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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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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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海兵
古装历史剧《大秦赋》讲述了秦始皇嬴政在吕不韦、李斯、王翦[jiǎn]等辅佐下平定六国、一统天下，建立起中华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的故事。
电视剧《大秦赋》剧照，秦始皇在雍城蕲年宫举行加冕仪式。（影视截图）
在这部历史剧中，雍城（今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被多次提到，也多次亮相，嬴政加冕仪礼也举行于雍城。这是秦国历史上最为重大的事件，嬴政由此开始“亲理朝政”，拉开了横扫六合，气吞天下的序幕。那么，雍城为何如此重要呢？
秦雍城遗址城址区遗迹分布图。
雍城是秦人沿用最长 规模最大的都城
据史料记载，秦国从非子算起近700年历史，共有国君37人。从襄公立国到秦国灭亡共564年，共有国君32人。按众多学者意见，栎阳应为战前指挥部，非国都所在地，则秦人在雍城建都327年，历20公，是秦人建都时间最长，规模最大，执政国君最多的都城，也是秦国第一座正式都城。
秦人建立的都城中除秦咸阳城沿用了144年之久，其它的临时性都城平均使用年限仅20多年，且生活过的王公均不超过3人。雍城考古80年，凤翔县境内的秦代文化遗存相继被发现，雍城的神秘面纱也逐步被揭开。雍城遗址主要由四大部分组成，城址区位于今凤翔县城南，规模较大，平面呈不规则的方形，四周有城垣，东西长3300米，南北宽3200米，面积约11平方千米。西垣保存相对较好，南垣与东垣依雍水河、纸坊河构筑，在部分区段发现有断续的夯土遗迹。城址北部被凤翔县城叠压，只在凤翔师范学校校园内北部和毡匠巷发现有两段夯土墙遗迹。经勘探，城址内发现三处宫殿区分别是：马家庄宫殿建筑区、姚家岗宫殿建筑区、高王寺宫殿区，还发现有建筑基址、作坊遗址、市场遗址、堰塘遗址等。
雍城秦公陵园位于凤翔县南指挥镇和彪角镇，分为南指挥陵园和三岔陵园，占地面积约21平方千米，钻探已发现“丰”字型、“中”字型、“甲”字型、“目”字型大墓和陪葬车马坑49座，分布在14座陵园内。国人墓葬区位于城址区和秦公陵园区之间，面积约3.9平方千米，已发现的有礼包务、东社、高庄、八旗屯、黄家庄等多处墓群。目前已经发现的城郊宫殿遗址有蕲年宫遗址、凹里遗址、棫[yù]阳宫遗址等。此外，近年来新发现的雍山血池秦汉祭祀遗址可能也与雍城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雍山血池秦汉祭祀遗址。
雍城是秦人建立梦想 祭天敬祖的圣地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德公元年，迁都于雍城，居雍城大郑宫。”司马迁在记述德公居雍后，接着说“后子孙饮马于河。”《正义》也说：“卜居雍之后，国益广大，后代子孙得饮马于龙门之河。”足见雍城非同寻常，它是秦国发展史上一座极其重要的里程碑。在此之前，秦人受到东方各国的歧视，甚至被视作戎族，其职责也是在西部为周王朝放牧养马，同时保卫边境。而秦德公的占卜，无疑为秦人的心里埋下了东进的种子。秦人也由此产生了饮马黄河的宏伟目标，并不忘初心，砥砺奋进。
1976年至1986年发掘的秦公一号大墓位于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南指挥镇，主人秦景公嬴石是秦第14代国君、秦始皇第18代先祖，其发掘成果占据了中国考古史“五个之最”，特别是“黄肠题凑”椁具本为周朝天子的丧葬规范，嬴石的公然僭越，表明了秦人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位于凤翔县城关镇马家庄村北部的宗庙遗址是保存完好的早期礼制建筑，是秦公祭祀祖先的地方，也是奴隶制国家最神圣的地方。它不仅仅是血亲关系的象征和本族人心目中的神圣殿堂，而且是族权和政权的相结合的象征，国家的重大活动都要在此举行，是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因此，嬴政回雍城加冕也就不难解释了。
位于凤翔县柳林镇的血池遗址，入选2016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总面积达470万平方米的大型遗址共确认相关遗迹3200余处。发掘出土各类文物年代跨越东周至秦汉。该遗址为首次发现的由坛、壝[wéi]、场、道路、建筑、祭祀坑等各类遗迹组合而成的“畤”文化遗存。在发掘出土的器物中，主要有陶质建筑材料和几何回形纹方砖、玉器、青铜车马器以及兵器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尽管如《史记》《汉书》等文献多有记述，但作为功能结构趋于完整的“畤”文化遗存却属首次发现。血池遗址不仅是正史记载之佐证，填充了整个秦都雍城遗址唯缺郊外畤祭遗存的空白，也成为自东周诸侯国到秦汉大一统国家祭祀最重要的物质重现。
雍城出土的国家一级文物——凤鸟衔环铜熏炉。
雍城是秦人蓄势积能 兴业强国的沃土
在雍城的300多年间，秦人创造了非常丰富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在农业方面，秦人传承周人的农业经验，完善农业制度，使一家一户为单位的小生产和以个体经营为特色的小农阶层构成封建社会的基础，完成了由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铁制农具在农业生产中广泛应用，秦公一号大墓出土的铲、锸环、削等铁器质量上乘，美观耐用。牛耕的推广也促进了秦国农作物产量的大幅提升。秦穆公时期，充足的粮食酿制了秦酒，以至穆公的良马被野人扑杀吞食后，穆公不但没有怪罪，还赐酒用于解毒。晋国发生灾荒时，秦从雍城通过渭河给晋国运粮，成就了流传千年的“泛舟之役”。
在建筑方面，秦人在雍城营造了大量的宫殿，西戎使者由余参观后发出了“使鬼为之则劳神，使人为之亦劳民矣”的感叹。姚家岗村出土的64件青铜构件，足以证明当时宫廷之豪华。
在手工业方面，雍城出土的瓦当、凤鸟衔环铜熏炉、镶嵌射宴纹壶、金炳铁剑、玉器等均说明其发达与繁荣。
在文学方面，《诗经·秦风》诞生的时间大致在秦襄公至秦康公时期；《黄鸟》描写了子车氏三子为穆公殉葬的情景；《大秦赋》中多次吟唱的《无衣》，秦哀公曾经在出兵救楚之前就赋予楚国大夫申包胥。
另外，秦德公设立“三伏”节气，秦献公设立县制，医和提出的“六气病源”病因学说，勘探发现的秦国凌阴是我国迄今发现最早的储冰实例，世称“石刻之祖”的先秦石鼓……足以证明秦国当时的综合实力。
凤翔县委书记赵永怀（左三）调研秦雍城遗址保护利用工作。
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作为先秦古都，蕴藏着丰富且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源。《大秦赋》的热播更加坚定了凤翔人民的文化自信。随着陕西省秦雍城博物馆、瓦窑头宫殿遗址保护展示、雍城城墙东南角保护展示、宗庙遗址保护展示、凌阴遗址保护展示、秦公一号大墓提升改造等一大批项目的实施，申报世界遗产，建设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将步入快车道。（本文图片由凤翔县文物局提供）
作者单位：宝鸡市凤翔县文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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