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红楼梦》中,像平儿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自主安排任何时间的。平儿的时间安排,要绝对服从于主人的时间安排。
平儿的主人是谁?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婢女,是贾琏的通房丫头,因此贾琏、王熙凤夫妇就是平儿的主人。
平儿的时间表,就要根据贾琏、王熙凤夫妇的作息时间来安排。
丫鬟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平儿必然要比贾琏王熙凤夫妇要早起晚睡……
一.平儿的日常时间表
读者要想抠细节抠出平儿的日常时间表,主要抠的就是王熙凤在每个时间段做什么。
现在我就按照时间顺序,抠一下王熙凤的作息时间,平儿的时间表,就会跟着这个时间走。
第1个问题就来了,王熙凤几点钟起床?
这个答案,读者可以在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的时候略窥一、二:
素日跟我的人,随身自有钟表,不论大小事,我是皆有一定的时辰。横竖你们上房里也有时辰钟。卯正二刻我来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
请您随着我来看第1个出现的时间点,卯正二刻:
请您注意,这个时间点,王熙凤已经上班了。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秦可卿丧仪的过程中,可能比王熙凤平时上班的时间略早,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宁国府有大事要操办,而且还有客人要接待。
但这个上班的时间也不会早太多,毕竟在宁国府,王熙凤不是正经主人,不敢太克薄。
卯正二刻大约是早上6:30,根据这个时间去推测,荣国府的当家少奶奶王熙凤的上班时间,在正常的状态下,大概会是早上7:00左右。
这意味着,王熙凤起床的时间大概是5:30。古代女子,晨妆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长。除了和现代人一样,正常地刷牙、梳头、洗脸、化妆之外,她们还要盘头,梳各种发髻,再带上各种首饰。
然后啰啰嗦嗦一件一件地穿衣裙、系盘扣,这一套梳妆下来得一个多小时。
凤姐需要5:30起床,才能在7:00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去上班,人家上班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不用走太远,这个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凤姐5:30就需要起床,平儿起床得起得更早。平儿只是奴婢的身份,她必须先梳洗打扮好之后,再去伺候凤姐儿起床。
这就意味着,平儿大概在5:00左右就要起床了。
之后,平儿的工作就是服侍凤姐洗漱、梳妆。
7.00当王熙凤开始工作时,平儿也正式上班,平儿起到的作用就是凤姐的助理。
平儿会伺候凤姐工作,一直到吃早饭的时间。
请您注意第2个出现的时间点,巳正吃早饭:
这是凤姐吩咐下人吃饭的时间,主人吃饭的时间要比这个略早。
已正大概是10:00,这就意味着主人吃早饭大概是9:30左右。
王熙凤会在早上9:15左右,结束早晨工作的所有内容,这时候王熙凤去干什么?
她要去伺候贾母吃早饭,这个时候平儿呢?
贾母吃早饭,那是要孙媳妇去伺候的,像平儿这样的丫鬟,根本没有资格靠前。
王熙凤去伺候贾母吃早饭,平儿就会在这个时间段,指挥着小丫头收拾屋子,等候伺候凤姐吃早饭。
在凤姐面前,平儿的地位很特别,平儿会和凤姐一起吃早饭,这是一种主人特别给仆人脸面的象征:
丰儿等三四个小丫头子进来,放小炕桌。凤姐只吃燕窝粥,两碟子精致小菜,每日分例菜已暂减去。丰儿便将平儿的四样分例菜端至桌上,与平儿盛了饭来。
吃过饭之后收拾桌子这种事情,以平儿通房丫头的地位,根本不用她去做,这些事自有小丫鬟和下等的婆子去做。
平儿需要做的是,服侍凤姐梳头洗脸。
之后,该回事或者领东西的婆子都会到凤姐面前来请示,凤姐开始第2段工作时间。
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回话。平儿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就带进来现办。”平儿出去了,一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他们散了。
这个时候,平儿依旧会给凤姐当助手。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小说里写明,平儿这丫头抢都抢不到是真的,平儿真的很忙,时间排得满满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荣国府有午睡的习惯:
到他们院门前,只见院门掩着。知道凤姐素日的规矩,每到天热,午间要歇一个时辰的……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当凤姐午休的时候,也不会要求平儿为她打扇捶腿,这时候平儿可以自便,比如也闭上眼睛养养神。
但平儿不可以离开,谁让凤姐是当家少奶奶,下人一旦有紧急的事情,自然是要汇报给平儿的,然后再由平儿决定,要不要叫醒午睡的凤姐。
凤姐午睡醒来之后,还是要由平儿伺候着漱口洗脸等等。
之后呢?
