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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阎纲散文杂感(插图)连载48:我不该和她争一个男人

魏锋专访(微风读书会ID:weifeng279965337)

我不该和她争一个男人

文/阎纲与刘茵、阎力、张帆采访合成

有人砸车

天刚蒙蒙亮,北京南城某著名小区高耸的楼群中,一对年轻夫妇正在熟睡,刚满周岁的宝宝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享受着宁静、温馨的母爱。妻子晓蒙突然被一阵剌耳的汽车报警声惊醒,宝宝跟着哇哇地哭个不停。晓蒙起身透过阳台的窗户向下一看,急忙转身推醒丈夫:“沛璋,快起来,有人砸咱家的车!”

沛璋眯着惺忪的睡眼将信将疑地走到阳台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持硬物歇斯底里地砸自己银灰色的富康车,硬物撞击车身的啪啪声,玻璃飞溅噼里啪啦的落地声,混杂着汽车吱吱的报警声响成一片。

沛璋和晓蒙急忙冲出屋外,电梯工还没有上班,他俩跌跌撞撞一口气从17层跑到楼下,砸车人已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刚刚散去硝烟的“战场”和惊恐万状的目击者,满地洒落着砸车用的石块,富康车面目全非,前挡风玻璃和左侧前后门玻璃均已粉碎,前机器盖、左侧前后门金属部分布满大洞小坑,车前盖上还被硬物刻上“□□□,我要和你斗争到底”的字样……现场一片狼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位目击者说:“我们知道是谁砸的 车。她就住在对面那个楼里。”

一对男女浮出水面

110接到报警后旋即赶到,警察与晓蒙一起去找砸车人。敲开门后,一位小姐迷惑地瞪着双眼,手里拿着一把半尺长的水果刀。她20出头,头发散乱,面带愠色,显出疲态。室内凌乱不堪,地上躺着一把剪刀,电视机上还躺着一把菜刀。屋内的角落里站着一位30多岁惊魂未定的男子,手脚和脖子被撕成布条的床单捆绑着,目光呆滞而无奈。

警察和晓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警察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赶快把绳子解开。刚才是你砸的车?”“是!”“你知道是谁的车吗?”“他的呀!” 小姐边说边用手指着那位神情沮丧的男子,语言中充满了渲泻后的快感和确定无疑的坚定。“那不是我的车。”男士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警察愤怒可又觉得滑稽可笑:“小姐, 你砸错了,这位才是那辆车的主人。”“啊?”小姐一下子慌了神,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车跟他的车一模一样,我是冲着他的车砸的。”说着,怒气冲冲地盯着那位被缚的男子:“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太自私,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当时也懵了……”。小姐转身向着晓蒙大声道歉: “大姐,对不起,真对不起,你先修车,我就是倾家荡产,就是到歌厅坐台也要赔你!”一番话说得晓蒙没了脾气,倒是小姐软下来的口气和虚弱的身体唤起她的怜悯之心。

当天晚上,小姐来到晓蒙家,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清晨发生的一切,始终无法排解她心头的剌痛和纷乱。她终于道出砸车背后的一切,一对男女浮出水面。

姑隐其名,小姐叫她S,男子叫他Q哥,俩人一年前相识,堕入情网。同有妇之夫相恋,使S小姐耻居“二奶”地位,恩恩怨怨遂由此而生。自从与Q哥相好之后,S小姐辞退了工作,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二人交往从此无阻无拦,一来二去,已是如胶似漆,终于跨越了那道本不该跨越的栅栏。18号是他们相识的日子,一年来,每逢每月此日,两人总要亲亲热热甜蜜欢度。8月6日这天是S小姐的生日,Q哥出差在外,S小姐焦急地等待着他祝贺生日的电话,可是铃声始终没有响过。

第二天已经回到北京的Q哥也没有补打一个电话给她。S小姐打他的手机,一会儿关机,一会儿说“不在服务区”。她纳闷,上哪儿去了?难道他在欺骗我?如果这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越想心里越窝火,一气之下,吞服了50片安眠药(他们闹过别扭,她就用此妙方,她备了不少安眠药)。药性隐隐发作,大脑开始不听使唤,小姐懵懵懂懂拨通了Q哥的电话,颠三倒四地不知说了些什么。Q哥一听不对劲,预感到事情的严重,赶紧回拨电话,大声嚷着,“你等着,我马上赶到!”到小区已是深夜一点多了,狠敲了十多分钟,门才打开。只见S小姐两眼发直,面色惨白,沙发上凌乱的躺着许多药瓶,Q哥知道出事了。昏昏沉沉的S小姐用身体倚着门框,有气无力地问道: “干嘛去了?到底离还是不离?”Q哥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快上医院!”他背起S小姐往医院跑,大夫给她洗了胃。

