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战后前秦受伤太重，失血太多了，任凭苻坚的子孙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拖住从山巅滚落的前秦巨石。 苻坚逃跑后，留守长安的太子苻宏突围南去，投奔了昔日的死敌东晋。而镇守邺城的长子苻丕也突出重围，逃到晋阳做了皇帝。 风光不再的前秦韬光养晦也就罢了，但这位新皇帝偏偏要立志复兴。他留下部分人守卫都城，自己亲率4万大军进攻被鲜卑人占领的平阳（今山西临汾）。结果，被慕容永打得丢盔弃甲，在南逃途中被东晋军队击杀。他的太子被押送到建康，好在有先前投降的叔叔苻宏求情，才留下一条小命。
苻丕一死，苻坚的孙子苻登被推举为皇帝。这可是一员真正的猛将，他尤其痛恨杀死爷爷的羌人。当时交战各方都缺少军粮，苻登每次攻打羌人，都把羌人的尸体称为“熟食”，命令氐人在战后吃羌人生肉。同时将士都在铠甲上刻下“死休”二字，展示必死的决心。
苻登进击到姚苌驻扎的胡空堡时，氐军已经饥饿难耐，急需用羌人的人肉充饥，但姚苌的羌军胆怯不出。于是氐军10万铁骑环绕着姚苌大营，边走边哭，哀声震天。姚苌毛骨悚然，赶忙下令手下回哭。氐军因饥饿而万口同哭，羌军因恐惧而万口同号。一时间，哭声盈野，飞鸟逃遁。这一幕在世界战争史上也属于空前绝后。 氐、羌你来我往，连年累月，直打到姚苌病死，姚苌之子姚兴继位。
“回光返照”让黎明前的黑暗有了一抹亮色。因为几场胜利，一切都可以被原谅，既往不咎；一切都可以被蒙蔽，从头再来。但也正因为这几场胜利，“淝水之战”的沉痛伤疤很长时间不再被揭起，前秦最终失去了刮骨疗伤的机会，直至病入膏肓，一命呜呼。 苻登骄傲了，他自认杀的人比姚兴见的人还多，因而口出狂言：“姚兴小儿，我将折杖以笞之。” 说完大话，苻登率军大摇大摆地向关中腹地挺进。不知不觉间，他被年轻的姚兴设计前后堵住，拼上老命才单骑逃回老窝。
胡空堡老窝的弟弟和儿子听说了他的败讯，早已逃得人去堡空。他很失望，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完全可以通过选择投降保住脑袋，但他不能那样做，因为他是前秦的象征和希望，他要做一条铮铮汉子。 他强打起精神，在平凉重整旗鼓，押上了最后的赌注。 决战在固原山南上演，尽管他不再懈怠，尽管他机关算尽，但还是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输给了乳臭未干的姚兴。军队一败涂地不说，他也被乱军踏死在阵中。这一年是东晋太元十九年（394）。 传六帝、立国四十四年的前秦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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