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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桥,南昌魂

PART1

  八一桥不是桥 



在老南昌人心目中,
八一桥并非只是“桥”,而是一个地名,
一段记忆,一种历史文化的传承。

回望南昌百年近现代的发展,
以八一桥南端,
延伸至方圆几公里的区域,
可以说是老南昌的“树根”,
也是老南昌的“魂”。

近三十年来,由于八一桥对岸红谷滩、
凤凰州的发展,近代南昌已由一颗歪向东南开枝散叶的迎客松,逐渐发展成为枝繁叶茂,冠幅规整的参天大树。

八一桥在南昌人的地位,
就像上海外滩的十六铺码头,重庆的朝天门。


并非厚此薄彼,
滕王阁、绳金塔、万寿宫似乎都代表着南昌的地标,但百年来,若论对南昌本土及周边县市的影响力和熟悉度,没有一个地方能超出八一桥这个“老树根”。随机问几个老南昌,如果不是陪外地亲朋,去过滕王阁和金塔的有几个。

八一桥有太多的故事,
也有很多老南昌人才能听懂的“梗”。

“弄不送嫩到八一桥那边去、接嫩彭家桥”。
八一桥在南昌人记忆中不仅有过去、现在,
更有将来“早晚都要过八一桥”的定论。

而对于外地人来说,
八一桥过去是南昌的门户,
即使没有建桥之前,在赣江航运昌盛的年代,八一桥一带的德胜门也是南昌最重要的码头。

几十年前,昌北那些高校学生周末游个南昌,逛街攻略往往就是:八一桥下车,再沿着胜利路走到中山路,终点在八一广场。这也是过去南昌重要的商业动线。一过八一桥,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士院那边,阳明路与胜利路转角那个建在德胜门城墙根上,需要多个台阶才能上去的【八一桥商店】。

历史悠久的港口码头,
加上众多公交线路的终点,起点站的设置,
使得八一桥一带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码头车站文化。也催生出南昌近代最早的商圈。


但风水轮流转,八一桥这树根也老了。
最早的衰败就是从八一桥到叠山路的那段胜利路开始。当年金龙购物中心的盛大开业已经是回光返照式的昨日黄花。

这一段原来寸土寸金的店面现在争相开起了众多的快餐店,并美其名曰“简餐”。

虽说这是时代变迁,无法避免的宿命,
但我总像一个蹩脚的风水先生,
“枪打到哪,就指到哪”,
固执的认为八一桥高低错落的引桥,
像一个硕大的“异形”,把这里风水全破了。更加上红谷滩的摩天轮,天天转啊转,把老城的风水全都转到红谷滩、九龙湖去了。

红谷滩现在“枝繁叶茂,穿金戴银”,
而老城虽经几轮“洗心革面”的改造更新,
但总让人还是觉得“老枞树叶涂上绿漆”。


PART2

  豫章故郡的树根



八一桥一带给南昌留下太多的记忆。
这历史文化的“树根”埋得太深,直至明清。

南昌过去有句耳熟能详的民谚:
“七门九洲十八坡,三条半街九十九巷”。

八一桥的位置就是紧挨原德胜门城外江边。
德胜门,古称望云门,其实这一带离“接官送府,吹吹打打”的章江门也很近。

三条半街是指
东大街、西大街、中大街和半街。

东大街在今天的象山北路上,
建德至上水巷这一段;

西大街在今天的子固路上,
李家巷至鼓楼(古地名,现已消失)这一段;

中大街就是现在的胜利路上,
而半步街就在今天的大士院里面。
这三条半接都和八一桥相距都不过一两公里。

八一桥这一带不光有老城门、老大街,
还有“一院、一姑、一衙、一园”。

“一院”指的是大士院,
原来叫“大悲院”,清康熙期间这里有个供奉观音大士的寺院,道光年改为大士院,这条街巷也就成为大士院巷。南昌起义的前夜,朱德在宴请朱培德手下的军官之后,选在大士院打牌,兵不血刃,一举擒敌。

也难怪现在,大士院里面打牌的茶室之多,
堪称南昌社区之最。原来“根在这里”。


“一姑”是指裘皇姑住的裘家厂。
裘皇姑本名熊月英,纪晓岚师傅裘曰修之妻,第一代赣绣创始人,被太后敕封为干女,成为乾隆皇帝的御妹。

“一衙、一园”指的是豫章道尹衙门的变迁。
当年江西全省分为七个道,
豫章道辖南昌老城、新建、南昌县、安义、奉新、靖安、丰城等地,管辖范围颇有点类似建国后的南昌专区。

