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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战争打成阵地战,双方优劣势及其走向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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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4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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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媒体获得两个消息,一个是俄罗斯正在将一批工程机械运往乌东地区,或着眼于建设永久性工事。另一个是乌克兰宣称已经组建70万部队,计划扩大到100万规模。两个信息存在多大可信度,有待时间验证。

但现阶段战役战斗呈现出的最大特点却是信息战色彩迅速淡化,阵地战开始上演。这与笔者几篇文章中皆提出的观点相吻合,即俄军将战场由基辅转向乌东,便形成本土为大后方和依托,既解决了未完全掌握制空权下难以为部队提供远距离后勤支持,又能借助乌东地区地形适于装甲部队平推,可以有效发挥自身优势。

从近些天的战果看俄军取得了战术层面的成功,假如在较短时间内完成对顿巴斯地区的全面占领,同时巩固马里乌波里至克里米亚一线,若再拿下敖德萨,意味着亚速海成了俄罗斯的内海,乌克兰成了内陆国家。适当时机将占领地区纳入俄罗斯版图,其出兵乌克兰目标基本达成,这时就可以认定其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看起来目前有这个趋势。比如,5月25日俄罗斯最高领导人签署法令,包括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地区居民可以通过“简化程序”申请俄罗斯护照,成为俄罗斯公民。据此分析俄罗斯已经走在并版图的道路上。

通过战况得出的分析能不能最终化为实际,涉及到以下几个关键问题,包括阵地战会持续多久,俄军能不能长时间保持现有优势进而固定所取得的成果,诸如此类的问题皆决定于俄乌两军基于阵地战而来的优劣势。

俄军的优势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军事装备存量能够支撑较长时间消耗,另一个综合国力较乌克兰要坚实得多。战前俄军和乌军不在一个重量级,即便俄军在基辅地区战损严重,其重装备与远程火力打击能力仍优于乌军,这就意味着在西方更多重装备到位且形成战力之前,平原地区平推方式乌军处于下风(4月2日我在《从战役战术角度谈俄乌战争》中提出俄军应迅速调整战略战役目标,将战场转向乌东地区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当前战况已经证明这一点。泽连斯基近日一再表示乌军在乌东战场上承受了巨大压力,乌国防部发言人莫图兹雅尼克甚至说:“东部前线情况极其困难,那里或许正在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有消息说乌军长期经营的堡垒城市斯维特洛达尔西克已经弃守,如果消息确凿,此退却影响甚大(乌东战役开打一周,我发文提出俄军成功与否关键看能否将乌军从堡垒中逼出,形成运动中对决)。在俄罗斯尚未进行国家总动员的情况下乌克兰已经感受到巨大压力,原因主要在俄军装备存量大。

俄军劣势反映在巩固已取得的成果困难,同时将战争打成俄乌双方的消耗战的决定权不在手中。俄乌战争的走向和结局很大程度上已不决定于俄乌双方,而是场外力量,特别是美英两国的决心。假定美英两国决心不变,俄军守住既得成果难度极大,如果俄乌战争最终演化为与美英之间的消耗战,显然不是俄罗斯所能承受(俄经济总量是美英的百分之六左右)。

我们很多军事评论员认为,俄罗斯拥有能源和粮食两大武器,还有广阔领土和众多人口,如果占住乌东再拿下敖德萨,其便有条件与西方耗下去,甚至会瓦解西方的意志。这恐怕过于乐观。能夺取并不意味着能占住,只有乌克兰接受并签署条约,才敢言画句号。只要战争继续,得而复失在所正常。

要固守就必须采取添油战术,而添加的必须是有效制敌的油。网络消息,俄军正在启封上个世纪60年代制造的坦克,这种装备在现代化战争中只能视作阵地战中的移动火力点,而不可能在运动战中应对先进的反装甲武器。

