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第一栋钢结构住宅：洛弗尔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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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诺伊特拉

（Richard Neutra，1892-1970）

理查德·诺伊特拉

Richard Neutra

1892年4月8日，出生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第二区Leopoldstadt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美国著名建筑师，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建筑师之一。诺依特拉的作品主要是小住宅，因其特别适合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要求和加利福尼亚州南部地区的特点，而在美国独树一帜。诺依特拉帮助定义了南加州和世界各地的现代主义，简单的几何结构以及钢和玻璃建筑代表了整个美国的设计时代。

1910年前，诺依特拉就读于维也纳的Sophiengymnasium学校，1910–1918年在维也纳理工大学学习，对建筑特别是Otto Wagner的作品产生了早期的兴趣。诺伊特拉更是赖特的小迷弟，他曾写道：“不管他是谁，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这个远在天边的人，做了一件意义非凡的大事。这位特别的人灌输给我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他走过和工作过的地方。”

1923年，诺依特拉如愿移居美国。1924年的某个时刻，辛德勒夫妇邀请了理查德·诺伊特拉夫妇来分享他们在洛杉矶国王路的自由世界（辛德勒自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本公众号之前文章《辛德勒自宅（Schindler House），百年经典 | 鲁道夫·辛德勒（R.M.Schindler ）》。但，这绝对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辛德勒和诺伊特拉夫妇在辛德勒自宅©网络

插播信息：

鲁道夫·辛德勒和诺伊特拉是维也纳艺术学院的校友，而且拥有共同的目标，为他们将来建筑史上写下了一段相惜、相憎、相解的故事。时年25岁的鲁道夫·辛德勒是维也纳技术学院的毕业生，当时他正在艺术学院就读[6] ，与正值20岁的理查德·诺伊特拉相结识，当时诺伊特拉还在技术学院就读一年级。1912年的维也纳是宇宙的中心。两人一起在德国之家咖啡馆（Deutsches Haus）里，沉浸在每周四激进的建筑师「阿道夫·路斯（Adolf Loos）」训诫式的演讲中。对阿道夫·路斯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本公众号之前文章《穆勒住宅（Villa Muller）：「Raumplan」（空间体积规划）的经典之作 | 阿道夫·路斯（Adolf Loos）》、《Raumplan：Villa Moller | Adolf Loos》。

诺伊特拉和辛德勒对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的作品充满了仰慕，1910年赖特出版的《瓦斯穆斯》（Wasmuth）作品集中的草原住宅深深震撼了他们的认知世界。1914年，鲁道夫·辛德勒在与奥托·瓦格纳、维也纳分离派以及阿道夫·路斯的影响纠缠了一段时间之后，离开维也纳来到美国。期间，诺伊特拉经常写信给辛德勒，信中充满了朝气和梦想。皇天不负有心人，1919年，当辛德勒告诉诺伊特拉，他将试着为他安排到美国的旅程时写道：“我真的希望能够当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最后诺伊特拉在国王路上得到了他的机会。

灾难开始了。

书归正传：

1924年,在建筑师F.L.赖特处的工作对他的事业产生重大影响。后来自主创业，诺伊特拉最初协助辛德勒做一些小项目，比如赖特的蜀葵住宅的花园、凉棚和浅水池，以及辛德勒的豪住宅（How House）的景观设计等。

1926年，诺伊特拉和辛德勒共同参加了1926年的国际建筑竞赛，设计日内瓦的国际联盟总部。诺伊特拉和辛德勒的方案是一个大胆的现代设计，建筑悬挑在湖面之上，并配有未来主义式水上飞机的通道，但不幸落选。

辛德勒和诺伊特拉的国际联盟总部竞赛方案©网络

辛德勒通过蜀葵别墅的业主巴恩斯代尔的介绍，结识了主张自然疗法的菲利普·洛弗尔医师。菲利普·洛弗尔聘请辛德勒在洛杉矶新港（NewPort）的海滩为他建造一栋别墅：洛弗尔沙滩别墅（Lovell Beach House）。洛弗尔沙滩别墅是辛德勒最好的作品，但它超出了预算，阳台也出现了排水问题，同时洛弗尔隐隐察觉到辛德勒在追求他的妻子（据载辛德勒在私生活方面是个登徒浪子）；等到要建他那栋位于市区的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时，洛弗尔选择了诺伊特拉。

诺依特拉的早期作品，洛杉矶市劳维尔住宅(1929年)引起建筑界的注意。这所住宅为轻钢框架结构，以钢筋混凝土板和金属材料围护，结构符合机械装配施工的要求和美学原则。