返回途中,S小姐踉踉跄跄、大喊大叫。回到楼下,几个被吵醒的邻居硬是把她抬上三楼家中,时间已是凌晨4时多。这时,狂躁中的S小姐出其不意地抓起电话找Q哥的爱人:“喂,我是口口口,你丈夫爱我,我们已经好了一年了,你们离婚吧!”对方根本不相信,以为是有人取闹,笑着 说道:“你是什么人,未成年吧?”S小姐却把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一一通报,对方这才如梦方醒。十年的夫妻呀,转 眼风雨飘摇,自己竟然蒙在鼓里!她声音颤抖地问:“那你喜欢他吗?”对方斩钉截铁,“是,我喜欢他,很喜欢,你们离婚吧,孩子归我抚养,我们结婚后不要孩子,我保证对孩子好……” 打完电话,S小姐、Q哥之间的战火又起。“你到底离不离?”“嗨,不就是一张纸吗?没有这张纸咱俩不是照样相爱吗?我这不经常陪你到夜里12点才走?”“那你不是还得走 吗?不行,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不走!” 见二人争吵不休,邻居把Q哥拉下楼去。S小姐又追到楼下,只见Q哥正靠在那辆灰色的富康车上打手机,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抢过手机,发现是Q哥家的电话号码,更是火上加油,简直气疯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你还想要这手机吗?”“要!”“我让你要!我让你要!”嚷着吼着,狠狠地把手机在水泥地上摔了十几下,直至成为碎片。又疯狂地奔向一辆富康车问:“这车你还要不要?”“要!”“你越要我越不让你要,砸!砸它个稀巴烂!”她发疯似的在小区找石头,跑了十几圈才在草丛里找到一块装修用的大理石,抄起就砸,连砸了十几分钟,直到把整块石头砸成十多个小块才罢休。

在派出所里

解气倒是解气,事情却非一赔了之那么简单。事发当天, 传奇般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上了家喻户晓的《北京晚报》。砸车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每当沛璋夫妇从小区经过时,街坊邻居好奇的目光总是紧追不舍、嘀嘀咕咕:“就是他们家的车被砸了”,“听说那位小姐进派出所了?”“小姐进了派出所了?”

这让沛璋和晓蒙大吃一惊。说真的,车被砸他们心疼,但S小姐痛快地答应赔偿,这档子事算是基本上了了,倒是S小姐的身体和命运叫他们牵肠挂肚。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爱上一个已婚男子,前景注定黯淡;偏偏她又如此痴情,几番自寻短见;砸车又把她砸进派出所。这个打击太大了,她顶得住吗?她还有信心继续生活下去吗?车坏了可以修,钱没了可以挣,可人呢?一念之差就能坠入深渊丧了卿卿性命,更何况刚刚踏上人生旅途的一根嫩芽!想到这儿,他们商定必须立即去派出所,以受害者的身份请求派出所放人。

晓蒙想起S小姐一天没有吃饭,便直奔麦当劳,然后和沛璋一道赶至派出所。“找谁?”值班民警问。“S小姐。”“你们是她什么人?”“我们是她砸车的车主,给她送点吃的。她一天没吃饭 了。”民警满脸的惊讶与疑惑。S小姐看见晓蒙带着汉堡包、饮料来,一屁股坐下就哭 了。“大姐、大哥,我给你们惹下这么大的祸,你们还这样待我,我……”晓蒙眼睛一热,泪水也沁出眼眶,此刻,她面对的好象是自己的小妹妹,急忙抚摸着S小姐的肩膀说:“快别说这些了,你又不是故意砸我的车,你的身体要紧,快吃,不能不吃饭。”她低头一看,S小姐手上缠着纱布,忙问:“手怎么了?”原来,S小姐被送到派出所,她想不通:“我不是故意的,砸人家车赔偿人家,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她大吵大闹,抄起地上的醋瓶子照暖气管子直砸,然后用碎玻璃茬子使劲地往静脉血管上划,幸被民警一把推开,及时包扎。晓蒙生气地说:“你这人净干傻事,何苦呀!”“他们不让我出去。”“公安干警是执法的,你想, 随便砸别人的车犯不犯法,算不算危害社会治安?警察是为你好,以防再犯,你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平心静气地跟警察谈,你要懂法,不能胡来。好了,先吃饭!看你都瘦了。” 晓蒙把汉堡包递在S小姐手里,S小姐哭了。

