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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楹书隅录续编

书名:楹书隅录续编

作者:清・杨绍和

排版:张晶晶

美编:莫须有

本书由北京掌阅科技有限公司策划整理,全球范围内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昨岁撰《楹书隅录初编》成,得书五卷,皆先公四经四史斋旧藏善本。予昔年所收精椠,间附录焉。惟继得黄、汪二家精校名钞各本,以避兵而储诸山中者,悉未登录。今春珥笔稍暇,命儿子保彝由里中钞寄原书跋尾若干条,手加甄录,补成九十余种,釐为四卷,命曰《续编》。若予年来嗜痂所在,不乏珍笈,手校诸籍,亦颇罕秘,《三编》之纂,拟俟诸他日。

同治辛未中秋彦合主人识于京寓五端友斋

卷一

经部

右《春秋繁露》十七卷,袁寿阶借得扬州秦太史藏钞本,而余转假以手自校譬者也。钞本为影宋,遇宋讳间有阙者。字画斩方,一笔不苟,信属宋刻精本。每卷首尾叶最末一行栏格外,有细楷书十字,曰:“虞山钱遵王述古堂藏书”。盖犹述古旧物矣。今以个《永乐大典》本证之,多与此合,知两本同出一源。唯纂辑时稍加点窜,不如此钞本为宋刻真面目。若明刻,则有豪釐千里之分矣。钞本述古后未知谁藏,惟卷一格外有墨书一行云:“休宁戴震观於江都客邸。”今归秦太史。有“臣恩复”、“秦伯敦父”、“石研斋秦氏印”三图记。通体有蠢蚀霉烂痕,已经裱托,幸不甚伤字,故校譬时未及注出。嘉庆九年甲子二月朔辛酉日荛翁黄丕烈识。

嘉庆甲戌秋,偶过胥门经义斋书坊。坊友胡立群为余言:“浙江人系归班进士,谒选入都,云行箧中携有宋版《春秋繁露》。字形类颜、欧书,所印纸似澄心堂纸,装四册,索直百金。”因水道沮滞,急於趋程,不能取板。以所闻证所见,疑即影宋所自出也。笔诸是册尾,以纪奇书流传在天壤间,固自不乏,特未遇则不知耳。复翁。均在末卷。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嘉靖三十三年赵维垣刻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此黄校明本。〔《楹书隅录》批校〕

余斋旧藏宋椠诸经善本颇夥。往岁於江南得汲古旧藏元刻《尔雅注疏》、元雪窗书院本《尔雅注》,皆精善之本。今岁偕李伯雨驾部游书肆,伯雨获此本,即以见赠,较汲古旧藏十行本《注疏》行式颇似,其镌印精良,较诸本尤胜。按:《尔雅》各本均无明代补刊重修者,《注疏》与雪窗二本皆元刊元印,此本无刊刻年月及木记,尚在雪窗本之前。爱日精庐所记《释训》,“绰绰、爰爰,缓也”以下重语及小注,雪窗及闽、监、毛本俱脱。又《释文》私改各条,此本俱不误,与余斋藏北宋单疏残本堪称双璧,洵仅见之笈也。每半叶十二行,行大小皆二十一字。有“华亭朱氏经术堂印”、“元本”、“甲”、“毛氏子晋”、“子晋书印”、“汲古主人”、“东吴毛氏图书”、“昆虔之印”、“昆虔子固”、“昆虔书画”、“心摹手追”、“与寿福庐”、“昆虔字敬修家于燕生於黔年甫二龄随宦于泺阳八闽往来于湖湘齐鲁吴越之间”、“啸云阁”、“竹雪贪”各印。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尔雅注》三卷,宋郑樵注,元刻本。

傅沅叔云:元刻本,十二行二十一字,注双行同,大黑口,四周双兰,摹印极精。海源阁书,辛未二月十二日观於天津盐业银行库房。〔《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二第二二页〕

周叔弢云:黄纸,精,郑樵注。〔《楹书隅录》批校〕

《中国版刻图录》云:匡高一九·二厘米,广二一·四厘米,十二行,行二十一字,注文双行,行字同,黑口,四周双边。经文比李元阳以下诸本为胜。前后无刻书牌记,观纸墨版式,纯系元时建本风格。〔《叙录》第六二页,《图版》三三三〕

绍曾案:书影叶有“子晋”、“杨绍和鉴定”等印记。《中国版刻图录》一九六一年修订本未收此本。

此书於丙辰年高邮宋定之曾借去,谓将携至王怀祖处,助伊校勘之用也。阅一二载,怀祖先生《广雅疏证》出,见其中所引有影宋本,未知即此与否。定之久不来,书亦未归。及岁辛酉入都,晤王编修伯申。伯申,怀祖子也。问其端的,云此书曾由定之借阅,已还之矣。后向定之踪迹,今始见还。虽几乎遗失,而影宋本佳处,《疏证》已掇之,亦一幸事。俟取《疏证》一核之。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荛翁丕烈识。在末卷后。

此本即据支硎山人影宋本校勘者,支硎原《跋》并《致刘太守书》及顾千里《跋后》,均照写於卷之首尾,因已载张氏《藏书志》,故不具录。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广雅》十卷,明刻本,顾广圻、黄丕烈校并跋。

王献唐云:黄丕烈依支硎山人影宋本校。见《江目》及《楹书隅录》。〔《聊城杨氏海源阁藏书之过去现在》第一九页〕

周叔弢云:此是顾氏手校本。〔《楹书隅录》批校〕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明刻本,顾广圻、黄丕烈朱墨笔校正德乙亥〔十年〕支硎山人跋本。海源阁旧藏,《楹书隅录续编》卷一著录。〔第一六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弢翁历年收书目录》,此本於一九四〇年九月由赵斐云经手归周叔弢。〔《弢翁藏书活动四录》〕

《后序》:

《汗简》,郭宗正忠恕集成之后,儒家罕有得者,余访之久矣。近闻秘阁新本,乃集贤李公衍修。公名建中。公素居外任,稿草秘於巾箱中。大中祥符四年,罢西京留台,归阙,果以此书示余。余谓公曰:“结绳之后,仓颉、史籀制作已来,三王与霸国文字或有异同。始皇兼天下,李斯为小篆,可谓至哉。而遭秦之所劫者,尽在此矣。”时五年正月九日也,余尚判步军粮料。寻奉纶旨,主在京博、易两司,事务皆繁难,而句捡榷估之余得之,模写至三月二日方毕。虽笔迹驽弱,有愧於名贤,且乐善君子必悯余留心於此道焉。天禧二年七月十七日,开封府判官、虞部员外郎李直方述。

郭忠恕字恕先,雒阳人,少能属文,七岁举童子。初周祖召为博士,后因争忿於朝堂,贬崖州司户。秩满去官,不复仕。纵放岐雍陕雒之间。善画屋木林石,格非师授。有设纨素求为图画者,必怒而去。乘兴即自为之。尤精字学,宋元宪尝手校忠恕《佩觿》三篇宝玩之。太宗素知其名,召赴阙下,授以国子监主簿。忠恕益纵酒,肆言时政,颇有谤讟。上恶之,配流登州,死於齐之临邑道中,尸解焉。见《图画见闻记》笔二卷。

绛有碑,篆千余字,李阳冰爱之。其中有“碧落”二字,谓之《碧落碑》。后有识者云:“有唐十三祀龙集敦牂,哀子李训等为母造道门。”唐潘远《纪闻谈》。

郭忠恕论书云:“小篆散而八分生,八分破而隶书出。隶书悖而行书作,行书狂而草书圣。自隶而下,吾不欲观。周越《法书后苑》。

□(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吴佑传》,杀青者,以火炙简令汗,取其青,易书不蠢,谓之“煞青”,亦谓之“汗简”。见刘向《别录》。

《汗简》一编,乃郭忠恕所集,凡七十一家字迹为证。《古尚书》为始,《石经》、《说文》次之,观其原委,深有自来。嗟夫!字学之始,始於苍颉。无字之字,天真粲然;有字之字,笔法宛然。古无笔,笔于秦,至秦而小篆生矣。今人率皆遗小篆之法,不古之尚。而今之尚流,而愈流忘本,亦是古人制字,良各有说,特后世莫知其故。传之久而复久,不免有舛谬,竟丧其本真。《汗简》之作,追古法於既泯,流薪传於无穷,郭公之功多矣。后之业字学者,可不知之。庚寅六月,所南郑思肖为山碉叶君题《汗简》后。

右《汗简》上中下各二卷,末卷为《略例》、《目录》。共七卷。李公建中《序》,为郭宗正忠恕所撰,引用者七十一家,亦云博矣。崇祯十四年,借之山西张孟恭氏,久置案头,未及钞录。今年乙酉,避兵入乡,居于莫城西之洋荡村。大海横流,人情鼎沸,此乡尤幸无恙。屋小炎蒸,无书可读,架上偶携此本,便发兴书之,二十日而毕。家人笑谓予曰:“世乱如此,挥汗写书,近闻有焚书之令,未知此一编者,助得秦坑几许虐焰。”予亦自笑而已。犹忆予家有旧钞《张燕公集》,卷末识云:“吴元年南濠老人伍德手录。”此时何时,啸歌不废,他年安知不留此洋荡老人本耶?但此书向无刻本,张本亦非晓字学者所书,遗失讹谬,未可意革。李公《序》云:“'三赵’字'旧’字下俱有'臣忠恕’字。”今“赵”字下尚存,“旧”下则亡之矣。确然知其非全本也。既无善本可资是正,而所引七十一家,予所有者,仅仅始一终取,本《说文》、《古老子》及《碧落碑》而已,又何从订其讹谬哉。亦姑存其形似耳。又此书亦有不可余意处,如“沔”字、“访”字、“泯”字、“涸”字,俱从“水”。今“沔”从“丐”,“汸”从“方”、“泯”从“氐”,“涸”从“卤”,“膌”从“丹”而入“脊部”;“郤”从“邑”而入“谷部”;“驶”从“马”而入“史部”;“朽”从“木”而入“□(此处原文为方框字)部”。诸此之类,不可枚举。大氐因古文字少,未免援文就部,以足其数,其实非也。《目录》八纸,应在第七卷,今七卷首行尚存“略叙目录”四字。古人著书,多有目录,是他人作者,故每云书若干卷,目录几卷。即一人所作,目录亦或在后,徐常侍所校《说文》,其明证也。今人一概移置卷首,非是。今此本《目录》亦在第七卷,后人知之。书成后,偶余二纸,信笔书此,以供他年一笑。太崴乙酉闰六月之十日,孱守老人识。

予昔在江南得汲古主人旧藏《佩觿》、《字鉴》,有斧季朱笔校正手迹,精雅绝伦,得未曾有。近获《龙龛手鉴》及此本,尤称精善。《龙龛手鉴》为子晋写以赠□(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先者。此本则叶石君由牧斋所藏旧本手写而成,字体古秀,较冯己苍本款式稍大,而点画特为精妙,勘校綦详,洵奇书也。其《后序》三段犹牧翁笔,朱校则也是翁所补。著于录,以见古书授受源流云。同治庚午冬月初雪,海源阁主人志。均在卷末。

上中下各分二卷。每半叶八行,行作五排,原字在上,分注於下。《目录》一卷居后,古例也。有“叶石君”、“蒙叟”、“虞山钱曾遵王藏书”、“明善堂珍藏书画印”、“安乐堂藏书记”各印。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清初抄本。周叔强云:精。〔《楹书隅录》批校〕

卷二

史部

甲戌季冬,余新知陈仲遵为余言:“遗经堂近有旧书一单,大半皆钞本,曾见之乎?”盖时迫岁除,无暇为此冷淡生活,故久不至书坊,即坊友亦久不来也。大除偶过元妙观前,遂至是坊踪迹之。检及是册,苦不知其载於何书目。偶与仲遵谈及,谓是书系李忠定公所著,载在《郡斋读书志》第五卷上二十二叶,并借余鲍氏知不足斋钞本。因手校一过,鲍本实有可正是本误处。然每卷脱去起止一行,又每日多接连,空格多作“某”字,且改“赤”为“尺”,皆非古书面目,究不如此怡颜堂钞书之为旧也。乙亥正月十日记,复翁。

《李群玉》、《方干诗集》合装者,余家向有一本,系空居阁旧藏。刻有书贾持此册来,亦《李》、《方》合装。而二集后墨笔题识多同,想同出一源。此则汲古旧藏,审其字迹,似毛本后於冯本也。初得见是书时,以冯本对勘,钞无异字。惟此本《方集》多汲古孙绥万跋语,知取黑格条钞本及东山席氏刻本一为校勘者。然其意以黑格为不足据,而席氏刻,余又以为在旧钞后,不应据刻改钞,故遂置之。及书贾持去,偶阅《读书敏求记》,云“元英先生家集十卷,此云元英者,避宋讳也。集中《赠美人》七言长句四首,今本为俗子芟去,得此始补全之”。方叹读书未遍,致失善本,急令书贾取回,出重资购而并储焉,稍补余过。嘉庆癸酉三月晦日复翁识。均在末卷后。

道光辛巳冬,见黑格条钞本,有子晋跋语,即是分授绥万之本也。价昂未收,闻是香严藏本。复翁记。二跋原误绍曾案:以上两则复翁跋,当入集部《李群玉、方干诗集》,误入此处,当年杨氏即已发现,故於黄跋第二则后用小字加注:“二跋原误。”缪荃孙《荛圃藏书题识》,即移入集部《李群玉、方干诗集》中,但《楹书隅录》及《隅录续编》均未著录《李群玉、方干诗集》,故只能一仍其旧。

格中心下方有“怡颜堂钞书”五字。

嘉庆乙亥夏日,惕甫借读一过。在卷首。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现藏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建炎时政记》三卷一册,钞本。十行二十二字。〔18.1×13〕宋李纲撰。此抄本下书口刻“怡颜堂钞书”五字,后归黄丕烈,又据鲍氏知不足斋抄本校之。卷内有“荛翁手校”、“惕甫借观”、“杨氏海源阁藏”、“臣绍和印”、“杨彦合读书记”、“宋存书室”等印记。〔下迻录黄丕烈嘉庆乙亥正月十日题识,从略〕。〔《中国善本书提要补编》第四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怡颜堂乌丝栏抄本,清黄丕烈朱黄二色手校并跋。

此明刻本《靖康孤臣泣血录》,因是叶石翁、孙庆翁两家藏本,故收之。岁辛酉,得郡中青芝山房所藏钞本,遂手校一过於此刻上,觉胜此远甚。命工重装,藏诸箧衍。今日坐雨无聊,偶检及此,爰题数语。壬戌立冬后二日甲寅黄丕烈识。

卷首有“叶树廉印”、“石君”、“孙从添印”等印。

【补】此本由济南敬古斋归王贡忱,后归吴兴张氏,转归中央图书馆,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万历三十四年长洲张豫诚刊本,黄丕烈校并跋。

王晋卿云:宋丁待起撰,清黄丕烈校,明万历刻本,版心上刊“靖康元年”四字,黄丕烈跋见《题识》。王贡忱手跋曰:“自东郡杨氏藏书散失后,其发见於济南市者以敬古斋所得为多,该肆王某善价而沽,据余所见闻已不下四五十种矣。庚午冬得此,亦该肆经售者,计叶论值,穷措大竟悍然为之,可见一时好尚固足以颠倒人如此。辛未夏至止适斋主人识。”有“叶树廉”、“石君”、“荛圃手校”、“孙庆增”、“孙从冢”、“锦带堂”、“归来草堂”、“杨以增”、“至堂”、“宋存书室”、“东郡杨氏鉴藏”各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二〕

又梦庄批:明万历刻本,版心上刊“靖康元年”四字,黄跋。今为吴兴张氏物。〔《海源阁藏书目》〕

周叔弢云:半叶八行,十六字,白口,无鱼尾,板心有“靖康二年”四字。〔《楹书隅录》批校〕冀淑英先生云:《靖康孤臣泣血录》二卷二册,明万历丙午张豫诚刻本,黄丕烈校并跋。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五七年版〕甲编卷二著录〔《三覆王绍曾书》〕

又云:“明万历刻本《靖康孤臣泣血录》是否阁书散出后,先归吴兴张氏,再转归中央图书馆,原书不可得见,未能臆测。〔《五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查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此本有“□(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圃收藏”印记,则此本确由吴兴张氏转归中央图书馆者。

《绍兴同年小录》,明弘治间曾有刻本。《浙江采辑遗书日录》详言之。余友蒋艺萱之素好张东畲有此书。艺萱携以示余,余亦欲得之,因物主宝为宋刻,故议价未妥。去年残腊,海盐家椒升以此本来,易去青钱一千五百文。盖犹是旧钞,且传本罕有,宜珍之,以与元刻《元统元年进士题名录》并藏焉。嘉庆三年岁在戊午三月六日黄丕烈识。

嘉庆己巳,恭遇今上五旬万寿,各省大僚虔备贡品,书籍文玩亦在购办之列。吾吴为江南会垣,珍物云集,城中特开贡局,景庆始开於前,大观继开於后。前所云弘治刻《绍兴十八年同年小录》,适出大观之局,余借归校勘,多所是正。惜物主仍视为宋刻,未知可能成交否?向来以旧钞书为可宝,今历观诸书钞本,最为难信。即如兹《录》脱落甚多,此其一也。惟旧刻自宋而元而明初,纵有舛讹,皆属无心,非有意删削也。聊记於此,以为读书者示准则云。己巳七月十日复翁识。

大观局者,葑门彭、宋两家所开也。彭行三,号朗峰;宋亦行三,号晓岩,皆诸生。弘治本之《绍兴同年小录》,为朗峰之兄彭梧冈物也。彭得於张,屡欲归余,而其值总无的实数目,窥其意,仍视为宋刻,故不之果。且系便家,似非重值,毋宁置之,则此书断不可出矣。笔之於此,以见书虽明刻,罕秘而不可得如此。甲戌仲春望后三日,春寒奇甚,复翁。以上各跋,均在册末。

是册对宏治刻本,可谓精审。然经后人拔去刻本人名,未知原本面目如何。余别得金陵严长明家钞本,与此殊异,可参考之。时甲戌仲春望后三日,养疴西厢,检此识。复翁。在卷首。

此《录》而外,尚有《宝佑四年登科录》,以文天祥榜故也。所见传钞本外,惟明刻为最初本,然无刊刻年月,玩其板刻字形及纸墨,似较《绍兴十八年同年录》稍后。昔曾於经义书坊见之,系无锡故家物。物主持来审是何时刻本,余适至坊间,故见之,彼视为宋刻,故未敢问值也。阅岁辛巳,又从师德堂书坊见一本,彷佛与前所见相同,而视为宋刻,物主之见解,如合一辙,亦遂置之。计一百余叶,卷帙稍益於《绍兴同年录》。后知暂质於武林友人侨吴者张心栽处,余得复见之,故数其叶如此。爰书此,附载於纸尾,以见二《录》旧本无过明刻云尔。道光辛巳秋八月,荛夫识。在册末。

【补】此本王献唐曾见於济南市肆,因议价未成,为北平书贾以重价购去〔王献唐《海源阁藏书之损失与善后处置》〕。后转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藏善本书目》著录,题清抄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古书日就湮没,即如明初本,已不可多得,矧前於此者乎。此《宋遗民录》犹是照明初刻本写者,箧藏久矣。顷收得毛子晋藏本,於明刻似影摹,故明人题语多有,此稍脱略矣。全书经斧季用朱墨两笔手校,又有别一人墨校,余悉临之,以备参考。至於每卷各有《附录》,总置书后,足见古人搜访之勤,体例之善。盖是书原系程篁墩所辑,傥有未备、未确者,不妨俟后人补之、正之。近时《知不足斋丛书》中刊此,於所补者,刊入当卷下,所正者尽空其文。吾无取乎尔也。兹第就程《录》所有,悉为校勘,而毛氏之《附录》者不存焉,亦取存此《宋遗民录》之真本而已。复翁。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清初抄本,黄丕烈校并跋。九行十七字无格。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名臣事略》,吾家曾蓄元刊本,乃吴枚庵旧物也。中有漫漶,丁卯季秋荛圃黄君易去,以香严书屋精本校为完璧。予后得此钞本,中多阙字,与元本漫漶处正同,想即出祖前本录出耳。且钞手甚劣,有全行脱落者。今閒居多暇,因复从黄君假得校定元本校读一过,阙者补之,讹者证之,虽远逊古刻,若供翻阅,则犹可为善本也。嘉庆己巳重阳日,长洲张绍仁记於录筠庐。

