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摄影风格想必做摄影的朋友都有过了解,特别是近两年来掀起的“中国风”、“画意摄影”也层出不穷。这也多少都与他有关。
对于“模仿”这件事,孙郡有自己的看法:模仿你的人不可能模仿你一辈子,做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
看过孙郡的摄影作品的人,往往第一眼就会被惊艳到。然后会对那纯粹无杂质的画面、层次丰富的色彩、清晰交代的每一个细节产生疑问——“这是,画出来的吗?”
这些看起来最不像真实的作品,却是真真切切地一次成型拍摄出来的。孙郡近乎执拗地坚持着摄影的本质:真实的再现。不人为在已经拍摄好的画面上增繁删简,守护住拍摄的那一瞬间出现在镜头里的人、物、草、木乃至空气之间发生的“微妙的反应和变化”,并将之永恒定格。只在后期,针对拍摄完成的黑白照片进行手工上色,像工笔画一样一层层地去渲染,平均每幅作品上色完成即需要20天的时间。
在西方古典绘画的真实性再现基础上、借助现代科技进步而诞生的摄影艺术,与几乎所有西方艺术形式一样侧重视觉表现和情感的强烈传达,这种倾向体现到时尚摄影上则更为直接:妆容夸张、色彩张扬、构图极富冲击力。中国的绘画艺术却从不刻意强调“写实”与“再现”,无论是山水画中的“师法自然”,还是工笔画强调的“格物”“写真”,中国画,画的都是胸中之境、心中之景;画面所见的“真实”,是画家已经提炼了无数层的经验和感受。“意境”和“神韵”这两个玄乎又玄的词,则更决定了中国画含蓄蕴藉的美学风度。
将传统绘画的这种“提炼”和“含蓄”,与摄影这一现代艺术形式相结合,由受过多年中国画教育的孙郡来完成这一过程,似乎是水到渠成。在文化氛围浓厚的水乡绍兴度过童年,在西子湖畔的中国美院及附中接受艺术熏染,孙郡最终却没有走上传统绘画艺术的道路。在时尚摄影界浸淫多年,孙郡一直以强烈的个人风格独树一帜。2011年,他开始探索更具有绘画性的“新文人画摄影”,将骨子里的中国传统美学基因发挥得更为彻底。
在摄影这种瞬间成就的艺术、与需要时间耐性乃至岁月打磨的中国工笔画之间,孙郡找到了一个巧妙的独一无二的点,所以他的作品,既具有摄影能在瞬间吸引目光的魅力,也拥有了时光积淀下耐人细品的传统审美内蕴,而后者似乎更容易触动中国人心中的那根弦,在观看中谱写共鸣。
米:《米丈志》
孙:孙郡
真实
米:《与青春有关的事》是您第一部受到广泛好评的作品,能说说这个项目的具体操作吗?
孙: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和我的设计师好朋友抱着“玩”一些有趣点的作品的心态去做,把它当成一次“好玩”的创作。
其实这几年我基本上已经较少去涉及纯商业的摄影了,只是偶尔会接一些项目。我从2011年开始比较系统地做新文人画摄影风格的题材。之所以还拍商业摄影,一方面是养工作室里的人,一方面是支撑我自己做艺术创作。我的纯艺术类型的作品,制作费用是非常高的,我也尽可能地让它做得很纯粹,不会说还要去拉赞助或者植入广告,基本上完全是我自己的东西。
米:您的微博里有这么一句话,“美是虚构的欺骗”,时尚摄影毋庸置疑是“美”的。在您的作品中,真实的拍摄与“虚构”、或者说是后期修饰之间,大概是怎样的比例?
孙:我的片子几乎是没有后期合成的。你能够看到的、片子里同时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是一次拍摄完成。如果是靠合成的话我就觉得太没意思。现在有些人做广告或商业摄影,可能是为了节省预算或图方便,通过合成达到效果,但是在我的片子里是没有这种情况的。我的后期基本上就是调颜色、调质感。
我的新文人画摄影,它已经不是纯粹的摄影,其实是摄影跟绘画的综合艺术形式。相当于先把一张照片变成一幅白描底稿,然后用工笔画的方式去手工上色。
米: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幅真正的工笔画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摄影呢?
