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当天，《诗刊》社“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将于中国工艺美术馆盛大启幕，届时中国艺术研究院雕塑院常务副院长郅敏的陶瓷装置《朱雀之羽》作为场馆主视觉展出，这一寓意祥瑞的吉光片羽，将同诗人们一起迎接春天。朱雀，与青龙、白虎、玄武合称 “天神四灵”，源于上古星宿崇拜，是一种象征南方的赤色玄鸟。《朱雀之羽》为神兽赋形，用部分喻整体，以陶瓷为主要材料，由数千片可拆卸的瓷片单体，吸附在流线型的载体之上，每一片都经过1350摄氏度的高温手工烧造，以朱砂红主色、橘色间色等红色的渐变，作鳞片状的穿插排布，远观犹如一片燃烧的羽毛，近看可领略瓷片殊异的色泽肌理。《朱雀之羽》是传统陶瓷工艺的现代创新，也是雕塑艺术的诗意表达，堪称一次古典形而上学的当代成像[1]。郅敏《天象四神-白虎》郅敏《天象四神-玄武》
郅敏《天象四神-青龙》郅敏《天象四神-朱雀》
陶瓷作为中国古代最早的合成材料，与纯天然的木料和石材不同，是人类智慧参与自然再造的结晶，自1600多年前诞生至今，其特性和用法几近固化，成为一种司空见惯的工艺品，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然而，如何在原有的陶瓷烧造工艺基础上，融合现代雕塑艺术和新兴艺术理念，挖掘陶瓷的艺术可能性，是摆在每一个艺术家面前的难题。郅敏以陶瓷为主要媒介进行创作已近30年，不断尝试拓展陶瓷的边界，如策展人吴洪亮所言，“陶瓷在郅敏手里从材料变成了语言，从手艺变成了思维方式”[2]，他突破陶瓷的工艺界限，寻求陶瓷语言的深度表达，将陶瓷放置进整个艺术体系，乃至物质世界运行的规律中去讨论。郅敏以小片的陶瓷单体作为表意符号，通过无限拆解和重构，让陶瓷与雕塑相结合，突破体量限制，可随意赋形。《朱雀之羽》对陶瓷的创新应用，使它同时获得了巨大的体量与轻盈的体态。塑造弧度形态、饱满的色彩以及陶瓷特有的渐变光泽是郅敏的“绝活”，让坚硬的材质具备了轻柔的力量。[3]郅敏的陶瓷艺术介乎宏观与微观、具象与抽象之间，始终在寻求二者的某种同构，从古至今，人们试图用某一物像来象征天象，而他认为，“物像没有抽象、具象之分，所有的物像都是对于'象’的表达”。郅敏解释，《朱雀之羽》表现“象征物的象征物”，通过可无穷拆解变幻的羽毛瓷片，完成对将古典传说中朱雀的想象，打通虚拟与现实、传统与现代、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处理的虽是古典而神秘的主题，却带来举重若轻的诗意效果。诗歌是一种语言的雕刻，如新月派所推崇的，诗歌需要一种建筑雕塑般的美感，雕塑也要处理好虚实关系，在具象与抽象、整体与局部之间做出探索，并留有一定的诗意想象空间。德国诗人里尔克曾是雕塑大师罗丹的助手，从他那里学习如何观看物体，学习像雕塑家、工匠那样凝神写作。艺术家从石头中刻出雕塑，正如诗人从文字中锤炼诗歌。在观物取象、描摹雕琢方面，文学与雕塑一为文字语言，一为造型语言，而殊途同归，是基于意象/物像展开的富于诗意和想象力的创作。由此看《朱雀之羽》，艺术家没有具象化呈现这只神鸟的全貌，而是诗意地截取了羽毛这一意象，从天际飘落的羽毛，仿佛诗人写作时灵感乍现的吉光片羽。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中说“一切艺术本质上都是诗”，“作为存在者之澄明和遮蔽，真理乃是通过诗意创造而发生的”[4]。无论雕塑还是诗歌，一切的文学艺术，都是对于存在的探寻与呈现，好的艺术都具有诗性。郅敏《温度》郅敏《惊蛰》
郅敏《观象授时》郅敏《五色土》
在壹美美术馆展出的“点——郅敏作品展”中，郅敏返本溯源，由鸿蒙之初的原石、窑土出发，溯源陶瓷文化，“在千百亿年的宇宙生命中，烧造是宇宙形成最重要的创造力量之一。地球内部如同一个巨大的窑炉，对物质进行烧造，所有的山石、所有的矿脉，涌出地表的一切都是烧造的结果，艺术的发生需要等待技术的提高和文化的成熟”，以《朱雀之羽》为代表的《天象四神》《河图洛书》《二十四节气》等一系列作品，基于传统的理念资源，做新鲜的诗意的表达。“诗与雕塑都是凝练的艺术，雕塑是凝固的诗歌，诗歌是文字的雕塑”，诗的语言需要反复锤炼，陶瓷亦需经过高温煅烧、火淬釉炼而成，郅敏表示，“诗歌与雕塑都是趋近于永恒的艺术，是千锤百炼、反复推敲的艺术成果，是思想的物化、精神的结晶、文明的物证，是每个时代最具时空感的创造力表达。”“春天送你一首诗”走进工艺美术馆，是艺术与诗歌的相聚，向公众传递来自春天的温暖，《诗刊》2022“春天送你一首诗”特刊也将正式问世，“春天诗歌周”朗诵作品正在征集。在工艺美术馆这一承载人类文明的殿堂里，诗歌必将和雕塑及其他艺术瑰宝一样，在悠久的文化时空中产生不息的回响。郅敏，1975年出生。中国艺术研究院雕塑院常务副院长（主持工作）、博士研究生导师。获2020年“明天雕塑奖”金奖、年度大奖；2012年大型雕塑景观作品《地方》获住建部“2012年度全国城市雕塑建设优秀奖”；主持多项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全国性大型展览。参加“卡塔尔双年展”、“法国中法艺术展”、“意大利中国当代艺术展”等国际展事。
[1]唐尧，《中国形而上学的当代成像》，美术观察，2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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