道光癸未春,因友人收得贝碉芗家书,中有旧钞本苏天爵《名臣事略》,系王西沚家物,其实是明时淡生堂钞本也。思购之,以临校元本。元本原系执经堂物,余向年承词庵相让,故讱庵所留,反属钞本之校元刻者。余於去年岁除,料理岁务,以古书为活计,元刻亦转归他所。今从友人易此旧钞,从是本手为校勘,复得补校几个漏落字,或所据元刻,有初印、后印之不同,抑淡生主人从义长者改窜,他日仍拟再借元刻一亲之。冬至后三日,荛夫识。

所钩勒行款,惟十一卷参差一行,并记。均在卷未。

卷首有仲鱼图象印、“得此书费辛苦后之人其鉴我”印,并“张氏绍仁”、“长洲宋氏”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圃,《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清抄本,张绍仁、黄丕烈校并跋。十二行二十四字无格。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锦里耆旧传》四卷,盖不全书也。余旧藏为冯氏藏本,相传为历来钞录之本,只后四卷,故标题卷五至卷八。此本有竹垞老人记,未知即《曝书亭集》所跋本否。《跋》云三卷,又云“至乾德三年止”,殊不合也。昨以冯本校其异字於上下方,是者圈之,非者抹之,展卷可了然也。冯本亦有误处,得此可正。书不嫌多置,职是故耳。立夏前一日,复翁记。

续案:竹坨翁《跋》云:“寻有除目二十六人。”此册所载郤合,如冯本多“王昭远右领卫上将军”一行。虽亦止二十六人,而王昭远一人兼两官,未知所多者果确否也。并记。均在末卷后。

卷首有“竹垞老人”印。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锦里耆旧传》八卷,存四卷五至八,清抄本,黄丕烈校并跋,九行二十字无格。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外史檮杌》十卷,见於宋人著录,而近所传者,未知何自出。余向藏旧钞本,较此少逊。顷借海宁陈仲鱼藏本勘一过,彼分卷二,前后俱有序。其《自序》中语与宋人所载合,必非妄矣,因补录於卷中。此似出明刻,未有范得志《跋》可证矣。《曦之叛》云云,又因蜀而附焉者也。丁卯夏五月念六日,复翁黄丕烈识。

校陈本毕,因取旧藏冯己苍本校一过,脱误累累,诚较此本为逊。而钞手甚旧,必非无据者。其异同悉用墨笔标於上下方,统三本阅之,陈本为胜矣。其前后序,不识果出於《文类》否?复翁又记。

癸酉莫春,吴枚庵借此校本去,归时见有红笔夹签若干条,盖从其本校出者也,因亦以红笔著其缘由。四月立夏前三日,复翁。以上各跋,均在册末。

【补】此本散出后归吴兴张氏,转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二卷,抄本,黄丕烈校并跋。《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题清抄本,二卷,黄丕烈校并跋,吴翌凤校,一册,九行十八字,无格。

王晋卿云:宋张唐英撰,清黄丕烈校,旧钞本,半叶九行,行十八字,卷首题曰:“附《吴曦之叛》一卷,眉山范得志际明校。”共订一册。书衣黄氏题曰:“海宁陈氏向山阁藏书,旧钞本校,冯已苍藏抄本校。癸酉春三月吴枚庵借去,有与此本异者红笔手书夹签识之,复翁记。”共十七条。黄丕烈跋三则见《题识》。有“丕烈”、“荛圃手校”、“士礼居藏”、“杨绍和”、“杨氏海源阁”、“宋存书室”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二〕

又梦庄批:黄丕烈跋三则,吴兴张氏购去。〔《海源阁藏书目》〕冀淑英先生云:校旧抄本《蜀檮杌》二卷一册,归北图,黄丕烈校并跋,有海源阁藏印。见《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卷二。〔苎二覆王绍曾书》〕

余向收得冯氏藏本《南唐书》二册,因家有旧刻,转归於周丈香严。后余适以旧刻归他所,而案头反无马宝吕旧本,遂从香严假归,命门仆影录一本,录毕久未取对。日来梅雨淹旬,闲居少客,先用朱笔手校,录误字一过,次临朱笔校阅语於上方及行间,又次临朱笔句读,盖重其为冯氏藏本也。冯氏名舒,字已苍。卷三十后墨笔所录跋语,亦旧时已苍用朱笔识者也。分本亦照原本,册首册尾各有“上党”长方印、“冯氏藏本”方印。兹不能摹其篆文,以楷书记其款式而已。嘉庆庚午夏至后一日,黄丕烈识。

卷中尚有显然讹字,句读亦有舛错。沈钦韩记。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辗转归中央图书馆。现藏台湾中央图书馆。《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嘉庆问黄荛圃门仆钞本。黄丕烈手校并跋,沈钦韩手书题记。

周叔强补“荛圃手校”朱文方、“门仆钞书”朱文方两藏印。

汲古阁初刻陆氏《南唐书》,舛误特甚,此再刻者,已多所改正。然如《读书敏求记》所云:“卷例俱遵《史》、《汉》体,首行书某纪、某传卷第几,而注《南唐书》於下。今流俗钞本竟称《南唐书本纪》卷第一、卷二、三,《列传》亦如之。开卷便见其谬”者,尚未改去,其他沿袭旧讹,可知其不少矣。陆敕先校本藏小读书堆,传临一过,颇多裨益,弆诸箧中久矣。今荛圃话及此书未得佳本,而予适欲得其重本之《野客丛书》,因举以相易。荛圃其姑储此以俟。特未审遵王所藏、敕先所见是一是二,惜《敏求记》不言其详也,他时庶乎遇而辨之。嘉庆己未五月,顾广圻记。在卷首。

《南唐书》,马、陆并称。余家旧藏元本马《书》,较时本颇善。陆《书》向无旧刻。顷从涧薲易得传录陆敕先校本,虽非旧刻,亦可与马《书》并称善本矣。毛刻附於《剑南集》以行。余所藏放翁之诗文,皆有宋刻,惟此本与《老学庵笔记》皆无宋刻。今得此校本,差可与《老学庵笔记》校本并藏,日后倘得旧本,不可取以相参证乎。嘉庆己未夏五月中游九日,梅雨连朝,阴霾积闷,书此以破岑寂。棘人黄丕烈识。

乙丑冬日,得陆敕先手校钱遵王钞本,复取此参一过,目录校改,悉如《敏求记》中云云矣。向时涧薲《跋》云:“特未审遵王所藏、敕先所校者是一是二。”今乃豁然顿悟。盖钱遵王之钞本较善也。荛翁。

丁卯岁,收得穴研斋钞本,卷末一叶,格旁有“虞山钱遵王藏书”七字一行,审是遵王手书。则陆取校者天,必此书矣。顷取出略为对勘,时有歧异,未知其故,或遵王尚有别本邪?抑敕先校时有脱误邪?张讱庵、吴枚庵各借此临校,余记忆不清。谓已从遵王原本手校一过。今出穴研斋钞本证之,知未校过也。恐疑误良友,书此自讼。己亥五月二日,廿止醒人识。以上各跋,均在末卷。

案:末跋“己亥”,疑“乙亥”之误。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惟王氏作十八卷盒曰释》一卷,二册。王献唐云:顾千里手录陆敕先校本。见《隅录》、《江目》。〔《聊城杨氏海源阁藏书之过去现在》〕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辗转归中央图书馆。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崇祯庚午〔三年〕海虞毛氏汲古阁刊陆放翁全集本,过录陆敕先校语。黄丕烈手校,黄丕烈、顾广圻各手书题跋。作十八卷二册。

周叔弢补“新安陈氏家藏之书”朱方长方印、“金元功藏书记”朱文长方,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

此高似孙《剡录》残本,从周丈香严藏本影写者。周本为姑余山人沈与文所藏,卷中有“吴门世儒家”、“竹斋”两长方印;又有“沈与文印”、“姑与山人”两方印。其为明嘉靖时无疑。遇“完”,“朗”字作“朗”,当是影宋钞者。宋人地志最足取重,世有梓本,如范成大之志会稽等书,已不能尽得宋本面目,况宋本外绝无流传者乎?此本流传甚少,得此亦足珍秘。闻嘉定钱少詹家有全本,久假之而无以应我,盖竹汀先生於此书非常所寓目者。一时寻觅未得,遂不能借钞,殊为怅然,识之以见古书难得全璧。所遇每如是二册,误字不少,暇日当细为手校一过。嘉庆戊午秋八月二十八日灯下,取周本对勘竣事,聊记於此。棘人黄丕烈。在第六卷下后。

此八卷至十二卷,余从钱少詹藏本补录者也。少詹本与周香严所藏影宋残本行款悉同,而笔墨差少古致,大约国初人钞本。前有“语古”小长方印;又一小方印,其文曰“髯”,皆何义门先生之章也。中多红笔。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由文禄堂转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黄丕烈家抄本,黄丕烈、吴翌凤校并跋。此本存十一卷〔卷一至六,八至十二〕误作十二卷全。

王晋卿云:宋高似孙撰,清黄丕烈校,传钞宋本。卷六分上下,缺卷七。半叶十行,行二十字,注双行。嘉定甲戌《自序》,又史安之《序》。书衣尖曰:影宋残本传录及补写《目录》。嘉庆戊午黄丕烈跋一则见《题识》。

黄氏手跋遗刊曰:“始余从少詹借此书时,云别有一本,前有《序》文者。顷从少詹婿瞿安槎处寄到,复影写高、史二《序》,以并列诸首云。己未中秋后八日荛圃丕烈。”

“丙子秋七月十日借得西畇草堂陈氏藏本,手校一过,止六卷,与余所借影周本合。盖周本出沈与文,此陈本出吴方山也。卷首无序。卷一标题下有'方山’二字,并列下一印阴文'吴岫’二字直下。卷六下结尾未有'姑苏吴岫家藏’小方印一,其文六字作三行,阳文。吴、沈盖同时,则其书之同出一源可知,故字形多相似者。余校时,遇误字一一证之,见古本面目,非尽出传录之误,或刻本已如是耳。七夕后四日复翁识。”

“此八卷至十二卷余从钱少詹藏本补录者也。少詹本与周香岩所藏影宋残本行款悉同而笔墨稍差古致,大约国初人钞本,前有'语古’小长方印,又一小方印,其文曰'髯’、皆何义门先生之章也。中多红笔添改字,余传录时悉一以墨笔临之,而注其上方,惟两处涧薲曾以红笔影摹之,重其为义门所校也。前卷一至卷六上下遇异同或校正处皆覆勘之,而注曰'钱本’,明两本之异也。较周所藏,差为增益,然两本比较,终少七卷,未知何故,俟更访之。荛翁识。”〔绍曾案:据王大隆《荛圃藏书题再续录》,上文“惟两处涧薲曾以红笔影摹之”,作“惟两处曾属涧薲以红笔影摹之”。“荛翁识”作“荛圃”。〕

“余於地志之书素所宝爱,不独吾郡之旧志为留心蒐访也。此《剡录》一书,始从周香岩借钞残本,又从钱少詹借钞完本,似可为惬心矣。然此书旧时书目及各藏书著录多不载其名,即有名存而卷数末详,无从考核。伏读国朝《四库全书总目》,定为十卷,云是江苏巡抚进本,前有嘉定甲戌似孙《自序》及嘉定乙亥嵊县令史之安《序》。而两本皆无《序》,是年远失之耳。所叙原书序次,自县纪年以迄草木禽鱼诂,一一与今古都合,而所载之十卷与所钞之十二卷中脱七卷之故仍不解其故,古书难信有如此者。黄丕烈又记。”

吴氏手跋曰:“右《剡录》列十二卷,缺第七,考《简明目录》只作十卷,又不定有残缺之处,未审何故。诸家书目著录者亦鲜,无从考核也。嘉庆乙亥仲夏借本传录毕,聊记其后。枚庵。”有“丕烈”蓝印、“吴翌凤”、“枚庵漫士”、“汪士钟藏”、“振勋”、“杨以增字益之又字至堂晚号冬樵”、“绍和”、“筠岩”、“杨氏海源阁藏”各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二〕

又梦庄批:黄丕烈传钞本,附跋六则,今藏北平。梦记。〔《海源阁藏书目》〕

周叔强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此书在北图。北图新目史部著录此书,漏注存十一卷,误作十二卷全〔书号〇一〇八〕。此本存卷一至六、八至十二,黄丕烈家抄本,黄丕烈、吴翌凤校并跋。有“宋存书室”、“东郡杨氏监藏金石书画印”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乙亥八月,借江氏宋刊本校阅一过。枚庵漫士。

余向见《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有《宋板东京梦华录》,及收得一元刻,楮墨精好,始疑宋版之说,或即指是,盖元刻亦不易得也。顷从吴枚庵家获其散出之书,中有旧钞《东京梦华录》,系枚庵手校江氏宋刊本,云宋本八行、十六字。取对元刻,行款不同,卷中红笔校处亦多歧异。乃叹天壤甚大,有宋板而不能发见者,几危矣哉。甲子三月十日荛翁识。

余旧藏元刊本为顾五痴家物,因与此钞本及校宋本俱不符,故未校兹。昨岁冬季,已归艺芸书屋,只留此旧钞校本为斋中展玩之副。盖此等书非有关大用,不必定以刻本为胜也。聊书数语,以当解嘲。丙子岁初三日,复翁。

戊寅夏,濂溪坊蒋氏书散出,为寿松堂蒋氏收得。中有弘治甲子年重新刊行本,每叶十六行,行十六字。大旨与此校八行、十六字本同,或当日即据此本以为宋刊也。校本云八行者,就半叶计之也。方悔前此信此校之为宋刊,故不敢以元刻校宋。兹见明刻与宋校合,而所谓宋刊者,全不可信。甚哉!书非目见,难以臆断也。初伏第四日,复翁记。

越日晨起无事,取弘治甲子重新刊行本,校其异於别纸,间有胜於校本者,拟仍录诸卷中。至讹谬处亦复不少,似前跋以为八行十六字即是此本,未必确也。总之,书非目睹,凭口说耳食以定是非,断断乎其不可。校毕,复翁又记。

道光癸未元夕后三日,沈小宛借此归还,因欲注其所撰《荆公文集注》也。中有校语二条,并记。荛夫。

道光癸未二月,张绍仁借观。均在卷末。

余所收东城顾桐井家大板细字元刻《幽兰居士东京梦华录》十卷,楮墨精妙,是明初印本,已归诸艺芸书舍矣。顷於坊间获此刻,少第十卷,倩工摹《秘册□(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函》本补之。仍往借之,手校如右,并补赵师侠《跋》。兹因手校,知字有描写处,稍为美玉之疵耳。癸未二月,荛夫。

此《幽兰居士东京梦华录》十卷,东城顾桐井家藏书也。因顾质於张,余以白金二十四两从张处购得。装潢精妙,楮墨古雅,板大而字细,人皆以为宋刻,余独谓不然。书中惟“祖宗”二字空格,余字不避宋讳,当是元刻中之上驷。至於印本,当在明初。盖就其纸背文字验之,有“本班助教廖崇志堂西二班学正翁深学正汪士鲁考讫魏克让考讫正义堂诚心堂西二班民生黄刷卷远差易中等《论语》、《大诰》”云云。虽文字不可卒读,而所云皆国子监中事,知废纸为监中册籍也。余向藏何子未校者,即出於此刻,知毛刻犹未尽善,不但失去淳熙丁未浚仪赵师侠介之《后序》而已。竹垞翁所藏,为弘治癸亥重雕本,此殆其原者。惟汲古阁珍藏秘本有所谓宋刻,其《书目》载之,未知与此又孰胜耶?卷中收藏图书甚多,知其人者,独“顾氏”、“大有”诸印,为我吴郡故家。“夷白斋”一印,不识是陈基否?然篆文印色俱新,恐非其人矣。嘉庆庚申闰四月芒种后三日,辑《所见古书录》,启缄读之,因补题数语於后。阅收得时已二载余矣。读未见书斋主人黄丕烈识。道光癸未仲春,美鏐敬临於读未见书斋之西轩。

从黄荛翁借观元椠《梦华录》,荛翁嘱为覆校。此本拾遗、补阙又得三十余字,复以毛氏汲古阁旧藏钞本参阅,并记其异同数字於眉间。道光癸未二月廿四清明日,张绍仁识。均在卷末。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崇祯毛氏汲古阁刻《津逮秘书》本,卷十配清抄本,黄丕烈、张绍仁校并跋。

周叔弢云:黄校津逮本。〔《楹书隅录》批注〕

去冬,有嘉禾友人与余同好来访余,即住斋中,书友闻之,杂沓而至。适有人持明刻《中吴纪闻》校过者,云是陈白阳山人手校,友人遂买之。余向蓄是书有二刻:一明刻,一毛刻而何校者。拟留临校,参其异同,友人允诺,留将半年,今始临校。为家藏多系已校者,恐乱校本面目,必再得一本,方可下笔。是书顷向骨董铺得来,为西址家散出之书,人去而物亦去,可伤也夫!辛未四月有四日,复翁。

西沚即西庄王鸣盛之号也,嘉定人,侨居阊门外庞家街。乙亥记。

乙亥花朝,收得李明古家遗书,中有钞本《中吴纪闻》,亦有道复跋语,不知与前所见陈校本谁假谁真。后钞本归张词庵,俟假勘之。四月十八记。

五月十有九日,借张本勘一过,与前所见陈校本不尽合,中一二佳字用朱字记出,惟前本脱一叶。此本字迹,补脱与原钞字迹异,疑前为陈校原本,而此临之也。复翁。均在卷末。

明刻与陈校,兹校恐乱其真。明刻与此异者,仅以墨笔识之。惜陈校未知所本,抑出意改也。复翁记。在卷首。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王氏云:“黄荛圃手校,用汲古阁本上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末毛氏汲古阁刻本,黄丕烈校并跋,即此本。然黄跋仅云底本为西址〔黄呜盛〕家散出之书,以王氏所见证之,当即汲古阁本。

周叔弢批注“邢”字〔见《楹书隅录》批校〕,系指归邢赞亭。然《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未注“邢捐”。

周叔弢补印记:“王鸣盛印”白方、“西庄居士”白方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楹书隅录》批校〕

《武林旧事》乃弁阳老人草窗周密公谨所集也,刊本止第六卷。山中仇先生所藏本终十卷,后归西河莫氏家。余就假於莫氏,因手钞成全书,以识岁月,藏於家塾。至元后戊寅正月,忻厚德用和父。

旧钞补《叙》一篇,系遵王手书者,此本今在周香严令似漱六居。余於夏间借归手校,其墨校者,余悉据改。其朱校,属西宾陆拙生临之。复翁记。均在末卷后。

旧刻止有宋廷佐六卷本。《秘笈》所刻有《后武林旧事》,未之见也。近日《知不足斋丛书》谓“参酌於宋、陈两家刻本”,然非其旧矣。词句尚多佳处,读者可以鲍本为据。余喜蓄古书,宋廷佐本向亦有之,时以明刻,未之珍惜,已易去,今但存影钞本矣。辛未仲冬,复翁记。在卷首。

辛未大除,偶过五柳居,主人出《秘笈》相示,因从彼借《武林旧事》归。《秘笈》以“□(此处原文为方框字)荣待诏”已下为一卷,后分二、三、四、五卷,为《后武林旧事》,总成五卷。余取校於此本。壬申正月二十一日校讫记。复翁。