谁也没有料到,几个小时之后S小姐被送往公安分局拘留所。沛璋夫妇十分焦虑,决心以受害人的身份为她奔走。他俩亲自寻找分局预审处负责此案的同志,解释再三,请求放人。分局预审员请示领导可否对小姐取保候审。考虑到她目前身体虚弱健康状况极度欠佳,又是初犯,认错态度好,加上车主出面请求,取保候审不会对社会造成新的危害,表示同意。沛璋夫妇十分高兴,情愿为她担保,马上接人回去,但是按法律规定,担保人必须是父母,警察说:“父母一到,立即放人。”

当晚十点多,得知S小姐已经安全到家,沛璋和晓蒙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S小姐在电话里千恩万谢。

第二天S小姐来电话,说她回到小区住地。

大哥,我还是爱他!

沛璋和晓蒙又在琢磨了:事情是由S小姐和Q哥的关系引起的,他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不解决,难免再次发生问题,他们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小姐与Q哥坚决了断,使Q哥濒临破裂的家庭和好如初,她自己开始过上新的生活。

S小姐头发散乱,眼睛红肿,斜倚在沙发 上,见晓蒙他们来,眼泪流了出来。“大哥大姐,我怎么办呀?我还爱他,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不通呀!”沛璋劝她:“Q哥也有他的难处,他有妻有子呀。你也得换个位子想想,你们给Q哥爱人和孩子带来多大的痛苦,你心安理得吗?”晓蒙说:“是呀,你想想,你大哥要是跟上别的女人我会有多痛苦,我们家宝宝会多么可怜!人呀,欠什么债都别欠心债,欠下了想还都难。你这么年轻,今后的路长着呢。你又是吃安眠药,又是割手腕,要是命没了多亏呀?咱们今天还能在这儿说话吗?你还能见到你爸爸妈妈吗?多不值!” S小姐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是呀,你们说得对。我真的特后悔,觉得对不住你们,你们招谁惹谁了?反倒为我着想……”“我们对你好,你就不能善待自己、善待人家Q哥以及他们的家人吗?”S小姐睁大明亮的双眼,激动地说:“能!我能!”

沛璋就势约Q哥与S小姐见面,Q哥灰溜溜地来了,神情尴尬,疲惫无奈。他对沛璋说,他把什么都告诉妻子了,准备迎接一场空前的激战:痛骂、摔打、吵闹,不料妻子咽下痛苦,不仅没有吵闹,还说:“你是男人,比她大十多岁,当时不拦她砸车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咱们赔人家的钱吧,明天我就想办法。”还激动地说:“我老婆亲自开车送我到这儿来,她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呆在车里等着!大哥,老婆这么宽容大度,我简直无地自容,她是君子,我是小人,我不能有负于君子。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我只有一条明路,同S小姐分手,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可S小姐怎么办呀?”

沛璋被感动了,说:“你妻子宽容大度,难得啊!咱们想到一起了。我们已经给S小姐做了工作,今天约你来,就是让你们俩好好谈谈。为了不致于触景生情,不要去她的住处了,就在楼下谈吧。” 

 我不该和她争一个男人!

他们敲了S小姐家的门,毫无动静,快十点了,她去哪儿了?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Q哥心想可能出事了,撞门!正在这时,沛璋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说他是出租车司机,正拉着S小姐停在30公里外Q哥家的楼下。“是S小姐让我打电话给你。她一路哭哭啼啼的,我看她神色不对,还劝她别想不开。”电话里出现S小姐的声音:“大哥,是良心促使我到了Q哥家。我身无分文,司机师傅见我可怜,一直拉我到了这儿。Q哥家没人,我就在楼下等着,都夜里十点多了,呜——呜——,我破坏了人家家庭,给他妻子造成伤害。我是来向她道歉的,我补偿她的损失。这不,我带给她的补品还在手里拿着。”

沛璋悲喜交集,连声说道:“快回来吧,快回来!Q哥和我们正在你家楼下等你呢!”

漫长的心理路程远远超过30公里,酸辣苦甜,涌上心头。 S小姐回来了。

沛璋谎称警察打过招呼,不让Q哥上她家,所以将尴尬的双方安排在S小姐楼下的花坛。

沛璋夫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他们想好好睡个囫囵觉,以化解这次突发事件所带来的过度疲劳。凌晨二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 “大哥,我是Q哥的爱人,在车里和你通话。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怕他俩谈话出现意外,一直把车停在千米以外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几个小时过去,天快亮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心里直发慌,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呀,大哥,我怕出事呀,怕S小姐寻死觅活,怕Q哥有性命危险。”沛璋解释说:

“为了防止旧情复发,我把他们特意安排在楼下,没让他们家里谈,你放心等着。”

“大哥,谢谢你了!听Q哥说你们俩为人特好,通情达理。请原谅我的打扰,我一点主意都没了。您说我现在要不要去找他们?”

