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三见秦孝公
战国时期,秦孝公下令求贤,当时在魏国不得志的商鞅,从魏入秦。
商鞅见到秦孝公,是由秦孝公的宠臣景监引荐的。
第一次见面,商鞅还弄不清秦孝公的想法。他试探性地从三皇五帝讲起,还没说完,秦孝公已经打起了瞌睡。事后,秦孝公怒斥景监:“你推荐的什么朋友,就知道夸夸其谈。”
景监将秦孝公的话转述给商鞅,并责备商鞅,商鞅反而高兴了:“原来秦公的志向不在帝道。”第二次见面,他又从王道仁义讲起,秦孝公的兴致比前一次好点了,但还是觉得不着边际,哈欠连天。
商鞅明白了:“秦公志不在王道。”要求景监第三次引见,并保证这次一定能说服秦孝公。
于是,第三次见面,商鞅劈头就问:“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您难道不想开疆拓土,成就霸业么?”
秦孝公立刻精神了,他要的就是霸道!听着听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商鞅靠拢。最后,秦孝公不再矜持,激动地握住商鞅的手:“请先生教我。”
商鞅分析当时战国三大强国魏国、齐国、楚国变法的成功与弊端,从而引出自己的《治秦九论》.
公元前356年,商鞅在秦国开始了彻底而系统的改革。土地制度变化了,开阡陌,除井田;治安管理加强了,什伍连坐,互相监督;贵族特权取消了,奖励农耕,生产的粮食多也可以立功,优秀的农民可以扬眉吐气;爵位等级秩序建立了,不分平民贵族,以战功授奖,只要立功多,就可以富甲一方。秦国的军队从此变成虎狼之师。既然杀敌取胜可以带来财富和地位,何乐而不为呢?
十几年里,“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公元前350年,在商鞅的主持下,秦国迁都咸阳,以郡县制划分行政区域。接着,秦国夺取魏国河西之地,迫使魏国迁都大梁。甚至,那个名义上的皇帝周天子,也要如同诸侯一样向秦国祝贺。普天之下,秦国之外,已无强国。
秦孝公兑现了他在“求贤令”中的诺言:“与之分土”。商鞅被封为大良造,因战功封於、商十五邑,号商君。巨大的荣誉与权力倾覆朝野,商鞅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赵良劝告商鞅
商鞅在秦国担任国相的第十个年头。商鞅变法,使秦国迅速强大,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很多贵族都痛恨他。
孟兰皋是商鞅的心腹,他给商鞅推荐了一个叫赵良的人。商鞅会见赵良,对他说:“我能见到你,是因为孟兰皋的引荐,让我们交个朋友吧!”
赵良答道:“鄙人不敢奢望成为您的朋友。孔子说过‘推举贤才,受到百姓爱戴的人才会前来;聚合不肖之徒,即使称王天下,贤者也会引退。’鄙人不肖,所以不敢从命。鄙人听到过这样的话:‘无才无德者占位,叫做贪位;无名无实者享盛名,叫做贪名。’鄙人若接受了您的情义,鄙人就成了贪位贪名者。因此不敢从命。
商鞅问:“你对我的治国方略怎么看?”赵良道:“能听从相反意见叫‘聪’,能自我反省叫‘明’,能自我克制叫做‘强’。虞舜曾说过:‘自谦者受人尊重’,您最好用虞舜的学说来指导自己的言行。”
商鞅说:“当初秦国的习俗与西戎一样,父子不分开,同居一室。现在我改变了习俗,使男女有别,分室而居,大量建筑宫阙,营造得像魏国一样。您看我治国,与五羖大夫(秦穆公时期的大臣百里奚)相比,谁更贤能?”
赵良道:“一千张羊皮,不如一只狐狸腋下的那块皮贵重;一千个人随声附合,不如一个人仗义直言。周武王允许大臣直言进谏,所以国家昌盛;殷纣王压制大臣,使他们不敢讲话,因而殷亡。您如果不反对武王的做法,那么鄙人请求整天在您身边直言而不受到惩罚,行吗?”
商鞅说:“俗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益于行’。您若愿意整天在我身边直言,那就是我的良师。”
赵良说:“百里奚从秦国逃走后,成为楚国边地的牧牛人。秦穆公知其贤明,用五张黑色公羊皮赎回他,世称五羖大夫。穆公把五羖大夫从牛嘴下提拔起来,拜为国相,凌驾于贵族之上,他任秦相七年,向东征讨过郑国,三次拥立晋国的君主,一次出兵解救楚国之祸,在境内施行教化,施仁政于诸侯,八方少数民族都来朝拜。秦国百姓都称颂他。”
“五羖大夫担任秦国的国相,劳累了也不坐车,烈日当头也不打伞,在国内视察,不要车马相随,不要武士护卫。他的功名载于史册,他的德行感动了天下。五羖大夫逝世,秦国无论男女老少都痛哭流涕,儿童不唱歌谣,舂米的人停止了捣杵。这就是五羖大夫的德行啊!”
“您之所以能见到秦王,是因为秦王的宠臣景监的引荐,不是因为您的名声。您出任秦相不为百姓谋利,而大造宫阙,对外不断用兵,这算不上您的功劳。您对太子的老师施以墨刑,用严刑残害百姓,这是积累怨恨、积聚祸患啊!您违背情理,建立威权,改变法制,对天下百姓毫无益处!您天天用新法来惩罚秦国的贵族公子,积怨越来越多。”
“《诗经》上说:‘老鼠都举止得体,这人却蛮横无礼,既然蛮横无礼,何不赶快断气?’依据这首诗的意思,我实在不敢恭维您。太子的老师公子虔被你割鼻,闭门不出,已有八年;您又杀死祝懽,以墨刑处罚公孙贾。《诗经》上说:‘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以上诸事,都是不得人心的。您一出门,后面跟随数以十计的车辆,车上武士全副武装,手握长矛、锐戟,紧紧护卫着您。若是没有这些护卫,您一定不敢出门。现在,您就像早晨的露水一样,危在旦夕!”
“您若还想延年益寿,我劝您赶快将十五邑的封地还给秦国,到偏远僻静的地方去浇园耕种,自食其力。劝说秦王多做好事:提拔被埋没的贤能、赡养老人、抚恤孤儿、尊敬长辈、礼遇功臣、尊崇有德之士,这样可以使你稍微安全一点。您若还想贪图富贵,热衷于独掌秦国大权,不断积聚怨恨,一旦秦王去世,秦国想要收拾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您身败名裂,就在抬脚落步之间!”
商鞅没有听从赵良的劝告。五个月后,秦孝公去世,秦惠王即位。曾被商鞅施以鼻刑的公子虔等人,立即向他发难,他们捏造罪名,诬告商鞅谋反,秦惠王立即下令逮捕商鞅。
商鞅闻讯逃跑,逃到秦国边境,想在客店投宿,店主对他说:“商鞅制定的法律规定,留宿无证件者,要治罪。”商鞅慨然长叹!
商鞅逃往魏国。魏人怨恨他欺骗公子卬而打败魏军,魏国被迫割地求和,对他恨之入骨!不接受他避难。商鞅想逃到其他国家去。魏国人说:“商鞅是秦国的叛逆,秦国强大,若不把他遣返,秦国一定怪罪。”于是将商鞅送还秦国。
商鞅被送回秦国后,寻机逃回他的封地,他发动商邑的军队攻打郑国以求生路。秦国派大军追杀商鞅,将他抓捕归案。秦惠王下令将商鞅处以车裂的极刑,并诛灭他的家族。
不可在乎一时成就,要看长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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