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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日子(续)

(8)

    第二天柳权就去了父母家,在自己父亲拐弯抹角,嘘寒问暖,柳阳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他这么大献殷切,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拿点钱,唉!他只能连连叹气,也怪自己没有把他管教好,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只好从身上掏出仅有的八百块给了他,柳权接过钱数了数,皱了皱眉头,问道:“爸还有没?你孙子报名学费要一千多了,这点怕是不够”柳权厚着脸皮,完全没有看到柳阳脸上的表情。

    “哼!你一个大男人不在外面赚钱就想着和别人要,老子一个上了年龄的人,身上有八百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你看看你弟弟,老子管你管的比他多了,你看看人家什么时候和老子张口闭口就提钱”柳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起来。

    真没有那就算了,谁让二弟比我能吃苦,再说他赚钱不也是为了他的家,又没给我,柳权完全没有把柳阳对自己的呵斥放在心上,就这样说了一句话,然而大步流星的走了。

    “唉!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不成气的东西,”见柳权离去,柳阳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气不打一处来。

    杨小龙还如往常一样,继续在职业学校上学,唯独是换了校区,城市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那年他们一行六人坐着卧铺,去的德州,去的时候六人兴致勃勃,想着出了陕西省,可以见一见大市面了,可当真正到了那地方,他们发现其实无论走到那里少了钱,什么都变的没有意义,无论你生在那里,那怕是农村,只要有钱,你可以盖小别墅,可以天天吃大鱼大虾,包二奶,一样活的有滋有味,可是你没钱就算到了大城市,你依然是个乡巴佬。

    来到德州的几天里,六个人都开始患了痢疾,水土不服,更使得六人后悔来到这座城市,但想了想为了以后他们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完成他们最后的职业生涯。

    在这所校区里,学生更加开放自由,就算上课打呼噜,玩手机,心不在焉,老师都不会过问,就连老师本身也会在黑板桌前打上一个盹,看他们宣传的是很好,他们校区有多好,一切为学生的未来着想,可实际你发现,无非就是口头上的唯美,真正到了这所校区后的杨小龙看到那个宣传老师就想上去狠狠的骂一顿。

    杨小龙本来不会上网,可是来到了这里,他迷上了上网,也是,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很少,也就他们六个人还会时常坐一块,拉拉话,打发着这种让人麻木的职业生涯,再就是上网,只有在上网的时候,杨小龙还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流动,心在跳动,他把一切的不愉快都发泄到游戏上面。

    一对对鸳鸯水上漂

    人家都说咱们俩个好

    你要是有心思咱就慢慢交

    你没有那心思就拉倒

    你说拉倒就拉倒

    世上的好人就有多少

    谁要是有良心咱一辈辈好

    谁没有那良心叫鸦鹊鹊掏

    柳隆基只要坐下来,就会唱这首陕北名歌,他心里有苦,可又有谁理解,他自己没文化,从小就缀了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会写,父亲柳阳又给自己娶了一个自己看不哈的媳妇,当时自己百般不愿,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家里就这条件,自己要是犟着不娶,以后恐怕连个老婆都讨不下,又为了不伤父母的心,他只好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娶了。

    如今他不停的赚钱,什么样的苦都愿意吃,他每到晚上就会偷偷的哭上一会,或者就大吼几嗓子,来发泄自己心里的委屈,有那么几次柳隆基会在杨小龙面前说起,“二舅要是有文化就不会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二舅也不愿意这样拼命,可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二舅也是有家庭的人了,不管满意不满意只能认命了,只要有了钱,以后让自己的娃娃不要像自己这样被动就好了。”

    杨小龙其实挺为自己二舅惋惜,二舅是个老实人啊!他大舅柳权要是不败家,不乱赌,花光了外公手里的积蓄,或许二舅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

(9)

    一年后,杨小龙他们早早的毕业了,其实离毕业还有一年,可学校眼看就要倒闭了,不送走他们,又说不过去,怎么说也把钱赚了不少,随便给他们找个工作打发走就是了,估计当时校方是这么打算的,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带到和他们所学专业不相符的厂家里面。

    而且当时班里面有五十多名学生走的只有七八个人,而且就连他们一行六人中也走了三个,只有他和另外两个,胡朋和李林。

    这三年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三年能做的事太多太多,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可对杨小龙他们几个人来说,三年就和三天一样,他们在职业学校里,一天看书的时候少,玩的时间多。

    走的那天,校园里面有一个女孩子跑到杨小龙面前,哭泣着,问杨小龙什么时候来她,其实杨小龙心里很纳闷,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她什么时候看上的自己,为什么知道他叫什么,他一概不知,可又不好伤了女孩的心,人家都那么主动,跑到自己面前哭着来说这句话,他又不是木头人,上去轻轻的抱着她,说了一句很不靠谱,很煞逼的一句话:“我想你的时候就回来看你”。

