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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繁华海上头——温州

一片繁华海上头

一片繁华海上头,从来唤作小杭州;水如棋局连街陌,山似屏帷绕画楼。

是赴有花迎我笑,何时无月逐人游;西湖宴赏争标日,多少珠帘不下钩。

——杨蟠《咏温州》

对于栖在东海沿岸的温带城市温州,自古以来便颇为人们所喜爱,杨蟠等诗人咏温州的诗句更是层出不迭。

在夏日如火骄阳的炙烤下,独自搭上公交,兜兜转转,以旁观者的角度去丈量一番这座城的姿态。

浙江是一座充斥在山峦之间的城市,以至于即便是一小段公交的行程,也必将穿过数个隧洞方能抵达。进入黑魆魆的隧洞之中,有橘黄色的小灯照耀,

多半是十分钟之后才会微茫地看见出口处一小团明光。出隧洞之后,看向窗外,远山与近山都是清一色的青色。梵天蔚蓝,有悠游的云朵漂泊在空中。车厢内多半是外地人,混着各色的口音,也会有当地清亮的吴越方言。转过几班公交之后,在温州中山公园下车。清晨之下,天气并不是很热,会有阵阵微风吹过,凉凉的,沁人心脾。

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

温州中山公园与华盖山公园、墨池公园是连在一起的。若是三座公园的行程一起走完,是要耗费一整个上午,便只走了中山公园与华盖山公园的小部分。中山公园连同谢灵运纪念馆建在一起,或是纪念馆早在建园前就有的,取之于山水而高度融合,甚至是高于山水之景。馆内分为多个阁舍,馆中心沿水而建的池塘,多有乌龟和锦鲤探出水面。塘上生着芸芸泱泱的荷叶与淡红色的荷花。炎炎烈日下却仍旧以蓬勃的姿态生长,似是看着整个馆内一草一木的成长而欣喜。

纪念馆以池上楼的布展建成,阁舍内的玻璃壁橱等展出谢灵运生前的书画与诗章。而有一个橱柜专门展示有其使用的各色印章,花纹与颜色耀人耳目。谢灵运的书法作品悬在柱子的边缘,为防止因年代的更替而变得模糊漫漶而封存完好。作为王羲之重外孙的他,字迹同样浑厚有力。

纪念馆之外是各式货铺商店所在的街道——谢池巷,依谢灵运纪念馆而取名。白天这里人群较少,或是因天气较为炎热,晚上的时候这里灯红酒绿有如城市的中心。中山公园内囊括各式建筑,譬如九曲桥、玉带桥、赤壁亭、飞霞洞等。途径飞霞洞之时有见不同的女子持香膜拜在山上一处雕塑前,听人讲这便是飞霞仙子,但关于其传闻却一概不知。或许是历史的沧桑把这淡化,更添了些神秘。

堂廉如厝火,浮屠仿塔寺

温州的寺庙,数之有名的当为妙果寺。其为一代宗师宿觉大师所建,却不幸于清顺治十四年毁于一场大火。即便后来几经重修,但规模已非昔日可比。如今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阁等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其建筑飞檐斗拱气势雄浑。96年由佛学大师南怀瑾行生书“宿觉名山”匾,更是为寺庙增辉添彩。而我却钟爱于原住持雪生老和尚生前的撰联:净光塔院,普觉钟声,追思唐代宗风永嘉独著;瓯浦云峰,霞潭月色,想见宋僧道积妙果同怀。

寺庙内闻名于世的“猪头钟”则有一匪夷所思的传闻。在继忠大师主持妙果寺时,有一客僧入院挂单修身。看样子笨拙丑陋,然而讲话却出人意料的聪慧。他白天在集市上化缘布施得到的都买来猪头骨,后由住持继忠大师将猪头骨藏在井内压上石头,对人讲:吾历年所募铸一钟,今七七日后于此成就。后来却不见客僧的踪迹。之后寺庙僧人掘土果然发现一口钟,高约三尺,非铜非铁,酷似青石,音响铿明,顶上二猪首拼作钟钮,迥异寻常捕牢狮龙之惯例,因此取名为“猪头钟”

寺庙后山的“净光塔”,俗称为“石塔”。初建于唐代贞观年间,几经千年风吹日晒雨打,仍旧貌犹存而完好无损。塔顶可俯瞰整个温州市城,风顺着高耸的塔尖呼啸而过。

选择在寺庙内焚香,分别向各个大殿内膜拜,仿佛灵魂能得到净化洗礼,心境怡然,顿觉天地之浩大广袤的油然感喟。

新城旧道在,五马跃新腾

温州五马街,是为温州最著名的商业步行街。五马街东起南大街(今名解放街)西接蝉街,最初的名字为“五马坊”,因王羲之出任永嘉太守之轶事而得名。

据明嘉靖《温州府志》记载:“王羲之,山阴人,为永嘉郡守,出乘五马,老幼仰慕,为立五马坊”。如今在五马街西头所设的五马雕塑,就是按当年王羲之乘坐五马途径此地的典故而设计的。然而关于历史上五马街的来由,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即“谢灵运为永嘉太守,以五马自随,立马五坊。”即便说法多样,但最终总是关乎太守和五匹马的缘故来由。

在五马街上,最具历史的商店就是“五味和”、“金三益”、“老香山”三大百年老字号,素有“浙南第一街”的美誉。五味和初为蜜饯店,两侧书有“蜜饯海味各种药酒南北果品罐头茶食”。原来名字取为“五味” 后经梅调鼎先生推敲再三,认为在原店名“五味”之后增一个“和”字为好。取甜、酸、苦、辣、咸五味调和之意,于是写下了“五味和”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关于五味和,还有台湾著名报人马星野的题诗:“拜赐莼鲈乡味长,雁山瓯海土生香。眼前点点思亲泪,欲试鱼生未忍尝。”

而今天的五马街则在原来的基础上增添了新的现代商业店铺,各式品牌服装店,与各味特色的小吃店林立与共。白日里人数不多,但是在夜晚,则是一片人群熙攘的繁华之景。

行至一遭,多有疲惫与饥饿。这时便可选择在五马街吃正新烧烤,也可在拐角的谢北后巷里吃温州地道的鱼圆汤、猪脏粉、西米露等。曾吃过“三鲜面”,取名为“三鲜”是由于面里有黄花鱼、对虾和扇贝,汤汁鲜美。面粉上勾兑了海鲜酱,佐之香菜细葱,大碗盛之,令人吃过后因美味饱腹而满足。或在玳瑁河巷里寻找杏仁腐、西施豆腐等特色小吃,也是别有风味。

后记:

城市的变迁多半立足于乡村农市,城市化的发展终会威胁到原始淳朴的乡村。可是在归程的车上,我却意外的发现在城市的边缘仍旧“陈列”着温州古代的民居。即便是倒坍的房屋仍能窥见旧貌,村落是环水而建的,水上有木船,想象着清晨摇动着船桨划水的他们。江南的水汽氤氲,听见潺潺流水声和鸡鸣狗吠,顿觉世界的宁静。然而在当下,乡间的静谧与城市的喧嚣交相融合,总有一处的青睐在这之间缓缓流动。繁华喧闹的央央之国,始终会有被遗漏,被忽略的一方平静之所。时代纵然发展,依旧会有心的休憩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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