孙:拍摄的过程是一气呵成的,这是它跟绘画最不一样的地方。绘画是在一张白纸、绢或宣纸上,从无到有的过程,是画家多年修养的提炼。画出来的不一定是当时所看到的,它是提炼过、修饰过的,这一切都是从画家想法里出来的。但我这个是真实存在的。就算这个空间里本来没有这块石头,也是我从别的地方把它搬过来,然后让那个人站在石头上面,站在那棵树下。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每一朵花都是真实开过的,每一个枝条的生长,都是有真正生命的轨迹的。
你通过画,可以画成一棵姿态特别好的、跟人的关系也是特别恰当的树。但是拍摄的话你没办法做到。100棵树里能用的可能只有一棵,甚至一棵都用不上。它首先要有个寻找、发现的过程。不光是树,画面中有的每一个元素,你都要花精力去寻找、去发现。
比如说我在做的《畅音》系列,有一张要在下雪的时候拍,有一张要在牡丹花开的时候拍,一定要在那个季节,不可能一个礼拜完全拍完。而且我绝对不会用假的东西,不会说桃花已经谢了还去绑几个桃花枝上去,没有这种事。即便是像蝴蝶这样的,我们也是用丝线将蝴蝶挂起来,保证它在拍摄的时候出现在那个位置,而不是别的地方拍一个蝴蝶,然后再PS移植上去。
米:这些细节其实你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孙:每个人都有他的坚持,我很看重这个。《生命清供》里有一幅是模特站在假山前,她前面云烟飘渺的部分是我们现场做的烟雾效果。其实那有条河,本来人是过不去的,是我们的助理背着人蹚河过去的。这个人的脚站在石头上的那刻,她跟石头之间的关系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事情,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你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画面中每一个元素都要非常匹配和吻合,而且不能有任何的重复,人、树、花、家具,每一张画拍完以后,里面所有的元素都不能在另外的画面上出现。这几个东西要刚好全部契合,才可以构成一个作品。
比如说红梅你要表现它苍劲的枝条,错落有致,要有绘画的那种形态。苗圃里很多花树都是笔直的、像把伞一样,完全不能入画。在那种花开之前就得找到合适的枝条,你不能说等到花都开好了才找好,再去让模特过来、再找别的道具,那时花儿都谢了。
石头也都要去找能入画的。有很多地方卖园林石、太湖石、景观石,但是大部分石头,园子里放着可以,但是要放到画里,感觉就不对,也要到处去找。你画一张画,石头的大小形状可以调整,摄影没有办法,只能去找。找不到合适的,只能随时改变构图。我们会事先备好很多构图,为了拍摄这一组要准备几种可能性。家具也一定要跟花配合。有些花是很自然地生长着的,可能更适合配石头;有些是属于比较名贵的、或者在宅子苑圃里种植的、或是插瓶的折枝花,你就可以配一些古家具。
米:在您对过去摄影作品的总结中,有没有过“失败”这样的词汇?比如一次投入了较大精力的拍摄,最后效果却和设想中有较大差距?
孙:如果是在我自己的作品范畴里面,这样的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因为每一块都是我自己在把控,前期会有一个构思和方案,拍之前会做各种准备工作,包括要呈现怎样的风格、色调等等。如果要说有失败的案例,那肯定是商业活儿。因为商业摄影不是你一个人的工作,是整个团队的工作,有些场景、造型、光,不一定是我想要的,客户自己会有所要求,我只是去完成一个他们要的东西。那个其实也不算是我的作品,在我看来拍完就是拍完了,无所谓失败不失败。有些可能我自己觉得很一般,但是客户很喜欢。你说是失败还是成功?不好说。
我自己的作品,不能有不确定,一切都在掌控范围之内。我们每个项目的投入都是非常大的,就像在做一部电影,前面你已经花了好多心血在做,不可能最后会成什么样子你心里都还没有谱就去拍。
《茶经》2013
米:前期的构思和准备和后期修饰,哪个更重要?
孙:每个都很重要,是缺一不可、互相支撑的。如果光有构思,后面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表现力和技法的话,那构思有什么用呢?这是一个整体的工作,不用刻意去区分哪个更重要。
花开
米:《百花录》里,你会根据花的不同气质,对拍摄的对象做出一些判断吗?
孙:对,所以这是一个很庞大、很复杂的工程。这个系列已经做了三年多,现在还没有做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男生部分已经拍完,拍了将近200个人,还要从里面挑选。
最难的是找到人和花之间的共同气质,不能随便拉一个人和一枝花过来就直接拍了。就像金陵十二钗里,林黛玉不可能配牡丹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特质,花也是,你得去找到他们之间的契合点。还得配合好时间,这个花开的时候那个人得出现在它面前,这个其实非常非常难。可能跟这个人说好,他因为种种原因来不了,那种花谢了,就要再等一年。
我们的拍摄对象,都是全国各地来的志愿者。里头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认识,有些离得近,还可以提前见一面聊一聊,看看他的状态气质符不符合。有些人就只是看过照片觉得挺适合,等人来了,发现人的气质和照片完全不一样,就不适合这个花了。
米:这些人都不是专业模特吗?
