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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外科华佗”的杏林高手——纪念名老中医刘中柱诞辰100周年

今天(2019年12月7日)是宁波“四大名医”之一的刘中柱先生诞辰100周年的日子,浙江省医药学会、宁波市民营中医医疗机构行业协会和宁波“国医堂”联合设计了纪念封,公开发行以资纪念。

在此之前,他们请我为纪念封题词,由于我和刘中柱先生有很密切的交往,尽管我毛笔字写不好,但还是应允下来。

于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研磨挥毫,认真就成,通过微信从北京转瞬之间就到达了远在江南的宁波。


筹备刘先生诞辰100周年的活动主要由国医堂”操办,但是他们也有个很大的难题,就是刘先生生日的具体日期似乎无人知晓,国医堂的张明同志不得已向我打听。

由于刘中柱是农工党党员,于是我通过农工党组织处郑艳同志查阅了他1982年7月1日亲笔写的“入党申请表”,但是申请表只要求写出生年月,而没有要求“日”,所以这个具体的日期未能写上,等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刘中柱亲笔写的这个年月,我后来才发现公历和农历混淆写在一起了,他写的年份为公元纪年的,而月份却是农历的月份,由此也带来了考证中的曲折。

好在刘中柱远在外地工作的外孙女@蓝 女士和我有联系,她问了她母亲,得知刘先生出生于己未年农历十月十六,我再通过万年历换算为公历,则为1919年12月7日。

至此,刘先生的生辰日期才最后得以确定下来,大家闻之,皆大欢喜。

刘中柱17岁时便拜浙东外科名医严海葆为师,23岁就已经开始挂牌行医。由于其深得严海葆传统中医外科医技之精华,加之对患者无论贫富均一视同仁,不久便名声鹊起。
他特别潜心于乳腺病、疔疥痈疽(疽是一种发于皮肉深处的毒疮)、窦道瘘管、肛门疾患、结核性骨髓等研究。

他的经验方有“三黄膏”、“黄连液”及“蒲公英汤”等,至今还在应用,疗效也确实很好。

特别是三黄膏(主要成分是黄连、黄芩、黄柏)具清热解毒、活血消肿、托毒排脓之功,对体表感染表现为“阳”证者疗效显著,广泛用于疔、疖、痈、疽等症。
宁波中医院的陈炎等人曾在临床上系统观察了体表感染患者 607 例,病症分别是疖肿、浅表脓肿 、急性淋巴炎和丹毒等。使用时先涂布于纱布或桑皮纸上, 敷于患处,每日 1 次,七天为一个疗程。结果有效率高达95%!
我在北京国家图书馆翻阅宁波民国时期的报纸,发现了不少当年关于刘中柱先生的报道和广告。比如1947年9月30日《宁波时事公报》(第一版)一则短文报道:

鸣谢外科专家刘中柱:鄙人月前突患背痈恶疮,遍治未效,肿痛彻夜,幸经公园路一二七号刘中柱医士深心究探,不数日功到疾除,体健如常。其手术之高明,真不亏为济世良医耶!中柱医士乃甬上名医严海葆之高足,不愧为后拔之秀。铭感之余,特此登报道谢。

《宁波时事公报》(1943年2月24日)在第二版上还刊有他行医的广告:“严海葆门人外科刘中柱:专治梅毒、淋浊、痈疽、痔漏、疔疮、瘰疬以及一切无名肿毒。诊所:公园路一二七号(即中山公园前),电话:三八八号。分所:江北岸二横街三二号。”
《寧波時事公報》的广告(1943年2月24日),时年刘中柱医生才24岁

我最初认识刘中柱先生还是在1982年10月间,那年农工党医疗咨询门诊部(夜门诊)在当时的孝闻卫生院(后来的鼓楼医院)内成立。
我所在的医学科学研究所位于苍水街,和孝闻街的孝闻卫生院相距很近。于是所长黄可泰带着我去看望一些夜门诊的老医生,商谈合作开发临床用药事宜。
在“夜门诊”里,给我印象很深的就是中医外科,走廊里患者甚多,而且女患者特别多。
一打听,方知原来坐诊的是农工党党员刘中柱先生,刘老是治疗乳腺病,尤其是乳腺小叶增生的专家,病人有的还是从舟山群岛跨海而来的。
从那天以后我们便有了直接性的联系,他也非常愿意配合科研项目的临床观察。
后来,我在1987年奉调至海曙区中心卫生院担任院长,同时兼任海曙区科协主席,不久区里又组建了鼓楼医院,由原孝闻卫生院和中心卫生院组成,我被任命为院长(兼书记),总院设在原孝闻卫生院内,解放南路的中心卫生院为分院。

因为当时宁波市的几个名老中医(也包括刘中柱主任)都在鼓楼医院坐诊。这样,我和刘中柱先生关系就更加密切,更加直接了。

记得中午和傍晚休息时,几个老医生都回家去了,只有刘中柱先生拿个小竹椅,坐在医院大门旁,论古道今,有时还喝上一壶老酒,煞是豪爽。

他遣方中西结合,用药丝丝相扣,可谓心手相应。很多常规要开刀的患者,经他治疗不但免却了手术之苦,而且康复得极快,花钱极少。

记得1988年8月初,“比尔”台风呼啸而来,我在位于解放南路的分院(原海曙区中心卫生院)布置防台工作后,骑自行车回总院(原孝闻卫生院)。
途经公园路时,路灯疏少而昏暗,狂风骤起,加之内心焦急,不小心撞到一棵“弯脖树”的树干上,立刻头破血流,眼镜也撞碎。

我在狂风中扶着自行车,勉勉强强回到了医院,正好刘中柱先生在其儿子刘战胜医生的外科夜门诊坐诊,他马上亲自检查了我的伤口,快速做了消毒、止血的常规处置。

然后,他告诉刘战胜说:"为了避免给常院长额头上留疤,不要用缝合线,只要用胶布把伤口上下拉紧固定即可。"

这时正在中医内科夜门诊的宁波市中医院老院长钟一棠先生闻讯,也来到外科门诊看我,并且说了一句至今不忘的安慰话:“不要紧,不要紧,遇红见喜,遇红见喜!

我一下子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茫然。刘战胜在旁边笑着解释说:"钟老的意思是说你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会有好事、喜事来的。"——钟老的这种宽慰,真的会使得你顿感轻松,痛疼也随之而减轻。

我当时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很快得以痊愈,而且日后也未留疤痕,没有刘中柱先生得心应手的精湛技艺和技巧,没有为他人着想的菩萨心肠,是不可能有如此桴鼓相应之效的。

刘中柱参加鼓楼医院的义诊(作者 摄
刘中柱先生是宁波市第七届政协委员、浙江省中医学会外科分会副理事长。国家级名老中医钟一棠先生生前一直对刘中柱治疗技艺钦佩不已,尤其对他治疗腹壁窦道的神奇功效极为赞叹,认为可以视为“当代华佗”。

在钟老的《无名集》(续集)中专门有一篇题为《中医外科刘中柱医师治愈腹壁窦道证记略》的长文,详述了二例患者治疗经过,钟老在文章最后一段这样写道:
余悉(刘中柱医师治疗本证)外用药为“三品一条枪”的线条,内服温运托里方。此二例成功,中医药有作用于今,中医外科亦有可为也,余尚冀中医外科华佗在世!
刘中柱先生有华佗之技,救人于束手之时,化危于须臾之间,医术神巧,深受后人敬佩!

特以此文,纪念刘中柱先生诞辰10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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