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臣张说,年方弱冠就入朝为官,历经武则天、中宗、睿宗、玄宗四朝,前后三次为相,掌文学之任凡三十年,为开元前期一代文宗。张说积17年修史根基,40年做官经验,70年人生阅历,仿《神农本草经》语调,写下了一篇《钱本草》,全文如下:
钱,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饥寒,解困厄之患,立验。能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贪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采无时,采至非理则伤神。此即流行,能役神灵、通鬼气。如积而不散,则有水火盗贼之灾生;如散而不积,则有困厄之患至。一积一散谓之道,不以为珍谓之德,取之合宜谓之义,使无非分谓之礼,博施济众谓之仁,出不失期谓之信,入不妨己谓之智,以此七术精练,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长寿,若服之非理,则弱智伤神,切须忌之。
该文用短短不足两百字,以医家记叙中草药的语气,借药喻钱,借钱言药,针砭时弊,利害之论、颇富哲理、寓教深刻、堪称奇文。这篇距今已有一千多年了的短文,今天读起来,仍感到是一剂难得的灵丹妙药。
张说将“钱”的性质把脉看准。他给“钱”这种特殊的草药的药性定位为“味甘、大热、有毒”,准确生动,入木三分。“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耳熟能详的俗言道出了钱的不可或缺,钱能让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保证人们的生存,所以“味甘”。但对钱的追求要有度,要讲道,超出了度和道,便会让人变得疯狂,挖空心思往钱钻,导致“大热”,成了金钱的奴隶。钱是有药性的,服过头便会产生副作用,会“中毒”,使一些贪婪的官员最终锒铛入狱,命断黄泉路,这印证了一位哲学家的话:“人不能把金钱带进坟墓,但金钱可以把人带进坟墓。”
张说将“钱”正负两方面功能剖析明透。金钱是财富的象征,有了钱能做很多事情。正如文中所说:“钱,味甘,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饥寒、解困厄之患,立验。”钱,小能够“驻颜、疗饥”,能解人们的燃眉之急;大能够“利邦国”,能够使国家富强。所以金钱让人渴望。但金钱也是“大热、有毒”之物,能“污贤达”,能“令人霍乱”,如“采之非礼”、“取之不义”,则必被钱“毒”所害,轻则“弱志伤神”,铐锁相加,重则民愤难平、逆道被诛。
张说对“钱”症下药开出“七术”良方。,获取钱财要讲“道、德、义、礼、仁、信、智”,此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七术”以现在的话来讲,就是“用钱要有度,这就叫‘道’;不把钱看做珍宝,这就叫‘德’;付出的劳动与所获得的相适应,这就叫‘义’;不贪非分之财,这就叫‘礼’;乐善好施,这就叫‘仁’;交易不违约,这就叫‘信’;不让钱伤害了自己,这就是‘智’”。只要牢记这七件驭财法宝,钱这味特殊的草药就会成为人的忠实奴仆,大可放心使用,“久而服之,令人长寿”;反之,就会“弱志伤神”,就会伤痕累累,身败名裂,一定要引起特别注意。
《钱本草》无疑是一篇旷世奇文,把“钱”写活了,说透了。《钱本草》不啻是一副济世良药,即便到了今天,仍不失其智慧的光芒。每一个“贤达”的现代人,都应该爱钱有度,取财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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