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传的关系,孙老师不像现在大多数的医生一样有明确的三级专业方向。而是一如传统中医,做的是大内科。有人可能会好奇什么是大内科。简单地说大内科就是不管是什么病人来了,都能给开出一张能治病的方子。所以孙老师这里常常有各种疑难杂症的患者会找来。其中有一大类是肿瘤(癌症)患者。
孙老师有个表哥,是个高中化学老师。当年孙老师从山西插队回来之后,之所以能够考上北京中医药大学,他的这个表哥居功至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孙老师一直很敬重他的这位表哥。但是,就在几年前他的这位表哥被查出来得了肺癌。孙老师得知之后非常震惊。为报当年之恩,孙老师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梅花针、中药、西药……能想出来的方法都上了,然而,天不遂人愿,这位表哥依然在被查出肺癌之后8个月就在喘息中去世了。生命并没有得到延长。
在追悼会上,孙老师痛哭流涕,悔恨不已,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攻克肺癌。从那之后,孙老师就开始对各种癌症非常上心,与癌症有关的研究报导、治疗经验,但凡能收集到的都努力收集来仔细研究。并且在临床上积极尝试各种验方验药。几年过去了,不仅仅是孙老师自己在临床中治疗肿瘤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极大的提高了肿瘤患者带病生存期与生存质量;同时孙老师的许多研究生也都在孙老师的影响之下选择了肿瘤专业,走上了与肿瘤抗争的路。
有一次我到孙老师办公室找他签字时,看见洗手池边上堆了一堆装在编织袋里的东西,我就好奇问孙老师这是什么。孙老师眉开眼笑的看着我说:“这是核桃,你要吗?拿一袋走!”说罢也不管我答没答应就拆了一袋出来塞在我的手中。我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一手拎着袋核桃一手拿着需要老师签字的文件。
后来签完字了我就问老师怎么会有那么多核桃。孙老师就告诉我说:“这是一个外地肺癌患者,每年来我这里调两次方子。因为没钱啊,就只能拿些自家土特产来。人大老远的拿来了也不好意思不收。那个人得了肺癌,因为穷看不起病啊,用不起放疗化疗什么的,碰到了我,我就给他开了个丸药方,这样吃起药来花不了几个钱。后来就每年来我这里调整方子一两次。这好几年过去了,控制的倒也越来越好了。这每次来都拿点特产来。”我听完了也就只好把那袋核桃拿回家了。至今我家里还剩着几个放在桌子上呢!
再后来大概过了一年左右,我们在门诊上终于看见这神奇的病人了,小棍子挑着两袋土特产就走进了门诊室。和孙老师说了两句话之后我就给他开了一张加号条。我赶紧给师弟师妹使眼色,让他们问诊写病历的时候注意了解一下!于是问诊的时候就特别照顾了他一把,问的特别详细。了解到他原来的肺癌已经骨转移胸骨都变形了,胸骨前面都能够看到增生出来的鼓包,现在已经吃孙老师的开药好几年了,虽然肿瘤还在,但是鼓包已经明显下去了,整个人的基本生活能力也没有受什么影响,还能进行简单的劳动。每年花在看病上的钱也很少,算上这来去的火车票一年也才千把来块钱。方子都是回去找药店做的丸药,吃起来也方便。
这也是后来我们要孙老师给讲肺癌大课的原因之一了。
孙老师一贯坚持自己是与时俱进的“时方派”,只要别人在某个病上有比自己好的方法,孙老师都会想方设法去学来。无论是中医的四气五味还是西医的病理药理,只要是能提高自己的临床疗效的,都能毫无门户之见的接受。孙老师在给我们讲肺癌大课的时候,也是先讲《中医内科学》上肺癌的论治。然后是各位医家治疗肺癌的经验方和经验用方药,并且深入分析为什么要这样用药,关键药是哪一味、怎样配伍、药量多少。接着又讲了一些他认为有效的民间流传小方。最后才是他自己的经验总结。感觉听完他的课,恨不得立马抓两个肺癌病人来开两张方子才够过瘾。
绞沙肺癌汤 卷刺蝶鱼房
蒲蟾仙猪贝 对半百白黄
鳞莓凌荞味龙尾 腺肿慈螺梨药当
小二紫龙穿橘海 水葶水浮通旱商
这就是孙老师给我们师门讲的大课《肺癌的各家论治》中,他总结的肺癌论治方歌。不是学中医的人看起来估计会是一头雾水,念不下去。不过,如果不去管字面意思只管读音发声,你会发现其实这首方歌念起来还是很好玩的!
这首方歌里面的用药,集合了张仁济、张大宁、郁存人、王沛、孙桂芝等多家的经验,是孙老师研究他们的经验集、临床医案、相关报道等之后,根据自己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总结提炼出来的。这些人并不都是孙老师的前辈,也不都见得是纯中医出身,但都是在运用中药治疗肺癌上有独到的见地和临床疗效的。
方歌的前半首五绝中所列的方药是治疗肺癌的基本方,不论是何种类型的肺癌均可运用。后半首七律中的每一句对应一种肺癌:鳞癌、腺癌、小细胞肺癌以及肺癌常见并发症。下面把方子里涉及到的中药简单罗列一下,以供同行参考。如果有记错的孙老师看见了请不要打我!
绞:绞股蓝
沙:沙参
卷:卷柏
刺:刺五加
蝶:木蝴蝶
鱼:鱼腥草
房:露蜂房
蒲:蒲葵子
蟾:干蟾
仙:仙鹤草
猪:猪苓
贝:浙贝母
半:半夏 、半枝莲
百:百部、 百合
白:白英、 白花蛇
黄:黄芪、 熟地黄
莓:蛇莓
凌:冬凌草
荞:金荞麦
味:五味子
龙:海龙
尾:马尾莲
慈:山慈菇
螺:山海螺
梨:藤梨根
药:黄药子
当:全当归
葶:葶苈子
水:水红花子
浮:海浮石
通:木通
旱:旱莲草
商:商陆
紫:紫石英、 紫贝齿
龙:地龙 、龙葵
穿:穿山甲、 石见穿
橘:橘红 、橘皮
海:海藻 、 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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