1926年,北伐军攻入南昌,豫章道取消,
南昌首次建市,时任北伐总司令部参谋处处长张定璠(南昌本地人)是南昌第一位市长。

道尹衙门改建成豫章公园,
这是南昌建市以来第一个公园。园内有中山纪念堂,和北伐阵亡将士纪念塔,位置就是现在的原省政协正力宾馆。


据南昌原市人委的老同志回忆;
南昌市解放前有两个公园,
一个是湖滨公园(八一公园),再一个是豫章公园。

解放后省政协把豫章公园改为办公地点。
建国后主政南昌时间最长的老市长张云樵(1951年就是南昌副市长,54年为市长,直至文革)为了让南昌市民多一个公园,曾多次向省里提出,希望省政协迁出豫章公园所在地,由南昌市帮他们另找一个办公的地点,恢复豫章公园。

但遗憾的是省政协没有同意。
从此,豫章公园从人们记忆中消失了。

六十年代初,子固路与民德路口,
发生一场火灾,烧掉一大片平房,空出一片场地。张市长指示有关部门,安置好灾民生活和住房,空地清理建儿童公园,给全市儿童建起了儿童自己的乐园。

八一桥一带不光原有道尹衙门,
其实离民德路的抚台衙门、臬司衙门,章江路藩台衙门的距离,按过去快马加鞭的速度也就五、六分钟的行程。


PART3

  从中正到八一



南昌有很多地方的命名或者变迁,
深深烙下了时代的印记。

民国时代,由于蒋对南昌情有独钟,
南昌曾被称作国民政府第二首都。
许多地方都冠以中正的名号。诸如中正大学、中正医学院、中正大街、中正公园。八一大桥最初也叫中正桥。

建国后,缘于1927年的“八一起义”。
南昌标志性的地名和建筑往往又都以“八一”冠名。八一桥、八一广场、八一大道、八一公园等等,红色英雄城的南昌为此深入人心。

民国二十三年,南昌赣江之上,
最早的大桥——“中正大桥”开始动工建设。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建成,中正大桥耗资百万,当年是钢墩、铁梁的木头桥面。是史称“赣政十年”的安义老表熊式辉任上完成。


中正大桥未建之前,过去的南浔铁路的终点是位于昌北的牛行车站,人员要进城,只能靠轮渡,而轮渡的码头就是现在八一桥的附近。

这种状况直到1963年赣江大桥的建成才使得南浔铁路的火车开进老城。
南昌解放后,中正桥更名为八一大桥。

1955年,新中国开始对八一大桥进行改建。
据【邵式平传】的记载,
55年苏联专家主导设计的八一大桥木头桥改建水泥桥,设计成两车道人车混行,邵式平省长是不同意的,按他的想法应是四车道,人车分行,或上下立体的(类似后来的南昌大桥)。

在57年大桥通车典礼结束后,在回来的路上,邵式平对车上的工作人员说:你们现在都兴高采烈,觉得八一桥宽大宏伟,恐怕过不了多少年,就非建第二座八一大桥不可。

联想八一大道的建设,
邵式平同志对南昌的城市建设不仅充满理想主义激情,更有远见卓识。

对于老桥,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清明节交通管制下,人流如织去祭扫的市民。


1995年,新八一大桥在旧桥上游50米处动工兴建,1997年10月1日正式建成通车。
中正桥一带的开发可以说是南昌近代城市化进程的第一步。

自南昌1926年建市,1928年开始拆除城墙后,就最早规划阳明路北端“三经五纬”地带的开发,当时这里是城外的一处“沙窝”,史上豫章十景之一的“龙沙夕照”就是指该沙丘。

到了熊式辉主政的年代,横平竖直的三经五纬区域开始建设了大批别墅区,国民政府为避免阶级仇恨,定位这个区域为:“稍富者居之”。

南昌最早的火电厂下正街发电厂三十年代中期就建在这里。
而这里的洪都宾馆前身叫洪都招待所,
大老板是民国上海著名的银行家陈光甫。当年是和江西大旅社齐名的南昌最顶级的宾馆。
这一带还是著名的“学区”。
老南昌过去有个口头禅:“豫章的少爷,葆灵的小姐”。当年这两个全省著名的私立中学都在八一桥附近。

