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在看《无问西东》刘淑芬跳井时，我的脑海里就蹦出这句话。 她死前，回眸和丈夫徐伯常恋爱的时光，两个人在那里弹琴，眼里满是爱情特有的光芒，那个画面，我只能用一句诗来描述：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可是，时过境迁，刘淑芬和徐伯常早已没有了感情，不，或许她还爱着，所以，一直记着他的话：你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的！ 言犹在耳，徐伯常却早就不爱她了，他们常年处在“分居”状态，分床睡、分饭吃，徐伯常的杯子摔碎了，宁肯用碗喝水也不用刘淑芬的杯子。 这段婚姻里，两个人都痛苦得几近窒息，维系他们婚姻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熬”字。 徐伯常曾经绝望地说：感情难道就不能变吗？为什么别的东西都能变，感情就不能变？ 这话，让我心情一直很沉重。变，是负心，是对枕边人的伤害；不变，是自戕，是对自己的伤害。 刘淑芬跳了井，无疑是一出悲剧。而就此，我倒觉得，他们两个都解脱了。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类似的剧情，真人版的。 02 记得在我六七岁那年，一天早上，我妈妈姑家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姨跑来敲门疾呼，妈妈赶紧打开门问出了什么事。 表姨气喘吁吁地说，姐，快去我们家看看，我嫂子疯了，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我们一家也不敢出来，你姑叫你去劝劝呐。 妈妈赶紧换鞋准备出去，我从小爱“闷事”，在她俩对话的间隙，我就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鞋子，一溜小跑跟在她们后边。妈妈看到我，也顾不上责怪我了，只说了句：你到那别添乱啊！ 表姨家离我们家并不远，六七分钟就到了。院子里已围了好多人， 我和妈妈挤进去，看到披头散发的一个女人，也就是我表姨的嫂子，正在砸东西，家里一片狼藉，但没有人阻拦。 我惊恐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我表舅原来是民办老师，和这位舅妈也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在他们结婚不久，表舅考上了大学，舅妈供他读了几年书，结果，表舅刚毕业分配了工作，就提出了离婚，据说是上学时和同班一位女子恋爱了。 这位表舅妈不干了，你端了铁饭碗就想把我甩了，没门！ 于是有了打砸摔的一幕，表舅一家自知理亏，全都躲了出去，围观的吃瓜群众都骂他们一家陈世美呢，谁也不上来拦着，恨不得闹得越大越好。 妈妈上前好言相劝，表舅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骂表舅不是人，他们一家无情，后来，骂累了就去屋里躺下，听说睡醒了又骂，连着闹了好多天。 可后来还是离了，表舅铁了心要离，谁也拿他没办法。 妈妈也不止一次咬牙切齿说，表舅是陈世美，我和妈妈的观点高度统一，一直对表舅很有意见。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段公案过去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还有剧情呈现。 那位前表舅妈为了给表舅一家添堵，嫁给了他近门的叔叔，听说那人因为穷，三十多岁还打着光棍，表舅妈一赌气自己跑去和光棍说，要做他老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接着？这下，表舅的前妻变成了他的婶婶。 那位舅妈，一辈子就生活在表舅家眼皮底下，几乎是用另外一种惨烈的方式，来惩罚负心人。 人世蹉跎。就在上个月，我竟然在人力资源部门邂逅了多年未曾见过的表舅，来这里办理退休手续，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伴，也就是当年后娶的那位舅妈，表舅和她介绍我时，她一直带着温和的笑。两个人气质看着那么吻合，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默契。 那一刻，我多年来对表舅的那股怨气，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 于表舅而言，对青梅竹马的誓言，彼时彼刻彼地，他的心是真诚的。后来，经历变了，三观变了，感情也变了。起初是一万次的心跳，最终变成了一万次的叹息。 03 爱情，真的是太无常，一念之间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一念之间也可能不再喜欢一个人，这一念，连我们自己都很难把握，一见钟情易，来日方长难。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所以，才有那么多怨侣，才有那么多鸡肋的婚姻，留下来不甘，走出去又不愿，两个早已不相爱的人，在婚姻里耗着，留下的，只是一些不咸不淡和不尴不尬，以及一地鸡毛。 有人问，有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我可以肯定地说，有。 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感情，更多的人，一生都难以遇见。 就像《无问西东》里面，王敏佳在被暴打毁容后，陈鹏带她回到了自己成长的村庄。那时，她已经没有了花容月貌，但陈鹏对她的爱依然不曾改变。 王敏佳说，我每天晚上不敢合眼，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往下掉，下面特别黑。 陈鹏抱住她说：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不管多深，我都在下面给你托着，就怕，你不让我给你托底。 世间情薄，我只为你情深。 看到那段时我哭了，这是我，听过的最美情话。女人在这个世间，比起男人来，真的是难多了，有了那样一个给自己托底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遇见，为自己一生托底的人。更多的人，只是听说过那种爱情而已，自己遇见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伤心与失望。 既然遇见真爱的概率那么小，我们，还值不值得奋不顾身去爱一场，燃烧一回？ 张爱玲说：其实你早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作者苏心：专栏作家，自媒体人。驰骋职场，也热爱文字。关于职场，关于生活，关于婚恋，关于女人，我手写我心。微信公号：苏心（ID：suxin98498）。新书《在坚硬的世界里，修得一颗温柔心》正在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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