孙:专业模特比例很少。最早的时候甚至没想用专业模特。因为觉得模特面对镜头多了,可能会表现得过于职业化、形式化。我要的是一种自然呈现的状态,带有一点羞涩感,就跟花一样,都是很自然的。所以想用真实生活中的不同的人,但是后来做了两年以后,觉得也不应该去排斥模特,他们也是一种类型,不能完全把这部分拒绝在外。而且的确模特的身材比例、形象条件会更好,所以后来也拍了一些模特。
米:花木、昆曲、园林、京都、敦煌,您的摄影中出现的都是东方元素,模特也都是东方人。如果是西方模特呢?也会安排他们进入这些空间情境吗?
孙:不会。我很少拍摄西方人。只有之前一些商业摄影拍过,自己的作品里基本上不会有,我个人还是喜欢相对纯粹一点的东西。《百花录》选的100种花,全部都是中国本土的花,可能有一些花最早也是从国外进来,但是那也是元朝宋朝就引进的,不会是最近。这些花基本上都可以在古代典籍、古诗词中找到相应的出处。
米:创作这么一整套作品是出于怎样的出发点?怎么会想到把人和花放在同一个画面里拍摄?
孙:之前很少有人用这种方式去表现中国的人体,因为中国人本身就是相对传统和含蓄的。西方有很多表现人体的艺术形式,中国就很少。特别是那些最美的、年轻的男孩女孩,很少会出现在中国的古典艺术里。包括我们在美院画的那些人体模特,很多都是画老年人、农民工,很少有那种青春的美。东方人的轮廓本身就比较柔和,你去画一个老年人,表现很多的皱纹、肌理,体现岁月的沧桑,但是岁月中最原始的那种美没有得到保存。就跟这些花儿一样的,它很短暂。所以我要把它表现出来。
你看一张沧桑的脸的感动,和你看一个年轻身体的感动是不一样的。我拍这系列已经三年多,第一年拍的几个人,现在已经和照片里头不一样了。我很少去修饰他们,本身面貌什么样照片里就是什么样。当然拍之前会挑选相对美的、和花的气质符合的人,但是拍完以后做后期,就很少去动人体的比例线条。现在去看,才三年不到的时间,有些人已经跟照片里不一样了,再过5年10年,变化更大。他们最美的时候真的就定格在这里面了。一棵花树,你看它好像开了半个月,但其实每朵花的寿命,可能就只有几天,你今天看到的花,已经不是前天看到的那一朵,它已经谢了。
风格
米:很多创意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很令人惊艳,但是一旦受到认可,模仿的人就会很多,包括自身可能也会有些重复,这很容易给受众带来审美疲劳。对于自己作品的模仿者,您怎么看?
孙:我刚开始摄影的时候就有人模仿,都快有十年了。而且不光是我,中国就是这样子,每个行业都一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我觉得“山寨”的东西肯定长久不了,因为它不是从内心出发的,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有市场就模仿一下。模仿的人不可能模仿你一辈子,你做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
米:形成现在这种个人标识性很强的“新文人画摄影”,是多年来有意识的酝酿,还是来自于一次无意中的探索?
孙:我做摄影是从2003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多年。最开始的时候我用胶片机拍,比较强调光影和油画般的色彩氛围;后来到中期,更多的是黑白照片手工上色。之后我觉得,怎样可以将摄影与中国自己的、传统的、文化的,包括中国绘画的气质,做更好的融合。因为摄影是外来的产物,包括手工上色这项技术也是国外传进来的。我拍的片子里本身带有一些中国、传统的一些气质,虽然它是有时代的气息的,不是完全复刻老的。我就想怎样可以用一种更中国的方式去表现。
“新文人画摄影”,其实也是黑白照片手工上色的一个延续。原先我是把在一张黑白照片里边提炼颜色,现在则是把黑白照片当成一幅工笔画的白描稿,用工笔画的方式去渲染。其实两个操作方式差不多,但因为概念和出发点不一样,表现出来的氛围和情趣可能就完全不一样。
米:有名的国内外摄影师和有名的中国画,哪一种对您的创作影响更大?
孙:我很少看别人的摄影作品。基本上看画册比较多。国内的古典的,还有西方的一些画册,包括一些壁画画册。我的色彩的运用,包括整个意境,受到绘画的影响会比较多。
所以,在我还没有做现在这类作品的时候,差不多2007年,那时还在拍时尚摄影,别人也会觉得我的片子的符号性、个人风格比较强。拍的是相同的模特、服装、场景,但人们看了以后就会觉得,这个拍得不太一样。当时中国大部分时尚摄影师的灵感和技术来源,都是国外的时尚摄影作品为主,而我很少看那些。
米:这个是不是跟您从小学国画有关系?
孙:我学了很多年的国画,七八岁就开始接触。小时候我们家邻居就是画国画的,我的寒暑假基本上在绍兴书画院里度过。国画虽然不是我在美院念书时的专业,但是我学国画学得最久。山水、花鸟、人物,都有接触。最早画写意花鸟,后来画兼工带写的山水,中间穿插了一些人物,再后来画工笔花鸟。
米:鉴于您作品中的绘画成分,如果说现在来界定您的作品的话,该当如何界定?