“葆灵女中”,也就是现在的十中;
豫章中学,建国后改为南昌七中,现在又改为豫章中学。

五十年代,在省区军司令员陈奇涵的倡议下,省区军开始筹办八一子弟学校,陈的夫人卫彬担任校长,杨国夫副司令的夫人是协理员。大批省委、省区军的子弟也都是从这里毕业。

豫章中学在解放前出少爷,
文革中盛产革命小将
运动中,七中涌现出“东澄宇”
后来写了著名的【四七意见】,
为首的一批南昌中学生红卫兵领袖。
老徐外公当年也是民国豫章中学毕业的。
解放前,外公的父亲和叔叔两兄弟也在三纬路购地,各建了一栋别墅,比邻而居,准备作为日后回南昌养老住的。

解放后,人民政府要把其作为官僚资产没收,
曾外祖父颇为不服,自己一直在民国从事教育和技术工作的,抗战时做过滇缅公路的总工,但和党国官僚搭不上,要算也是他弟弟“程其保”(程抱一的父亲)在解放前被国民政府派去法国,做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代表。

于是挥笔写信给了他二十年代初在江西甲等工业专科学校的学生“孙思毅”(抗战期间在重庆做过总理的秘书),孙自然了解老师的情况,写信给了省里作了证明。

按政策,只能归还曾外祖父那一栋,但因为两栋虽然地基独立,但在二楼建了条连廊,从外看也就像一栋,建国之初,地产不值钱,办事人员于是大笔一挥,都归还了。

文革前因为租给单位,外公家里还收过房租,文革期间房子变成了群众的大杂院,不但房租不敢去收,家里连地契都赶紧烧掉了。

八十年代初期,
母亲向外公提起收回家里物业之事,
没曾想,被新中国教育多年的外公
脱口而出的竟是:“还去要回什么房子,这些都是旧社会吃剥削的东西”。



PART4

  八一桥的罗汉


谈到八一桥,
老南昌也许脱口而出的就是“八一桥的罗汉”。
可见这里的江湖文化之久负盛名。

追根溯源,
八一桥之前的德胜门的叫法就可见端倪。

旁边的章江门是“吹吹打打,接官送府”,
一派祥和。到了这里就是“杀人放火德胜门,或者叫凶神恶煞德胜门”。

杀人放火是指
德胜门城外的“沙窝”是过去的刑场,
凶神恶煞也许指的是
德胜门的江湖腥风血雨。

就连当年在樵舍打败宁王的王阳明,
一场血仗后的得胜归来或许也是杀气腾腾的从德胜门进入南昌城。


八一桥一带自古煞气就重,
难怪桥头两端不是狮子就是猫,否镇不住。
并且两侧的引桥从上面俯瞰,
就像一对巨大的手铐。

“这都是生意”,
电影【教父】中一句台词说的准确。
八一桥一带过去“罗汉辈出”,
说穿了也是利益的争抢。

德胜门清末就是南昌重要的粮食、盐业、渔业、煤炭等货运码头,有码头、有船运,加上南来北往的各地客商,自然就有“利益的江湖”。

有江湖就少不了本就起源于漕运的青帮,加上地方上的洪门势力,德胜门一带自古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想染指其中。

而那些跑船运的老大,
本身就具备冒险精神,颇有打拼潜质;长期受欺压码头上的苦力,在一身蛮劲的驱使下,也容易报团取暖组织起来。

于是为了争夺势力范围,
免不了打打杀杀。自然名声在外。
南昌人总没听说过“书院街”出罗汉吧。

据这一带的老人回忆,
民国时代八一桥附近各路“把头”
除了明争暗斗,还经常耍勇斗狠。

过去德胜门的罗汉为了争抢地盘,还有人穿着烧红的“铁鞋”,你能走多远,走过的商铺或者码头就归你管。并且这些“罗汉”当年最喜欢在现今正力宾馆位置上的老茶楼,商谈江湖事宜。

解放后,光八一桥一带,
人民政府就镇压了大批这些青红帮把头。
但灭掉一茬,根还在,时机一到,相对南昌其它地方,这里更容易培育出“社会人”。

现在走在大士院里面,
看到有些闲聊、玩牌的中老年人,那穿戴架势,眼神气场,江湖气十足。

但过去也听老公安讲述,
那些被打靶的所谓“罗汉”,
往往在城区游街的时候,还能昂首挺胸,
可一过八一桥,多数腿就瘫了,站都站不稳。要靠旁边押解的战士扶住。

九十年代,老徐在“中房南昌公司”上班,
塘子河那里有几栋我分管的项目,记得有一次下到工地,发现“接待规格”不同往日。

平时只是包工头打几根烟,
跟在你后面到项目上走走看看,
那天却看见办公室放了一堆香蕉、葡萄、西瓜,起初我以为是工地可能有检查,但看见项目经理、施工员和我熟悉的班组长正在大快朵颐,吃着桌上这些水果,不像是准备接待的架势,他们也热情地把水果放在我面前,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过后我才知道,
工地上一些“雀波”的民工在工地围墙上“下了套”,故意在墙上标了“厕所往前走”的箭头和字样。那些从南昌港出来,或者从车站下来的外地人误以为前面有厕所,就一直沿着箭头走,可总是找不到,“人有三急”,见四下无人,就自动“钻入套中”,在工地开了小门的拐角处小便。

