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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2018

又至岁尾。


2017岁尾的感觉似乎还记忆犹新呢,倏忽就来到了2018 岁尾。很想试着探寻一下此岁尾和彼岁尾的异同,却发现除了2018比2017来得略微晚了一些外,别的似乎也没什么。日子像一条夏天的大河,按部就班,奔腾不息地流淌。


问题是真的没什么吗?恐怕不是。世上连树叶都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呢,日子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复制?河床肯定知道流水卷走了多少泥又携来了多少沙;河岸绝对知道哪一段被冲刷宽了,哪一段又变得窄变得深;甚至河中的石头也知道,此去经年,漂过什么阻挡过什么之前不曾漂不曾挡的琐琐碎碎、或东或西。


1


犹记2017岁尾,我挥毫泼墨信誓旦旦地要以最欢天喜地的姿态告别岁尾,迎接新的一年。结果,动静闹大了,且大过头了,别说欢天喜地,就连万家团圆的年,都是僵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的。足见理想和现实间的沟壑有多幽深,多宽广。


总之,本以为单从“2018”这个数字的面相上来看,这一年应该过得又“顺”又“发”的。但一年的现实证明,“发财”肯定是没发的了,这是每年的惯例,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关键问题是太不顺,不仅遭遇了自己人生最大的一次劫难,而且从发生、发展到绵延,竟然持续了几乎整整一年,而且至今似乎还不算完,你说岂不分外令人匪夷所思?


伤痛几近令我生无可恋,呼天天不应,抢地地不答。我以为我从此会对生命、对梦魇一般的2018充满怨怼;我以为等我把这一年熬完的时候,我会磨刀霍霍、咬牙切齿。然而,直到此时此刻,2018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我却竟然出奇地宁静了。我拼命地搜罗这一年的磨难带给我的懊恼、委屈、愤怒、煎熬、怨、恨、痛,奇怪的是,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也清晰不起来。感觉自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摔了一跤,一骨碌爬起来,连尘土也顾不上拍一拍,粲然一笑,循着2019徐徐拂来的风,张开双臂,热切切奔将过去。


莫非磨难把情感也磨钝了?恐怕也不是。只是我的心知道,再多舛的日子也会过去,再平常的生活也需要温度,再渺茫的未来也得有希望。难道不是?恐怕就是。


2


朋友Z,美、知性、聪明、有能力,身边学生、朋友、同事皆欣赏。无奈“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或许是对爱情憧憬太丰富的缘故,一不小心成为这个浮躁时代特殊产物-----“大龄剩女”中的一员。说“剩”有点残酷,对于她这样类型的女孩子来说,更像是岁月遗落的珍珠,即便暂时被遗落在草丛里,仍然难掩熠熠光辉。我和她在电话里神侃,时不时有快乐的智慧火花因撞击而迸发,可谓快意人生。但牵挂着她的幸福,内心里一次又一次更希望她快一点再快一点传来个人终身大事的喜讯。所以,尽管担心触碰她烦恼伤感处,依然大大咧咧不依不饶地问:“啥时候通知我参加婚礼啊,红包装得太久,累得慌。”电话那头传来朗朗笑声:“看来2018年底找个人结婚的愿望又泡汤了,明天再去参加个联谊活动去,看看有戏不。大不了把理想延迟,明年五一再结婚吧!”说罢她又笑,我亦笑,生生笑出眼泪来。


记得看过一句话说“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总是一边点着火,一边冒着烟”,颇有意境。而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烟和火共生的时候,一开始往往都是烟在虚张声势,可是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散,而只要烧材质地好,火,则会越燃越旺,直至旺出火应有的本性来。所以,特别寄希望乐观的朋友Z以及所有理想暂时受挫的朋友们,挥一挥衣袖,把烟尘留在即将逝去的2018,让你们希望的火焰在2019年,熊熊燃烧成瑰丽的火花,璀璨你们各自的天空和大地。


3


学生L,2018年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北京某知名高校,成为一名法学硕士研究生。入学后,又马不停蹄地投入紧张的复习,把因考研耽误的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一举拿下。11月底致信给我:“老师,我法律职业资格考试过了,终于可以安心干别的了。”对学法律的同学来说,拿下这两个考试,意味着阶段性的人生赢家,何况还是在同一年里。故L同学经过艰苦卓绝奋斗赢得的成功,隔着手机屏都能感觉得到他那份人生豪迈的喜悦之情。我请他吃饭庆贺。12月恰巧有机会我又去他的学校看他,顺便蹭一顿被他盛赞的食堂特色饭。他开心地侃侃而谈,恨不得把新生活的每一点感受,都倾述给我这个被他信赖的老师听。他陪我在他们校园参观,指着一处又一处的特色建筑给我做介绍,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他对新生活、对未来的那种年轻人特有的、积极向上和满怀信心的精气神儿,深刻感染着我,以致感觉冬天的北京,竟然也热力四射。