孙:我还是比较强调它的摄影的成分,必须要强调。因为的确在这上面花的精力是最多的。摄影也是一种艺术形式,你不能说摄影就是商业的,其实所有东西一旦跟金钱发生关系,它都是商业的。所谓的纯艺术、设计、摄影都一样。摄影本身是不存在商业不商业、艺术不艺术的,它只是一个艺术表现形式。
外界
米:有些摄影师尤其是比较有风格的摄影师,他会希望别人称呼他为“艺术家”,而不是“摄影师”。您更愿意被如何称呼?
孙:应该不是不愿意被成为摄影师,而是这年头乱七八糟的摄影师太多了。数码相机普及以后,人人都是摄影师。我宁可你不要叫我摄影师,也不要叫我艺术家,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在玩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人。不要被贴标签,贴了标签就属于一类人,不是属于你一个人。我们厌恶的不是说“摄影师”这三个字,而是有太多的人在使用这个称号。
在国外人人都是艺术家。一个卖汉堡的或开车的,都可以是艺术家。艺术家其实是很宽泛的。可能现在是没办法,因为在国内摄影师这个称号被用得实在太多了,艺术家相对用得不多,其实两者之间也没有高下之分,都是看人怎么用。
早期的摄影师都是从胶片时代过来的。胶片对拍摄者的要求非常高,稍微曝光不足一点点,过度一点点,那个片子就完全不一样。差个半档还能救回来,有些差个一档就救不回来。数码的话你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拍,摁很多张反正也没有成本,完了就在里面选,裁切什么的。胶片机时代,你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就要去想构图、人物情绪、整个氛围等等,脑子飞快地转,所有工作都在那几秒钟之内完成,而且摁了后你一时还看不到画面。
不单是摄影师这个称号,很多都是。现在的“美女”已经跟美女没关系了,“摄影师”这个词已经跟摄影师没太大关系。
米:国内摄影圈容易同类相轻,很多年轻的看不上资历高的前辈的作品。您会去介意别人说孙郡的作品不过如此吗?
孙:那很正常,中国那么多的人。你的作品,有一部分人会很喜欢,有一部分人可能会不以为然,有些人甚至会讨厌,你不能够去取悦所有人,只能先取悦自己。
米:您说自己很少跟外界接触,这个外界包括自然么?
孙:我不会排斥自然。我是说人类。人一多的地方,我基本上就会懵掉。一般有朋友约我吃饭,超过三四个人我可能就不去。拍片子也是,商业片的话,我都先和客户签好合同,片场限制人数。开会也是,能不开就不开,浪费时间。因为很多人我没有太多话讲,讲了他们也听不明白。
米:那对于城市本身,比如说市井文化,您平常会留意观察吗?
孙:我在杭州的时候,几乎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绕西湖骑行一圈,傍晚下课以后又绕一圈。到上海以后,基本上就是家里、这个园子(澄园)、工作室。不过我一个月里有很多时间不在上海,因为我的片子基本上都是在各个地方拍外景,都是自然的山山水水。
《扁舟》2012
米:如果不着意去关注外界,会不会对自己思考问题角度有所限制?
孙:不要为了开拓而开拓,也不要为了限制而限制。这些词都是外界给你的,不是从自己内心、从身体里出来的。如果有一天,内心感受到了自己的那种狭隘,你会去改变的。什么叫局限?为什么要满足大众的口味?现在人们的口味日新月异,刺激点都非常的高,再好的东西看两眼就不新鲜了,都为了去迎合大众的需求的话,哪够你忙的。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太做商业摄影,那个还要考虑客户的感受,我纯粹做自己的东西,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拿着我的作品到处给人看让人去喜欢,对我的作品感兴趣的、有感觉的、想交流的,可以来喝喝茶聊聊天。不喜欢的人,每天有那么新鲜事物可以抓住他们的眼球,让他们去喜欢那种就好了。
米:除了现在的新文人画摄影,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去拍摄其他类型的题材?
孙:我做这些作品,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内心感受,并没有一个长远的计划。把当下的事情做好了之后,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新的想法出来。因为每个人在不同阶段的创造力、对人生对各种事情的感悟力和喜好,都是在发生变化的,你不用太刻意地去想三五年之后的事。把现在的事情做好就可以,更何况,我现在手头的作品全部做完也得花个将近五年时间。人的心装不了那么多,不能这个没做完,就去想下一个。
《上海食客》2008
《中国象棋》2008
《西贡之恋》2010
《西贡之恋》2010
《曲径》2012
《寒树》2012
《寒树》2012
《微花》2012
《扁舟》2012
《生命清供之落花时节》2013
《青玉案之白海棠》2013
《青玉案之红芍药》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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