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漆木家具，为什么值得藏

油漆软木家具，简称“漆木家具”，在中国家具发展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自远古有家具开始就一直在延续，特别是明、清这两个朝代，都曾有过因为海禁而导致硬木供应缺乏的时期，惟有漆木家具的生产可以正常地贯穿始终，其年代演变的轨迹也比较明显，存世有不少与刻本插图和出土资料的家具造型完全相同的明代实物。相对而言，硬木家具的历史纵深比较狭窄，明朝到代的实物存世也比较少。过去划入明式的一些家具造型如：罗锅枨加矮老卡子花、圆包圆裹腿作以及菱花如意或圆形的锁插面叶等等，其实在明代还没有流行。因此，漆木家具既是中国家具史的主线，也是明清家具，特别是明代家具收藏和研究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漆木家具包含有大漆髹饰家具、广漆家具（图1）、笼罩漆（也称“罩金漆”或“金漆”）家具（图2）以及广油（即髹饰用的熟桐油，分清油和彩油两种）家具（图3）等诸多品种。其中，大漆髹饰家具简称“漆饰家具”，是漆木家具门类里的高端品种，在明清时期属于上层社会家具，而非乡村普通农户家具。至少需要髹涂生漆、垫光漆和面漆等三道以上的大漆，才是严格意义上的漆饰家具。它的主要特点是：一、漆膜遮盖性强，不显露木纹、拼缝以及肩口等，使家具表面成为一个整体，一般不再以底胎的材质命名（图4）；二、装饰多样，“千文万华，不可胜识”（《髹饰录》杨明语），使人们的家居生活缤纷多彩（图5）；三、身份档次高，属于上层社会的消费品，并作为科技含量很高的贵重商品出口到国外，有些工艺品种如明代的朱红漆（图6）、明清两代的罩金髹（图7）等，更被用以显示官府的权威和帝王的尊严；四、耐风化朽蚀，寿命长，大漆的漆膜具有致密、坚硬和抗菌的特性，在自然使用的条件下，留存下来的高古家具基本上是漆饰家具。

有人认为软木不易保存，所以留存下来的明代漆木家具极少。其实不然，谚语云：“柔可克刚”，看似最软的木材如杉、楠等，往往制品的存世年代最为久远。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油漆，特别是大漆对家具木材的隔绝保护功能。美国学者柯惕思先生曾经对几件疑似明代的漆饰家具做过漆灰层的碳14化验，检验的结果不但肯定了推测，而且年代之早还超出了人们的意料之外，例如（图8）的朱漆圆角朝服大柜，其年代显示甚至是元代至明代早期。不仅大漆家具如此，单漆、单油的家具也不乏其例，例如崇祯六年款经柜式供桌（图9），其表面就是单髹的笼罩漆。在民间，类似工艺、造型和风化程度的家具时有所见，可以大胆地推断不少就是明代制作的。还有一些风化的高古裸木家具，原来其表面也是有油漆保护的，个例或有元代的可能。明清漆木家具，特别是高年份漆木家具是一笔丰富的历史文化宝藏，就像古代青铜器一样，班驳之间凝聚着穿越时空的沧桑美感，具有极高的收藏、研究和投资价值，值得我们去发现、拥有和自豪，绝不能庸俗地以实用眼光来衡量它们，那是对华夏文明天物的暴殄和亵渎。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图6

图7

图8

图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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