鲍《丛书》据陈《秘笈》本校《后武林旧事》,余误陈为商。壬申春,覆勘记。在卷首。

嘉庆辛未冬,重录钱遵王所藏旧钞本朱校。陆拙生记。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赵斐云、王有三均曾有题记,《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乾隆刻本,黄丕烈校并跋。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嫂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赵斐云云:清乾隆间刻本,黄丕烈手跋。半页九行,行二十字。封面题乾隆丁酉重镌,夙夜斋藏版。黄复翁据钱遵王抄校本校,凡钱本墨校者,黄悉据改〔至元跋亦补录於卷末〕。其朱校者,黄嘱西宾陆拙生亦以朱笔临於眉端。原本匡外左上有“钱遵王述古堂藏书”八字,黄亦临之,时嘉庆辛末仲冬也。继於五柳居主人处借得《宝颜堂秘笈》本,复校於阑下,钱本卷数当同於此本。至《秘笈》本则分前后集,凡十一卷,与此本大异。黄於此本及明刻本《跋》中详记之。有“臣绍和印”、“杨氏彦合”、“东郡杨绍和字彦合藏书之印”、“杨氏海源阁藏”、“东郡杨氏鉴藏金石书画印”、“杨彦合读书”、“杨氏海源阁鉴藏印”、“四经四史之斋”、“东郡杨绍和鉴藏金石书画印”诸印。《楹书隅录续编》卷二著录。〔《海源阁遗书经眼录》〕

王有三云:乾隆间夙夜斋刻本,九行二十字,原题“泗水潜夫辑”,卷内有“杨氏海源阁”、“东郡杨氏监藏金石书画印”、“东郡杨绍和字彦合藏书之印”、“臣绍和印”、“杨氏彦合”、“杨彦合读书”、“四经四史之斋”等印记。黄丕烈用述古堂钞本校。〔《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一九九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武林旧事》六卷、《后集》四卷,二册,清乾隆丁酉〔四十二年〕杭州汪日菼夙夜斋刊本,清嘉庆间黄丕烈、陆拙生各手校并题识。

全书借顾抱冲小读书堆影宋钞本手校,内正、续《官联》有倒置者,此照影宋钞本补脱,照旧校宋刻本正误。宋廛一翁记,丙子季秋。

此书向藏宋刻,曾借小读书堆影宋本勘之,惟《续录》文误订入《前录》中者三叶,影宋时承其错简而混厕《前录》中,并擅改版心,妄填名目,以致正、续不分。赖有宋刻正之,详见余所撰《所见古书录》中。近宋刻已归他姓,复购得一钞本,其原或出聚珍本,由个《永乐大典》掇拾者,所误三叶,以空白阙疑。兹据影宋本补其文,据宋刻正其误。其余《续录》、《官联》,兹覆校始知尚有错简,惜当时宋刻未暇正也。复翁。均在卷首。

此钞本余得诸五柳居,实嘉善人家物也。闻其家有一进士,故多藏书,是必能读书者。是书不详所由来,行款全非旧本,意从《永乐大典》本出,而未敢必也。余今手校此影宋本,又依向所亲见宋刻之胜於影宋钞者,手证其误,此本居然善本矣。因思此等书籍视之无甚紧要,而欲考究一朝典实,非但馆阁制度可於此见,即其中人材辈出,姓氏、籍贯、科第,犁然在目,孰谓非一紧要书耶。余固不惮借本雠校若此也。复翁。在卷末。缺第一卷及《续录》第九卷。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王氏云:“黄荛圃手校,见《隅录》、《江目》。”〔《聊城杨氏海源阁藏书之过去现在》〕散出后去向不明。

小山氏手钞本。在卷首。

案:《绛云楼书目》有二本,一无倦圃《序》,不附《静惕堂书目》,诠次亦多不同,似所注宋、元版字样较多。久欲参校,奈二本皆属钞本,未敢轻改,姑各仍其旧。顷五柳主人以此本见遗,手写极工雅,知是何仲老钞本,较昔长孙从坊间得者远胜。爰手校一过,并嘱涧苹补其空行,俾为完本云。癸未岁杪,老荛记。在卷末。

予斋藏钱氏《绛云》、季氏《延令》、徐氏《传是》各书目,皆钞本。惟此目与《菉竹堂书目》亟佳,且为前贤手定,尤足珍爱。特著於录,以见藏书家渊源云。同治纪元仲冬,海源阁主人跋。在福叶。

有“小山”、“煌印”、“千里”、“顾广圻审定”、“荛圃手校”、“士礼居”、“书魔”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由王献唐收归山东省立图书馆,现藏山东省博物馆,题清抄本。绍曾案:此本应改题清何煌抄本,黄丕烈跋,顾广圻补缺。

卷三

子部

祯游学宫时,得汉庐江太守丞汝南桓宽次公所著《盐铁论》,读之,爱其辞博,其论,可以施之天地、国家,非空言也。惜所钞纸墨,岁久漫漶,或不能句,有遗恨焉。乃者承乏江阴,始得宋嘉泰壬戌刻本于荐绅家,如获拱璧,因命工刻梓,嘉与四方大夫士共之。弘治辛酉十月朔日,新淦涂祯识。

嘉庆癸亥,荛翁属阅一过,就所见标于上方。此书明代屡刻,俱逊于撄宁斋钞本。然误处仍多,惜不得宋元旧椠,一扫风庭之叶也。嘉泰壬戌本见弘治辛酉涂祯《跋》中,不识尚在天壤间否?顾千里记。均在卷首。

太元书室刊本校,甲寅除夕前一日。涧苹记。

校毕时,未及一更,新月半规,天光洁净,令人添静意几许。荛圃氏。

右《盐铁论》十卷,系活字本。余借顾涧苹影写本传绿者,原本出于洞庭钮匪石之友所藏。其用以校活字本者,则又瞿氏所藏太元书室本也。虽经校勘,讹字尚多,俟以旧钞本正之。棘人黄丕烈。

嘉庆癸亥夏,用撄宁斋书钞本校,与太元书室刊本甚近。然首有都穆《序》。谓刻于江阴。其作序年岁又同出弘治辛酉,而实胜活字本,未知何故。丕烈校竣书。

通本用墨笔于蓝朱二笔上,是者加圈,非者加竖,两存者加点,疑者不加圈点。庶两本佳处、讹谬者,亦不掩矣。端阳日,荛翁记。以上各跋,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按此本为黄氏小千顷堂依顾千里所录华氏活字本转录,故上书口间有“弘治岁在重光作噩”八字,而书衣题:“桓宽《盐铁论》十卷,小千顷堂藏本。”按乾隆甲寅千里曾用太元书室刊奉通校全书,次年黄氏始转录此本,因用蓝笔迻写顾校于书跌。嘉庆癸亥,又得樱宁斋旧钞本,乃用朱笔校记于眉端,更属顾千里覆审一过,标于上方。若综三本异同,录为札记,颇有助于是书。后五年为嘉庆丁卯,张敦仁翻刻涂祯刻本,千里为撰《考证》一卷,不引樱宁斋本,盖黄氏密之也。卷内有:“东郡杨氏鉴藏金石书画印”、“东郡杨氏宋存书室珍藏”、“彦合珍存”等印记。更录诸家题记于后〔整理者案:凡已见于《隅录》者,兹不赘录。〕

活字本,太元书室刊本校,乾隆乙卯传录。

乾隆乙卯三月七日晚膳后,临校毕此卷,一灯荧然,四座寂若,时将二更初矣。〔卷一〕是夜又毕此卷。〔卷二〕

八日晨起,点读才二叶,适有书友来,畅谭半日,至午后乃毕此卷。〔卷三〕

校此卷毕,日已斜矣。今日天气和暖,颇饶春意,庭前牡丹,将次第开也。〔卷四〕

昨晚今晨,未暇校阅,饭罢始点定数叶,刻又将以俗事出门矣。〔卷五〕

十日午后校此卷,清晨雨丝时洒,正所云轻云微雨养花天也。〔卷六〕

同日校讫。〔卷七〕

校此卷毕,斜口欲堕,大有晚晴之意,〔卷八〕

竭半日力校阅四卷,拟将挑灯尽之。〔卷九〕《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二二〇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清乾隆乙卯〔六年〕吴门黄氏士礼居抄本,清顾广圻、黄丕烈各手校并跋。

向从郡城周香严家借得张鼎文本《韩非子》,虽明刻,然颇近占,已属余友顾涧苹临校于赵本矣。去年在坊间购得此刻,取与所校张本核之多合,固知其为善本也。然究未知其本之何自出。爰假贞节堂袁氏所藏《道藏》本手校一过,见卷中有同卷字,又有亏四记号,乃知亦自《道藏》本出,故大段尚好。惟字句间有不同,想是校改重梓所致,与《道藏》犹不尽合。新岁杜门谢客,竭三四日力而校雠至再,今而后,《道藏》本之面日纤悉无遗。赵本云自宋本出,涧苹又为余校临诸本于上,取两本读之,信可为参互考订之助尔。壬戌春正月九日,黄丕烈。

以来笔校《道藏》本,此壬戌春闲事也。既于是年秋获影宋本,复手校首几卷,旋即中止。盖影宋虽出自述古,而此外又有宋刻本,适借诸他所。手校于影宋本上,其异同尚多,不暇悉临校于兹也。今长夏无事,取所有子书,次第校勘。《淮南》、《列子》二家,已从宋刻精校,此犹少副本,因复续取校宋刻、影宋本,传录于此。《道藏》本与宋刻本互有出入,当参考而钩其中可耳。丙子六月下弦,复翁。均在末卷后。

书必真本为上,其次从真本手校乃可信。盖手校真本,止隔一层。即如此本,余于宋刻、《藏》本,两皆亲见真本,似可为信矣。

《韩非子》,别有顾千里为余手临诸家校本在赵本上。然诸家所校宋刻及《藏》本,今取以勘余亲见之宋刻与《藏》本,皆不同。余故云手校真本,乃可信也。均在卷首。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刻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黄校本。〔《楹书隅录》批校〕

《洗宽录》旧刻不多见,得见覆刻本已鲜,世传者非其本书矣。余家旧藏《宋提刑洗冤集录》五卷,前有《圣朝颁降新例》几条,载“大德”云云,故定是元刻。兹胡文焕覆本,文理略同,殊多脱误,且改易卷第,因手校之,庶可读也。复翁。

明人喜刻书,而又不肯守其旧,故所刻往往戾于古。即如此书,能翻刻之,可谓善矣,而必欲改其卷第,添设条目,何耶?余向检《也是园书目》,于《律令门》载有《洗冤录》一卷,《无冤录》一卷,《平冤录》一卷。兹从此刻考之,殆即指是书也。盖书分上下,犹是一卷耳,故《目》云一卷也。《无冤》、《平冤》亦胡文焕刻,余与此《录》并得之。丁卯秋九月,黄丕烈识。均在卷末。

【补】此本佚名批注:归济南古玩商,未见各家著录。

此《灵台秘苑》十五卷,系明人旧钞,虽有舛误,尚可是正。近从马铺桥周香严家借得骑龙巷顾氏钞本,各卷参差不一,与旧本序次无相合者,舛误处竟莫可是正矣。旧钞脱“房星释文”一条,从周本补足。卷十三“羽林军”后脱叶,因序次不对,难以补入,姑就旧钞目录,按顾钞本而传录十一条,未识是否。当俟善本正之。乙卯三月,棘人黄丕烈。

端阳前二日,书友吴东亭示一新钞本,急检卷十三文,惟“鈇钹”一条及“王良”一条与顾钞本有歧异者。因文理稍胜,竟从新本,誊清于卷中素纸。余条亦间参两本,正其舛误焉。荛圃氏。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抄本,黄丕烈校并跋。《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北图收购始末记》、《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作六册。周叔弢云:白纸。又云:蓝格白棉纸。〔《楹书隅录》批校〕

嘉靖乙丑春三月十三日,鹿田居士史臣纪勘毕。

隆庆三年首夏,顾玄纬载勘,计四十叶。

夏六月小暑日,皇山七十五翁姚咨又校一过。

乙丑岁,有书贾吴姓者持是求售,予因以下阙钱易得。下阙海虞冯彦渊记。均在卷末。

吴郡姑余山人沈与文校勘。在卷首。

此册余旧藏有年矣,历经名家收藏,并手校一过。顷从坊间又获一旧钞本,出自郡中赐书楼蒋氏,虽讹舛特甚,而字句间有可为此本校勘左证者,悉用别纸粘于上方,旧时校语,亦粘于别纸,即书校语于后,注云:“蒋本续校者,皆余笔也。”古人审慎,多作意揣之词,故未便轻改。兹得别本为据,可释然无疑矣。闲窗枯坐,破一日工夫,校此于百宋一廛之北窗下。时浓云密布,天意酿寒,一种清冷之致,颇自得耳。辛未冬至后四日,复翁识。在卷末。

版心有“野竹斋校刻”五字。卷首未有“姚伯子手校印”、“上党冯氏藏本”、“冯彦渊收藏记”、“容十”、“姑余吴岫家藏”、“方山”、“濠南居士”、“姑余山人”、“沈与文印”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明沈氏野竹斋抄本,沈与文校,史臣纪、顾玄纬、姚咨、冯彦渊跋,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隆庆三年”下“计四十叶”,此四字是史氏手迹。〔《楹书隅录》批校〕

周叔弢删“姚伯子手校印”,又补“姚伯子手校书”朱方、“长宜子孙”朱方、“吴岫”朱方三印记。〔同上〕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九行十七字,黑格,白口,左右双边,版心下镌“野竹斋校刻”。辛未〔嘉庆十六年〕黄丕烈墨笔签校蒋氏赐书楼藏旧抄奉。有“沈与文印”、“姑余山人”、“方山”、“姑苏吴轴”“上党冯彦渊收藏记”等印,历经名家收藏,后归海源阁。《楹书隅录续编》卷三著录。〔第四八页〕

至正二十六年岁在丙午八月庚戌朔写起,至十有八日丁卯钞毕于泗北村居映雪斋。华亭孙道明叔识,时年七十岁。

弘治丙辰十月十二日,吴山卢雍谨录于长洲乌鹊桥寓所。

康熙二年癸卯三月,予侨寓吴门半塘,偶过访金孝章,出示此书,犹是吴匏庵先生家藏奉也。得未曾见,喜而借钞,酬应之暇,缮写竣事。始三月二十一日,毕四月初七日,通计一十六日。老眼虽昏,鲁鱼稍订,后之览者,尚毋忽诸。江阴周荣起识,时年六十四岁。

周荣起,字砚农,江阴老儒。书多手钞,精六书之学,毛子晋刻校古书,多其刊正,年八十七乃卒。子长源,字邺侯,亦文士。二女曰禧、祜,皆工画。禧名尤著云。吴翌凤附志,时年丙午四月四日,雨窗。

《衍极》以五卷者为佳,明神庙时刻犹如此,近传二卷,非其旧矣。《读书敏求记》云:“龙溪令赵敬叔为之锓梓以传》今考《陈众仲书》云:“又喜赵龙溪之能笃意于斯文,然后喜著书者之託以不朽也”。则此书在元时当有刻本,世所传者,不过明刻耳。此册尚是元人钞本录出,玩吴枚庵跋识,是康熙时人周砚农手钞。余所藏明刻本,当逊而居乙。惟卷端有李斋《序》一首,明刻反有,爰补录备览云。嘉庆甲子六月念日。识于百宋一廛之北窗。黄丕烈。

越岁庚辰,于坊间见有蓝格旧钞本,系从弘治时能静元孙正隆重刊本钞出者。取对此钞,实有脱失,急为手校其异于周本上。周本虽钞自元人录本,然正隆所据,必非无本,故不惮损汙此本,俾文得其全也。复翁。

凡书和可不细校一通。第就其外而观之,为某本胜于某本,此非定论也。即如此书,先得明刻本,后得名人钞本,即定为钞胜于刻,此殊不然。余向时却未敢以明刻校名钞,近得旧钞,遂取以校钞本,知脱失有在明刻所有者,则钞所自出本无也。但文取其备,因悉补之。惟是字句之间,此或同于明刻,或同于名钞。是明刻已见正隆重刊本,而名钞出自元人录本,则所据必元刻,故有不同也。名钞本有一二佳字为其所独,如“反汗”,“汗”字极佳,此字明刻、旧钞皆作“反复”非矣。不知妄作,明刻极多,神庙时本各书,往往如是,故余校此本不复记出。苟可与旧钞证明,而异乎名钞者,文理较胜,偶亦取之。校毕复雠,因记原委,以质来者。见独学人记。均在末卷后。

卷首有“秘本”、“杨灏之印”、“继梁”、“吴翌凤家藏”、“文苑”、“吴枚菴流览所及”各印。字法古雅可爱,真秘本也。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清康熙二年周荣起抄本,周荣起、吴翌凤跋,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增补印记:“独树老夫家”白长、“荛圃手校”朱方、“太平草本”朱方、“以俟知者”白方。在嘉庆甲子六月二十日跋下复有“荛翁”印记朱方。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十二行二十三字,嘉庆庚辰〔二十五年〕黄丕烈校传抄弘治刻本,海源阁旧藏,《楹书隅录续编》卷三著录。〔第四七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此本于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一年间购自杨敬夫。(饵挛滩厥榛疃莋穆肌□(此处原文为方框字)

癸酉二月,从吴枚菴借本校。吴本初命门庄拓济阳生所录朱本。朱本者,朱文游所藏拂水蒙叟本也。蒙叟本,从赵清常本对校者,徐《序》是叟手录,盖即《敏求记》中所载本也。赵清常本借录孙唐卿本。当枚菴录是书后,复从李氏借得钱蒙叟原本及赵清常原本,亲为校勘。以朱笔注钱,黄笔注赵,并录赵、钱两人之《跋》于后。今余临校,但注钱、赵而已。此本得诸海盐家椒升,所云笔之《词赋》。又每谱《词赋》及易简《后序》。皆有之,是为善本。然笔之《杂说》脱四十五条,砚之《叙事》脱九条,则又不知何以异也,幸赖吴本足之。吴本有不及此本者,词句间当再为斟酌耳。复翁校毕识。

余既借吴枚菴校本手校此本矣,因吴校得知吴本所从校者,有钱蒙叟本,又有清常本,蒙叟所取以对校者。两本皆出同郡朱文游家。余识朱丈时,其书大半散去,且余亦未及搜访至此等书籍,故是书亦无从问讯。及见吴《跋》云云,乃思文笔惟郡中周丈香严收之最多,因往访之。果有钱蒙叟本,《序》系蒙叟手录,通体朱墨两笔,校勘亦出蒙叟手迹,洵奇遇也。顾有疑焉:枚菴前借诸宋丈者,的系真本,吴云钱对校赵清常本并有《跋》。今周本无蒙叟跋,亦不见及赵本一语,岂所谓钱以赵本对校者,其详载赵本上,前枚菴借时,钱、赵两本都见,故得知其详耶?惜赵本未为香严所收,而其详不可得闻矣。最有异者,枚菴云钱作某,今证诸钱本,不合者亦甚夥,抑又何耶?俟持周藏钱本还质诸枚菴,想必有以核其实也。钱本究系钞本,不无疑误。余此时专校钱本,故无论是否之字,钱本合于此钞,原本合于吴校本者,皆以墨笔圈之,或识其字于上下方,所以徵信也。若斟酌是非,旁引曲证,或即就本书他处引用,及别书所载者,祛其误而存其疑,是在读者用心可尔。癸酉暮春廿有五日,复翁。

廿又六日续借吴枚菴本,知钱《跋》果在赵本。此钱原本,本无《跋》也。

《书史会要》云:“苏易简,字太简,梓州桐山人。官至知陈州,赠礼部尚书。风度奇秀,善笔札。”

马端临《文献通考》作《文房四宝》五卷,今人俗谚,尚有此称,理或然欤?