劳维尔住宅©网络

1929年，诺伊特拉设计的洛弗尔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建造完工，该住宅在钢结构建筑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居住空间似乎漂浮在陡峭的山坡上。同年，诺伊特拉入美国籍。随着矛盾加剧，1930年底，诺伊特拉夫妇搬离了国王路。诺伊特拉和辛德勒从此很少见到面，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来往。世事总是出乎意料，二十多年后，也就是1953年，两人竟被随机分配到一间病房，一笑泯千仇。从美好开始，以圆满结束。

1932年，未来普利兹克奖的第一位得主菲利普·约翰逊在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举办了一场现代建筑展，美国人民第一次接触到来自大西洋彼岸（欧洲）的现代主义建筑。「辛德勒」被排除在这个展览之外，而「诺伊特拉」却在被邀之列，现在都能想象出鲁道夫·辛德勒的愤怒，故他曾致信菲利普·约翰逊，并对此次展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或理解为批评），想而易见，此信也同时映射出辛德勒自己的设计观。

鲁道夫·辛德勒致菲利普·约翰逊的信（1932）

在我看来，这次展览并没有尝试去展示最新的建筑创作，而是专注于所谓的“国际式风格”。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我的作品不适合此地。我不是一个风格主义者，不是一个功能主义者，也不是任何一个空喊口号的人。我的每一栋建筑都在处理不同的建筑学问题，而这些问题已经完完全全被这个理性的机械时代遗忘了

相较于诺伊特拉的设计，辛德勒设计的洛弗尔沙滩别墅外露的混凝土框架系统让整个建筑的结构逻辑成为了表现的主题。诺伊特拉洛弗尔洛弗尔健康别墅的钢框架系统更像是一个后来典型国际风格的思考下的结果。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洛弗尔健康别墅入选的原因并成为焦点，或许它带有更多欧洲现代主义建筑的气质。辛德勒的洛弗尔沙滩别墅则是一个更为自发的创作结果，而这种自我并没有被这次展览所接受。

辛德勒，洛弗尔沙滩别墅©网络

诺伊特拉，洛弗尔健康别墅©网络

此展之后，辛德勒和诺伊特拉的命运从此分道扬镳。

1935年，他为冯·斯特恩伯格（von Sternberg）设计了位于洛杉矶附近被弧形水池包围住、带有铝制外墙的流线形住宅，最终它被作家（也是诺伊特拉的粉丝）艾茵·兰德（Ayn Rand）买下。

诺伊特拉，冯·斯特恩伯格住宅©网络

1946年，匹兹堡大亨埃德加·考夫曼（Edgar Kaufmann）舍弃了为他设计流水别墅的建筑师赖特，选择诺伊特拉来为他打造在棕榈泉的住所（考夫曼住宅）。

诺伊特拉，考夫曼住宅©网络

1948年，诺伊特拉设计了斯图亚特·拜利住宅（Stuart Bailey House），建筑选取了更加简洁的框架体系，采用立柱支撑出挑的屋顶横梁，结合落地玻璃，得到连续的室内外空间。这种梁柱式的木结构体系同样适用于预制生产，对南加州现代住宅产生了广泛影响。

诺伊特拉，Stuart Bailey House©网络

1949年8月15日，诺伊特拉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辛德勒则继续他那出色而特立独行的设计。

在这个巨大的社会中

建筑师

在一个个小小的私人建筑上花费巨大精力的意义

只有在住宅成为艺术的瞬间才得以确认

诺伊特拉登上《时代》杂志的封面©网络

1956年，诺依特拉为诗人约瑟芬·艾因·丘伊（Josephine Ain Chuey），在好莱坞山丘上设计了中世纪的玻璃和钢制的Chuey House房屋，此后一直传给她的侄女和侄子，后者于2017年以“拆迁”的价格出售，售价为1050万美元。

Chuey House©网络

1968年，诺依特拉从美国回到在欧洲，度过了他的最后几年时光。

1970年，诺依特拉在德国伍珀塔尔去世，享年78岁。

1929年

Lovell Health House / 洛弗尔健康别墅

洛杉矶，加利福利尼亚州，美国

在现代建筑发展史中，洛弗尔医师的两栋别墅分别被一对欢喜冤家的建筑师设计，它们是辛德勒设计的洛弗尔沙滩别墅（Lovell Beach House）和诺伊特拉设计的洛弗尔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它们对于现代主义在美国的发展都有着极大且不同的影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本公众号之前文章《结构的空间序列：洛弗尔沙滩别墅（Lovell Beach House） | 鲁道夫·辛德勒（R.M.Schindler ）》。

左：鲁道夫·辛德勒；右：理查德·约瑟夫·诺依特拉

1929年，洛弗尔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的格里菲斯公园（Griffiths Park）建造完成。这座坐落在陡峭的山坡上的房子是理查德·诺伊特拉（Richard Neutra）的第一个建筑设计作品，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它经常被描述为美国第一座钢框架建筑。幸运的是，它至今一直没有受到任何破坏。

