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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哏儿都早点100天】第59天 开海啦,跟着老船长吃顿渔家馇货

我的愿望:哏儿都早点一百天,试试能否不重样儿

我的故事:每周准时开讲


据悉,按照国家农业部要求,自今年5月1日起,渤海海域进入伏季休渔期,这期间,所有渔船都靠岸封闭管理,让海洋资源得到充分的保护和繁殖。


9月1日,漫长的休渔期终于结束了,开海的喜讯在渔村,也在大批钟爱海鲜的哏儿都吃货们之间流传,哏儿都人素有“当当吃海货,不算不会过”的海鲜情结,想到一大波梭子蟹

海红
皮皮虾
盐汪子虾
海螺
蚶子
八带
墨斗
鳎目
银鱼
麻线们即将汹涌而来,人们不禁兴奋着,躁动着,期盼着,张望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啊盼啊,这不,第一批满载的渔船已经靠岸。

第五十九天 吃着八大馇,跟船长老刘聊聊渔和港


说实话,我对海鲜一般,基本上得剥好了,沾好了料,放我嘴边上,我还半推半就的。


但家里人爱吃啊,尤其我媳妇,她说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螃蟹能敞开吃,就跟吃馒头赛的。随着开海,她嘱咐我买点儿海鲜,我一想不如干脆奔趟汉沽,去看看开海盛况,顺道还能吃顿渔家早点。


立马儿跟船长老刘联系了一下,他说那你就赶早来吧,五点来钟,船回港了,海鲜也差不多能上市了。


跟刘船长也算老朋友了,55岁的他已经干了30来年渔民。据他说,他家往上倒十二辈儿,全是渔民。


除了打渔,刘船长还是个有心人,收集整理了很多渔家谚语、渔家歌谣,渔业历史之类的,前不久,滨海新区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开始申报,他还申请了《滨海渔家谚语》。


凌晨三点半,被闹钟唤醒的我迷迷糊糊的开车出发了,图便宜没走高速,顺着津汉公路一路往东,没成想半道儿赶上一个道口过火车,还不是一辆,来来回回过了四五趟,足足耽误了半个多小时。到达汉沽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汉沽位于天津市最东边,我也即将沐浴哏儿都的第一缕阳光。

刘船长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他个子不高,也许是常年海上风吹日晒,脸色黝黑,皱纹不少。我不迭声的道着抱歉,他却憨厚的笑笑,说:没事儿,走吧,我带你看看我新买的船。

老刘说他有过三条船,第一艘是80年代时,利用政府的“财政无息贷款”自己造了一条木船,船号津汉渔0169,90年代时,有一次赶上大风浪,小船被抛上抛下,他都晕船了(老刘说虽然常年出海,但是他风浪大一点儿还是会晕船,但没办法,为了生计,晕船也得出海),舵更是把不住,他索性让哥哥把着舵,进了舱蒙头大睡。没想到一觉醒来,风浪也过去了。


过了几年,0169老了,于是又造了一条大一点的津汉渔1017,添置了新船后,家里的渔网更多了,老刘和哥哥弟弟们在海上没白天没黑夜地打渔忙,嫂子领着妯娌几个在家里修网忙,辛苦并快乐着。也就在那年,他骑上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还是在那年,他在汉沽城里买了一套楼房,方便孩子去城里上学。


老刘说记得那时用扒拉网忙秋汛,马力十足的1017拖着四货(件)大拉网,像四件大耙子往渔网里灌腥货,有大海螺、大螃蟹、皮皮虾,还捞了七八斤重的大鳎目鱼,这可是“细货”,一时间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好多人为了买鱼还闹起了矛盾。


近些年,老刘又把船换成了更大的津汉渔04205,他还拿到了出海休闲旅游资质,做起了海上休闲渔家乐。今天,他跟我显摆的是他刚刚买的新船,还是为了开展渔家乐旅游用的,他说现在科技先进了,天气预报也越来越准,还有卫星定位和电台联络,近些年功能强大的手机更是成了好帮手,所以现在出海有保障多了。

在老码头附近的中心渔港,还停着很多跟老刘的船差不多的新船,周边新建的配套市场和饭店没什么商家,差不多处于半荒状态。老刘说这个新港口建了好几年了,政府是想发展旅游,但目前来看效果一般,还没达到目的,但这是个趋势应该是对的,相信将来会好起来的。

他说今天不打算出海了,一来新船的一些手续还在办理,二来,看天色,今天会有大风,说着拿起手机给我看天气预报,果然也也印证了他的观测。我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说,早看东南晚看西北,你看今儿的太阳虽然很红,但是周边好像有层薄雾,把天空衬得有些发青。这种天气一般就会有大风出现。他说这都是渔民们几辈子流传下来的经验。还有好多有意思的渔家谚语,更有意思,等有时间我给你细说,咱先吃早点去,我请你尝尝汉沽有名的八大馇。