吴枚菴本《跋》二通:

朱文游所藏拂水蒙叟本甚为精审,予六七年前尝见之。济阳生从未本录出,奈胸无点墨,浪作钞胥,遂致龃龉,不可卒读。丁酉春日,命门生拓之,惜文游养疴闭关,末由借其原本一校譬也。明年仲冬九月,枚菴漫士识于东城寓舍。

又明年初夏,文游出示拂水原本,云:“蒙叟从赵清常本对校者,卷首徐常侍一《序》是叟手录。”阅之,讹脱依然,殊失所望,略正数字,再识于此。漫士又书。

是夏六月,文游丈复以清常原本见借,校正数字。廿五日枚菴记。

赵、钱两《跋》:

《文房四谱》四卷,戊申八月中,友人孙唐卿氏自家山来,奚囊中持此书,因借录并校其讹者,无虑数十。续检得《徐骑省集》中有是书之《序》,不知何年失去。今录如前,可谓洛浦之遗矣。时万历三十六年九月十三日,海虞清常道人书于柏台公署。

《文房四谱》五卷,此本阙二卷,笔之《词赋》、又每谱《词赋》俱阙,又脱易简《后序》。非完书也。丙寅五月牧翁记。

廿五日校毕钱本,殊多疑误之处,因重向枚菴借伊校本覆勘,始悉枚菴所校有不尽出钱、赵两本者。盖伊亦以钱本为“讹脱依然,殊失所望,略正数字”也。则余所临校之吴本,非特钱与赵不可分辨,且吴之校出于两本外者,亦不甚区别,故重以吴本续校,卷中云“续案”又云“吴本”者,吴钞之本;“吴校”者,吴校之本。皆非出于钱、赵两本也。并补录诸跋,以备参考。时癸酉三月廿又六日,复翁。

【补】此本散出后归吴兴张氏,转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抄本,黄丕烈校并跋。《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题清抄本,黄丕烈跋,并录赵琦美、钱谦益、吴翌凤题识。九行二十一字,白口,四周双边。

王晋卿云:宋苏易简集,清黄丕烈校,旧抄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一字。万历三十六年九月清常道人跋,钱牧斋、吴枚庵跋。黄复翁跋六则,均见《题识》。《黄氏手跋遗刊》云:“丕烈以吴枚庵本、钱蒙叟本校勘,颇精。钱本每叶二十六行、行二十字,蒙叟手录徐铉《序》补之,《敏求记》所云之本也。《文献通考》作《文房四宝》五卷。《书史会要》云:'苏易简,字太简,梓州桐山人。’癸酉三月二十又四日,借周香岩藏钱原本校,用墨笔。烧烛至更余,始尽一卷。复翁。二十六日又借吴枚庵校本覆校勘。”

有“黄锡蕃”、“嘉兴李聘益之手校”、“杨绍和”、“彦合珍藏”、“宋存书室”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三〕

又梦庄批:黄丕烈跋并校,吴兴张氏收去。〔《海源阁藏书目》〕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又补“汪印”印记。〔同上〕

冀淑英先生云:校旧抄本《文房四谱》五卷一册,黄丕烈校并跋,有海源阁藏印,见《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卷三。〔《三覆王绍曾书》〕

《砚笺》四卷,刊入《扬州十二种》中。旧刻无有也。去年曾见两钞本:一则陆东萝得诸冷摊者,一则陈仲鱼钞诸友人者。陆本既归余,遂借陈本校陆本,似实有不同处。然陈本与扬州本为近,未敢信陈本而疑陆本也。顷五月下旬,余世好顾侍萱茂才出其家藏毛校本,託余转付装池,因得借校。大段与陈本合,而卷二《砚说门》“石性坚腻如玉”条,脱小注“蔡帖”二字起,至“唐中世以前”条“未甚贵”三字止,适多一叶。盖扬州本与陆本皆改易行款,故不知其阙失,即陈本行款似与顾本同,亦不免脱此一叶也。时侍萱将游武林,思携赠百砚斋主人,未敢请归余。其还书札有云:“余之得遇此书,固余之幸;此书之得遇余,亦此书之幸。”谓此一叶,苟非余表而出之,不几归湮没乎?是实余区区爱书之心,有以致此奇遇也。迨侍萱自武林归,会面者数矣,彼此不复及前事。适乡先辈陆西屏著有《续砚笺》留在案头,侍萱曾见之。后中元日,晚凉时来候余,欲借陆书,因言及毛钞《砚笺》所赠之人未之受,尚留箧中。余未及待其词之毕,而即要之曰:“余有陆本,又有《扬州》本,任君所欲,携一本去,毛钞本断断乎其必归余。”蒙允翼晨相赠,余迫不及待,急遣奴踏月相索。彼此作书往复,极一段情话,不可无以记之,爰著其颠末如此。至于此书既去复来,以爱砚者而不爱说砚之书,卒使爱书者终有之,殆有数存乎其间,不可令人思议已。嘉庆十七年岁在壬申中元后二日书于学耕堂,求古居主人黄丕烈识。

卷一误书卷二,癸酉元旦,偶重展,始知之。荛翁记。

题毛钞本《砚笺》得“笺”字禁押本事。

求軎踏月递长笺,窥秘华阳有洞天。胜是多金遗旧物,珍其完璧愈新镌。手中叶展奇真绝,心上花开喜欲颠。添得《砚笺》及《砚史》。护持神物想琴川。复翁漫笔。

偶检《述古堂书目·文房门》“高似孙《砚笺》四卷一本,宋板”,因知此书宋板尚留人间也。余于古书因缘甚好,或再遇宋板,以餍我欲乎?书此期之。再按:此本系旧钞而毛藏者,前云“毛钞本”误也。并记。七月晦日,复翁又识。均在末卷后。

有“子晋”、“汲古主人”、“杨灏之印”、“继梁”各印记。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抄本,黄丕烈跋并题诗。

周叔弢云:明抄白棉纸。〔《楹书隅录》批校〕

《墨子》向无善本,往时顾抱冲访书海盐张氏,曾得明蓝印本,归其从弟千里,叹为绝佳。自后却无所遇,因从千里借吴匏菴钞本传录一本,以备诵读。顷周香严有伊亲託售之书,内有蓝印《墨子》。遂乞归余。其来札云:“此刻与毕刻稍异,彼据《道藏》本,此出自内府,皆本于宋刻,未易优劣也。”余复取吴钞本相勘,大段相同,而钞所自出,虽未知其何从,其年代较先于此,或可互证也。家藏子书极多宋刻,惟《晏子》、《墨子》皆明本之善者,是可喜已。嘉庆丙辰春三月七日,从友人斋头赏牡丹归,烧烛书此。荛翁。

丁卯春,以养疴杜门,区假袁氏五砚楼所藏正统十年十一月十一日《道藏》本手校此刻,其异同甚少也。香严云此出自内府,恐未必然,盖亦据《道藏》本也。《道藏》本每卷标题下有“沛一”等数,今悉记于卷尾。复翁黄丕烈识。二跋均在卷末。

丁卯秋,续得嘉靖癸丑岁春二月吴兴陆稳叙刻本,与此差后一年。而陆《叙》中有“刚年居京师,幸于友人家觅内府本读之”语,知香严以为此从内府本者,非无据也。陆《叙》又云:“别驾唐公以博学闻于世,视郡暇,访余于山堂,得《墨子》原本,将归而梓之”是又一本矣。今取唐本以勘陆本,殊有不合,知陆所云唐得《墨》原本者,非即陆本也。陆本出内府,唐本出《道藏》。殆不谬矣。惟陆本无《叙》。唐本有陆之《序》。后人遂疑唐本出自陆本。其实陆刻先一年,唐刻后一年,实不侔尔。秋九月六日,复翁。在卷首。此本于光绪癸未,公车北上,为潘文勤师借校未还。文勤没,遂不可复见。保彝附记。

【补】此本据凤阿附记为吴县潘伯寅借校未还。可能潘书散出,辗转归于北图。《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嘉靖三十一年芝城铜活字蓝印本,黄丕烈校并跋。日本有原印本及翻刻本,见《经籍访古志》。

《中国版刻图录》云:匡高十八·八厘米,广十二·三厘米。十一行,行二十二字。白口,四周单边。卷八后印“嘉靖三十一年岁次壬子芝城铜板活字”一行。黄氏士礼居旧藏。黄荛圃曾据正统十年《道藏》本校此本,两本文字多合,知此本原出《道藏》本,或与《道藏》本同源。传世至罕,此为仅见之本。别有《通书类聚克择大全》。亦芝城铜板活字印。芝城,地名。印书人为姚奎,字近轩。〔《叙录》第一〇一页,《图版》五六五。〕

《读书敏求记》载潜溪《诸子辨》云:“《墨子》三卷,战国时宋大夫墨翟撰。上卷七篇,号曰《经》;中卷、下卷六篇,号曰《论》共十三篇。”据此,则是书两行于此者也。盖《墨子》十五卷,《道藏》收之。余所藏嘉靖时刻有二本,皆十五卷。取《道藏》本勘之,无大异者。惟此字句间有不同,当必所自出殊矣。丁卯九月三日灯下记。复翁。

【补】此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抄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黑格白棉纸,此书阅时匆促,不记是俞氏手迹否。又云:此书海源阁有二本,一本无黄跋。〔《楹书隅录》批校〕

案:中卷缺文二处,一取《道藏》本补之,行款却合一。《道藏》本仅空二格,此空二十三行半,且多“地府,幽阴之谓”六字小注于“若阴阳”云云白文前,当非无据也。或此旧钞在宋刻上写下,实见空此几行。而《道藏》仅空二格,且去“地府”云云小注,或以意为之,或所据本异也。安得更有古于《道藏》之本在,取以相证乎?复翁。【在中卷后。】

余得此旧钞本《鶡冠子》三册,藏诸箧中久矣,其同得者,尚有《墨子》上、中、下三卷。因其钞手尚旧,故备插架。收书二十年,从无善本可对,且蠹蚀尘封,几同下驷。顷借袁氏五砚楼各种子书《道藏》本,手勘同异,遂及此书。行款大略相同,讹舛更甚。世无宋元善本,《道藏》其先河也。惟所缺,《道藏》每空二格,此或注元缺字,或空几叶几行。其钞所自出必非《道藏》,或自古本出,亦未可知,存疑可尔。丕烈。

己巳仲冬十有四日,访寓公张涵斋学士于葑溪,余与涵斋别已三四年矣。茶话移晷,极谈古书各种源流。涵斋耋而好学,于子书尤所究心,因及《鶡冠子》。谓近刻不全备,偶于《通雅》中所引《环流章》“譬若东西南北之道,【多“滥首不足,益以累重,意为模”,共十二字。接】蹈然其为分等也气知余有旧本并校《道藏》者,属为检阅。余归视之,此本未有,即《道藏》亦无之,《通雅》疑误也。且“譬若”作“故”亦互异。我辈墨守旧本,余俱非所知,故著之。是册虽校《道藏》。然已不可多得。寿阶于今兹将《道藏》诸本悉归芸台中丞,而外间无有藏《道藏》者,可不宝之哉!寿阶秋初得疾于杭,八月初归,即去世,后日已百日矣。重阅此书,不胜人琴俱亡之痛。复翁。【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抄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不精,黑格白棉纸。〔《楹书隅录》批校〕

残宋《刘子新论》有注本,藏孙伯渊家,余从之借校于旧钞《道藏》本上。缺首二卷,以明刻本补之。明刻与《道藏》本殊异,反与此程荣本同,而三卷以后,此又不同于宋本,是未知所据云何也。兹复用宋本专校正文于程荣本上,俾知宋本佳处。至宋本之注,因与此不同,未暇校也。且有正文、小注校本在旧钞《道藏》本上,故此从略焉。壬申端午后一日,西宾陆拙生以书归进。复翁记。【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由文友堂售与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明万历程荣刻《汉魏丛书》本,黄丕烈校并跋,陆损之校,一册,九行二十字,白口,左右双边。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晁氏《读书志》云:“齐刘昼孔昭撰,唐袁孝政注。凡五十五篇,言修心治身之道,而辞颇俗薄。或以为刘勰,或以为刘孝标,未知孰是。”庚午巳月晦日,叶子寅读识。

辛卯夏五月十七日晨窗,见太翁、外舅图记。此册有外舅图记,内子图记补印。

此书丁丑冬得之梅花馆,越宿即取去。庚辰秋再见之南楼,如逢故人,亟携之归。内钞录多误,朱笔已校正。至刘子姓氏,南阳先生虽言之,而终无的据,当以无知者。世无刻奉,可勿珍诸?康熙庚寅中秋十八日,许心层识。【均在卷首。】

此亦五砚楼书也。因旧钞,检出之,不令随他书去。卷端题“刘子”,卷下又有“无一”至“无十”字号,其为《藏》本出无疑。惜五砚主人在日,未取《藏》本勘之,为一恨事。而《藏》本早售去,兹无从借校,又一恨矣。我友周丈香严家多秘书,向假得活字本校如右,其朱墨两笔旧校者都合。余兹校活字本,是者存之,非者不赘焉。读是书者,以旧钞为主,活字参之可耳。嘉庆庚午五月一日校毕,时在支硎道中。复翁。【在末卷后。】

此书世鲜刻本,惟程荣《汉魏丛书》本有之,然脱误甚多,不可据也。是旧钞以他书《道藏》本证之,每叶二十行,行十七字,其自《藏》本出无疑。不知何故,正文与注或错出,或讹舛,旧校而外,又赖活字本校正无算。可知书非宋刻,可据者十不一二也。余向从萃古斋见一小匡子细字本,主人云是宋刻,惜亦不全。后闻为阳湖孙伯渊售去,当致书山左,向彼借校,一破群疑。读书在广见博闻,余谓藏书之道亦然。藏而能读,非见闻广博,不足以奏其功焉。庚午五月十三烧烛重检,复翁又记。【在卷首。】

壬申四月,假得孙渊如观察所藏小字残宋刻本,手校一过。首二卷全缺,他卷亦多脱叶。复翁记。

宋刻分卷与此异,其十卷则同,所异在每卷分合。

宋本二册,见季沧苇《延令书目》。题云《刘子二新论》。孙氏五松园所藏即此本。今借校于此本上,其胜处固多,其脱误处当以《藏》本、活字本参之。

是书校宋本,不惮至再至三,每校一次,即得讹字几处。书之难校,“埽叶”、“拂尘”,可谓至论。四月十八,第三次校毕记。【均在末卷后。】

宋本《刘子新论》跋:

《刘子新论》十卷,南宋板本,陶大使所赠。予见《子汇》本作二卷,无注。又有孙鑛评本,文不完,题播州袁孝政注,以孝政官为地名,谬甚。但自《清神》至《尊学》。注文反多于此本,不知何故,宜细考。宋题刘勰者,仍《唐志》之旧,与明人径题刘昼者殊,无足怪也。孙星衍记于金陵五松园。

宋本

装潢【二册,根号乾坤。】题签刘子新论【宁宋板神品。】图书【第一册副叶上】子儋鉴定法书之印【在明刻补缺目录第一叶一行上】季印振宜沧苇【在明刻补缺目录第一叶一、二行上】沈子桥印【在明刻补缺卷一第一叶一、二行之中】杨州季氏沧苇振宜之印【在宋刻卷五第十三叶末行在第二册副叶上】良惠堂沈九川印鉴定法书之印【在宋刻钞补卷六第一叶第一、二行之中】季振宜藏书玈溪【在宋刻第六卷第十叶后三行】专雅斋【在宋刻第七卷第一叶前二行】九□(此处原文为方框字)赵氏子昂【在宋刻第八卷第一叶前二行】竹坞【在宋刻第十卷第十叶,不计行】宗伯沈文私印御史振宜之印叶数目录二叶,卷一八叶。卷二九叶。

以上皆明刻。【卷三计十叶,内脱第八叶。卷四计十叶,内脱第四、第五叶。卷六计十叶,内钞补首二叶。卷七计八叶,全。卷八计九叶,内脱第六叶。卷九计八叶,内脱第二、第三、第四叶。卷十计十叶,全无钞补。】版心【白口,上记大小字数。】

小耳【记每章章名于每叶叶尾声栏外上方。】实存宋刻六十八叶。【内钞半叶。】

校宋刻毕,复记宋刻面目如右。【在卷首。】

余好古书,无则必求其有,有则必求其本之异,为之手校。校则必求其本之善,而一再校之。此余所好在是也。年来家事撄心,渐夺余好,其兴少衰,未有如今兹之甚者。日坐斋中,身闲心忙,视书无一字可入肚,虽流览之,殊无所得也。古人谓凡人为一事到成就处,必有魔来扰之。此其是耶?此书因雠校,留案头三年矣,因记愁绪于此。复翁。时癸酉五月二十有六日,三男生有一载矣。能读父书者,赖此子。

嘉庆丙子闰六月,因收得《道藏》本《黄帝八十一难经句解》,内有缺叶,遂托穹窿道士向玄妙观借《藏》本补钞,且云《藏》本如欲借观,不妨往取。余于钞补竣事后,开一目去,复检得数种,原有者校之,不全者补之,卷帙少者拟次第传录之。此《刘子》原出《道藏》。惜有错误,先经前人以来、墨二笔校勘,及入余手,复取活字本、残宋本,宋缺补以明刻本,校正文及注,取《子汇》本校正文,几于火枣儿糕矣。

兹则专取《道藏》原本覆勘之,始知此旧钞本实出《道藏》。惟稍有脱落耳。即活字本、宋刻本,正文及注,亦未必大有歧异,不知所补明刻二卷出于何本,其注多少互异。兹既得见《道藏》真本,自然以此为主,而以活字、宋刻两本参焉。明刻之二卷,断不可据。正文《子汇》本极佳,可取证也。所校《道藏》,皆标于下方,以“藏”字注于字下,通体于本行文字词句有经宋本、活字本、明本及前人朱墨二笔校改增损者,不复再加区别。惟视下方无《道藏》本标出者,皆与《藏》本合。而旧钞之为《道藏》,固可即本身字而知之矣。至于字体不尽合《道藏》本,未能一一照改也。得此番校正后,《刘子》一书可称善本,余之心力几悴于此。八月八日烧烛,廿止醒人识。

嘉庆十七年四月十四日覆校毕,陆云士记。【以上各跋,均在末卷后。】

道光癸未秋日,长洲张绍仁借读。【在卷四末。】

是书世纱善本,宋刻又不易觏,赖此尚存宋刻面目,且恶经前贤手校,极为精审,至可宝也。卷中有“叶子寅印”、“春玉圃人”、“叶豹文印”、“叶国华印”、“归高阳叶氏印”、“南阳闺秀”、“葵园”、“高阳葵园藏书”、“叶氏菜竹堂藏书”、“丹臣”、“廷檮之印”、“袁氏又恺”、“五砚楼”、“袁氏所藏金石图书印”、“二捉经舍”、“海甯陈鲈观”、“仲鱼审定”、“拙生手校”并黄氏诸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傅沅叔,转归北图,《藏园群书经眼录》。《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北图题明抄本,叶子寅、许心房跋,黄丕烈、陆损之校并跋,张绍仁题款。

梦庄批:江安傅氏收,黄丕烈校并跋。〔《海源阁藏书目》〕

周叔弢云:蓝格棉纸,从《道藏》本出,傅。又增补黄跋三则,与傅沅叔所补同,从略。惟周氏迻录黄跋第一则,第二句作“想是翻宋本行款同也”,与傅氏略异。〔《楹书隅录》批校〕

傅沅叔云:明传抄《道藏》本,蓝格,九行十七字,低一格。

黄丕烈以宋本校,【用朱笔。其宋本阙前二卷,以明翻本配入,改用黄笔校。宋本半叶十一行,行十八字,注双行。】又用明活字本校,【九行十八字,注大字低一格。】《子汇》本校,【十行二十字,无注。】又用《道藏》本重校。【活字本、《子汇》本、《道藏》本用墨笔校。】有跋十二则。又叶子寅、许心良跋,张绍仁观款。陆损之覆校并跋。【海源阁遗书,庚午岁收得。】〔《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八,第六六七页。〕

