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学校不大,是三伯废弃的旧窑洞,位于沟边。从正面一个洞坡下去,里边四面有八个窑,一边两个,是典型的八罐庄子。坐西向东,东面的一个窑是通的,出去便到了半沟,下课后,我们常到沟里玩。沟里有果树,即便使到了冬天,也有玩不完的乐趣。
任老师往往来的很早,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站在门边,脸板的死死的,大家从他身边悄悄钻进,赶紧拿出书来读,有迟到的,连老师的脸的都不敢看。
“上课”,7点,老师看一下表。照例先给一年级上课,其他年级自习。接下来给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
我们一年级5人,二年级4人,三年级5人,四年级6人。全校二十名学生,大家都是一个教室上课,一年级也听四年级的课,所以,我们学习成绩很好,老在会考中拿第一,任老师也年年为先进。
下课了,老师带我们做游戏。任老师是老鸡,我们是小鸡,四年级一名大同学当老鹰。我们互相抓着后衣襟,随着任老师张开的双臂而晃动,笑闹声充满院落,不断有小鸡出列,又惊慌跟上,来不及的就被老鹰抓走了,老鸡也护不住。
有时玩棒球,大家一垒一垒地跑,小同学,那只有捡球的份。而任老师更喜欢大家参与的游戏。捡球我就懒得去了,就在边上玩自己的。有一次一只棒球飞来正好打在我的脸上,就是用布緾的很硬的那种球,我的脸马上肿的老高,疼的我大哭,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球,任老师派两名同学送我回家,还放我一天假。家里人都笑我不长眼,活该。好了伤疤,忘了痛,下次别人打球你离远点。
沟里有很多杏树,夏秋两季,我更愿意去沟里,摘杏摘桃。绿杏,那是我们的最爱,看谁的大,谁的酸。桃杏完了就有酸枣,想起来就流口水。
到了冬天,清理掉厚厚的积雪,在院中玩。院里是封闭的,风是吹不进来的,沟里也没人去了,上课就移到任老师的炕上。任老师一拨一拨的上,其他人写字,都巴巴的盼着坐任老师的热炕头。
有人带好吃的了,大家围着任老师坐了,分着吃。有时一人只能分得一颗黄豆,也吃的津津有味,老师说留点想头。
任老师吃派饭。就是在我们的各家吃,轮到谁家了就在谁家吃。轮到了就前一天先把老师的热水瓶带到家里,大人们敬重老师,都用心的做好吃的给老师。老师也给管饭人家粮票和钱,一般是不收的,可老师不行,说这样会带坏孩子。
到了五年级,就要到十里外的乡上去读,那时再没有家的感觉,而且要背馍,要花钱,大多人是不去的,所以这所学校是我们村唯一的,也是最高学府。
因为姐姐要上五年级,我只在这里上了一年,就开始了背馍的生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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