可能是身为老师的缘故,我格外关注学生这个群体。某天看某公众号,提议用留言的方式分享自己的快乐事。我看到有人留言:“明天考研就结束了,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希望努力的人都不会被辜负!”“明天考研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奋斗了就没有那么多遗憾,希望半年来养成的习惯能坚持下去~~~”。还有一个高考生留言:“作为一个复读生,昨晚做梦梦见自己高考查成绩考了568+,哈哈哈哈哈,开心到起飞了瞬间!直到现在都无法自拔。”我瞬间就乐了,好喜欢这个“无法自拔”!好喜欢这些知道为理想努力的阳光向上的孩子们。


都说青春无敌。无论对学生L,还是对其他年轻学子们来说,2018,是他们奋斗过、挥洒过汗水的时光。无论一马平川还是跌跌撞撞,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青春的注解,散发着活力四射的光芒。蓦然回首,2018只是必然要告别的一处青春驿站而已,更多需要他们为之奋斗的瑰丽梦想在2019,以及更广阔的未来和远方。


4


某一个秋凉的夜晚,一位久未谋面的家乡朋友来电,说很苦闷,一个人在喝闷酒。问缘由,极伤感,说:“你既然有那么好文笔,真该回来写写我,写写老家的事。你到我们村分房现场看看,多少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因为几间房子的利益吵嚷个不休,甚至反目成仇的都有,看着让人心凉。而我,和我合作了十几年的最信赖的两个朋友刚刚跟我闹掰,分道扬镳了,我都不知道再去信任谁。为分房子的事,弟弟、母亲、妻子各执一理,我夹在中间心力憔悴到死的心都有。妻子也赌气回娘家去了,一个人冷锅冷灶,只好喝闷酒。你说生活怎么可以这么难?”他们村新农村改造,盖好了楼,却一直分不下去,这我早有耳闻。从他的话里,我也实实在在听出一个中年男人无边的沮丧和难来。可我除了耐心倾听并适当开解,又确乎真的无能为力帮他解决什么。当然或许,他需要的,也仅仅只是倾述而已。


此事过去没多久,又看到他在朋友圈晒她可爱的女儿,晒装修房子的忙碌,我竟有些感动。成长是需要勇气的。我们每一个人谁不是在平凡的生活中经历、淬炼并成长?那些花样百出的烦恼、痛苦、无助、甚至绝望,击碎我们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重塑一个更硬核的新我?“无论你现在的情况如何,你都拥有重塑你的生活和身边的世界,使它们更美好的能力。”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心理学教授芭芭拉·弗雷德里克森在其《积极情绪的力量》中如是说。


5


细数身边,还有静朋友2018年终于生了儿子,实现儿女双全的美好理想,每天嘻嘻哈哈快乐着,但又和所有年轻父母一样,为陪上小学的女儿写作业,而情绪喜怒无常地撕扯着;还有J姐,为继续康复受伤的手臂,锲而不舍锻炼着;还有年纪轻轻的美女老板素,正大刀阔斧扩大自己文化公司的规模,立志做到最强;还有那位人到中年,却扔掉铁饭碗,选择北漂的S医生,正不辞辛苦奔波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为拓宽个人发展空间而努力着;还有那位78岁的Z老先生,为2年后即将到来的金婚,正满怀憧憬地筹划着;还有……和那些高谈阔论、东拼西凑、没有内核的心灵鸡汤比起来,这才是平凡而真实的生活。更关键的是,即便大家身陷琐碎,却都并不气馁,而是无师自通地把自己打造成打不死的小强,而且还满怀憧憬。


丹麦宗教哲学家基尔克戈德曾说过:“只有向后看才能理解生活,但要生活好,必须向前看。”岁月箭一般穿梭,2017也好,2018也罢,必然成为过去,新的一年也必将到来。尽管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提醒我们,美好的愿望并不必然诞生美好的结局,但人,就应该在希望中栖居。难道不对?绝对很对。


2019就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吧?那就迎上去吧!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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