又《黄荛圃校宋本刘子注跋》云:题“播州录事参军袁孝政注”。明钞蓝格本,半叶九行,行十七字,低一格,标题注“无一”、“无二”等字,知从《道藏》本出也。黄荛圃以宋刊本、明活字本、《子汇》本、《道藏》本重校。其校《道藏》、《子汇》、活字各本均用墨笔分注于上下方。校宋本用朱笔,其宋本阙前二卷,以明翻本配入者,则改用黄笔。余既取其校宋本傅录于新印《道藏》本上,兹将卷中题跋备书于后,以见荛翁之于是书,其收罗众本,致力精勤,殊非后人之所敢望也。宋本半叶十一行,每行十八字,注双行列正文下。明活字本半叶九行,每行十八字,注大字低一格。《子汇》本半叶十行,每行二十字,无注。并附志焉。

收藏印记列左:

“叶氏菉竹堂藏书”【朱圆】。“叶印子寅”、“春王圃人”、“叶豹文印”、【均白文】。“叶国华氏”【朱】。“归高阳叶氏印”、【朱白文】。“高阳葵园藏书”、“葵园”、【均白文】。“枌印”、“南阳闺秀”、【均朱】。“心良”、【白】。“丹臣”、【白】。“廷檮之印”、“袁又恺氏”、“五砚楼”、“又恺”、“五砚楼袁氏收藏金石图书印”、“海宁陈鲈观”、“筒庄审定”、“巽夫借阅”、“拙生手校”、【均朱】。“黄不烈印”、白。“丕烈之印”【白】。“荛夫”、“老荛”、“士礼居”、“荛圃手校”、“五峰山人”、“陶复庵”、【均朱】。“丕烈”【朱】。“荛言”、“复翁”、“宋廛一翁”、“士礼居”、“二疏精舍”、【均白】。“士礼居精校书籍”、“丕烈”、“复翁”、【均朱】。“廿止醒人”、【白】。“益之手校”。【朱文】。

《刘子》一书余昔年见唐人卷于本于何秋辇中丞家,存《去情》后半及《韬光》、《崇学》、《专学》、《辨乐》、《履信》、《思顺》等篇,曾假得手校于鄂局《百子》本上,嗣收得天一阁藏明人龙川精舍写本,以《汉魏》本校之,订正极多。近年又获观明活字本于苏州许博明处,其异字颇有出明钞本外者。门人孙楷第从事此书,余发箧授之,供其校释,然终以未得见宋本为憾。北京图书馆所收归安姚氏书中有影宋本二卷,余谛视之,乃从《子汇》本摹写,不足一盼也。顷者聊城杨氏书为驻军所篡取,海源阁中埽地俱尽,展转流入坊市,余于文友堂见此帙,重为荛翁手迹,遂以高价收之。原书所校者,如《子汇》本、活字本、《道藏》本,余咸经手勘,独宋刻未耳。兰外眉间,朱墨烂然,斑斓错杂,宛如赤炼蛇,不仅火枣儿糕矣。其佳胜处,举龙川、《道藏》、活字、《子汇》各本皆远不及,以此知宋刻之足贵,良非虚语。宋刻自五松园后流转不知所归,即传校本亦世所未见,然则荛翁此帙殆为天壤孤行之本,视与宋刻同珍,亦奚不可哉!原本书衣有荛圃手书“五砚楼遗书,士礼居校重装,壬申六月,复翁记”二行,屈指计之,已甲子再周矣。百年转轴,文物沦丧,此故纸独完好如新,自逭于劫火兵尘之厄,既喜秘籍之得有所归,更冀后人之善为世守矣。庚午十一月小寒节,藏园主人识。

以下傅氏逐录叶子寅、许心康跋三则,黄跋十三则,兹将《楹书隅录续编》所遗之黄跋三则转录于后:

宋本补缺二卷,想是翻宋本,以行款每叶二十行,行十八字,与宋本行款同也。然每题上空三格,与来本异,且宋本与《藏》本、活本正文小注无甚大异,而此本小注全有多寡损益,殊可怪也。校毕记,复翁。【黄笔,在卷一末。】

丙子八月,借玄妙观《藏》本校正。又小注多同,所异者行款错误耳。孙藏宋本上所补明刻殊不足信,黄笔校处可从削也。丕烈。【墨笔,在卷一末。】

余校此书用活字本,用《子汇》本,可谓勤矣,而犹倦倦于宋刻者,盖书以宋刻为最佳,世无宋刻则已,苟有之而闻之见之,不能得之,必思借之,手为校之,此余爱书之苦衷也。阳湖孙伯渊与余同爱书之友也,思借此书于二年之前,适伊病假归田,来游吴中,面假于去冬,今假于孟夏,谆谆以尚未校过为词,必约日见还。余因竭几日毕之,譬勘者佐以西宾陆拙生,丹黄粲然,几致目眩。然心苦为分明,读者何难寻其脉络耶!校毕复以伯渊跋语及宋本面目尽记于卷首,宋刻之似,略可辨识。他日与伯渊熟商,能再借我影钞,则余又滋幸矣。孟夏十有三日雨窗,黄丕烈识。〔《藏园群书题记》卷七第三五〇至三五五页。〕

雷梦水云:一九三〇年春,军阀王冠军陷聊城,劫取宋元珍本八大箱。迨王冠军车队开往河北,其籍为保定。即将所攫珍本,悉数运往保定……当地奎文堂书肆得之最多……既而北京书估,闻讯蜂集保定。又为文友堂书肆购去数种,亦不知何害,但闻《刘子新论》一册〔旧抄《道藏》本,黄莞圃用残宋本校过,见《楹书隅录续编》〕转售归傅沅叔先生,得洋一千元而已。〔《书林琐记》第二六页《海源阁珍本的散失》〕

此节录本《芦浦笔记》。较十卷本为胜。鲍刻《知不足斋丛书》本虽雠勘精审,犹逊此,矧其他乎?惟余旧藏穴研斋钞本,此胜处悉同,此本未可以节文轻弃也。复翁记。甲戌九月。【在册面。】

此旧钞《芦浦笔记》及《杨公笔录》,初书友携示,余以《芦浦笔记》家有旧藏本,《杨公笔录》未知其书,且装潢狭小,殊不耐观,遂还之矣。适张纫庵来谈及,亦见此二种,其《芦浦笔记》虽非足本,然有一二处殊胜鲍刻。余复取回,与旧藏本相勘,凡旧藏本胜处无一不合,惜非足本,其本之所自出,当可信其为佳耳。书之不可轻弃如此,爰令贾人重为装潢而收之。《杨公笔录》向与偕来,即附后云。甲戌九月廿有九日,晨起雨窗识。复翁。

十月初十,取采藏本校,即穴研斋缮写本也。复翁。【均在册首。】

余居城西时,惟府东有一书坊,所谓敏求堂是也。既而由府以至按察司前,直至胥门学士街,三十年间,书坊之多,几以十数矣。玄妙观前向多书坊,今亦更盛。自余再迁县桥,与观前甚近,故贾人之迹,日盈我门矣。是册出墨林居,盖新开铺子者,始以此书来,余因其行款甚狭小,并阅《芦浦笔记》之文多不全,还之。既得友人之曾见此者指示其佳处,而复收之,语详前《跋》中。今日又过观前诸坊,无书可览,惟于学山堂见亡友顾抱冲手阅汪文盛本《汉书》。其中朱墨灿然,细审之,识是抱冲笔其所阅,著笔不多,想未经卒业之本,或系生前换出,故流落坊间。忽过余眼,倍添怀旧之思矣。忆余于二十年前,彼此同好,有得辄复相示。今不得见其人,并不得见其书,而余之所谓赏奇析疑者,又大半换一番人。时光之速,人事之变,何可胜慨耶。抱冲之殁在丁巳年,其二子皆髫龄。今皆成人,惜踪迹久疏,难如昔年观书之便也。归来烧烛,见案头有观前所得之书在,即记此一段感慨于此。时十月初九二更书。复翁。【在册末。】

【补】此本散出后归吴兴张氏,转归中央图书馆。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梦庄批:黄跋四则。今为吴兴张氏物。〔《海源阁藏书目》〕

王晋卿云:清黄丕烈校旧钞本,不分卷,嘉定癸酉自序。附《杨公笔录》、沈括《补笔谈》二叶。

甲戌九月黄复翁跋四则,见《题识》。

《黄氏手跋遗刊》云:“按,宋本避讳字校正第三十六后半叶第三行下,朱笔亲手校十五字,穴砚斋缮写本校,复翁。附《杨公笔录》,宋杨彦龄撰。十九日灯下记。

十月,校穴砚斋本三十七叶,附沈括《笔谈》二叶、《杨公笔录》二十一叶。收于玄妙观东墨林居。”

有“丕烈”、“荛圃手校”、“杨绍和读过”、“彦合珍玩”、“杨氏海源阁”、“宋存书室”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三〕

周叔殁增补印记:“丕烈”【朱文方连珠】、“荛翁手校”【白朱文】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牛云:《芦浦笔记》一卷一册,旧抄本,黄丕烈校并跋,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甲编卷三著录。〔《三覆王绍曾书》〕

又云:旧钞本《芦浦笔记》一卷一册,是否板书散出后先归吴兴张氏,再转归中央图书馆,原书不可得见,未能臆测。〔《五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未提《杨公笔记》及沈括《补笔谈》信杨氏藏书既合订一册,当在其中。近见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著录此本,题旧抄本,黄丕烈题记,并以穴研斋本校。有“张珩私印”、“密韵楼”、“乌程蒋祖论藏”等印记。张珩为张钧衡孙,字葱玉,别署希逸,其藏书之室曰韫辉斋。蒋祖诒字谷孙,为密韵楼后人,一九四九年赴台湾,王国维所撰《密韵楼藏书志》,即由渠携台。此本殆由张珩归密韵楼蒋氏,复由蒋祖论转归台湾中央图书馆者。

吴郡沈辨之野竹斋校本,讹谬尚未尽,亦当再读一过。此本虽讹谬殆不可读,然刻本藉之得以补脱、改正宏多,幸勿忽视之。仲老记。

《西溪丛语》最旧为矫鸣馆刻,向闻寿松堂蒋氏得濂溪坊顾氏书,有钱曾遵王校本,因借校于《津逮》本上。杂诸书堆中,检而失之。适小读书堆有旧钞本,为嘉靖时野竹斋沈与文所藏,较遵王本为古。但不知异同若何。复从寿松借之。乃寿松又有一旧钞本,止上卷,钞本亦后于沈本,而讹谬亦复不少。兹取以参沈本,就可两存者,书于此上方。钱本可参校沈本者,书于下方。至于叙次先后,寿松旧钞本略与沈本同。钱本叙次倒置,脱落亦多,遵王悉校之,其校正略同沈本,却非出于却沈本。其跋不详本所自出,故未可知也。钱《跋》别录附考。乙卯秋,复翁记。

余前校钱钞本,曾借过张纫庵所藏吴枚庵临何小山校本在鴸鸣馆旧刻上,久而忘之矣。今因得此旧钞,复与纫庵谈及,重借词庵本覆之。虽临何小山本,却与此校本又不同,因复校于下方。注云“刻”者,何校,此本之所从出也。又校之未尽者,亦注云“刻”。何校于刻本而又不出于此钞者,注云“校”,所以辨异也。何校用叶石君所藏嘉鱼馆恶钞本,正是此本。而末云“七十四病叟煌记”,又与仲老记者异矣。复翁记。

附记寿松堂蒋氏两钞本:

一蓝格本,每叶二十行,每行二十二字,前有《序》。标题下不分卷,结尾亦上标书名,无卷数。

按诸沈本,实上卷也。一黑格本,每叶二十行,每行二十一字,原失序,分上卷、下卷,上卷计脱七条,下卷计脱两半条、一全条,皆遵王手补,其颠倒处,亦以数目先后志之。最后有跋语三行,附著于此。

己酉清和晦日,校于述古堂之北窗。双钩兰外,柳罩池面,黄莺坐湿,求其友声,可谓“今雨来人不到门”矣。贯花道人钱曾遵王记。

按:己酉清和,为述古主人诠次家藏书目告成之时,《述古堂藏书目序》可考。彼云“佛日前七日”,此云“晦日”,盖去诠次时已一月矣。贯花道人止见于此,殆取《龙龛手监序》中“穿贯线之花”语意乎?

钱钞据脱叶之本,故脱七条。其实脱三条,盖上卷第四十三叶,别本原有。

附录吴枚庵临何小山校本原跋:

吴郡沈辨之野竹斋校本,讹谬尚未尽,亦当再读一遍。

乾隆辛酉三月廿五日,用叶石君所藏嘉鱼馆恶钞本校,亦藉改正云。时入夏之六日,阴雨不已,麦豆之苗烂尽,耕者何以为食?可忧!可忧!七十四病叟煌记。

按:煌,义门之弟,号小山,行二,故又称仲老云。【以上各跋,均在末卷后。】

古人云:“校书如扫落叶,如拂几尘。”此言诚然。余于是书校至再至三矣,而误字仍有存者,因复用吴临何校本在鴸鸣馆旧刻本上者覆校。兹始竣事,略记面目,俾读者览焉。一校之在上方者,旧钞止存上卷本也。一校之在下方者,钱钞本也。一校之在下方而注明“刻”者,鴸鸣馆本也。一校之在下方而注明“校”者,即临何校之向据此野竹斋钞本,又参用别本,何校之注明“别本”及“一作”本也。何校虽据此钞本,而又往往不与此本合,或当日之偶有脱落,或出于以意去取也。今余悉校鸩呜馆刻之与此野竹斋钞之异同,又全载何小山取野竹斋钞本校于别本异同,于此原校野竹斋钞本之上,庶使后之览者,尽得野竹斋钞与鴸鸣馆刻之面目而无遗憾矣。昔人留心此书,如钱也是翁,但得鴸鸣馆传录之本,不及见野竹斋钞本矣。即有增补,大段与野竹斋钞本合,而字句多少,全未及此野竹斋钞本,可见闻见之难若是。至于《渔洋文钞》已以鴸鸣馆刻为最古,又所见之未广也。乙卯中秋前一日,烧烛校讫记。

续借汲古《津逮》本校,知临何校之所云“别本”者,往往而合,舍此未见有别本专刻者矣。十八日又记。【以上两《跋》。均在卷首。】

昔渔洋获此书鴸鸣馆刻本,上下卷各缺一叶,因从汲古刻本补之,知二本相同也。余前有汲古本校钱钞本,失之,不复记忆其异同。汲古在《津逮秘书》中零本,仓卒不可得。适从理斋农部处借得汲古刻,复取与此旧钞一对,方悉与鴸鸣馆刻不甚相远。其脱失处并同,偶有一二异字,并注下方,云“毛”者是也。汲古刻前失《自序》,此不逮鴸鸣馆本。理斋欲假余钞本临校,余先校汲古而著其崖略如此。中秋后三日烧烛书,荛夫。

廿有六日理斋借校,为余考证“控”字一条,精确之至,因录其校语于上方。余加续案,以拜一字之师云。复翁又识。

续经张韧庵借校此本,复为余校鴸鸣馆本,得数十条,悉以夹签附于各条下,精审之至,亦谨慎之至也。兹残岁,坐雨百宋一廛中,手书于本书各条上方,恐其久而散失脱落也。纫庵校书,心到、眼到、手到,在朋好中无出其右,故其书俱善。近闻稍稍易出,如有得之者,莫以寻常校本视之,因并笔于此。乙卯季冬月廿有六日,复翁。

一书譬校几番来,岁晚无聊卷又开。风雨打窗人独坐,暗惊寒暑迭相催。

人亡人得楚弓同,寒士精神故纸中。多少藏书家具在,姓名不逐暮云空。复翁漫笔。

鴸鸣馆刻与此钞序次大有不同,此本却未将刻本先后校入。别有鴸鸣馆本在,可互证也。【以上各《跋》,均在卷末后。】

卷首有“叶万”、“石君”、“庆增氏”、“孙从沾印”、“袁氏鲁望”、“嘉鱼馆”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傅沅叔、周叔弢、王晋卿均曾经眼,后归吴兴张氏,转归中央图书馆。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

傅沅叔云:明野竹斋写本,大字八行,十六字。卷末一行文曰:“吴郡沈辨之野竹斋校本,讹谬尚未尽,亦当再读一过。”

黄丕烈覆校钱述古校本。又参校吴翌凤临何煌校本。又参鸩鸣馆本、汲古《津逮》本。有黄氏手《跋》七则,题己卯中秋,又己卯秋。

铃印列后:“叶万”【白】、“石君”【白】、“袁氏鲁望”【朱】、“原从添印”【白】、“庆增氏”【朱】、“嘉鱼馆”【白。海源阁藏书。乙亥。】〔《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八,第六九九页〕

周叔弢云:野竹斋藏旧钞本,竹纸,半叶八行十六字。〔《楹书隅录》批注〕

周叔弢云:有“己卯秋收于小读书堆”一行。〔同上〕

周叔弢增补黄丕烈题识四则:

荛翁覆校钱述古校本【即何小山所云叶石君藏嘉鱼馆钞本。】

又参校吴枚庵临何煌校本在鴸鸣馆旧刻上,亦出叶石君藏嘉鱼馆钞本,而又不同,大都书经三写之故。荛翁记。

又全校鴸鸣馆刻本异同,并载临校别本异字,中秋前一日记。

十八日又参校汲古《津逮》本,与鴸鸣馆本同。〔同上〕

梦庄批:蓝格,野竹斋旧藏,黄校跋十则,吴兴张氏得此最著者。〔《海源阁藏书目》〕

王晋卿云:宋姚宽撰,清黄丕烈校。明钞本。半叶八行,行十六字。书衣题曰:“西溪丛语,野竹斋藏旧钞本,乙卯秋收于小读书堆。”黄丕烈《跋》十则及诗一首,见《题识》。

《黄氏手跋遗刊》曰:“荛翁覆校钱述古校本,即何小山所云叶石君藏嘉鱼馆钞本。又参校吴枚庵临何煌校本在鴸鸣馆旧刻上,亦出叶石君藏嘉鱼馆本,而又不同,大都书经三写之故。荛翁记。”

又,“全校鴸鸣馆刻本异同,并载临校别本异字,中秋前一日记。十八日,又参校汲古阁《津逮》本,与鴸鸣馆本同。”

“鴸鸣馆刻余亦有之,钱本即鴸鸣馆本出。别以他本校之,多补脱校正。末叶'此本’云云墨书一行'仲老记’者,何小山也。”

有“嘉鱼馆”、“叶万石君”、“黄丕烈”、“荛夫”、“复翁”、“士礼居”、“孙庆增”、“孙从添”、“张绍仁”、“袁氏鲁望”、“巽夫”、“杨绍和道光秀才咸丰举人同治进士”各印。

又,清黄丕烈校汲古阁刻本,卷首题曰:“鴸鸣馆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一字,吴校钞本半叶八行十六字,甲戌五月黄复翁跋。”见《题识续录》。有“士礼居”、“惕甫经眼”、“简庄审定”、“湘潭黄氏听天命斋”、“幼平秘笈”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三〕

冀淑英先生云:《西溪丛语》二卷一册,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甲编卷三著录。〔《三覆王绍曾书》〕

又云:明钞本《西溪丛语》二卷一册,是否阁书散出后,先归吴兴张氏,再转归中央图书馆,原书不可得见,未能臆测。〔《五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近见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著录此本,题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有“张珩私印”、“吴兴张氏图书之记”、“密韵楼”等印记。此本殆亦由张珩与旧钞本《芦浦笔记》同归乌程蒋氏密韵楼,由蒋祖论转归台湾中央图书馆者。

此书向倩甫里陈生假汝南氏所藏明代刻本影写,照原本譬校,无一字不改正。今康熙六十有一年岁壬寅夏孟,书贾王接三持宋椠五册来,索价十金,无力购之。留案二日,扃户屏客,细加校勘,用朱笔涂改。宋本内欠七翻,未校七翻中必有谬误之处,心殊怏。然通二册校过者,已无鱼鲁,可称世间善本矣。但宋本十行十八字,计连欠叶,共二百有二番。此本行格不同,颇少古意,惟一序,特于宋本上影写增入,为可观也。莲泾后学王闻远识于孝慈堂之东窗。

