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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五首,谈谈白居易和樱花,初樱动时艳,红雪压枝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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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9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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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古诗五首,解读中国的山樱,白居易和樱花之间的关系

武大的樱花又开了。武大樱花和东湖梅园,是武汉春天的两大花事。许多人一夜高铁,从广州上武汉,是为一睹樱花绚烂的风采。实际上很多人对樱花和武大的樱花都不甚了解。

比如,这里的樱花是扶桑的品种吗?实际上,这里因为历史原因,曾经有过扶桑的樱花,但是樱花树龄不长,只有二三十年寿命,所以实际上武大的樱花只有少量的扶桑品种,绝大多数,都是中国本土的山樱花以及山樱培育杂交的品种。

那么樱花是扶桑国的原始花木吗?不是,樱花原产我国喜马拉雅山流域,应该叫作山樱,南北朝时代,已经广泛引种到贵族园林和长江流域,是作为观赏花木。

那么它们为什么会作为观赏花木受人喜爱呢?原因离不开樱属的另外一种山木,樱桃树。樱桃树也是野生在山林里,但是它果实好吃,在周朝就被作为春天的水果祭祀皇家祖先,且樱桃好吃,产量不高,人们当然会寻找新的品种。结果山樱酷似樱桃开花,只是果实小,苦涩,难以食用。但是山樱有另外一种蓬勃朝气美。大多数樱桃树是白色的花,而山樱高大,且开花粉色红色,极其绚烂,在南北朝时代就开始出现在贵族的园林里。

“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

缃叶未开芷,红葩已发光。”南朝宋 ·王僧达《诗》

古人用艳字,多半指的是有色泽的美丽,艳字本身,含着丰盛和色彩两意。

樱桃花朵白色,常常看到咏樱桃花的诗句,多用雪。

那么这首诗,显然写的不是樱桃花,而是红色的山樱花。

山樱花开始爆花的时候,十分艳丽繁复,花朵上闪烁着春天的光辉。

那淡黄色的叶子还没有展开,红色的繁花已经光彩照人。

这是典型的红色山樱,先花后叶,或者花叶同时的时候,花朵比叶子巨量而茂盛。

“涧水初流碧,山樱早发红。

新禽争弄响,落蕊乱从风。

拂筵多软干,映户悉花丛。

谁云相去远,垂柳对高桐。”南北朝 ·萧瑱 《春日贻刘孝绰诗 》

自有记录的周朝,天子春天必以樱桃来祭祀先祖,樱桃的人工种植就存在。当然樱桃好吃树难栽,因为樱桃树怕冷又怕热,怕旱又怕涝,适合生长在天然的山地,对水土阳光的要求很高,中国人很早就学会了嫁接,那么嫁接樱桃的砧木,往往会选择相近的,根系广大的树种,所以结果不好吃的山樱,往往是首选。

这也说明了,人们为什么早在南北朝时期,或者更古老的时期,就能分辨山樱和樱桃。

樱桃花和樱花在花瓣上都有缺齿,证明在远古它们近亲。

所以人们在踏山旅游的时候,看到粉色或者红色的山樱,会认为那是野生樱桃树,另外农民和果农也会保留这种自然生态,这是中国传统的敬爱自然。

那么这首诗写的是踏青旅游,那山中的泉水刚刚涨起来,春草春水含碧,山樱花就开出了红色的花朵。

那早春的小鸟争着鸣叫,山樱花扑扑的落花在风里飘荡。

宋朝之前的人们还流行席地而坐,在地表设宴,在山樱花低垂的枝桠下饮酒,那花枝探到了人面前。而精致的屋舍,就在山樱花边,那团团花光笼罩房屋。

实际上南北朝的人已经足够有对樱花的审美和鉴赏。

这种场景在几百年后,成为扶桑国的春日日常。

“亦知官舍非吾宅,且斸山樱满院栽。

上佐近来多五考,少应四度见花开。 ”唐 ·白居易 《移山樱桃》

白居易喜欢花木,是源于他从小生活在乡间,对着天然的美,有一种独特的亲近。他是普通官僚家庭出生,中了进士后,很难融入贵族圈,历了朝廷风云变幻,贬谪的他,没有急功近利,甘淡自守,将闲暇和热情注入了自然的花草,正是这种恰到好处的自我定位,晚年他成为太子少傅,并且是京城知名的园林专家,花木专家。

