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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长安十二时辰,不爱李泌,独怜元载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罪前行。via毒鸡汤

优酷的《长安十二时辰》算是今年难得一见电视剧佳作,易烊千玺、雷佳音以及作者马伯庸、编剧、导演、服装、道具等等幕后给了我们不小惊喜,电视剧尚未播完,惊喜应该还有。

剧中一众人物中,坦白说,我并不喜欢李必或张小敬,两个角色刻画太过绝对的脸谱化,反倒是一些小人物刻画很成功,大约是审查考虑,剧中许多人物都以谐音做了处理,何监即贺知章,李必即李泌,林九郎即李林甫…如果不是喜欢唐史,想来许多人只知道贺知章是个诗人,李林甫倒因奸臣之名,知名度比李泌高。

想想也对,电视才是大众传媒,历史剧却是容易把握不好风向出问题,金庸武侠不少与历史结合,也确实会让人觉得这是真实发生过——毕竟,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话题重新回到“长安十二时辰”,我最喜欢的角色是元载。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吏,见风使陀,胆小怕事,几番设计讨好王韫秀,一心只想往上爬,电视剧将他与韫秀的婚姻由来做了演义,当然,目前剧集中元载还只是讨好王韫秀,两人有意,但尚未成亲。

元载与李泌、李林甫一样,将来也是拜相,但李泌与李林甫身后之名一忠一奸,盖棺定论的,元载身后名却有争议,唐代宗赐死元载,全家赐死,唐德宗登基后感念翊戴之功,诏复官职,赐谥号“荒”,后改赐谥号“纵”,再后来,唐文宗即为,追谥为“忠”。“荒”、“纵”都是下谥号,“忠”为上谥号。

严格地说,元载不算真正的“寒微”,当然,与李泌、李林甫这样的真正豪门世家来说,元载确实是寒微,李泌是赵郡李氏,李林甫是李渊堂弟的曾孙,也算皇家血脉。古代中国有“姓氏”之别,秦汉之后,姓氏逐渐合一,“姓,所以别婚姻;氏,所以别贵贱”,唐代是中国门阀政治最后的朝代,当然,也是豪门氏族之末。科举取士,是氏族式微之始。

元载生父不详,元姓是跟着继父的,元载继父一说是曾任员外郎,赠户部尚书,一说则是他为曹王李明妃元氏收取田租,改随主姓,员外郎按现在属于“副司局领导”。在唐朝这样门阀世家的政治环境下,元载确实“寒微”,当然,也算小康之家吧,继父是“副司局领导”也好,给曹王李明妃元氏当“白手套”也好,起码有书读,也不是“奴籍”,不是剧中龙波所说的“蚍蜉”。

李林甫、李泌拜相是“凭风好借力”,毕竟是豪门氏族,以元载之微,拜相却是艰难异常。李泌七岁就得圣心之悦,是少年成名,但元载拜相却是在李泌前——政坛上倾轧与斗争,波谲云诡,鬼知道元载究竟经历了什么,战战兢兢?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想必这些都有,毕竟游戏规则就是如此。

与李泌、李林甫相比,元载爬到相位,需要付出更多。

元载死后,史书上对他的记载也有不少,总之就是贪污弄权这些。搁现在,寒门出身的人,爬到高位,便有弄权与贪污的事发。类似故事数不胜数。历史书说,元载抄家时胡椒就有八百石,出生因出身,带着原罪。

元载娶王韫秀,现如今应该叫“凤凰男”,因为王韫秀是王忠嗣之女。王忠嗣属于王海宾遗子,唐玄宗效仿汉武帝养霍去病一样,将王忠嗣收养,赐名“忠嗣”,算是唐玄宗养子。王忠嗣自然是瞧不起元载的。

元载与王韫秀的爱情故事,细节自然封尘,历史上留下来的两首诗却值得一读:

其一,元载《别妻王韫秀》:

年来谁不厌龙钟,虽在侯门似不容。

看取海山寒翠树,苦遭霜霰到秦封。

这首是元载在岳父家受气,想去长安求功名。

其二,王韫秀回复元载的诗,《同夫游秦》:

路扫饥寒迹,天哀志气人。

休零离别泪,携手入西秦。

……

元载被赐死,三个儿子也都被杀,按唐律妻女不处斩,但要为奴为婢,王韫秀不愿苟且,她说,“王家十二娘子,二十年太原节度使女,十六年宰相妻,死亦幸矣,坚不从命”。

这番话后,她被乱棍活活打死。

历史从来野蛮,残酷,绝大多数人非正常死亡,更无人问津,难以留名。元载千古骂名也好,王韫秀惨死也罢,凤凰男与千金女的爱情与婚姻,给了这冷冰冰历史一抹温情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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