现代化战争必须拥有现代化装备,高毁伤更需要装备制造能力,但俄罗斯制造先进武器的要件存货支撑多久要打上个问号,再者还要有掌握先进装备的技术兵,如果合同兵伤亡过大恐难弥补。5月25日俄罗斯议会修改法律,废除征兵年龄上限,也就是61.5岁(退休年龄)都在征召范围内,这已经反映出问题所在。

乌军的优势在哪里?前期打出的战绩奠定了良好的自信心;西方在提供先进武器的同时为抗击者创造了良好的国际舆论环境,并且直接化作对乌军官兵的战场精神激发,马里乌波尔能够坚持长期近三个月,最后还是谈判停止战斗,与实时得到精神支持分不开;目前乌克兰军民战斗到底的勇气和信心超出各方预期,比如在达沃斯论坛上有人讨论以土地换和平,乌克兰民调显示82%反对,只有10%有此倾向,这样的民意基础下,战争除了胜败不会有其他的平衡点。

劣势反映在哪里?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乌克兰国力有限,只要打成消耗战,靠自身力量无法与俄罗斯抗衡,这决定了西方支持力度就是其战争能力。另一个是阵地战持续时间过久致使部队伤亡过大,民意支持是否仍继续维持高位不敢肯定。对此乌克兰人自己也看得清楚,其国会议员阿纳斯塔娅·拉迪纳说:“俄罗斯人正在做的是等待我们用完武器,或者等待西方失去团结。”

当然,就如同此前文章分析认为,二者的概率都不高。据最新消息,美国答应援乌海马斯火箭炮系统,该系统有效射程300公里,足以将俄军转移战场后赢得的后勤支援能力再次瓦解。至于西方因为利益冲突瓦解团结的可能性更小,因为围绕俄乌战争而来的站队决非单纯的利益关系,更主要的还是意识形态和价值观,也就是欧盟内部分歧其实是大目标与小目标的关系。比如,德国军援受到批评其实与国防能力弱有关(作为战败国一直未发展军力),法国追求的是维护自己在欧盟内部的领导地位,因此总想在俄乌之间搞平衡,致使军援与外界期望有差距,进而导致批评。显然这都不是致命性问题。

更重要的是主导西方阵营的是美英两国,这两个国家的援乌额远超欧盟北约所有国家之合,从乌克兰民调看他们认为可靠的国家是美英波兰三国,法德两国被远远抛在后面。如果我们看一下二战美英两国对苏联的巨大援助,就知道今天打起消耗战,仅仅美英两国就让俄罗斯无法承受。

最后,基于战后复盘的需要,这里进行一些猜想或揣测。美英两国主导的西方阵营并不希望俄乌战争很快结束。这里特别强调美英态度而非欧盟,除了欧盟内部关系复杂,也与两国实际是西方阵营的领导者有关,更与两国处事模式有关。英国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类社会所有的灾难都来自欧洲大陆,而所有的解决方案最后都来自说英语的国家。”就在撰写这篇文章时,我看到一份最新国际医学1000名科学家排名,前四位的国家包括美国59.9%,英国10.6%,澳大利亚4%,加拿大3.2%,都是英语国家,也是五眼联盟中的四眼。这折射出西方主导力量来自哪里。

到目前为止美英两国军援乌克兰采取的是添油战术,他们所以不想把最先进武器大量投入俄乌战场,是要避免俄罗斯因失去希望及时止损而退出战争,这样的结果显然无法达成约翰逊最早认定的瓦解俄罗斯的目标,同样也不符合美国一再公开声称的消弱俄罗斯的设想。换句话说,当下停战俄罗斯虽然损失不小,但其大国地位并没有从根本上被撼动,甚至欧洲北约国家会更加忌惮,只有耗干俄罗斯的国家资源,从此失去发动战争的能力,才能迫其退出国际影响力的世界大国地位。

既然设定的是这样的目标,就必须把握战争节奏和不同阶段态势,即让俄罗斯不断付出战场内外巨大代价的同时,还能让其取得一些进展,感觉上似乎伸伸手用用力就能取得胜利。只有这样才形成欲罢不能的心态,结果便是持续放血而非及时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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