好的好的豪门大族讲究晨昏定省,这时候的凤姐,又要到贾母的面前去侍奉。
凤姐向贾母汇报工作也好;陪着贾母说笑聊天也罢;同宝玉黛玉等一起玩笑一阵也行,总之在伺候贾母吃完晚饭之前,凤姐是不能离开贾母院子的。
这时候平儿呢?
身为通房丫鬟,这时候平了就要履行职责,为贾琏、王熙凤夫妇收拾好屋子,备好茶水、洗脸水等等。
为贾琏、王熙凤夫妇,打点出第2天需要穿的衣服。
下等仆人轻易不敢到贾母的院子中,如果她们有事需要向王熙凤汇报,这时候都需要由平儿来转达。
能在贾母房里用晚饭的,只有宝玉和姑娘们,王熙凤是不可以在贾母房里吃晚饭的。
等王熙凤从贾母那里回来,平儿还要伺候贾琏、王熙凤夫妇吃饭。
荣国府实行的是两餐制:
连本项两顿饭还撑持不住,还搁的住这个点这样,那个点那样……
在王熙凤伺候贾母用完餐之后,等到王熙凤自己再回房吃完饭,差不多就到了晚上。
安排仆人交班上夜,也是荣国府当家少奶奶王熙凤的一项工作任务。虽然这些事情,只要管家婆子去处理就可以了,王熙凤不需亲自去作,可平儿这位助理,也需要时刻关注着各位管家婆子,是否有要紧的事情向凤姐汇报。
如果一切平安,交接班顺利,凤姐的院子也到了关门睡觉的时刻。
这时候,不值夜班的丫鬟就可以睡觉了。
而平儿呢?
平儿的重要任务才刚刚开始,平儿的职位是通房丫头,通房丫头需要干什么,就不用我细说了:
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
这种事情是平儿一定要做,也只有她能做的。等到贾琏戏熙凤之后,平儿将这对夫妇都伺候睡着了之后,平儿一天的任务才结束。
平儿这姑娘的时间表,真是排得满满的。
平儿就没有休闲的时间吗?
答案是,她当然有时间娱乐,凤姐当然知道用人要宽严相济,平儿也是有玩耍的时间的。
二.平儿的休闲时光
在小说《红楼梦》中,作为配角的平儿,在小说中的戏份那是相当足的。可这并不意味着平儿的地位就有多高,因为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很多人都是给凤姐脸,才给了平儿体面。
平儿在荣国府真正的地位,不过就是有些体面的丫鬟,连姨娘那种半主半奴的地位,她都还没混到呢。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很多场合,平儿根本上不得台面。
而《红楼梦》中,偏偏大宴、小宴特别多,凤姐参加真正应酬的时候,平儿可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比如薛宝钗的生日宴,史太君两宴大观园,这个时候,平儿是没有服侍主人的资格的,她只能在一旁等待听召唤;
这个时候,对于平儿来说就是一个空闲的时光;
这个时候,平儿就可以同她的丫鬟小姐妹,聊聊天、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平儿的社交圈,都算得上是凤姐的眼线,凤姐是乐于让平儿,在荣国府有完整的社交圈的。
凤姐在参加家宴的时候,一定会带着平儿。像螃蟹宴一样的家宴,就不是正式的社交,这种家宴、显得很随便、很亲切……
在这样的场合中,有体面的丫鬟也有资格吃喝,平儿会和鸳鸯、琥珀等大丫鬟在一起,享受一下难得的休闲时光。
荣国府的贾宝玉和小姐妹过生日的时候,有时候也许会想起平儿;他们在一起作诗、烤鹿肉、吃酒的时候,同样也会带着平儿一起玩儿。
少爷、姑娘们肯带着平儿一起玩儿,那是给王熙凤的面子,这一点精于人情世故的王熙凤不会不懂,王熙凤也会选择把面子做足。
王熙凤会感谢小叔的小姑子们,给平儿面子;
王熙凤也会同意平儿和他们热闹一番,偶尔给下属平儿放个假,让平儿休闲娱乐一下,才会让平儿更忠心。
凤姐也明白,平儿很少会有这样的休闲时光。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平儿都是以凤姐助手的形象出现,凤姐有多忙碌,平儿的工作时间就有多长;
凤姐有多操心,平儿的工作量只会加倍,因为平儿不仅要替凤姐儿盯着荣国府的一切,还要操心凤姐的饮食起居。
作为凤姐的总钥匙,平儿可不是白当的。
在荣国府生活的平儿几乎没有自我,她把自己的人生,几乎都同凤姐捆绑在了一起,这就是作为通房丫头的平儿所解不开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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