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封神》也看看它啊!内娱不敢碰的尺度,后劲真tm大…
为了“夺回”身体,跑去苦练泰拳、以色列格斗、巴西柔术。她拒绝过贾樟柯、喜欢在豆瓣评论区潜水、自曝抄袭黑料…10年磨一剑,她用最生猛的片名,讲着最隽永的故事——前有“自来水”全网安利的《封神》,后有大型电诈宣传片《孤注一掷》。
悄悄上映的《野蛮人入侵》,被贴上“小众文艺”的标签,成为今年暑期档最没有存在感的电影之一。几个关键词撞在一起,确实劝退了不少观众:马来西亚女导演、新浪潮、低成本…它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冲出的黑马,一举夺得“评委会大奖”。我们不缺这方面的群体困惑,却没有这般打动人的作品产出…海报上的宣传语,其实已囊括了电影的情绪点:当一个女人决定抢救自己的人生。影后李圆满(陈翠梅),被调皮的儿子赋予了全职妈妈的身份。昔日常合作的导演找到李圆满,打算让她出演一部动作片的女主。她渴望通过这部电影重塑自己,找回自我价值,挽救事业…为了拍好打戏,这位时常被孩子气哭的母亲跑去武馆,接受了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就在李圆满全情投入之际,投资方却突然提出,让她和前夫饰演情侣。导演也认为,李圆满和前夫演感情戏会更加自然、高效。李圆满赤手空拳,深入虎穴救子,开启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旅程…《野蛮人入侵》这个片名有很强的误导性,容易让人联想到画风剽悍、情节生猛的硬核动作片。实际上,是一部融合了传统功夫片和武侠片特质,采用“戏中戏”形式,关注女性身份认同的作品。虽是女导演讲述女性话题,但电影一反温和常态,形式与内核都蓄满了力量。片名取自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的话:每一个小孩的诞生,都是一次野蛮人对这个文明社会的入侵。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两位母亲都经历着野蛮人带来的混乱…她不是一个高产的导演,至今只执导过三部长片,其余都是一些短片作品。15年前,她就凭借长片处女作《爱情征服一切》,在釜山电影节成名。《野蛮人入侵》之前,陈翠梅有过一段长达10年的创作“空窗期”。这对一个表达欲旺盛的人来说,自然是非同寻常的事情。“消失”的时间,一半是追求自我,一半则是毁掉自我…一开始,她在北京跟着贾樟柯工作,比如给《在清朝》当副导演。离开北京后,她过上了吉普赛式的随心生活,直到2015年,她回到吉隆坡定居,怀孕生子。当时,38岁的陈翠梅已经属于高龄产妇,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生完孩子休养了六个月。她发觉,自己慢慢变成了一台喂奶机器,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做自己的事情。陈翠梅的孩子要比其他同龄孩子调皮许多,经常搞得她狼狈不堪。熊孩子不听管教,最先挨骂的往往是当爹妈的,每当这些状况发生,陈翠梅总能感受到陌生人的嫌弃与厌恶。最初的计划,是拍摄一部爱情题材的影片,但陈翠梅的日常被孩子填得满满当当,已经写不出像样的爱情片剧本。后来,王宏伟(《小武》的男主角)想邀她出演女间谍,这事启发了陈翠梅。她干脆冲破了爱情片的限制,构思出一个关于“寻找自我”的故事,也就是《野蛮人入侵》的雏形——项目搁浅后,女演员跑去参加了自由搏击赛,并最终找回了自我…工作时,她把自己掰成几瓣用,一手拉扯孩子,一手写剧本、习武。陈翠梅被搞得身心俱疲,计划最终还是被孩子打乱,不得不调整故事情节。改来改去,就有了《野蛮人入侵》这部“特别”的电影。虽是妥协后的结果,但影片的真诚度无需质疑,每场戏都能听见呼吸和心跳。比如,李圆满在片中讲:一旦你成为妈妈,你的身体就是属于这个社会了。怀孕时,会有人不经同意就用手抚摸她的肚子,但这种“善意”何尝不是一种冒犯。生产后,哄睡、哺乳、换尿布…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做,身体完全被孩子的哭声所支配。李圆满最不喜欢的一种说法,是“孩子是你最好的作品”。她认为,自己只是带孩子来这个世界的通道,好比一台3D打印机。一开始,陈翠梅考虑过找杨雁雁演李圆满,对方也是妈妈,凭《热带雨》拿了影后,可以演打戏。但出于私心,陈翠梅还是决定亲自上阵,把拍电影的过程当作一次修行。所以,整部电影相当于陈翠梅的一次自我重塑,简单且直接。为了演好李圆满,陈翠梅学了泰拳、菲律宾武术、以色列格斗术、巴西柔术、自由搏击…成片效果虽不能与成熟的功夫片比,但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打得很痛快。《野蛮人入侵》的剧组,大概有30位工作人员,往往一个人要做三个人的工作。这种低成本的拍片方式,恰好为“戏中戏”的结构提供了便利。一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找迟暮的宫本武藏(日本剑术家、兵法家)决斗。绝杀时刻,宫本武藏故意让年轻人面对刺眼的阳光,而自己则背对阳光。导演却说,对年轻人来说剑就是一切,对宫本武藏来说一切都是剑。这个故事,是陈翠梅有意讲给电影创作者听的,没有资金、缺乏人手的情况下,一样可以拍出打动人的电影。更是陈翠梅讲给自己,讲给经历“生育创伤”的妈妈们听的…电影上映后,陈翠梅在接受采访时的一些表达,引发了争议。她讲了一个不太主流的观点:女导演的机会其实比男导演多。比如,电影节的选片、评审、论坛、评奖等环节,都会为女导演预留席位。比如,男导演会因为组建家庭,放弃最真诚的创作,转而去拍赚钱的商业片。
“红利”“同情男性导演”这些表达,听起来确实有失偏颇,精准踩中了“红线”。但乌鸦觉得,真的不至于用“导演生的是男孩”“背刺女性”“蹭女性红利”“吃相难看”这么尖锐的言语审判导演…“女性主义是一个光谱,不同位置上的人总会互相攻击。”关于网友的愤怒,乌鸦很能理解,但我们在维护女性主义的同时,可不可以对女性创作者多些包容,少些苛责与围攻。不过,《野蛮人入侵》的核心,并不是在讲女性主义或者女权主义。它是倾注大量私人情感的影像,而恰巧成为母亲的人生经历,是一切困惑与焦虑的源头。归根结底,陈翠梅是跳出女性和母亲的身份,在讲一个“人”,如何寻求自我认同的。正如导演所说:本来电影问的是“自己是什么”,现在我竟然要问“女性是什么”。一片批评声中,陈翠梅在微博晒出了杂志社特地寄给她的《厌女》(上野千鹤子著),并真诚地表示:我今天好好学习一下。
学习和自省都太不容易。
但误解和否定一个人,是那么容易…
就算陈翠梅不是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是一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普通打工人,这种格局、这份态度,也是难能可贵的。
这部电影不是没有缺点,比如李圆满的儿子太乖,最后一幕拍得太仓促太晦涩,表演上可以更好…因为它不是为了拍女性困境而拍,而是一位新手妈妈真实的心路历程。希望妈妈们的介绍词,不再是单薄的“谁谁谁的妻子”“谁谁谁的妈妈”…而是:她叫***,才华横溢,能力过人,教育有道,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1] 当了妈妈后,一个女人如何继续创作 | 南方人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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