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嘅《客途秋恨》

粤韵飘香

□李池湘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小生缪姓，莲仙字，为忆多情妓女，麦氏秋娟，声色与共性情，人赞羡，更兼才貌两相全……

二三十年代好流行嘅南音名曲《客途秋恨》，讲咗一个穷书生，喺青楼度同埋一个歌妓相恋，后嚟书生投笔从戎走上咗战场，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失去咗音讯。喺秋天嘅客途中，书生感怀伤情，感叹一朝飘零，终身係客，唱出咗哀怨嘅《客途秋恨》。

南音係从本地嘅木鱼同埋龙舟嘅基础上边，借鉴吸收南词、潮曲逐渐形成嘅曲种。到咗清道光初年，叶瑞伯嘅《客途秋恨》问世之后，喺民间广为传唱。

南音《客途秋恨》由已故粤剧名伶白驹荣演唱，佢係香港粤剧名伶白雪仙嘅父亲。白驹荣嘅声音浑厚圆润，佢演唱《客途秋恨》嘅时候，想吸收盲艺人用平喉唱嘅”地水南音”。“地水”为卜卦术语，广东将盲人叫做“阿水”，所以盲人唱嘅南音叫“地水南音”。盲人对节拍比我们较敏感，学唱曲为咗维持生计，再加上佢哋生活喺社会底层，所以唱嘅南音，都係有悲怆凄凉嘅味道。

因此，白驹荣每次去澳门做戏，卸装之后，就请当地一位著名盲艺人嚟唱南音，佢喺旁边静心噉欣赏，仔细玩味，经常都係通宵达旦。经过咗不懈嘅努力，白驹荣演唱嘅南音，低回婉转，荡气迴肠，具有相当大嘅感染力。所以，他当时演唱嘅主题曲《客途秋恨》亦都轰动一时，畀戏迷所赞誉。尽管后嚟马师曾、朱顶鹤、谭伯就、罗家宝等都演唱过《客途秋恨》并灌录唱片，但係几十年来，一提起南音《客途秋恨》，大家都会自然咁想到白驹荣。

值得一提嘅係，以前唱南音，伴奏乐器出奇咁简单，只有三件：分别係古筝、秦琴同埋椰胡；既无抢耳嘅高音乐器，亦无蛮横霸道嘅低频。喺漫长嘅十几二十分钟入边，就听住一个人娓娓咁倾诉住人哋嘅故事。演唱者既唔卖弄又唔煽情，但係唱到伤心嘅地方，都忍唔住喺人哋嘅故事入面流住自己嘅眼泪，令人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