Richard Neutra在洛弗尔之家©American Historic Building Collection

诺伊特拉曾提出了一种独特的治疗体系，他认为自己是一名治疗师，客户则是他的病人，他坚持认为自己的设计可以治愈神经病患者。有趣的是，他的见解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研究之流中广受欢迎，在美国西海岸尤其是在好莱坞内部得到传播。因此，该建筑被称为洛弗尔Health House。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最初它是为自然疗法医生兼《洛杉矶时报》健康专栏作家菲利普 · 洛弗尔博士而建造的。别墅设置有可以休憩的门廊、日光浴专区，户外健身房和教室和一个为严格素食者设计的厨房。

诺伊特拉把洛弗尔健康别墅所有的功能集中在一个矩形体量之中，然后又将这个规整的矩形体量顺着坡向插入了陡峭的基地中，为的是能为住宅争取到最大的向阳面。

洛弗尔健康别墅©Barcelo Photography Inc.

洛弗尔健康别墅，屋顶层的入口©网络

《洛城机密（L.A. Confidential）》剧照采景©网络

对镜头的时刻来了（上图）。

洛弗尔健康别墅曾在多部好莱坞电影中出镜，其中最著名的一次是1997年上映的奥斯卡获奖影片《洛城机密（L.A. Confidential）》中，被设定成由David Strathairn扮演的Pierce Patchett的家。

洛弗尔健康别墅©library of congress，USA

洛弗尔健康别墅，设计草图©library of congress，USA

洛弗尔健康别墅，鸟瞰图©library of congress，USA

洛弗尔健康别墅，模型图©MoMA

洛弗尔健康别墅的建筑体量形式虽十分规整，不同的虚实穿插却带来了十分独特的生活感受。屋顶层卧室的悬挑、阳台和半户外露台的处理弱化了建筑物西南立面强烈的阳光曝晒。在这里，阳台或是半户外露台的女儿墙不再是独立的存在，透过外露的结构和窗体，它们完全被融合统一到建筑之中。

洛弗尔健康别墅©网络

洛弗尔健康别墅，南立面©Julius Shulman

洛弗尔健康别墅，南、东立面图©library of congress，USA

洛弗尔健康别墅，北、西立面图©library of congress，USA

洛弗尔健康别墅不仅开启了诺伊特拉的职业生涯，而且也奠定了他作为一个拥护技术和自然的强大建筑师的声誉。洛弗尔别墅之所以能够成为住宅建筑的典范，除了其建筑形式是经典的现代主义风格外，更因为其在当年采用了超前的建造方式。

整座别墅是采用轻钢框架建造的，其中所有的结构部分都是工厂预先制作，然后被运送到陡峭的山坡现场安装，据《洛杉矶时报》报道，建筑只用了40个小时就在现场组装完成了。

洛弗尔健康别墅室内空间反映了诺伊特拉对立体主义，通透性和纯粹性的兴趣。客户菲利普·洛弗尔（Philip Lovell）对这座房子非常着迷，并公开称赞他的建筑师。《美国历史建筑调查》将该建筑描述为“技术创造环境的住宅建筑的典范”。

洛弗尔健康别墅里共有5间卧室，入口位于建筑顶层，可将人带入两层高的起居室。两间分属于男、女主人的起居室和一间公共起居室分布在楼层不同的角落，都有着良好的户外视野，而男女主人各自的卧室则集中在住宅的西北角。

从餐厅望向起居室©网络

卧室©网络

1971年，洛弗尔健康别墅被列入美国国家历史遗迹名录（National Register of Historic Places），1974年，被当地列为洛杉矶历史文化#123纪念碑（Los Angeles Historic-Cultural Monument #123），同时被收录在“美国历史建筑调查（Historic American Building Survey）”中。

洛弗尔健康别墅堪称当时的先锋作品，标志着美国早期现代主义建筑的一个重要节点。建筑艺术史学家文森特·斯库利（Vicent Scully）评价诺伊特拉：“他的工作是赖特和欧洲之间的另一种结合”。这是一栋结合了建造技术和新时代美学的风向标作品，对日后美西建筑产生了巨大影响力。

理查德·诺伊特拉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正如《时代》杂志评价的，“他是干净、明快的现代主义的先知“。在他整个职业生涯中设计了许多令人惊叹的现代主义住宅，大多数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直至21世纪的今天，他的设计仍然令我们震惊，启发和指引了无数建筑师。

参考资料：

[1].《天才与妒忌：辛德勒自宅中的两位王子》

[2].《岛025｜Richard Neutra南加州的钢、玻璃和现代主义建筑》

[3].《洛弗尔健康别墅：另一种自由立面 | 经典再读84》

[4].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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