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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第16卦豫卦主要讲什么

君子经过了谦卦的蛰伏,征服了万民之心,所以阳刚的君子又向上升了一位,自然而然过渡到了雷地豫卦,雷出地奋,震雷威龙跃升大地,可以带领万民建侯行师成就大业了。豫卦既描述人间君王横空出世,天地万民同乐的场景,又告诫此时的君子不要耽于豫乐,避免乐极生悲。

“豫”字本身就揭示了卦名的由来,并阐释了豫卦的含义。“豫”是一个形声字,由“予”和“象”两个偏旁组成。“予”字有四层含义,是不带锐利尖头的“矛”,还代表“给予”,表示谦逊的“自我”,又暗指既向外扩张又有仁慈之德的夏朝帝王“予”。“象”就是大象,在古人眼里是类似于威龙的大瑞兽。“予”和“象”合起来组成一个“豫”字,是说虽然侵伐行师,但不是虎狼残暴之师。虽然是一个大兽,但不像龙那样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而是如大象般和蔼亲民,所以君王臣民同乐普天同庆。

豫卦描绘了君子出山大展宏图,未来帝王横空出世势不可挡的场景,豫卦讲的是帝王将相成就霸业的一个关键步骤。我们回顾一下这个君子走过的路,在同人卦中广交朋友得道多助,达到大有卦的大富大有。然而君子没有骄傲自满小富即安,在谦卦中扎扎实实深入民众发动群众,获得了万民之心。到了豫卦,春回大地,震雷迸发威龙奋起,人间未来的君王横空出世。

圣人接下来具体描述如何既不沉溺豫乐,也不过度膨胀。周易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所以圣人的语气急转直下,停止对豫卦的赞美,转而告诫君子作何作为。所以后世也将“豫”字引申为豫防豫先豫言豫知和小心谨慎之义,老子《道德经》第15章云“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描述得道之人小心谨慎的模样。

豫卦象征雷龙出世万民欢呼,君子一时也如日中天风光无限,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荣誉面前,有三点需要特别注意。首先,不要被鲜花和掌声淹没而过度豫乐。其次,不要被初期的成功冲昏了头脑,你这条龙也是刚刚从地下跃出,还没有登上九五之尊,别把自己的实力估计得过高,进而不知天高地厚而盲目出击。第三,你虽然已经横空出世,得到了民众的拥护,但如何与在位的君王处理好关系,如何配合君王造福天下万民,需要好好思量。

圣人将豫卦分为六个阶段,也分成六类人,有两条主线。首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何有节制地享乐。其次,豫卦说“建侯行师”,如何有节制地向外扩张。其间,还夹杂着很多天地自然现象作为辅助说明。

第一个阶段,豫乐之初不可得意忘形,容易乐极生悲。豫卦展现的天象是震雷迸发雷声隆隆,比喻这类人刚刚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就自鸣得意,或者仗着父辈的庇护狐假虎威招摇撞骗。震雷时间很短,一会儿就过去了,“鸣豫”之人也会现出原形,原来他没有什么大本事而是“黔之驴”,很快被大家识破,遭到鄙视和抛弃,能不凶险吗。

第二个阶段,也指第二类人,既柔且中不贪图豫乐。此类人既柔且中,在巨大的荣誉和利益诱惑面前不为所动耿介如石,不需要等到日落天黑就能及时悟知过豫伤身的道理,见微知著不过分豫乐,淡泊明志可获吉祥。从本阶段可以找到“蒋介石、蒋中正”名字的由来,蒋介石是近代中国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名“中正”字“介石”,这是他进入政界以后改的名字,“介石”和“中正”都取自豫卦的原文,表明他的意志和操守坚如磐石,不贪图享乐行为中正。我们把他与“毛泽东、毛润之”相对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名字也出自周易,名“泽东”字“润之”,与败退台湾的蒋总统不一样,蒋总统取的是豫卦的其中一类人,是周易整个的384分之一,而毛主席取的是八经卦中的震卦和兑卦的卦象,取周易八经卦之二,从气势上先压倒了蒋委员长。另外,“介石”取自山中之石,高山为阻挡为穷途末路,中国在世界的东方,而震卦方位为东其性为雷,“帝出乎震”。兑卦为湖泽,泽水滋润万物万民,《系辞传》曰“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所以毛主席的志向是震醒东方大地,泽被东方万民,以道德滋润民众,从名字来看已具帝王气质,与蒋总统的中正的个人操守相比,其气势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第三类人,有了一定的地位,但不中不正。这类人谄媚于上怠慢于下,曲意奉迎贪图享乐必遭世人厌恶,与上面的第二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如能被震雷惊醒心生悔恨之心,转而遵从正道则能消除悔恨重新做人。如果执迷不悟沉溺享乐迟迟不改,则会更加寡廉鲜耻身败名裂悔之晚矣。

