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书香里的柳亚子旧居

柳亚子旧居外景

思南公馆街区始建于1920年，共有51幢历史保留保护建筑，周恩来、曾朴、梅兰芳、李烈钧、柳亚子等人都曾在此留下生活印记。冬日午后漫步街区，梧桐叶遍地，枫红杏黄，百年花园洋房精致典雅，充满了法式浪漫和人文气息。

位于复兴中路517号（原辣斐德路557号）的柳亚子旧居，现为思南书局，是一幢坐北朝南的假四层法式花园洋房，红瓦屋顶，鹅卵石墙，爬山虎的枝叶迎风摇曳，随阳光泄下满地斑驳，引人流连驻足。这幢洋房建于1926年，占地面积150平方米，建筑面积566平方米。2004年2月，该建筑被卢湾区（今黄浦区）公布为区登记不可移动文物，不久又被有关部门命名为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该房的产权人曾是爱国将领冯玉祥，他的妻子李德全于1951年将房子捐献给国家。革命诗人柳亚子于1936年至1940年、1946年至1947年租住于此。

柳亚子

柳亚子旧居二楼客厅

诗人柳亚子，原名慰高，后改名弃疾，号亚子，江苏吴江人。1909年11月13日，柳亚子与高天梅、陈巢南等人创办近代中国第一个革命文学团体——南社。1912 年元旦，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柳亚子赴总统府任秘书，不久因病辞职返沪。抗战期间，柳亚子与宋庆龄、何香凝等人从事抗日民主运动，曾任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常务委员、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执行委员、上海通志馆馆长。1949年后，柳亚子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央文史馆副馆长等职。

旧时的文学气息与当下的思南书香，共同浸润着这幢百年建筑的人文氛围。书局一楼是如同迷宫般设计的历史哲学专区；二楼可以由入口处楼梯直接进入，是兼具公共性与私密性的大客厅，可以在这里点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翻书阅读；三楼是文创展厅和艺术书籍展区；四楼则是可以举办小型文化沙龙的作家书房。当年，柳亚子的起居室兼办公室就在三楼。如今，三楼阳台一角仍然保留着一块“柳亚子编书读书处”的铜牌，让人不禁联想到他一袭旧衣衫，于昏黄的灯光下读书撰文的场景。

柳亚子旧居外景

1932年春，上海市通志馆成立，柳亚子受聘任馆长，馆址设在萨坡赛路（今淡水路）291号。为了方便工作，柳亚子就近租住在辣斐德路（今复兴中路）424号。1936年3月，因租借到期，他便迁居到冯玉祥的这座花园洋房。这里见证了柳亚子倾心于史志编纂的充实时光，也见证了他闭门隐居的艰难岁月。在此期间，柳亚子完成了南社史料的编纂，撰写《南社纪略》，完成手抄本《曼殊余集》及《南明史纲》4卷，《南明日历表》1卷等。1937年春，他与上海通志馆同仁完成《上海市通志》初稿11编，近千万字，其中部分书稿由中华书局清样印出，后因日军侵华而未能问世。

柳亚子旧居内景

上海沦陷后，柳亚子蓄须明志，闭门读书，埋头撰写《南明史纲》。他借用南明大儒王船山的楹联“六经待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自题书斋名“活埋之庵”。他在后来写的《八年回忆》中称这段时间为“活埋时代”。虽然此时柳亚子全家在上海团聚，但对他而言：“国破时危，又哪儿有心绪来承欢色笑呢？看看报纸，四行孤军的奋斗，杨慧敏献旗的消息，都使人血飞肉腾，其如身欲奋飞无羽翼何？”1939年10月，病痛中的柳亚子立下生平第一次遗嘱，以示其志：“余以病废之身，静观时变，不拟离沪。敌人倘以横逆相加，当誓死抵抗。成仁取义，古训昭垂；束发读书，初衷具在。断不使我江乡先哲吴长兴、孙君昌辈笑人于地下也。中国民国二十八年十月 亚子书付儿辈。”次年6月28日，柳亚子再录遗嘱，分别交给子女。读其遗嘱，舍身取义之爱国情怀可谓荡气回肠。

柳亚子旧居内景

1939年10月25日，为推动文化界抗战救国，由剧作家阿英（钱杏邨）编剧的南明史剧《碧血花》在上海公演。柳亚子闻讯后“偷偷地去了一次”，并由此与阿英相识，频繁书信往来。阿英为柳亚子提供了诸多南明史料，使柳亚子逐渐恢复了写作的兴趣和抗日的斗志。1940年12月13日，柳亚子乘坐“亚洲皇后”号轮船离开上海，辗转香港、桂林、重庆等地从事抗战活动。他说“宁愿做绝裾的温峤，不愿做奉母的徐庶”，表达了他的革命斗志。

1945年11月12日，柳亚子返回上海，回到他阔别已久的“活埋之庵”。1948年，柳亚子与宋庆龄、何香凝等人在香港组织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并任秘书长一职。1949年2月，他应毛泽东电邀赴北京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1950年10月，柳亚子在北京定居。

柳亚子旧居内景

从旧居一楼走到三楼，处处弥漫着书香与咖啡的醇香。但遗憾的是，除了三楼那块“柳亚子编书读书处”的铜牌，这里已经很难找到柳亚子居住时的痕迹，连一帧他的旧照、一首诗歌或一本传记，皆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