此校宋本《宾退录》出于王莲泾家,余藏之有年矣。此书虽有新刻,未敢取信。续又得一我法斋旧钞本,因此已校宋,不敢取证此。顷鲍渌饮以是书毛钞本属其子归余,中途为捷足者得之,同得者,尚有毛钞周公谨《苹洲鱼笛谱》、沈冠云临惠氏父子校阅本《逸周书》。共十番。今欲倚价归余,余之力亦同莲泾,遂效莲泾故态,扃户屏客,细加校阅,用朱笔涂改,亦竭二日之力而毕。毛本云“宋本对录”,则非影写矣,与王所见宋本时有歧异。而所云“二百有二番”及“十行十八字”,皆同。惟毛仍失《序》一番尔。中所校序次先后及增损字微异,未知同此一刻否也。俟再访之。丙寅孟夏,荛翁识。【均在末卷后。】

余收书二十余年,遇故家所散者,无论旧刻、名钞及手校、手稿本,苟可勉力购之,无敢失诸交臂。即如此书,为王莲泾藏校本,收之已有慝年。今又遇毛钞本,极欲并储,已为他人所得,虽可商,然已懊恼矣。遂假校于此,去莲泾校时八十五年。而前所谓“宋本内欠七翻,未校七翻中必有谬误之处,心殊怏怏”者,今可补其阙,岂不甚乐。然究未遇宋刻,仍不敢云“通二册校过者,已无鱼鲁,可称世间善本”也。荛翁又笔。【在卷首。】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清钞本,王闻远、黄丕烈校并跋,二册。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图新目著录之清钞本。此书确是二册,或《隅录》及《秘本书目》偶误。此书有“瀛海罗班”、“宋存书室”、“杨氏海源阁藏”、“东郡杨绍和彦合珍藏”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余收此丛书堂钞本《学斋占毕》残本二卷,藏诸箧中久矣,苦无善本钞足。顷友人顾子千里从扬州归,携得古书几种相质,有旧钞足本。取而互勘,行款已不同,知非同出一源。惜渠本缺《序》并首卷首叶之前半幅,赖此补全,可为忻喜。翌日往访周丈香严,云有不全宋刻。假归手校,知千里本实从宋刻录出,故行款多合。此钞本行款每叶少四行,行之字虽同是二十字,已略异矣。因取宋刻校此一卷,其二卷已属钞补,亦就其异同校之,未敢信彼是而此非也。乙丑八月二十有六日,黄丕烈识。【以下各跋,均在卷末。】

复取顾本校,多与周本合,用墨笔识之钞本。顾、周两本似出一源,而周本有不同者,皆出后人剜改,又与此本合,未知此本照周本录出,抑周本反据此本改之?古书源流甚是难考,聊笔之以志同异。荛翁。【此段在右跋之前。】

越岁乙酉,为道光五年秋七月二十有六日,书友以香严旧藏此书残宋刻一卷,旧钞一卷,共二卷,装二册求售。盖香严作古,书多分散,儿孙有不爱此,或并藉此先世宝藏声名,挟册索重值获利,故肯赠人。予亦重是故友物,必勉力购之。此时聊厌我欲,聊尽我情耳。安知我之儿孙不犹是耶?后之视今,无亦犹今之视昔,何独于书。而廿年之隔,老人虽病,犹及重观故物,亦何幸欤。附识于此。六十三岁老人荛翁识。

红格格心有“丛书堂”三字。卷末副叶有“明吴匏庵先生手订藏本”一行。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辗转归于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学斋占毕》四卷,存二卷一至二,明吴氏丛书堂钞本,清黄丕烈校并跋。一册。

周叔弢云:北图。在卷一末有“嘉庆乙丑秋八月校香严书屋藏残宋本一卷,共二十三叶”【朱笔】一则,卷二末有“校香严书屋藏旧钞本第二卷,共二十叶,香严藏本只二卷,荛翁记”【朱笔】一则。又在“红格格心有丛书堂三字”条下加注:“此行是邵僧弥字。”“红格格心”旁加批:“有横格。”“丛书堂”三字旁加批:“篆书。”〔《楹书隅录》批校〕

又增补印记:“江左僧弥”【朱文方】、“中充”【朱文胡卢】、“士礼居藏”【白文方】、“荛圃手校”【朱文方】、“荛翁”【朱文方】,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同上〕

康熙丁未仲冬念四日甲子阴窗阅,何焯。

壬辰四月,借蒋氏家藏钞本校录一过,增补三百余字。内何学士暨小山所阅,以雌黄、墨笔为别。秋厓朱邦衡识。

道光甲申岁初四日,校铁如意斋藏丛书堂录本。原出汲古旧藏,中有毛斧季手校“烧尾”、“狂谲”两条,各本所无,因取录于本门上方。老荛记。

初五日起,覆勘毕。【均在卷末。】

【补】此本散出后,王献唐曾为山东省立图书馆购藏,并过录一本,过录本现藏山东省博物馆,题清乾隆雅雨堂刻本,过录朱邦衡、何焯、何小山、黄丕烈批校题跋原本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山东。〔《楹书隅录》批校〕

王献唐云:《封氏闻见记》莫子偲藏有校本,书中脱佚,几全行补人。又闻王静安先生亦有校本,甚精。均未之见也。此为杨氏海源阁藏本,今岁佚出,嘱玉章兄假录一过。黄笔为朱秋崖校,墨笔为何义门、何小山合校。凡小山所校均以“何小山曰”别之。朱笔为黄荛圃校。日来因病卧床,今晨始渐复原,取玉章录本以原本对勘,复更正数事。十九年十一月八日,书于顾黄书寮。王献唐时客济南。《双行精舍书跋辑存》第二一五页〕

此书脱误独多,几不可读,当就沈景倩是正。辛未初夏。

癸巳仲夏,又阅于落木庵中。景倩下世十余年,留心书史者绝无其人。牧翁所藏数万卷,辛卯二月四日一炬为尽。景倩书库,其子变化无遗,校雠路绝矣。花朝前一日,顽庵记。【两《跋》均朱笔,在卷首。】

此《尘史》上中下三卷,系旧钞而义门先生手校者,向与旧钞之《碧云骆》、《羯鼓录》合装,因遭蠢蚀,重为装池,而分此种为三册。其二种别装,又非义门校者,故分之也。暑窗无所消遣,时取采藏古籍零种,翻阅一二,顿觉心目一清云。嘉庆甲子七月二日,黄丕烈识。

是书装成,适周丈香严过访,问及是书有无别本可校,香严云有毛斧季校本在。余闻之,以为此必义门所云毛钞者是也。既从香严假归,对勘一过,疑义门所云毛钞未必即此,因云毛钞作某者,不尽合耳。而斧季却见此本,盖周本味有斧季《跋》云:“从旧钞三本校,一为何元朗所藏,一为钦仲阳所藏,一为舅氏仲木所藏。”余本则钦仲阳藏本矣。兹复手校异同于上下方,不标毛钞者,恐误义门校也。斧季本本与三本异,谓是别本,原作四卷,后照旧钞校正。三本同出于一,而斧季以为何本最善。惜斧季未及细注某本作某,兹不可辨。余谓此本有“庆元五年郡守鄱阳洪邃重修”一条,必是传录宋本。毛本无此,且楮墨俱古。毛钞不逮钦仲阳本,亦可云善。义门所校与毛校亦不尽合,未知又何据矣。古书必以刻本为善,一经校勘,即失古来面目,虽属闻人动笔,亦有一失。如卷中“集贤张君房”一条,“儆戒会最五十事”本不误,今“最”校作“蕞”,误甚。近惠松崖有《汉事会最》一书,正与此同义。而反改为“蕞”,岂非不学无术乎?并书以示儆。中元前日,荛翁又识。

余得见何元朗本,香严之殁,已逾百日,惜无从再借毛钞本一证为恨。乙卯五月廿九日记。

余最喜藏书兼购重本,取其彼此可互勘也。即如此书,收是本后又覆至二本:一为张青芝手录本,一为马寒中家藏本。然皆在此本后,无先是者。且是书已经义门校勘,非复原书面目。即余所校毛斧季本,亦不过于义门同时,皆非古本也。顷书友携示一旧钞本,行款与义门所校本同,其钞手较旧,尚留古书面目。因急收之,记其梗概于是,尚容续校也。癸酉中元前一日,复翁。

城南小读书堆,余故友顾抱冲藏书斋名也。抱冲收藏与余同时,故两家书互相商确而得之。抱冲殁在嘉庆之丁巳,二十年来,欲借观其遗书而不能得。盖始其孤皆幼,即有季弟在,以非其所典守,故未之许。余幸其尚能慎守弗失,可敬也。近闻稍稍有摇动之意,余亦力绌,素所藏者,尚不能自保,遑问其他乎?后探知典质消售俄空焉,从坊间得残零书帐,因属贾人之与往来者,检取数种,以为留存故交遗物之计。但开值甚昂,不但世好在先,未便较量,而勉力为此,断断不能多收。此《麈史》斧季所云何元朗本,适在检取中,因竭一日力,将原钞异同处悉标于上方,云“何本”者是也。何本上方及行间有朱笔校语,兹并录之,云“校某”者是也。昔斧季所校三本,一钦仲阳本,已为余收;一何元朗本,又为余见;未及收未及见者,止仲木本耳。书此志幸。何元朗本,棉纸红格旧钞,每叶二十行,每行二十字。首标《尘史》。即接序文。序文后题“凤台子王得臣字彦辅”。次行低二格,标目二行,每六类为一行。第三行低三格,即标子目。后行顶格接正文,是为一卷。一卷尽,又接标目三行。每六类为一行,共十二类为二行。又五类为一行,皆低一格。子目、正文同前卷式,是为二卷。其三卷,则空三格。分五类为一行,十五类为三行。又空四格为子目,正文顶格同前。通三卷,计八十四叶,与钦仲阳本迥异。后亦无“庆元”一条,未知何元朗本又出何本也。卷首格栏上有“东海”二字,阳文葫芦印。格栏下有“何元朗”三字阴文印,校者亦不记姓名,似斧季而不敢定。所校皆云“疑”者,亦小心谨慎人也。

荛公羽。【各跋均在卷末。】

卷首及每册有“青城山人”、“钦仲阳印”、“余怀之印”等印。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归北图,《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明钞本,九行十八字。原题:“凤台子王得臣彦辅撰。”末有“庆元五年郡守鄱阳洪邃重修”一行,则此本从庆元刻本出。卷内有:“钦仲阳印”、“余褱之印”、“青城山人”、“荛圃手校”、“黄印丕烈”、“杨氏海源阁藏”、“杨绍和读过”、“彦合珍玩”等印记。何焯、黄丕烈手校,两家均有《跋》。迻录如后〔略〕。〔《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三一七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清何焯及黄丕烈各手校,黄氏手跋五则,又顽庵氏手书题记。

《春渚纪闻》校宋本,在郡中杨氏,系毛斧季手校《津逮》本。余经借校一本,旋为钱唐何梦华易去。续又收得一旧钞本,枚庵吴君复临毛校,自以为尽美矣。顷又借得一蓝格钞本,较胜于余藏,为手校其异,雠之至再,因记。至此本之善,尚容详述。癸酉七月廿六灯下,复翁识。【在末卷后。】

此本红笔净校蓝格钞本,虽误字亦尽校出,存其面目也。蓝格钞本向藏郡中某家,售诸书贾,书贾转售诸执经堂张氏。一日过访张君纫庵,欲向余借是书旧钞本吴枚庵校宋者。余问故,以新得蓝格钞本对,急请观之。钞较旧于余所藏者,遂假归校雠,颇有佳处。盖行款虽非宋本,而与宋本时有合者,此可信也,爰志原委于卷首。复翁。【在卷首。】

师俭堂杨氏藏有毛斧季跋、校宋本《春渚纪闻》。余借校一过,其书后为钱唐友人何梦华取去。后又得一旧钞本,所脱与毛本同,而行款殊与校宋合。余第手补目录,未经校勘也。兹因借得蓝格旧钞本校此本,覆取杨本再校,始知旧钞多与宋刻不甚远也。凡毛校皆用黄笔,毛校亦有朱、黄二笔之异,复于本处著之。复翁校毕识。

余校蓝格本讫,复取毛斧季校宋本覆校,即付装池,谓可了事矣。适又借得周香严书屋藏红格本,略校一过。是书旧藏朱象元、曹秋岳两家,亦古本。然系钞本,且校者未著所自,不敢轻信,故未循行细校。但取与蓝格本、毛校本及所刻有异同者校之,以见字句之是者,当知何去何从耳。盖毛校究系宋本佳者,固当据以见各本之非。谬者亦当存,以见各本之是,悉出后人校勘。故余不惮再三覆校也。癸酉九月十七下午,校红格本毕,并识。复翁。

吴枚庵手校旧钞本,西畇草堂陈氏于甲戌十二月归去,案头止此一本矣。复翁记。【均在末卷后。】

嘉庆丁丑仲秋,坊友以浦城祝氏留香室所刻书数种示余,其中有《何博士备论》及何远《春渚纪闻》。余始初但见《备论》。取对旧藏钞本都合,知所刻非泛然者。后因索观《春渚纪闻》,其后载有拙跋,知此刻即据余校本。而余之校本,盖曾为钱唐友人何梦华携去故也。末有祖之望《跋》。谓既刻《备论》。又刻《纪闻》。俾何氏乔梓著述并传,此真盛德事也。因记于此,复翁。【在卷首。】

余于《春渚纪闻》,雠校至再至三,可谓毫发无遗憾矣。闽省且据余校本入刻,自谓余不负古书,书亦不负余也。戊寅初冬,又获有明人影宋钞本,取校毛校,时有佳处,且可据以证各本之不同而归于一矣。虽讹谬不无,大约影钞时失之,或宋本误也。并记。复翁。【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明崇祯毛氏汲古阁刻《津逮秘书》本,丁竹浯补目,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汲古本。又增补下列黄跋十二则:

士礼居影钞毛斧季校宋本补目录计八叶,内侄丁竹浯手录。复翁记。【在目录首行下。】

续从周丈香严处借得红格本,亦旧钞,似比蓝格奉稍后,然有目,与毛校宋本合,虽行款不同,而大段未殊。因用墨笔就与蓝笔异同处及毛校异同者,以红格本识之。此卷悉注红格本,已后各卷仅著其字,不复注红格本,省笔墨也。癸酉秋九月望后一日烧烛记。【墨笔卷一未。】

戊寅初冬十一日,得影宋本校。凡影宋误及与此异者标出,合者不复载明。【墨。】

己卯秋重校,合者亦偶载之。【墨。】

七月廿六校至三次,以吴枚庵藏钞本临毛斧季校宋本参。【朱。均卷一末。】

自朝至暮,始毕此五卷。七月廿七日。复翁。【朱。五卷末。】

八月初六日,借杨氏藏毛斧季跋校宋本覆校,用黄笔。【黄。五卷末。】

校讫复用墨笔注毛校朱黄两笔之异。【墨。五卷末。】

九月十七日校,日已西斜矣。【墨。五卷末。】

此下五卷,但注毛校黄笔之字,以校朱笔甚多,不注黄者皆朱也。读者辨之。【墨。六卷眉。】

廿八日出东门,廿九日晨起有殷雷微雨,秋暑顿减,校此卷第三次矣。复翁。【朱。卷六末。】

癸酉秋七月廿九日,三次校,又改正数十字。复翁。【朱。十卷末。】〔《楹书隅录》批注〕

周叔弢又增补印记:“黄印丕烈”【朱方】、“荛圃”【朱方】、“丕烈”【朱连珠】。〔同上〕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黄丕烈朱笔校张绍仁藏蓝格旧钞本,黄笔校毛宸校宋本,墨笔校周锡瓒藏红格钞本及影宋钞本。海源阁旧藏《楹书隅录续编》卷三著录。〔第五二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此本于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一年间购自杨敬夫。《弢翁藏书活动四录》〕

徐度《却扫编》三卷,《读书敏求记》云:“是册原书为王伯谷家藏宋刻,后归牧翁,亦付之绛云一烬中矣。存此摹本,犹有中郎虎贲之想。”据遵王所云,渠所藏,影宋本矣。今余闻平湖钱君梦庐新得宋本,急作书往借之。果宋刻本,为书棚本,不知与绛云原本同乎?异乎?取校毛刻,多所是正者。首有序文一篇,毛所无也,影写补之。钱本为历来藏书家珍赏。“玉兰堂”、“竹坞”二印,文氏也。“乾学”、“徐健庵”二印,传是楼也。“季振宜藏书”、“季振宜字说兮号沧苇”二印,延令季氏也。“宋筠气“兰挥气三云日提刑”三印,商邱宋氏也。此皆可知者也。又有“砚田农”一印,“□(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即“篮”字,见《说文》。“□(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即“庄”字,见《说文》一道光二年仲春日寿凤谶。】一印,“碧山草堂”一印,“七十二峰深处”一印,“旧学史氏复隐书印”一印,“碧沁”一印,“旧学图书”一印,“宋本”一印,不知其谁氏矣。已上皆钤于卷中者。别有副叶三纸,一在卷中首,二在卷下首尾,纸色古质,似是元朝纸。每叶面居中钤印三方:一曰“徐氏家藏”,一曰“大司马之章”,一曰“子孙实之”,审是元朝人印。印文古质,弥觉可爱,真古书也。是书出杭贾,适钱唐何梦华见之,云:“五六年前,在杭某故家见之,惜其时物主不求售,故未得。”今梦庐以番饼三十枚,得于岁暮云。校毕,复翁记。

余校宋刻后,别取古穴研斋缮写本证之,知彼缮写多同宋刻,特行款殊耳。然有宋刻如此,而缮写异者,特标之卷中,黑笔是也。复翁。

余居在县桥,盖临顿路之东也。仲鱼来,自西而东,旧学前乃其所经过者。余所居非旧学前也。旧学基址为长洲县旧治,此县东桥之得名以此,而县桥又以为里名也。吴人呼“县桥巷”为“悬桥巷”,余迁此始正之。乙亥夏五记。【均在卷末。】

述古何人旧姓钱,向时书籍等云烟。虎贲犹作中郎想,摹本曾传《却扫编》。

小劫楼头起绛云,六丁取去世无闻。浙中别有储藏富,三卷居然是秘文。

怀人异地各闻名,一纸书驰两日程。忽尔夜航来远道,开函古艳使人惊。

曾留竹坞玉兰堂,却在文家不是王。七十二峰深处好,几家流转感沧桑。

君家书籍忆临安,多少奇文是宋刊。十卷《茅亭客话》本,携来双璧好同看。

汲古雕来穴研钞,弁言一叶并皆抛。影抚补阙珍如实,不独奇疑取互交。

此诗六绝句,为借校钱氏宋刻《却扫编》而作,其实未题于宋本后也。既而梦庐知有是诗,遂寄素箑属书,遂书此寄示。而余校本亦未附录入,故仲负借校时,亦不知有此段情话也。长夏无聊,出旧藁书此,暇日当与仲鱼质证云。乙亥六月四日,复翁。【在卷首。】

乙亥三月,仲鱼还是书,偶谈及梦庐此书,近欲与峡石蒋梦华各以所爱物相易,将成交矣。惜余得信之迟,而不及先与之一商也。六月四日复翁记。

仲鱼于丁丑二月中辞世,先得诸传闻,后吴苏阁札来,始知凶耗之的,待讣不至,拟往吊未果。案头所借之书,犹未还也。二十年来好友,一旦幽明暌隔,伤也如何!偶检是书,为识数语以寄慨云尔。夏五,复翁。

