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先生”是男士还是女士？

最近看到不少关于中国诗词大家叶嘉莹96岁生日的报道，其中一篇的标题隽永而令人难忘：《独陪明月看荷花——叶嘉莹先生96岁生日快乐》。乍一看，我还以为叶嘉莹是位先生，其实不然。

叶嘉莹是女士，她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名誉研究员、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在央视的《诗词大会》上，主持人董卿这样介绍她：

她是白发的先生，她是诗词的女儿，她是中国古典文化的传承者、传播者，也是很多人通往诗词国度的路标和灯塔，她的一生虽然命运多舛却才情纵横，虽然颠沛流离却度人无数。

董卿把叶嘉莹直接称为了“白发的先生”。在相关报道中，多篇文章都把叶嘉莹称之为“叶嘉莹先生”或“叶先生”。

“叶嘉莹先生”近照

查阅之下，发现还有一些功成名就的知识女性也都被称之为了“先生”。有人说把有了成就的“杰出女性”称为“先生”，是对女性的尊敬和崇敬。但我认为这是巧言偏辞，言不及义，应该加以修正。

男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称呼——“先生”，要女人取到相当大的成就才能获得，这显然是封建思想“男尊女卑”的反映。

对男性，无论其是什么人，甚至有无职业、有无文化，都随便可以被称呼为“先生”，而女的只有功成名就之后才能被称为先生，这不但不是“崇敬”或“尊重”，而是一种言辞上的性别歧视。

“先生”的称谓是民国时期开始的，当时的社会，女性普遍被歧视，就业也非常困难。

一旦有的女性成为了社会知名人士，往往就会在称呼上被“性别转变”，不再称之为“女子”、“夫人”之类的了，而被称为了“先生”。这种称谓上的变化，饱含着女性从小到大倍受歧视、轻蔑和压迫的内涵。

在国际上，通用的称呼历来就是成年男子称“sir”（先生），对成年女性称madam（夫人），绝对没有把女性称为“先生”的情况。

如果把中文的“叶嘉莹先生”以英文的形式去表现，肯定会误导以英文为母语国家读者的，他们可能会毫不迟疑地认定此人为男士。

即便有懂中文的外国人，如果他不了解叶嘉莹女士的情况，仅从“叶嘉莹先生”的字面上去理解，他也一定会认为此“先生”是个男人的。

先生！是的，先生！

如果“先生”依然表示敬称，那么应该剥除它潜在的性别指向，另外选择一个词来称呼男性，比如“男士”，将称谓从“X先生”转变为“X男士”，使其与“X女士”真正对应。

如果“先生”依然指代性别，那么应该剥除它潜在的敬称价值，另外选择一个词来称呼做出杰出成就的人，不论男女。

目前现实语境下“先生”就是广泛使用的对成年男性的一种普通称呼，而“对有学问者的尊称”或是“对老师的尊称”的用法使用频率已经非常之低了。

在绝大多数时候，男性用“先生”，女性用“女士”，只有个别已经约定俗成的人物（如冰心）除外。对于一个新出现的女性名人，如果称为“先生”，会有很多人误解其性别。

总而言之，“先生”这个词，如果既指代男性，又在某些场合下表示敬意，那么很容易将“男性”和“敬意”联系起来，最后形成“男性更值得尊重”的性别歧视。

因而，建议在媒体上取消以“先生”一词对成功女性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