那么这首写在40多岁,贬谪到九江期间。此时白居易由天子近臣贬谪到地方做小官,心情苦闷了一阵子,调整好心态后,决定将官舍改造一番。

他看到这里山樱绚烂,就将山樱移种到官衙。

而且他对着在此地任职的其他官员说,你们来得比我早几年,至少你们有福气,见过这山樱花四次开放。

那么这里可以看到,这种山樱之美,让见多识广的白居易也感叹。

白居易是非常知道樱桃和樱桃花的,因为为供应京城的晚春早夏果品,长安和洛阳郊区以及皇家园林,早已经种满樱桃树。樱桃树开花雪白,颇为壮观,而白居易也有数首宴会酬诗。

那么这江西九江山林的山樱花却以另外绚烂的美,打动了他。

白居易还有一个值得称道的做法,就是每到一地,就将当地的树种,奇异的花草种子带走传播。

比如九江的白莲,杭州的白莲,当然他离开九江,也必定会带走一棵或者数本山樱。

所以很多人认为,白居易是将山樱推广到长安洛阳或者杭州扬州的重要人士。

“晓报樱桃发,春携酒客过。

绿饧黏盏杓,红雪压枝柯。

天色晴明少,人生事故多。

停杯替花语,不醉拟如何。”唐 ·白居易《同诸客携酒早看樱桃花》

白居易这年是在杭州西湖,且已经待了三年。他整治了西湖。

一早上,就有人汇报,这西湖边上的樱花开了。

于是他浩浩荡荡地带着客人去赏花。

那么这里的花,是花开红雪,很难让人想到是樱桃花,而极有可能,就是他强烈喜欢的山樱。因为他喜欢山樱的粉色红色,照应他的白发。

那红色的香雪压满了枝条,在这蒙蒙春阴里。

天气总是晴朗少,人生总是波澜多。

我看着这绚烂的红色的樱花,愿意醉在其中啊。

此年离白居易在九江移种山樱已经过去了8年,期间他也回到过京城,任中书舍人,这种职位,很容易接待高级的四方贵宾,贵族或者外国使节。

而白居易整治西湖的优异政绩,也让他后来回到京城后,受到热捧,很多官员的私家园林,都请白居易过去观光指教。

作为爱山樱的白居易,也应该是用山樱之美,装点贵族园林,而成为流行。

李商隐时代是和白居易时代衔接的,他有一句名诗“樱花永巷垂杨柳“,写的是贵族的春日园林,有公主踏青到访。这是时期,京城应该是流行山樱杨柳作园林花木的。

那么扶桑的樱花,最早就是在唐朝流传过去的。而伴随樱花流传过去的就是白居易的诗。白居易的诗在扶桑影响巨大。

扶桑原本不产樱花,他们的樱花,就是中国的山樱。

山樱先春发,红蕊满霜枝。

幽处竟谁见,芳心空自知。

似夺朝日照,疑畏煖风吹。

欲问含彩意,恐惊轻薄儿。中唐 ·吕温《衡州岁前游合江亭见山樱蕊未折因赋含彩吝惊春 》

山樱在中唐和晚唐流行,我为什么说白居易的推广力量很大呢?

一是唐朝官衙注重绿化,要求官员倡导民间多种果树花树。

二是白居易的名气和审美,助力了山樱种植的流行。

比如这座湖南的江亭边上,就种植了山樱。古代只有官员有权力和财力营造公共园林。

山樱在早春时候就萌发,红色的花朵开满了枝头。

那幽静优美的花,有谁可以看见,那美丽绚烂自开自落。

那红色的樱花仿佛夺去了太阳的光芒,而樱花这么容易凋谢,一阵暖风就可以吹散花瓣无数。

我很想问别人,山樱为什么是这样的粉红明艳,却又怕惊动了那些寻花的轻薄人,来这里踩踏。

实际上山樱只是中国众多花木中的一种,由于文化原因,它在传统花木中不占主流。比如唐朝人最喜欢的花,是杏花,牡丹,樱桃,桃李,梅花,山樱是用来园林点缀,中户和家常人家多种樱桃而非樱花。

那么为什么从唐朝传到扶桑的樱花,反而成为了扶桑重要的花木和景观呢?

原因很古怪。因为中国的梅花在扶桑水土不服,很难旺盛成活,而近似于喜马拉雅山地气候的多山环境,反而让山樱花蓬勃生长,如入无人之地。

山樱花绚烂,开落壮美,微妙共振了岛国人生死无常,绚烂一朝的精神心理,遂成为了岛国国花。

现在在武大看到的樱花,从本源上来讲,都是中国山樱花,从历史溯源,那也是白居易所爱的天然之美,一种如云的花光,片片花雪,缓解你尘世的压力和忧愁。

初衣胜雪为你解读诗词中的爱和美。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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