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鬼日子。
所以以下基本不说人话,而且没有严格遵行学术规范,存在大量未注明出文的引文,主要是因在思考了为什么文化/媒介/传播学者要研究鬼,在搞鬼,在找死之后自己越来越成为懒鬼了。
在诸多文化中,鬼,或者更确切地说,鬼的主要表现形式:幽灵往往是以一种处于可见与不可见、存在与不存在、物质性与非物质性之间摇摆的图像的形式出现的。
每当新的媒介出现后,就会以新的媒介化的想像性图像将鬼魂具身,缝合可见与可见。其实,许多早期的科学装置与试验就被作为对于自然本身所具有的魔法和巫术的想像。在鬼的现代表征中,特别是各种技术媒介往往会使用透明、闪光或者类似的视觉外观的操弄来表达鬼的这种矛盾的本体论状态。通过林林总总的视觉特效,在当代媒介景观中出现的鬼的表征却揭示出视觉性本身所隐藏假设的幻象。
前现代的媒介表现鬼的形象相当简单,通过文字或声音让人们去想像自然可以完全在视觉上无形来表现无实体的鬼魂,然而在绘画中或是舞台上却是以各种将人体变形的方法来表形鬼魂的形体,所以才有画鬼易的说法。然而现代的技术媒介使用光学和视觉特效来表示鬼时往往是在模拟了一种超越或违背正常视觉和识别条件的视觉体验。
在表征鬼魂时,往往会利用感官上的矛盾,比如它们并不可见奔驰可以发出奇怪的声响;它们似乎存在却无法为人们的感官所感知。鬼魂实际上是对人类认知方式的挑战,是从现象学出发,由认识论引发的本体论危机。
比如在摄影术出现的早期,有所谓的鬼魂摄影,其实就是使用二种曝光、虚焦等方式让逝者的“鬼魂”影像与生者合影。这种明显的不协调的并置产生了一个阴森的图像,即两个本体论上独立的世界的相遇,将逝者的世界与生者的世界合二为一。或者说是描绘出一个裂开口子的独特空间,一个允许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游客偷看的空间,盘旋在 '正常 '人物所占据的空间内(或之外)。
在前现代体系中,无实体的鬼魂与传达情感、梦境和艺术想象力的幻象的本体相同。但在现代,视觉通过眼睛的光学操作直接与世界沟通,鬼魂缺乏明确的感官属性,这使它们超出了科学观察或考虑的范畴。
然而,问题在于,随着,X光和无线电望远镜等技术的运用,又揭示出一个现代科学的无形世界。这个世界超越了感官的直接证据,被无形粒子的振动所击穿,被无形的射线或能量所渗透,这一切都可以为为神秘主义者提供了主要来自科学隐喻而非科学方法的新词汇。
感知世界的科学非物质化与通过光学设备进行超视觉化的可能性的结合,可以将整个宇宙及其历史转化为一系列的虚拟图像。
即使我们不再相信有鬼,我们仍旧被鬼所纠缠。我们见不到鬼,我们的视觉和感知却被它们带入危机。
作为未来的预兆,鬼魂展示了我们未来的模式: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也将是什么样子...
鬼魂有一个幽灵的身体,从根本上不同于普通的身体经验,它的出现似乎让我们怀疑或重新思考我们感官的本质,我们对现实的把握。具身、真实和物质性,在不具形体的伪装下无比诡异,并让我们对于肉身/灵魂、物质/精神的原始二分充满质疑。
鬼魂代表了一种基本的非时间性,一种不是以记忆或历史的形式,而是以一种矛盾的存在体验的方式回归的过去。
所有的虚拟图像和录制声音无论用来表征鬼魂,还是来纪录逝者,其实也都是在调用鬼魂的本体,而不是简单的对死亡的胜利。
如果说虚拟的东西逃脱了死亡,那只是因为作为一个鬼魂的幻影,它同时也逃脱了生命。它让我们感到欢欣愉悦,因为它展示了对于人类的存在来无法企及的境界;它同时让我们胆战心惊,因为它跨越了我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
把围绕着我们的虚拟世界理解为长期传统的中介图像、幻象的遗产,使我们能够探究幻象和虚拟所代表的这种存在与不存在的融合。
我们无法凝视鬼魂。他们仍然是虚拟的,而不是具体的形象。因此,幽灵让我们反思视觉的无序性,反思可见之物竭力追寻不可见之物的方式,这的确,激动人心。
那么,中元节到底应当说快乐,还是安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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