第四个阶段,豫卦的主角登场了。他就像春天迸发的震雷,是人民的大救星,也是未来的帝王将相。但他现在还是个臣子,上面还有在位的柔弱君王,臣强君弱很容易引起君王的猜忌,伴君如伴虎,如何做就很有学问了。圣人就借生活中的发、簪和头的关系来做比喻,发簪代表这位阳刚的君子,头发代表群阴万民之“朋”,“头”就是还在位的君王,阳刚君子像簪子一样把头发束起来,依旧附着于头上。以此引喻聚合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想篡权而是一起去随从辅佐君王,不是结党营私而是要造福天下万民。从“朋盍(he)簪”几个字的选用,可以窥见圣人系辞的千锤百敲。从“朋盍簪”的比喻,可以领教圣人说理是多么地贴近生活,将如此复杂的治国之术解释得那么浅显易懂。

第五个阶段,圣人希望一山能并存二虎,既说君子荣登人臣之极,同时也说在位的君王如何做。圣人借日升月恒日月并存的天道,用草枯虽枯不死的规律,还用外伤之疾与内火之病的区别,来阐述人世间的生死灭亡之道。太阳月亮日升月恒在天上交替出现,给人类带来温暖和光明,彼此和谐相处。但人世间则不像天地日月公正无私,日月可以并存于天,但人世间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能有二主,必然发生冲突。在位的柔弱君王,面对万民拥戴震雷迸发的政治新星,如果进行压制则会失去民心,就像被雷震伤受了外伤有疾。大地上冬日的草木萧条枯萎,万物就像陷入死寂之中,但来年遇春却重新焕发生机,故称“不死”。所以君王也要像日月和草木那样,顺应天道民心而动,想办法容纳顺应奋起的震雷威龙,虽有疾但不致死亡。这个阶段涉及到了国家治理中的政治制度,也就是专制和民主的矛盾,是实行一党制还是多党制,这个命题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早就提出来了,如何具体实施也困扰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案例,有的水火不容,有的和谐相处。西周的周文王异军突起,商纣王就把文王抓起来了。近代中国抗战胜利后,国民党的蒋委员长容不下毛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发动内战。在新中国成立时,共产党召开了政治协商会议,成立了联合政府,让各民族党派一起管理国家,得到了全国上下各个阶层的拥护。

到了豫卦的最后一个阶段,物极必反。从天地自然来看,豫卦的天象是雷出地奋,震雷仲春始发仲秋乃收,威龙春天迸发,秋天就要潜回大地和深渊了,震雷不可能长久只发不收,草木不可能一直向上生长,高高在上昏冥纵乐的局面怎么会长久呢?如果能及时醒悟改过自新反躬自省,就能免于咎害。以此引申到人事上,此时之人容易走两个极端,一是长期沉溺于豫乐不能自拔不思进取,以致冥顽不灵头脑昏聩。二是象征一个国家只顾开疆扩土而不知节制,盲目追求成功的豫乐,长此以往,必将亢龙有悔遭遇挫折。

综上所述,在豫卦的六个阶段,六类人的素质和处境不同,如何作为就有了吉凶悔吝的不同结局,圣人从个人之道一直上升到国家治理的政治制度上。

不论是个人的成长,还是一个公司和国家的发展,在三十而立阶段取得巨大成功之时,既要避免躺在成绩中睡大觉,又不能因此头脑膨胀,都能借鉴豫卦所展示的哲理。

豫卦中列举了很多自然天象和人文典故。综合夏王“予”的进取和“大象”的庞大温顺,来阐释“豫卦”的大义。记载了远古的“象乐、象舞”,音乐的起源,礼乐的制定,周朝的国歌“豫”。用“重门击柝(tuo)”,记载远古治安制度的风俗起源。揭示了雷形成的科学原理,龙和震雷的活动规律,“蒋介石蒋中正”名字的出处。以“簪束发”的生活常识巧妙形象地比喻人的作为,以“日升月恒”的天象和草木枯荣的规律告诫在位的君王,以“月既望、月圆则亏”的月相告诫不要过分豫乐和膨胀。

从豫卦到随卦的过渡,豫卦是讲未来的帝王跟随自然界的震雷,在春天像龙一样横空出世,但是我们知道,雷和龙到了深秋就要潜回深渊藏于大地,老子《道德经》也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所以人要效法天地,跟随天地时序该休息就休息了,这样就从豫卦过渡到了下一卦随卦。

张武忠2016.10.3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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