路
有砂砂砾砾的,有坑坑洼洼的,有荆棘装潢的,有风雨包裹的,才是路。
没有风标的,没有脚印的,没有车辙的,没有尽头的,才是路。
路,是探寻者纵深的想象。
路,是跋涉者不渝的伴侣。
其实,路不过是脚板磨出的一行不打标点的诗罢了!
桥
不敢跨越,便不会有桥——桥是勇敢!
不敢悬空,便不会有桥——桥是胆略!
桥是道路断裂处的一断充实;
桥是系紧两岸的情结。
遇激流,是桥挺身而出!
见暗礁,是桥化险为夷!
为了让生活直线向前,
桥,才恭敬的弯下腰去。
面对桥,谁还好意思,两手叉腰地做出傲态呢?!
渡
渡口的路,是水铺的。
跋涉者的浩歌,在桨声中低昂,交响着离开此岸到彼岸的欢喜。
此岸和彼岸,像两片唇,因船而得深深一吻。
出发,想象渡口那边远方的世界;归来,拥抱渡口这边故乡的眷恋。
渡船,以及渡船上的乌篷、竹篙、铁锅、木凳和那只小黄狗的身影,一齐倒映在粼粼波光里。
波光里黑黝黝、晃悠悠、情绵绵的影子,是老船工写下的永远抹不去的四个字:
小心落水!
船
有了船,水便无法拦住去路了!不,有了船,水变成路了!
在水上留下的脚迹,是一个个涟漪或漩涡:涟漪是顺畅路上的笑者,漩涡是风险路上的惊愕。
风帆是助手,沙鸥是朋友,日头、月亮,是交替照明的灯。
在船上,低头,把水当书读,“既可载舟,又可覆舟”八个字,常读常新……
酒
酒,是旅人的爱物。
没有酒,何以壮行色?何以浇离愁?何以逢知己?何以邀明月?何以飨爱情?何以庆成功?
艾青说:“酒能使聪明人更聪明/能使愚蠢的人更愚蠢”。没有酒,怎么知道,我是哪号人:聪明的?还是愚蠢的?
酒,每一滴,都是激励和忠告!
我的行囊,常被酒充实着。
亭
递过叮咛,递过期待。
送别者,擦去泪水,挥动的手,像一座五指山,把伟岸、坚定和沉着,塑在出征者深情的回眸里。
递过感激,递过许诺。
出征者,也挥动着手,握紧故乡的厚望,转过脸,起步,用脚印把信心镶在亲人的瞩望中。
此刻,人,向不同的方向走远;心,却向相同的方向走近。
亭,含着微笑,望着离人,无声的祝福,从来没有稍停……
(选自《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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