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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校园霸凌险些打死,少年绝境反击却被判刑8年

「这是今日怡见的第196篇原创文章」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正当防卫”几个字曾多次进入了人们视线里,从没人相信会判正当防卫,到当事人最终免于责罚,平安回家:

昆山龙哥案的时候,我们呼唤“正当防卫”,是希望普通人对黑恶势力的反击是正当的,希望老百姓不会因为自保而被抓进监狱;

赵宇案的时候,我们呼唤“正当防卫”,是希望给见义勇为的英雄一个公道,他不该为自己出手相救一个陌生女孩而接受惩罚。

但是,有一个不受关注的领域,它离正当防卫权太远,它不曾引起激烈的讨论,也没有民间正义的呼声,当事人甚至连发声的渠道都没有。

那就是校园霸凌。

你读书的时候,班上没准就有一个小孩常被欺负,他或许胖,或许丑,或许家里穷,又或许没什么毛病,你都忘了为什么大家要欺负他。但你可能没想过,这个小孩会因为这段霸凌的经历,毁了他的一生。

四年前,有一个少年在他快被校园霸凌者打死的时候,反手给了对方一刀,没想到,自己被抢救过来了,对方却死了,接着,他就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刑整整8年。

反抗暴力的代价

2014年4月30日,这个叫陈浩瀚的少年才15岁,正在读初三。

就在这一天,他又被围攻了。从早上上学一直到晚上,他被同校学生踢打、辱骂、持刀挑衅,他心里非常害怕,但是不敢反抗。

直到晚上放学,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他,继续踢打他,他被围殴到伤痕累累,在一句句骂声中,他心里可能感觉到自己快死了。

这时候,他突然什么也不管了,反手就给了对方“带头人”一刀,然后负伤逃跑了。这可能是人保命的本能,无论多弱小,到生死关头了都要奋命一搏。

陈浩瀚在医院里躺了很久,重伤二级,医院甚至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好在他最后从鬼门关抢回了一条命。

如果他没有反击那一刀,他还能活着逃出那场围殴吗?他不知道,但是因为反击了那一刀,法院最终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他8年有期徒刑。

就在陈浩瀚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的父母四处筹钱抢救他,还要赔偿受害人家属,甚至给对方的家人下跪求他们原谅,可是直到最后,也没等来一份刑事谅解书。

在儿子变成小混混四处欺压同学的时候,那家人没吭声也没教育,等儿子被别人捅死了,他们却大喊天道不公,要求杀人偿命。那陈浩瀚的家人又去哪里说理?陈浩瀚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只是因为奇迹般地没被打死,所以就要为一切负责吗?

至少在陈浩瀚身上,从没出现过“正当防卫”这一说,他自从被校园霸凌的那一天开始,人生就已经被毁了,要么是终日被欺负不能反抗,要么是反抗给对方造成伤害,最终自己被惩罚。

校园霸凌的问题是长期受到忽视的一块教育盲区,你根据自己的经历想想就知道,一般老师和家长都没办法给予受欺负的孩子有效帮助。

被欺负的时候告诉老师,如果你成绩好,老师会稍微批评下欺负你的人;如果平时表现就不招老师喜欢,老师多半会各打五十大板,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不用提那些“势力”较大,连年轻女老师自己都怕的小混混了。

被欺负的时候告诉家长,如果你的家长足够重视又有办法保护你最好,但很多家长意识不到,反而会让孩子反省自己的问题,或者只要事情不闹大,家长就不出面处理。

校园霸凌的问题

校园霸凌不仅仅是暴力这么简单,霸凌的核心问题,是学生之间的权力不平等。

对方会攻击你,不是因为他想踢你一脚、打你一拳,而是想证明他有控制你的权力,他想通过打你让你持续处于无助、弱势的状态。

这种倾向在任何群体里都有,包括小孩子。比如西方人对殖民地原住民的暴力征服,公司里有的领导就喜欢辱骂员工,家庭中丈夫通过家暴来让妻子“听话”,霸凌的本质是权力欲,这比单纯的暴力更难防范。

校园霸凌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加普遍,2013年美国的一项调查显示,9-12岁学生中有20%遭受到校园霸凌,12-18岁的学生中有22%。

而且,这些还只是被霸凌的孩子,在校园霸凌事件中,无数的知情者、围观者,同样会受到伤害,只是不在身上,而是在心里。

虽然我们还没有对校园霸凌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欧美国家已经在非常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了。

2015年6月18日,在洛杉矶有3名中国留学生因校园霸凌被指控6项刑事重罪,可能面临为最高无期徒刑的刑罚。

这3个中国留学生就像在国内的时候一样,围攻一个落单的女孩,不让她回家,拿烟头烫她,扇她耳光,逼她吃头发。

那个可怜的女孩遭受了几小时非人的待遇后报警了,霸凌的3名留学生很快就被逮捕,并且控以重罪。这时候,留学生们还以为批评教育一下就完了;留学生的家长甚至带着钱飞往美国,想要贿赂证人和法官,没想到最后一起被抓了。

最后,美国法院以绑架、严重人身伤害、攻击罪以及攻击导致的严重人身伤害等罪名,判处三名嫌犯翟芸瑶、章鑫磊、杨玉菡各13年、6年、10年监禁,服刑期满后将被遣返回中国。

洛杉矶的校园霸凌一案当时震惊了国内很多人,那时候我们能想到的重罚,也无非是开除、遣返而已。像美国这样,依据法律对霸凌现象重判,对后续的校园霸凌震慑效果将非同一般。

除了美国这种对校园霸凌处以重刑的措施,英国针对校园霸凌的制度设计也很值得学习。

英国教育部门赋予了校长一个权利,就是校长可以根据霸凌程度,给与霸凌者停学或者永久休学的权利。也就是说,即使霸凌的情况没有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校长也有权把比较隐形的霸凌扼杀在摇篮里。

无论是教育部门的管理、法院的判决,还是学校的管理,我们不应该只停留在怎么做能避免“出大事”,而是应该考虑出事后怎么公平地处理,是不是真的保护了受害人。

正如陈浩瀚的妈妈所说,“重判被欺负的孩子,就是变相鼓励施暴的人”。

预防永远比应对更重要。如果法律不鼓励孩子保护自己,学校管理制度也不惩罚校园霸凌者,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身处危险之中。

虽然你我不是那个被欺负的孩子,但只要校园霸凌的土壤存在一天,我们的子女,就有可能变成下一个陈浩瀚。即使是围观者,也可能在幼小的心里,埋下暴力才能解决问题的种子。

陈浩瀚如果不是正当防卫,以后我们的孩子被欺负了,我们就只能带着他灰溜溜地转学,绝对不能教育他反抗,因为一旦反抗,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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