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2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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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时去海边捡石头，波涛嘹亮，好像聆听一场音乐会时，正好坐在离交响乐团最近的位置。风从太阳升起的地方赶来将我抱紧，可是却让人不觉温暖，反而有些喘不过气的痛感。
最美的石头总是最靠近海浪，不过它们的通透却一向短暂，如若你奋不顾身地与海浪擦肩，只为拾一颗耀眼的石头，那么很快你就会陷入一场失落之中。因为它们只有在海水里才美得如玉如璧，离开了海浪的声音，干涸的裂纹便会将它们腐化成沙漠的样子。所以，之后的我只捡些岸边的石头，它们不美，却很真实，至少你们刚认识时的样子，就是日后你们相处的样子。
除了石头，我还意外收获了一截枯木，很短却很粗壮。正巧最近家里刚添了两棵桂花，因此我刚刚得知花木的粗细和花龄的关系。于是便更加觉得这截枯木很古老，虽然还没有胳膊粗，却沧桑得如一位白发老人。
心想着可以将它做成插花摆设，于是归来时便在院子里四处寻觅，想为这份枯萎的灵魂搭配些鲜活的生命力。草地上低头采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活也像手里的半截枯木一样，本来是没有什么价值和意义的，却因为一些经历的事情，或遇见的某个人而重获生机了。
如是，心里想着生活里的小窃喜，眼睛游离在黄花遍野的草地，手不自觉地探出去，回来就带了一朵温馨的颜色。
这一朵，是心心念念的桂花到货了，包装比预期的要好，没有一片叶子枯萎，花还未谢，香气浓郁；那一朵，是晴朗的天气正赶上休息，我们早早地出门，像约定的那样待着汤圆玩耍，它弄湿了小爪子，在岸边踩出了一小串葡萄印迹；另一朵，是刚好有一件自己不喜欢做，便拖了很久的事，不知道怎么解释，却突然被对方告知计划有变，不需要再焦虑了；又一朵，再一朵……是吃了大餐却没有变胖；刚买的花盆大小正合适；淘宝已购商品涨价出售；暴雨天不用出门，还能追剧吃快餐；中午打开饭盒，除了满满的饭菜还有哥哥准备的水果和酸奶……
很快，我就收集了一大束色泽饱满的花朵，也拾起了许多舒适感爆棚的小事。
回家后，我将它们一一安排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围绕着那小半截枯木，似乎也将我生命里某些凋谢的亡魂唤醒了知觉。或许，那些我们岁月里自认为无法忍受的孤寂和喧闹都并非腐朽，任何一段枯木都可能遇见自己的花事荼靡，只是你照耀生命的阳光太过平凡，以至于让你觉得寻觅它们是一种刻意的矫情。但我觉得，枯木逢春不是走投无路的自我安慰，而是面对人生的寡淡，依然自我强大到有滋味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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