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末是万圣节，我刚来美国时，万圣节也恰逢周末。
那天，友人打电话过来，拉我去看达拉斯DOWNTOWN的万圣节游行。来美国前，就对这个特殊的节日很好奇，因此立刻就答应下来。晚上七点多，天还没完全黑，我们把车开到OAK LAWN大街，就已经没有停车的位置了。转悠了半个小时，才一横心，停到别人的私人泊位。
街上到处是衣着古怪的人走过，和正常的行人交错在一起，刚开始看的时候还觉得挺别扭的，慢慢越看越多，别人毫不诧异，也就习惯了。远远就听见节奏强烈的音乐，转个弯，就是大街交汇处，突然黑压压一片人群冒了出来。他们身着奇装异服，随着节奏自在跳舞。
装扮成吸血鬼及死神的很多，套上尖利的牙齿或戴着骷髅面具到处转悠，也有不少戴着象征魔鬼的尖角，还带荧光的，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这些是最普通的了，还有很多另类的风格。说实话，我不大能够接受，但是他们看上去都很愉快，甚至和蔼，一边喝啤酒一边闲逛，和其他参与者或者游客说说笑笑。
我想，这大概是表演和庆祝最本质的区别。同样是热闹，同样是拥挤，这里没有固定的看客和表演者，大家都是观赏的人，而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成为表演者。我看见两个高个子黑人爷们儿，穿着女子啦啦队的制服，手里的指挥棒上下飞舞，娴熟异常，四周的人拼命鼓掌。一会儿，他们累了，就端起挂在胸口的相机，不断拍摄别人的独特造型。
于是，我在人群中看见了维多利亚时期华丽的用鲸骨撑着的长裙，选美冠军的白色礼服和王冠，独眼海盗的蒙眼布，巴西嘉年华装饰性的羽毛和三点装。几个瘦削的青年，光着上身，背着两个洁白的翅膀，我却怎么也不能把这些金发碧眼的男子和天使联系起来。
美国人并没有忘记惨痛的911，经常可以看见身穿军队制服的人。他们甚至列队游行，旁边的人纷纷向他们致敬。有一个人甚至打扮成流泪的自由女神，他的服装非常沉重，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但只要他做出姿势，就有人向他敬礼。
更多的人是尽力别出心裁，毕竟这是一个自由展示的盛会，没有固定的规则。我记得最出位的一个男子，仅仅用几张纸片的花遮住要害，浑身裹满保鲜膜，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
午夜当我离去的时候，聚会热闹正酣。看到平日西装革履的人们今日竟然如此放肆，我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摆脱沉闷固定格式，唤醒创造力的绝好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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