这时躲在旁边房间的这些人就一拥而上,堵住门,拽行李,气势汹汹地围住别人罚款。
于是就有了我看见的水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水果我自然再也咽不下去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
其实并不是八一桥“出罗汉”,
而是过去这一带的“江湖水土”使然。


PART5

  一碗人间烟火



八一桥一带,虽然繁华不再,
城门早已被拆,码头已经迁移,车站的重要性也被日渐增多的私家车和地铁所取代。

紧挨八一桥的裘家厂社区里
依然隐藏着保存较好的新建大塘程家在南昌的会馆——“石泉别墅”。

解放前,南昌周边县市的豪门大户往往在胜利路靠近八一桥的这一带购置物业,开办会馆,接济宗亲和乡党,这些会馆成为他们到南昌暂时落脚的地方。


胜利路的北端过去就有类似涂家会馆、王家会馆、乐化会馆等老建筑。

在老城人口不断外溢的今天,
八一桥一带人口密度依然高达10万人/平方公里,与西湖的系马桩一样,接近香港铜锣湾。



大士院或许是南昌市井气息最大的集散地。
记得90年代,大士院的改造是南昌第一个整体旧城拆迁改造项目。

可现在走在里面,
颇有进入深圳城中村的感觉。
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群,鳞次栉比的各种店铺,抬头密密麻麻的电线,狭窄的楼栋距之间可看清每个晒满衣物的阳台,昭示这里可能是南昌入住率最高的社区。

大士院还犹如“纽约的布鲁克林”。
这里第一代居民有些早已搬迁,但便利的交通性和低廉的生活指数使得新的外地的新移民源源不断涌入这里。

每天早晨,
大士院就像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
周边的农民坐着最早班车,提着自家园里新摘的蔬菜,河里的活鲜,来到这里卖。
新鲜低廉的价格吸引许多红谷滩的老人都在这里买菜。

这里也有老南昌过去遍地开花茶楼的缩影。
院里星罗棋布的棋牌茶室,
坐满了打牌、观战、闲聊的老人。
除了茶室空间狭小,简直可谓时光倒流。

大士院著名的半步街,也承接了部分原来塘子河干货市场批发的生意。

这里也是不夜城,什么时候想吃,
想买东西,楼下都有不绝的店家“烟火”。

热闹的街巷,熟悉的邻里,
极其便利的生活,使得很多几代居住在此的老人不愿意离开。

老人不愿离去,坚持天天“打卡”的地方
还有大士院旁,八一桥下的小花园广场。
这里三五成群,吹拉弹唱,下棋擦鞋,俨然已是老年人的天堂。


而正是这个位置,
解放前有个抗战纪念碑,
解放后做了一个漂亮的大花坛,是住在八一桥旁边的孩子们最喜欢来嬉戏的地方。

时光转,
我不知道这些老人是否就是那些曾经的少年。

PART6

  万古赣江北逝水



站在八一桥上面,
近眺滕王阁,远望海昏侯。
颇有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时代变迁的感触。


耳边响起曾在新建县落难的小平同志的话语:“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在疫情刚刚缓解的大南昌,颇有更深的意味。

俯瞰桥下乾隆御妹家被敕封的绿洲——裘家,穿越五百年的时空,仿佛还能看见得胜归来的王阳明正乘船向德胜门驶来,船头高挂着他那“致良知、知行合一”的大旗。

一代圣人的王阳明对反叛的宁王“不择手段,雷霆万钧”,而对贤德刚烈的娄妃却“立墓杨节”。
这画风迥异复杂,
让我觉得“传承也是硬道理”;

短短不到百年,
南昌从狭小的七门之内的空间,
加速扩张,开枝散叶,
周边那些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男耕女织,不变村落,再也找不到踪影。

而仅仅三十年,
当年看似不错的大士院社区在今天似乎从规划到立面已然全面落伍。

科技的时代在偷偷按着快进键,
可明明是进步,
却带来现代人的失落和焦虑,
这或许是更大的问题和历史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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