    可自那次后,他只是发了一条短信,人却从来没有回去,虽然两个人只有不到十几里的路程。

    进入这个厂子后,一天累的和狗一样,这时候杨小龙才真正体验到这打工,可没有自己十九那年在堂哥杨军那里打工轻松,容易,这可是真的叫累啊!想起当初父亲问自己不上高中后不后悔,自己的那种坚决的态度,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要是当初自己好好的把高中上完,到时候就算考个三本,出来找工作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从这个厂子里才真正感受到,有学历和没学历的差别,那些有学历的不管技术活做的好不好,没出三个月都会坐在办公室,操作电脑,可没学历的就算自己活做的再好,也就带带那些新来的人,要想往上爬,手里没有钱,甭想,那些班长组长最爱打他们这些出头鸟,你要是过于表现,他们会觉得你已经危险到他们的位置了,所以就会把最重的活,最繁琐的事情交给你,只要你一出马达,就在那里对你呵斥,你要是和他们顶上两句,还给你扣工资。

    而且在这里上班一个月以来,他发现女的只要有点姿色的,都会被那些班长组长分到相对于轻松的岗位上,她们和杨小龙一样都没有什么学历,可人家长的好看,有这那张漂亮脸蛋就可以当饭吃了,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农村出来的娃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又不会说话,而且人耿直的和那白杨树一样,不打一个弯,就算有些领导看下自己的能力,想提拔一下,也看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来事,说话当然是溜须拍马,来事自然是请他们吃饭,私下给他们点红包。

    杨小龙有一次和领导主任走的很近,身边的同事就开始远离他,对他很不待见,直到有一天杨小龙犯了错,那个主任把杨小龙评判了一顿,身边的同事又和他走的近了,跟他又是说又是笑的。

    杨小龙无奈的嘲笑着这个世道,可他无法摆脱,他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社会。

(10)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三个月的开头,杨小龙如往常一样,每天坐着公司的班车,穿梭在这座城市,来来回回如同他一样为生活打拼的人之间。

    早出晚归的他,对时间这两个字已经没有一点观念,要说这几个月有什么变化,可能就是自己喜欢上了喝酒,从一天的一瓶啤酒,到后来的一箱下去,整个人都还好好的,没有醉意。

    他本来对酒没有什么爱好,更不会一个人独自坐下对酒当歌,吟诗作赋,如今一个人会独自喝酒,完全是因为另外两个人也离开了这座城市,出差去了,只留下杨小龙自己。

    时间久了,他对酒可以说既爱又恨,只要有人的地方,酒就必不可少,无论是喜事或白事,还是亲朋好友聚会,亦或者是人到伤心借酒消愁,酒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场合它都有一席之地。

    爱是酒这种东西,的确可以解人一时忧愁,恨则是在酒后更加肆无忌惮,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出去。

    2011年杨小龙如往日一样,下班后到外面喝了几瓶酒,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他没有在意,径自躺在床上就要睡去,可隐隐约约听到一种声音,他以为自己喝醉了,可那种声音越来越大,他确定不是自己喝多了,而是和自己同住一室的家伙带女孩回来了,而且还在做那种事,他身为一个男儿,虽然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可怎么说也已经是二十的人了,对那方面也有些渴望,如今就这样赤裸裸的让自己听到,他要是没有反应,才怪。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完全没有了一丝酒意和困意,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回来了,还在做这种事,也真是下贱完了,杨小龙只能用这种话语来安慰自己。

    三个月后,杨小龙果断辞职走人,就这样离开了这座城市,放弃了自己第一份工作,在这座城市他没有一丝眷恋,和自己一块上班的那个女孩他们两人下班后经常走在一起,在路上经过地摊的时候,人家会问杨小龙你不给你女朋友买点礼物,杨小龙还会脸红,慌作解释。

    走的前三天,那个喜欢自己的女孩本来想对杨小龙表白,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放弃了,后来杨小龙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在感情方面真的是一块木头,或许现在也是。

    他不知道当时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心情,三天后,他再没有见到那女孩一眼,他也没去找过,就这样走了。

    辞职后的杨小龙找过各种工作,在饭店当过服务员,在网吧当过网关、在工地扛过钢管,可没有一份工作觉得适合自己,如今的他好迷茫……

    当夜幕降临,照亮窗户,杨小龙会不由的会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辞职,就不会这么窘迫,如果当时的自己主动一些,也许他会和她过和很幸福,毕竟在婚姻方面,要是自己没有本事,家庭条件不好,找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要比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好过的多。”

(漂泊的日子上一部分完)

导读:漂泊的日子

整理编辑:诗词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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