“别,你这一去,半路杀 出个程咬金,局面更难收拾。你是真正受伤害的一方,我们的同情在你一边。我们正在给双方做工作,把砸车的坏事变成好事,劝他们了断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你耐心地等着,黑夜再长总会亮天吧?沉住气!”

通话长达 120分钟。为砸车的事,沛璋夫妇几天来精疲力竭,哭笑不得。祸从天降,车被砸,修了,赔了,事儿该完了,却没完,几天来,光接电话就没闲着,一会儿S小姐的,一会儿Q哥的,一会儿警察的,一会儿司机的,一会儿男士爱人的,一会儿报社的,连电视台也派人采访。在小区,砸车的事成了一 大新闻。好在几天来的工作,终于使S、Q二人的夜谈有了满意的结果:友好分手!一块石头砸下去不仅砸坏了富康车,而且砸散了一对不该结对的假凤虚凰,坏事总算变成好事。

第二天下午,S小姐笑眯眯地又来到沛璋家,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套裙,头上别着时尚的发卡,略施粉黛,通身靓丽,脸庞透出青春的美来,与前次判若两人。 S小姐说,当她得知Q哥爱人不仅没有像自己那样大吵闹,而且主动承担损失,一大早就出去四方筹款时,羞愧之心便蓦然而生。她说:“那样的女人是好女人,我不该和她争一个男人。他们两口子应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插足人家家庭的确是不道德的,我怎么能让人家孩子变成单亲家庭的子女?我下决心了,我希望Q哥和他妻子重归于好,家庭幸福。Q哥也希望我以后过得好。”

晓蒙很高兴,笑道:“看,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S小姐说:“大哥大姐,这次发生的事让我挺受教育的。 你们两口子对我这么好,警察这么耐心地帮助我,就连出租汽车司机心肠都那么善良,深更半夜拉我满世界地跑,分文不取,更别说Q哥她老婆了!看来好人啊还都让我给碰上了,你说我还能做破坏人家家庭的坏人吗?”她一边说着一 边逗晓蒙的宝宝玩,包袱卸下了,一副大彻大悟的轻松。

谈兴正浓,难得一聚,S小姐被热情的主人请上饭桌,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S小姐这会儿有了食欲。 

今天是个好日子

Q哥来电话,约沛璋夫妇去建国饭店见面,看来,交付赔金的问题已经落实。当沛璋、晓蒙与S小姐乘坐的伤好出院的“银富”到达时,Q哥已经在大厅迎候多时了。四人在咖啡 厅坐下。贝多芬舒缓轻曼的《月光奏鸣曲》一扫心头的忧烦。

北京建国饭店 

Q哥开门见山说:“S砸车一事,都赖我。我当时就在旁边站着,却没拦她,我当时懵了,是我不好,我替S承担赔偿责任。你们给我个数儿。” 沛璋说:“我们今天为了解决问题坐在一起……赔偿两万元吧,这个数儿是经过多方咨询最后综合出来的,合情、合理、合法,还没有包括精神赔偿费……”

听见“精神赔偿费”Q哥急了,“什么?‘精神赔偿费’?”

沛璋说:“怎么没有精神赔偿呢?你想想这几天我们是怎么过的,再想想法律又是怎么规定的。不过,我是说‘没有包括精神赔偿费’,就是说这项赔偿免了。”

S小姐连忙说:“我们遇见讲理的好人了,换上别人,还不敲上一笔!” 伴着优雅如水的《月光》,四个人各自怀有复杂的心理,他们将要清点一份特殊的交情。

昔日的旧情就要了断,一股难言的冲动涌上S小姐的心头。她微嗔地望着Q哥,欲言又止,说:“让你受损失了!”遂又转向车主:“也让你们受损了!你们不要替我担心,我已经上班了,感觉满不错的。”

 走出建国饭店伫立长安街头

  走出建国饭店,长安街上清风拂面,路旁花木散发出丝丝的幽香,燥热的夏天就要过去了。远处,似有梁静茹的歌声可闻:

“爱情结束的时候,有人一夜白头,有人一夜长大,将往事全部活埋……”

今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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