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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的,总是要还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童年的记忆完整与否是否和记忆力相关我不得而知,只知道自己的童年记忆就好像是一记重锤打散了,那些零星的片段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就那么散落着,偶尔会有一片轻巧的碰到神经,讲出一段往事……



1


印象中小时候的自己,能用一个字概括:坏!那是一种来自孩童懵懂的坏,哦,在大人眼里是调皮捣蛋,毕竟一个孩子,怎么会分得清楚好和坏的界限呢?不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可爱在什么地方,聪明在什么地方,又做了那些糗事,只能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一些他们觉得很好玩的童稚趣事,而我记得的,只是儿时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恶意。


小转,是一个女孩的名字,这是一个我到如今也不明白含义的一个名字,这个“转”字,到底意味着什么。转折?转运?还是所有的峰回路转?我不得而知,细想起来,七八十年代的人们,又怎么把功夫下在给孩子起名字上呢?


言归正传,小转,是邻家的一个小女孩,瘦弱,娇小,有些怯懦,脸色总是泛着一种黯然的蜡黄,就像现实版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是我的儿时玩伴,也是我这一生亏欠颇多的一个人……

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是父母的掌中宝,心头肉,被宠得无法无天,一点都不像实诚淳朴的父母;而小转,虽说也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却和我的境况迥然不同:父亲务农,母亲卧病,还有一个幼小的弟弟,几乎所有的家务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看似瘦小的身躯,却扛起了大半个家。


2

那时候,每次出去玩都会叫上很多小伙伴,每次也都会叫上她。她虽内向怯懦,却是很喜欢和大家在一起,即便是被丢在最后当一个尾巴,也开心的不知所以。因她文静,内敛,且不爱说话,更是老实巴交,所以总会成为被大家欺负的对象。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和小伙伴们一块抓知了回来的我有些意犹未尽,看到小转,眼珠溜溜一转,便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哎,小转,你不是还欠我一毛钱吗,准备什么时候还我啊?”

乍一听,她有些愣怔,有些不知所云。半晌,才怯怯的开口问道:“我,我不记得啥时候借过你一毛钱啊!”


“哎,你怎么能不认账呢?明明是前天下午你借我一毛钱去买汽水了,怎么能忘了呢?你要是不还我,那我告诉你爸去了啊!”说完,我有些自鸣得意。


显然,她是被我吓着了,她怕我告诉他父亲,如果她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挨打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她父亲说的,只知道那时候的我苦等结果不得,便一溜烟儿跑去她父亲那里,告了她的状,她吓坏了。

她的父亲怒不可遏,提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就朝她抡了过去,打在身上一声重重的闷响,她哭了。求饶无果,她只能撒腿就跑,而她的父亲,就在身后提着棍子紧追不舍。站在门外的我,一时吓得呆若木鸡,竟是一步也挪不动,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最后,她父亲仍旧是给了我一毛钱,还道了歉。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事实上小转并没有借我的钱,我,是骗她的。


3


后来,家里的一系列变故让我也开始慢慢学着懂事,长大,独立,担当起我应付的责任,慢慢才懂得儿时的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后来上了大学,小转家也早已搬走,多年未有消息。向母亲打听她的下落,才知道她的母亲失踪,父亲外出务工,她和弟弟寄养在姑姑的家里。我问母亲知不知道她住的地址,母亲摇摇头,我便不再追问。


也曾私下里打听过她的近况,却总没有有关她的任何消息传来。三年前偶然听母亲说起,她嫁人了,有一个孩子,夫家对她并不好,日子过的很是清苦,再往深了打听,母亲也就不知道了。


二十年过去,我欠她的那声道歉,终究还是没能说给她听……


结语:人这一生,总要欠下或多或少的“债务”,愿也好,不愿也罢,总是要还的,无论是以何种形式,何种代价;而很多时候,我们所欠下的,即便用一生的愧疚作为代价,也无法偿还。人生不过百年,且行且珍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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