出了码头,刘船长带着我到了建设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早点铺,“这地方挺有名的,都是当地人,渔民也挺多的。”

屋里两口锅,一口锅里煮着海狼鱼和咸菜,另一口锅里煮着刺鱼,刘船长说,这就是馇鱼。馇,有一边煮一边搅和的意思,对于汉沽人而言,馇货就相当于日常吃的咸菜,只不过用海鲜制成。

掌柜的各盛了一碟儿,又拿了两个玉米面和死面儿的窝窝头。我尝了一口刺鱼,鱼肉紧实,味道鲜美,鱼刺已经酥烂了,汤汁也特别入味儿,但确实,是真够咸的。刘船长说,这“咸”正是馇货的核心,咸味不仅能去海鲜的腥,还能突出海鲜的鲜香口感。

之所以做成这么咸,一是过去食品保存技术落后,重盐的食材久放不坏,做一次可以连续吃上很多天。二是过去汉沽人要么在盐田劳作,要么靠捕鱼为生,都是大量出汗的重体力劳动者,身体里的盐分会通过汗液排出体外,这时人体缺少的盐分大部分通过食物来补充,所以那些参加重体力劳动的人都喜欢吃咸的。

旁边一桌人可能是刚刚归来的渔民,大清早的就摆了一桌子馇鱼馇虾,还喝上了小酒。刘船长说,你们市里来的人可能会觉得这么吃很咸,但是汉沽人都习惯了,就这么白嘴儿吃都行。

三下五除二,两条鱼加一碟子海狼鱼下肚,刘船长说,别急,我再带你去另外一家,开着车拐了两条街,又来到汉沽体育馆旁边的一个大一点儿的小馆子,老刘说,这家店汉沽城里居民比较多,口味也会稍微淡一些。

刚到门口,我就被两辆小推车上琳琅满目的各种馇货吸引了,品种足有十几种,老刘说,汉沽的馇货比较有名的有八大馇,比如馇银鱼、馇墨斗、馇白虾、馇梭鱼、馇麻蚶、馇八带、馇瓷鱼、馇海螺等,但其实品种远不止于此。

看着小推车上好多认不出来的海货,老刘说,认着费劲就别认啦,看着哪个顺眼,随便挑几样,吃着好,就打包带走,给家里人也尝尝。我挑了一小碟馇虾,一小碟凉拌菜。老刘说,你还挺会挑,这碟小菜也很有讲究,看起来不出奇,其实是拿虾油拌出来的。

馇虾我喜欢,虾肉非常紧实,比一般水煮虾要鲜多了。老刘又端过来一碟子鳎目鱼,指这一条说看那条还带着籽呢。馇货讲究“三不一洗”,“三不”即不炝锅、不剖腹、不去鳞,“一洗”即洗鳃,老辈儿做馇货都是食材下锅后就地取材,用海水加盐煮熟。比现在的更咸。

今儿的早点吃的我直犯渴,但馇货品类之繁多,口味之各异,以及肉质的鲜美紧实,浓浓的海味儿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同于之前我吃过的任何一种早点,连不爱吃海鲜的我都觉得不虚此行,大饱口福。


看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渔家饮食文化真不是盖的,不止征服了我的味蕾,我觉得在我的早点系列里足以另立一派了。或许,我对海鲜的态度也应该改变一下了。


接下啦就是此行的最后一项任务了——买海鲜。

建设南路的海鲜一条街已经人声鼎沸,门庭若市。各种海鲜目不暇接,反正我也认不全,老刘介绍了几家比较靠谱的店铺,又传授了我几个挑海鲜的妙招——汉沽盐汪子虾比较有名,品质好的盐汪子虾在半自然的开阔水面下生长,以卤虫子为食,成虾外形圆润饱满,透明度较高,虾背看不到明显的虾线。而品质稍差的盐汪子虾,以人工饵料为食,虾线比较明显。

至于螃蟹和皮皮虾,一般来说经过了长达四个月的休渔期,开海后捕捞到的海鲜品质都非常鲜美,拿本地梭子蟹来说,在上市之前,商贩会根据螃蟹的大小和肉质丰满程度对螃蟹进行筛选、分类、定价,一分钱一分货。而皮皮虾则建议尽量购买鲜活的,味道更为鲜美。


刘船长说最后我再奉送你一个煮虾的小窍门:把清水烧开,水不宜过多,以盖过虾为准;把虾放入沸水中,煮到颜色基本红润,这时加盐(比平时炒菜多放些),稍后住火。这样煮出来的虾肉不老不柴,鲜嫩无比。“不信你就试试,或者,等你有机会再来,或者带上你的朋友,到我的新船上咱们一起出海,我捕来鲜虾煮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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