道光三年癸未岁初八日,偶学士街书坊,知梦庐书籍亦散逸,所有宋刻《却扫编》,已归富家马氏,不复有相易之日矣。越十有八日,沈小宛借此还余,因记。荛夫。

嘉庆十九年重九日,至吴门访黄主政复翁于旧学前。复翁以其手校《却扫编》见示,盖从平湖钱梦庐所得宋刊本对校于毛刻者,复以旧藏穴研斋写本重勘。读其跋尾,具见用意之勤。余欣赏久之,借归紫微讲舍,适案头有张氏照旷阁刻本,遂取而临校一过。其《自序》一篇,张刻却有,不知据何本所录。张刻且多一《跋》。系嘉泰壬戌邵康作,而毛刻及钱氏宋本、穴研斋旧钞皆无之,可见藏书不嫌重复也。壬戌为嘉泰二年,上距绍兴初徐度作此书已七十余年,大约邵《跋》在尹家书籍铺刊行之后耳。考《渭南文集·跋却扫编》云:“此书之作,敦立犹少年,故大抵无绍兴以后事。淳熙己酉十一月,书于仪曹直庐。”按:是《跋》先于嘉泰壬戌计十二年,称其字为敦立,而邵《跋》则称仲立,殆避光庙讳而改“敦”作“仲”欤?邵《跋》中疑尚有误字,今补录于毛刻本,俟更与复翁审定之。重九后十日,海宁陈鲈书于向山阁。【均在卷末。】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崇祯毛氏汲古阁刻《津逮秘书》本,黄丕烈跋并题诗,沈钦韩校,陈鲈跋。

周叔弢云:黄校《津逮》本。〔《楹书隅录》批校〕

《霏雪录》,明人说部之佳者,余藏箧中久矣。浙中梁眉子曾一借之,是传录其副,抑藉为校雠之用,皆不得而知也。顷试饮堂残零之书归于坊友,中有刻本,遂取校其异。板本反有脱落处,皆岁久板坏故,兹钞本却有之,想此钞所据本,尚非板子既坏后所印本也。然玩后序,似当初原有刻本已失,兹刻及所钞皆非初刻本而重梓本矣。刻本多成化时胡谧、弘治时张文昭两跋,命孙儿影写足之。时壬午中秋三日写成,越日晨起书。荛夫。【在卷末。】

【补】此本散失后由王献唐收归山东省立图书馆,现藏山东省博物馆。题旧钞本,黄丕烈跋。

吴丈枚庵多藏秘本,大抵皆手钞、手校者。久客楚中,旧藏书籍寄储亲友所者,半皆散逸,曏行箧中尚留一二归家,从渠借钞非一矣。《洞天清录集》。余去岁借归,苦无他本可校。继从坊问觅有《胡氏丛书》本,又以其本不全,未即动手。届岁除,检还之。忽于坊间得一旧钞,见有《洞天清录》字样,急收之,苦吴本已还,无从对勘。越乙亥正月四日,复向枚庵借归,竭一日力,遂手校之。旧钞本序次紊乱,并脱《古琴辨》一门,复命钞胥照胡本影写足之,以俟续校。是册不尽为《洞天清录集》,而有他书附后,并杂厕其中。俟校毕重装,而以他书附焉,存其来历也。乙亥新正五日,复翁记。是日陈拙安为余镌“一阳更生”印,适来,即以钤于是《跋》之后。印文取“一阳更生”者,盖即更号复翁之意。其详见《复翁说》。兹不复赘。【在卷首。】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清钞本,黄丕烈校并跋。

嘉庆丙子二月,依《道藏》本校补脱讹。纫庵。

道光纪元辛巳冬月,士礼居重向读异斋借此校本传录一部,盖《道藏》本已归艺芸矣。录毕,适坊友以聚珍本来,颇与《道藏》近,特稍有歧异耳。想经参酌,未必悉据《道藏》矣。复见心翁识。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意林要语》五卷,明刻本,张绍仁校并跋,黄丕烈跋。《北图收购始末记》云:“《序》前人钞补。”周叔弢云:校明本。〔《楹书隅录》批校〕

此《东莱先生诗律武库》二册,旧钞本,余于去年以二番饼得之,已箧藏之矣。顷有书坊以旧刻本来,楮墨古雅,余粗阅一过,审为元刻。因索值太昂,囊中乏钱,止许以白金三两五钱。盖书装七册,每册五星。未及谐而去。然心恋其古物,不能恝置之。会吾友五柳主人归自京,其同业必取决于彼。询之,果以六番饼易得。遂从彼取回,破几日工,校如前。卷中遇“朗”、“□(此处原文为方框字)”、“亘”等讳,间避之,乃知宋刻,非元刻也。志此,以见书之难定如此。庚午五月初九日,复翁校毕识。

乙亥岁除,归艺芸书屋。百宋一廛中,仅留此钞本矣,宋本面目略具云尔。丙子春正月初三日,复翁识。

宋板《诗律武库》,载诸《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余所取以校是旧钞者,殆即此刻也。宋刻前、后二集各十五卷,皆题“东莱先生诗律武库”为首行,各有“目录”二字,次行题“东莱吕氏编于丽泽书院”。《前集》有碑牌四行云:“今得吕氏家塾手校《武库》一帙,用是为诗战之具,固可以扫千军而降勍敌。不欲秘藏,刻梓以【原空】诸天下,收书君子,伏幸详鉴。谨咨。”《前集》卷一《庆诞》,卷二《幼敏》,卷三《荣贵》,卷四《荣贵庆寿》,卷五、卷六《仙道》,卷七《声乐》,卷八、卷九、卷十《释学》,卷十一《文章》,卷十二《诗咏》,卷十三、十四《游赏》,卷十五《赠送》。《后集》卷一、卷二《酒饮》,卷三《俭约》、《名誉》,卷四《才能》、《识鉴》,卷五《识鉴》、《恩德》、《书画》,卷六《书画》、《技艺》,卷七《宝器》、《珍产》,卷八《珍产》、《灵异》,卷九《灵异》。卷十《雷雨》,卷十一《佳人》,卷十二《旷达》,卷十三《感慨》,卷十四《感慨》、《警惧》,卷十五《贤豪》。兹钞首标总目门类,通体不分卷,当别一本,并间有胜于宋刻者。字句之间,彼或脱佚也。卷中原有朱笔校改,时有同异,或有合于宋刻者,或有宋刻同误而此以意校改者。兹校悉志宋刻讹字,亦存真也。宋刻每叶二十二行,每行十九字。兹不校其行款者,因非一本,故两存之。宋刻有钞补或破损未全者,兹未明著,以此本亦有所自,非必不可信者也。复翁又记。【均在卷末。】

【补】此本散出后,傅沅叔、周叔搜曾经眼,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二册,黄丕烈校并跋,十行十八字,白口,四周单边。

傅沅叔云:明写本,棉纸墨格,十行十八字。黄丕烈以宋刻本手校,有《跋》三则。【《楹书隅录》已载,不更录。】写本《目录》上《庆诞》至《赠送》凡十三类,下《饮酒》至《贤豪》凡十七类,与宋本不同。盖宋本每卷或有两类,或一类分为两卷也。钤有“荛圃手校”、“廿止醒人”二印,又杨氏印七方。【海源阁遗籍。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第八二六页〕

周叔弢云:棉纸。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此册为虞山钱兄楚珩见赠。【黄笔无款,在卷末。】

古书自宋元板刻而外,其最可信者,莫如铜板活字。盖所据皆旧本,刻亦在先也。诸书中有会通馆、兰雪堂、锡山安氏馆等名目,皆活字本也。此建业张氏本,仅见是书,余收之,与《西京杂记》并储,汉唐遗迹略具一二矣。荛夫。【在卷首。】

此书旧藏周丈香严书屋中,余于嘉庆壬申岁借校一过。所校者,为埭川顾氏家塾梓行本,彼此互有得失。惟是覆严州本,故重视之。卷中向有旧校之字,大约据顾本。如上卷二叶三行第六字“收”,原作“守”;后七行第五字“使”,原作“须”。九叶八行第三格第一字“馋”,原作“乾”;后七行第二字“法”,原作“铁”。余借校时尚然。不知香严身后,后人重装,竟将旧校之字搀入,殊失活本真面目。余得此后,出校本证之,悉知其妄。犹幸余见真本在前,可据旧校一一标明也。其余增补钩乙,未经改易,存之以见校者手笔,差为可喜。忆己卯春,香严作古,遗书分散,其目流转于坊间,独此书不著录,或疑其家固守,或已属他人,竟于无意中遇之,虽重值不惜矣。辛巳三月,荛夫。

此书估人传示周氏所开《目录》。注云:“某人题签,某家藏弃。”皆自有迹者言之也。最后标目一行下,有雌黄楷字二行,余审视之,知系义门手书。傥起香严而质之,想亦以为是也。又记。

宋刻《新定续志·书籍门》有云《开元天资遗事》,知此从刊之桐江学宫本出也。

四月朔,往访香严季子于水月亭,晤言及此,乃知重装搀人,系其仲兄所为。若谢庵,犹不致若是之妄。谢庵出所著《群书缀述》相质,萃元明以来人著述为目录之学者,以续贵与《经籍考》。子晋之有斧季,相去当不远也。荛夫又记。【均在卷末。】

“虞山见赠”两行,即荛翁所审为义门笔者。卷中有“停云”、“文起”、“文宠光”、“长洲茂苑”、“玉兰堂”、“袁雪”、“怀霜阁”十余印,固历经前贤珍袭矣。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明建业张氏铜活字印本。何煌、黄丕烈跋。民国西泠印社有木活字翻印本。

周叔弢民国西泠印社木活字翻印明建业张氏铜活字本《开元天宝遗事跋》云:中国印书用活字版,始于宋庆历中毕升胶泥活字版。继之者元王桢梨版活字,所印书世无传本。越一百数十年至明弘治朝,铜活字所印书始大显于世。活字印书中断之故不可解。明代复兴,余颇疑是从朝鲜传播而来。载籍无徵,不敢臆定。现所传明活字版,其中最著者如无锡华氏兰雪堂印《春秋繁露》、《蔡中郎集》、元白《长庆集》;华氏会通馆印《容斋五笔》、《文苑英华纂要辩证》、《诸臣奏议》;安氏桂坡馆印《吴中水利通志》、《初学记》、《颜鲁公集》、《魏鹤山大全集》;孙凤印陈思《小字录》;碧云馆印《鶡冠子》;建业张氏印《开元天宝遗事》,金兰馆印《石湖居士集》,五云溪馆印《玉台新咏》;芝城印《墨子》;锡山倪氏印《太平御览》;无名氏印《百家唐诗》、《曹子建集》,都为世所珍重。各书纪年无早于弘治者,多为铜活字。以余所见,仅《墨子》、《鶡冠子》是木活字耳。清朝康熙时印《图书集成》【铜活字】;乾隆时印《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木活字】;嘉道以来林福田印《音学五书》;吴志忠印《洛阳伽蓝记》、《兼明书》、《河朔访古记》、朱麟书印《中吴纪闻》;张金吾印《续资治通鉴长编》;胡珽印《琳琅秘室丛书》、玉山杨氏印冒氏《同人集》,皆用木活字【林氏是铜活字】。近数十年西法东渐,活字多以铅铸,油墨机纸,与中国印书传统风格迥别。独苏州文学山房、上海西泠印社仍用木活字以徽墨宣纸印行,尚存古法。此书黄校用朱字印于行间,更是创举,尝试之初,后无继者,他日流传可为书林添逸话也。珏良检书,出此请题,用漫记之。一九五七年八月九日弢翁记于天津。〔《弢翁藏书题识》〕

周叔弢云:何义门手迹。又删去“文宠光”、“玉兰堂”二藏印,增补“袁郎”【朱胡卢】、“小蛾眉”【朱长】、“越溪庄”【朱圆】、“玉兰堂印”【朱方】、“耕研斋”【白方】、“碧山栖”【朱长】、“唯吾知止”【朱圆】、“秋掖”【白方】诸印记。〔《楹书隅录》批校〕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九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卷上前题下有“建业张氏铜版印行”一行。此书旧藏文氏玉兰堂,有“停云”、“玉兰堂印”、“文起”、“耕研斋”等印。卷下后题下有“此册为虞山钱兄础珩见赠”,如何煌笔,黄跋谓义门手书,不确。此本后归海源阁,《楹书隅录》卷三著录〔第五五、五六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弢翁历年收书目录》,此本于一九三六年十月杨敬夫赠,弢翁以三百元为期。〔《弢翁藏书活动四录》〕

《中国版刻图录》云:匡高十六·二厘米,广十一·一厘米。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王仁裕唐末为秦州节度判官,后仕蜀为翰林学士,蜀亡至长安,采录里巷传记,得《开元天资遗事》一百五十余条,内容与史实多不符。此本前题下有“建业张氏铜版印行”一行。卷后有绍定元年陆子通刻书跋文,盖源出陆子通桐江郡斋刻本,桐江即明清之严州府,今之建德。黄丕烈有跋。《楹书隅录》著录。〔《叙录》第九九页,《图版》五五一。〕

宋人说部,所藏旧本极多。即如此书,得宋刻元人补钞本于华阳桥顾氏,又得毛斧季手校本于混堂巷顾氏。方幸其两美必合,而毛校本已为友人易去,宋刻元人补钞本又几几乎不能自存。因乘此祖本尚留案头,手校一过。若者为宋刻,若者为元人补钞,略著梗概。至于行款,未及钩勒,盖有补钞者,则脱失、增衍,已非整齐,无容屑屑为此也。收书之力,与年俱退,惜书之心,亦与年俱衰。即校书之目力心绪,亦勉强。为此书之泪落。岂真宝物不常聚耶?抑清福果难享也?廿止醒人识。

毛斧季校本已归张韧庵,宋刻元人补钞本,顷又归艺芸书舍。兹重取归张毛校本覆勘,又多添校处,惜祖本无从印证。或当日毛校参以己意,或余校有漏落也。校讫并记,复翁。【均在卷末。】

壬戌秋七月,借试饮堂残宋本校此《前录》四卷。荛翁丕烈。

宋本书籍难得,得宋本而又残缺不全,以校时刻,卒难完善,岂不可恨!即如此书,《前录》、《三录》俱得全卷,《后录》仅有二卷。前三录皆有二本,而卒未完善,安得全为之校勘耶?乙丑秋又六月十六,荛翁记。

乙丑秋又六月,续以繁露堂藏宋本补校。【在《前录》末卷后。】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题黄丕烈依宋本校。散出后去向不明。

嘉靖十三年夏日,对宋本校勘一过。前本与中间一册,在予家四十年始得辏完,可见奇书则不易遇也,宝之,宝之。野竹居士谨记。

余向年初欲购书时,因交白隄钱听默,闻有元人钞本《邵氏闻见录》在其肆中,未及买并未及见也。后知售于他所,心甚念之,然无可踪迹矣。顷检五砚楼遗书,见有钱手校者,因传录之。其校在毛刻上,间有此钞本与校本同者,始知此钞之善。又有与校本异而胜于刻本者,当存此钞之旧。余校时虽照钱校钩抹,然钱校未知能悉存元钞面目与否,且此钞已有与元钞合者,可知必有所据,未敢悉遵钱校为定本也。惟是所增几条及字句,有添补处,似钱校为胜,则此书有野竹居士云“对宋本校勘一过”者,不知又何故脱误矣。《敏求记》有“陆其清有宋人钞本”云云,在精钞本上,安能一旦遇之,一证斯钞也乎?壬申十月十二日,是日交冬第一寒信。复翁。【以上两《跋》,均在末卷后。】

钱听默手校本,余临校后,即归诸乔司空巷张诃庵处,盖五砚楼不能蓄此也。兹钞本有嘉靖时野竹居士跋。吴中杉渎桥,嘉靖时有沈与文颇蓄书,其刊刻《诗外传》有“野竹斋”字样,不知野竹居士即沈与文否?嘉庆癸酉正月二十有八日午后,知非子识。【在卷首。】

道光二年又三月十一日,钦韩重校。字改正者,以方别之。上格小注,皆鄙见也。【在第一册第十卷末。】

道光二年又三月立夏前三日,沈钦韩重校。【在末卷后。】

宋人说部,虽有刻本,必取其钞本藏之,恐时刻非出自善本,故弃刻取钞也。钞本又必求其最善者,故一本不已,又置别本也。此《邵氏闻见后录》钞本甚精,忘其为谁家物。卷中有职思居斋记,名之为职思居本云。藏箧中久矣,无别本可勘。顷五柳主人以曹秋岳家藏本见示,钞手甚旧,而取对此本,却多讹谬脱落,似但据旧钞,即以此本为乙,未必全是也。因参校一过,而著其梗概于此。甲戌秋九月三十日雨窗,复翁书于陶陶室。

续借张纫庵藏《津逮》本手校一过,虽明知曹本之误,亦一一校入,存其真也。因思案头无别本可校,遂仍以异处校于此。内有灼然可见其误者,不复校于此本上。而疑似之间,亦间存之。至于脱误,彼此互有,当并参之。若彼胜于此者,确有几条,固非曹本无以纠《津逮》之谬也。十月初九录曹本异处,皆从手校《津逮》本上写之,尚未从曹本逐字细校,愿以异日毕之。复翁又记。

道光二年闰三月立夏前三日,沈钦韩校读。【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清钞本,黄丕烈校并跋,沈钦韩校注并跋。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十五行三十字,无格。黄丕烈墨笔校曹秋岳家藏旧钞本及《津逮秘书》本,卷首附张纫庵致黄丕烈手札一通。〔第五六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此本于一九三九年十二月购自邃雅斋。〔《弢翁藏书活动四录》〕

此钞本《归潜志》,忘其所由来,已恝置之久矣。会有坊友携示张青芝手钞八卷本,遂校勘一过。复因张本未全,又从坊间借得十四卷本钞本统校之,始悉此本多讹舛,又有错入他书。凡书钞本,固未可信,苟非他本参校,又何从知其误耶?且书必备诸本,凡一本即有一本佳处。即如此,固多讹舛矣,而亦有一二处为他本所不及。故购者必置重沓之本也。复翁。

余既手校《归潜志》于张校旧钞,二本合者,姑以圈识之,而断之曰是、曰误,取“三占从二”之意也。然于金源事未谙,所言皆妄耳。丁丑夏五,浙江湖州之南浔人施北研先生,来余家小住五日,与谈金源事,如瓶泻水,无一留停。盖北研以老诸生不利举业,积数十年精力,究心于金源一忙事迹,故能如是也。所著有《金史详校》、《元遗山诗文笺》、《金源杂兴》等著,余见其后二种。兹属校心下方,“某作某”者是也。

北研自有《跋》在终卷,而附记北研著述于此者,亦见一乡一邑间,不乏朴学之士,特世无知之者耳。即有知之者,而著述不能使之行,是谁之过欤?为之慨然。【以上各《跋》,均在卷首。】癸酉仲冬廿有四日,于经义斋书坊见有张青芝手录刘祁《归潜志》八卷本,取归与旧藏本对,似较胜。惜无后六卷,因忆是坊架上向有钞本《归潜志》全者在,越日复往取之。先校此六卷,实优于向所藏者。遂竭一日半夜力校毕,此当留此全本矣。适春生吴大来访,余云是青芝所钞,渠欲转购之,明日当取张本校前八卷也。十一月廿七日烧烛校毕,时二更余矣。复翁。【在第一册卷九前。】

丁丑夏六月过复翁家,相知十余年,始识面也。翁以余喜说金源事,因出此旧钞。原校与鲍刻略同,惟《归潜堂记》之“铜壶”,此作“铜台”。向阅鲍本,“壶”字不解,曾拟改作“鞮”字,今见此“台”字,乃知旧本之足贵。至“太宗神射”之为“太祖神功”,李纯甫卒于元光末,王仲见为王广道犹子,良由神川误记,不必校。先生因属缀言,不揣鄙拙书此。北研谨识。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在史部杂史类。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王有三云:钞本,九行十九字。原题“金浑源刘祈京叔”,黄荛圃校本也。卷内有:“东郡杨氏宋存书室珍藏”、“杨绍和审定气“彦合珍玩”等印记。〔下录黄《跋》及施国祁《跋》从略〕迻录黄《跋》中,在“癸酉仲冬廿有四日”前,尚有黄《跋》一则,为《隅录续编》所遗,兹补录于后:

癸酉冬日,于坊间获一《归潜志》八卷本,为郡先辈张青芝手钞,旋为吴大春生得之,因手校此。复翁。〔在卷八末,《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一一九页〕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旧钞本,清黄丕烈朱墨手校并题识四则,又施国祁跋一则。

壬申春三月,复翁手校元刻一过。【在册首。】

乾隆丙午五月买得此本,阅月借松陵杨慧楼进士藏本校对,补录前后序文并卷尾脱叶,可称完本矣。慧楼淡于功名,钞撮元人说部甚多。又集前贤翰墨为《昭代丛书续编》,振奇好古,近日鲜有其人矣。并书于此,亦乐吾道之不孤云。漫士记。【在《山居新话》卷末。】

杨瑀《山居新话》四卷,夏颐《东园友闻》二卷,钱少詹《补元史艺文志》曾收之。顷从坊间买得此二种,是合装者,皆旧钞,然俱无卷。案其文义非全者,当是传本之异。至杨踽书,《四库》书亦收之。夏颐书,则未有也。《山居新话》,钱作《新语》,恐误。荛翁识。【在册末。】

绍曾案: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崇祯七年六月,四明范廷芝异生甫校。

商氏所刻,讹舛不复可读,此粗愈尔。

《遂昌山人杂录》,余所藏旧钞本,十八行二十七字,字体较此略整齐,亦系黑格。格边有“岁丙子钞毕”五字,在最后一叶,然未详其钞自谁氏。即“岁丙子”,亦不知其何朝也。顷扬州书友携此册来,不第为四明范氏所钞,可为珍宝,且系义门先生阅本,尤足贵重,因急收之。复取余旧藏本相勘,大段此本为胜,然有一、二讹舛,亦足互为校正。不揣恶劣,用墨笔勘之。旧藏本审是明代所钞,所云“岁丙子”,若在崇祯朝,当是九年,较此钞又后也。爰并藏,以此为甲而彼为乙云。嘉庆岁在乙丑闰六月三日,荛翁黄丕烈识。【均在卷末。】

每叶格心有“卧云山房”四字。卷首有“四明范光【下一字阙。】家藏印”、“贞志堂”、“何焯”、“屺瞻”等印。“商氏”一行,朱字无款,当即义门所识也。

绍曾案: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此钞本《遂昌山人杂录》。未知钞自谁氏,其格边但云“岁丙子钞毕”,亦未详其何朝之丙子也。近得一“崇祯七年六月四明范廷芝异生甫校”本,出此校勘,颇资是正。间有此善于彼者,当参考云。荛翁。

绍曾案: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嘉庆乙丑,余初见九行廿二字本,信为佳本,遂遍借诸家藏本手校于此。其最旧者为丛书堂钞本,然注多删节。故此所校,以旧钞本为校,余不过备查核也。荛翁。【在卷首。】

丙寅五月朔,书友以范刻《穆天子传》求售。每半叶九行,行十八字。每卷次行标“晋郭璞注,明范钦订”,似前所见范本犹翻刻也。字大悦目,印本清爽。惜前人读过,朱墨灿然,于阙文字,皆有案语存疑,标于上方。窃思此书在荀勖校定时,已病其残缺,郭璞作注,间于注中存疑,后人安能以意补缺耶?通体句读,颇便观览,因悉临之。其异同处,亦用朱笔标注焉。【在卷首〔序〕后。】因续见范刻本,用朱笔校之,复以九行二十二字覆勘,悉注九行本。间有用墨圈者,亦六行本也。丙寅五月三日记。【在卷首。】

九行二十二字本校本又与此刻同,疑此即从九行二十二字本出。则彼为明刻之最先本无疑。

同时又借陈仲鱼所得明范钦吉、陈德文校刊本校一过,大段与此刻同,而一二处有合旧钞者,并记。同时又借香严书屋藏旧钞本,钤有丛书堂印,本文与此刻同,与所校钞本不合,且注多节略,似非善本。聊校,存其一二异字。荛翁。

校毕此卷,已将夕矣,余以病躯,得间校此,虽忧亦乐也。予病前校书,已苦其烦,何况病后,家人禁勿看书者,几匝月矣。自下楼后,枯坐内书房,日听家人妇子料理岁事,虽非手亲治之,耳闻能毋心动乎?因借此六卷书,消我两日忧,转不觉其烦也。大除夕燃烛,复翁识。

丙子秋日,借玄妙观《道藏》本校,又正数字,皆就前校影钞《道藏》本所误者。余净校《道藏》。别有本子在。复翁。【以上各跋,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济南敬古斋,后归王献唐,并于民国二十三年由山东省立图书馆影印问世。题黄丕烈校跋明程荣本。原本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山东。〔《楹书隅录》批校〕

王献唐云:十九年夏,聊城杨氏海源阁藏书散出,流落保定、天津市肆,济南敬古斋亦收购多帙。时晋军入济,余交卸离馆,将束装旋里,适过敬古斋,出视此书及顾千里校《说文系传》,展玩未久,炮声隐隐动天外,市语苍皇,瞬息万变。戏谓敬古斋主人,解职得一月修俸,备作资斧,世变□(此处原文为方框字),深恐书流域外,能倾囊相易乎?主人与余交久,慨然见许,挟书归寓,篝灯为《系传》校记。宵深人寂,万念怆动,数十里外,方且肉薄血飞也。未几,晋军北去。余回馆供职,主人续续出其所藏,尽为馆中购致之。友人顾惕生先生,专治《穆传》,闻余储有此本,拟来济藉校,感其意诚,移写一本为赠。自后远地知交,时求假录,且怂恿印行。余既不胜其困,又以近人喜习此书,苦乏善本,荛翁先后手勘,益以惠、顾两家旧校,合八本为一,尤利学者。其所据之九行二十二字本,为人间孤帙,亦复备具。书中旁行斜上,朱墨焕烂,余见荛翁勘书,殆以此册及《刘子新论》为最缜密矣。馆中收集金石,近已拓为《海岳楼金石丛编》,出书二集,复以余力编印《海岳楼秘笈丛刊》,即举是书为丛刊之一。色墨纸幅题识印记,悉仍旧贯。既乞惕生先生为《跋》,复以《楹书隅录》诸书,先后著录钞刻之流别,斟勘之得失,稍肄《穆传》者,皆有真鉴,不复赘及焉。二十三年元月,琅琊王献唐记于山东省立图书馆。〔《双行精舍书跋辑存续编》第一三〇、一三一页〕

乙丑十月,以开万楼所藏旧钞本校,卷首多《序》一篇,卷中亦时有一二佳字。每卷撰人多官衔,皆古式也。书以旧本为佳,信然。即有讹字,可揣而知也。荛翁。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去向不明。

周叔弢增补藏印:“璜川吴氏收藏图书”【诛文方】、“海宁陈鱣观”【朱文长方】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楹书隅录》批校〕

旧藏嘉靖间伍氏刊本,讹脱几不成书。武林鲍录饮以藏本校正,因重录之。马氏《通考》、陈氏《解题》俱作二卷,然二十五人事迹具在,则为全本无疑。乾隆癸卯霜降日,延陵吴翌凤识。

鲍校伍氏刊本,余亦见之,所据以人《丛书》者,非此校本也。乙亥春,从李氏获见顾秀野车堂本,校于鲍校伍本上,兹复誊于吴枚庵手钞本云。复翁。【均在册末。】

【补】此本散出后由王献唐收归山东省立图书馆,现藏山东省博物馆。题清乾隆四十八年吴翌凤钞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山东图书馆。〔《楹书隅录》批校〕

《江淮异人录》一卷,传本甚罕,余得此于吴兴贾人。鲍君以文复从宋刻校正,真善本矣。辛丑二月吴枚庵记。【在卷末。】

《江淮异人录》,向未见有善本。此册藏五砚楼,识是枚庵所藏而鲍君渌饮校过者,因检出之。是册刻入《知不足斋丛书》第十二集。【案:《丛书》刻本,非渌饮手校本也。】检渌饮《跋》。但云善本,并未言宋刻校正,其源亦出于伍本,并以为伍已有改窜,未知何据。《丛书》与此本微异,其刊成在乾隆丁未,复在辛丑后,不知何以不据是本而又改易也。【案:此本未尽善,故鲍刻不据此。】此云“伍忠光”,彼作“伍光忠”,或系笔误。枚庵藏本为渌饮刻入《丛书》,往往著其缘起,而此书不及枚庵名,当非是本矣。余喜古书,虽已经刻行,必藏其旧者,况叠经名手校过,尤为可宝。渌饮笔墨不轻与人,余订交二十年来,求其手迹,卒不可得。得此补阙,良慰余怀。嘉庆庚午夏季六日,复翁记。【以下二跋在卷末。】

吴枚庵别有乾隆癸卯重录鲍校本,亦为余所收。盖原本出于鲍,故付梓不云吴本也。乙亥元夕前日又记。

古书安能尽见。即如此书,鲍已得善本校伍氏本矣,枚庵云以文从宋刻校正,殆未可信。枚庵既有此鲍校本,复又重录一清本,想已云尽善矣。顷子仙以友人求售,售之秀野藏钞本见示,予竭半日力校之,继以二更遂毕。此触处多妙处,鲍君已作古,不及语之,吴丈朝夕见,当一一告之,俾知《江淮异人录》尚有善本出鲍本外也。特古书深藏,恨不能尽见耳。今日校书竟日,不致心烦头胀,甚快事也。乙亥元夕前一日,复翁。【以下二跋在卷首。】

续校鲍刻《丛书》本,非即初次所校。渌饮《跋》云:“喜得善本,特梓以存其旧。”盖又一本矣。妙处多与顾本合,稍有异同,殊琐屑也。元夕又记。

【补】此本《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作“校宋本《江淮异人录》”。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去向不明。佚名批注,归周叔弢,然《自庄严堪善本书目》著录者,为明嘉靖刻本,鲍廷博校,吴翌凤、黄丕烈校并跋,非海源阁书,佚名批注不确。

周叔弢增补吴翌凤、黄丕烈等题识七则:

丙申秋分日雨窗校读一过。翌凤。【下钤“吴印翌凤”白文方印。】

五砚楼藏本,鲍渌饮手校。【墨笔。】

嘉庆乙亥正月,荛圃用顾秀野藏钞本校,多胜处。【黄笔。】

鲍氏《知不足斋丛书》本,非即此渌饮手校,故胜处已具,吴枚庵以鲍初校本为胜,盖在丛书未刻先也。复翁。【朱笔。】以上三则在封面。

秀野草堂顾氏藏钞本,每叶二十行,每行二十字,通二十二番。【黄笔。在卷首。】

秀野草堂顾氏藏钞本校,实有胜于此者,诚善本也。【朱笔。在卷末。】

半叶十行十八字,单边白口,嘉靖癸卯人日吴门伍忠光跋。〔《楹书隅录》批校〕

周叔弢增补印记:“荛翁乎校”【白朱文方】、“枚庵藏本”【朱文方】及杨氏海源阁诸藏印。〔同上〕

《茅亭客话》,惟毛氏《津逮》中有之,旧本世不多见,钞本则载于《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余于去秋曾得一宋刻,即《读书敏求记》所云“太庙前尹家书籍铺刊行本”也。取校毛刻,多所改正,兼多石京《后序》一篇,信称善本。兹又从吴枚庵家得钱罄室藏本,行款虽与宋刻不同,而字之误者,不到十分之一,有一二衍字或以意擅改字,亦皆与宋刻旧校合。盖宋刻已经俗人涂抹,后来传录多本于此,故适同耳。余破两夜力,复用宋刻真本校勘一过,因题数语于卷尾。甲子二月晦,荛翁记。

中和重装,去其补蠢蚀痕纸色之不纯者,斐然可观矣。荛翁又记。

十月十有三日,雨窗无聊,整理书籍及此,重展一过。窃幸此等秘本,获一为难,今余兼有宋刻、旧钞,何幸如之。俗人以余好收古书,动以泄天地奇秘为戒。忆春初遭大儿之变,亲友劝余勿再收藏,然余反藉此消遣,故校此书时,犹在大儿七中。夏秋以来,心绪略定,不谓九月下旬,又值伯兄去世。伦常间多不如意事,造物之忌,其果然耶?而余藉此消遣之计,仍如故也,为之破涕为笑。荛翁又记。

壬申仲冬九日,访友至胥门,因观坊间所收吴稷堂书。内旧刻名钞绝无创获,遇稍旧者,贾人已拔置别储一处矣。余至请观,见目标《默记》而注九册,心疑是书不应如是之多,索其书,乃汇钞各种而适存九册也,《默记》特其中一种耳。中有《茅亭客话》,取归与此对较,此钞本为佳,往往与宋刻合,此本外又益一旧钞矣。复翁丕烈。

此书宋刻,近亦转归他所,所藏惟此及穴研斋钞本矣。论字之与宋刻合,穴研斋本为佳;若要存宋刻面目,则此手校者为胜矣。舍刻论钞,二本不相上下也。戊寅元旦雪窗记。宋廛一翁。【均在卷末。】

卷首《目录》后有“卖衣买书志亦迂,爱护不异随侯珠。有借不返遭神诛,子孙鬻之何其愚”木记。卷未有“钱谷”、“叔宝”、“吴枚庵流览所及”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由陈澄中转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梦庄批:小字本,黄跋,归吴兴张氏。〔《海源阁藏书目》〕

王晋卿云:《茅亭客话》十卷,宋黄休复撰,清黄丕烈据宋校明钞本,书衣题曰:“读未见书斋校藏副本。甲子二月黄荛翁《跋》五则见《题识》。有“钱谷”、“叔宝”、“吴翌凤”、“枚庵”、“杨氏海源阁”藏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三〕

冀淑英先生云:校明钞本《茅亭客话》十卷二册,黄丕烈校并跋,有海源阁藏印。此本由陈澄中转归北图。〔《三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梦庄批归吴兴张氏,不确。

乙亥夏,吴丈枚庵于新交处借一明刻本《酉阳杂俎》,《前集》、《续集》俱全。既自校矣,又转付张诃庵校之。余即从诃庵借其手校本,校于明刻新都本上。诃庵云《前集》颇佳,《续集》与汲古本不甚异。且余所藏新都本止二十卷,故借校止《前集》云。张本从内乡李云鹄校本补赵琦美《序》,又辅宋嘉定时人二《序》,又淳佑时人一《序》,皆未之传录。惟赵《序》煞有关系,知此二十卷源流实出于宋刻,又出于校勘,故与此新都本迥异,又与汲古本亦殊,就所见本,此较胜矣。赵因得《续集》而又得《前集》,盖琦美之堂兄可庵于归翁缪含斋可贞氏处,转录崐山俞质夫先生宋刻《杂俎》《前集》,琦美又校三四过,错误分合,补脱正误,不可指屈,并为搜《广记》类书及杂说所引,随类续补。嘉禾项群玉氏复以数条见示,绩所未备。噫!此赵本之《杂俎》耳。姑临校以俟宋本可耳。复翁临张词庵校本讫,并记。【在《前集》第十二卷前。】

《酉阳杂俎》无宋元刻及旧钞,故所储止明刻焉。明刻别有内乡李云鹄校本,虽出自宋刻,而增删已经动手,所谓赵本也。校如右。

续以五柳居每叶二十行、每行二十三字本校赵本异字,有与同者,加黑圈识之。复翁。【均在《前集》末卷后。】

《续集》十卷未校,即《前集》所据之李云鹄刻本,想经复翁配人者也。

绍曾案: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右《录异记》一集,凡八卷,十七类,乃五代人杜光庭所纂,得于友人家,假归录出,仍钞别本,总计七十翻。时正德己卯三月望后一日,吴门柳佥大中录毕于桐泾别墅之清远楼中。其日细雨,闭门弄笔,强述一章以记之:

钞书与读书,日日爱楼居。窗下满池水,萍间却饵鱼。时名随巧拙,天道已盈虚。莫信村居好,山居乐有余。己卯首夏,访大中村居,承假是录。录毕,用书尾原韵奉谢:

生平酷好书,僻性佩城居。洗杓尝鸱酒,焚芸辟蠢鱼。荷君函里秘,益我腹中虚。好语田园辈,辛勤廿载余。端阳后二日,长洲守约道人俞弁志。【字子容,著《山樵暇语》十卷。案:此注用墨笔,审其字,似是义门手迹。

万历己丑首夏,赵子元度访予斋居,欲得文中子《元经》。予举以赠之,因语予近得杜光庭《录异记》,凡八卷。予请借观。去数日,录一册见赠。据前二《跋》,距正德己卯又七十一矣。元度为今大司成定宇公冢器,翩翩好古,言论风旨绰有父风,盖后来之俊云。是岁端阳后二日,酉岩山人谨识。

方书此时,亦漫然耳。至六月廿日复观之,乃与前跋俱端阳后二日。事之偶合如此,亦异矣哉!酉岩并书。【酉岩,名四麟。案:此注用朱笔,当是荛圃所记。以上各跋,均在卷末。】

杜光庭,长安人,应《九经》举,屡不第,思欲脱屣利名,逍遥物外。会僖宗幸蜀,以蜀中道门牢落,思得名上以振之。时潘尊师道术甚高,僖宗所重,光庭数【下阙三字。】僖宗驾回,诏尊师于两街求其可者,遂以光庭应诏。僖宗召问,称旨,即令披戴,仍赐紫衣,号广成先生,驰驿赴蜀。及王建据蜀,待之尤厚,又号为天师。光庭尝以《道德经》注者虽多,未畅厥旨,因著《广成义》八十卷。他术称是,识者多之。右出陶岳《五代史补》。己丑季夏,酉岩子录。【在卷首。】

余生五十三年,但知有安愚,而不知有守约。今乃并得读其诗,二老风流可爱,他日志耆旧者,当访其事迹存之也。康熙癸巳,焯识。

嘉庆乙丑夏六月十三日,有事入山,便道至阊门留耕书栈访扬州书贾,因出旧钞书数册示余。余所检者,此为最佳。卷尾缀柳、俞二公诗,想见昔贤留心书籍,往往寄情吟咏,与吾侪三益联吟时所为《题书记事诗》先后同揆也。兴之所至,继赋一律云:

为欲访名书,寻踪到客居。刻虞鹄类骛,钞怕鲁成鱼。善本雠非妄,前贤爱不虚。一编真可宝,可以概其余。荛翁黄丕烈。

柳、俞去后赵、秦来,二老风流亦异哉。独有髯何谁与继,宋廛今日卷重开。【此书先有柳安愚、俞守约彼此唱和,后有道元度、秦酉岩彼此授受。二老风流,得替人矣。惟义门学士后,无有手迹留此书者。今入余手,屡加校勘,妄思继之。】

四卷奇书出道经,秋宵校阅一灯青。酒杯孤负中秋月,细雨空庭笑聚萤。【校此书,适在中秋。是夜无月,坐堂中看儿女辈聚萤为乐。】宋廛一翁。【以上各跋,均在卷末。】

卷首未有“秦季公”、“酉岩山人”、“四□(此处原文为方框字)”、“逍遥生”、“李曹氏藏书印”、“曹溶”、“咸阳一布衣”,“又斋收藏图书印”各印。历经诸贤题咏,名迹灿然,亦珍笈矣。

【补】此本散出后无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明钞本,秦四麟校并跋,何焯跋,黄丕烈校跋并题诗。

周叔弢云:黄纸,半叶十行廿字。又在守约道人俞弁题识上加批:以上数跋,皆钞胥所录。又补黄丕烈题记两则:

丙子中秋日,借大庆观《道藏》本校。【黄笔。在卷末。】下钤“丕烈”印。【朱文连珠。】

丁丑七月既望,又得别本旧钞校。【墨笔。在卷末。】下钤“荛夫”印。【朱文方。】

又增补“逍遥生”【白文方】、“荛翁”【朱文方】、“宋廛一翁”【白文方】等印记。〔《楹书隅录》批校〕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十行二十字,卷后附柳佥、俞弁题诗及跋,知从柳佥本传录。秦四麟录《五代史补》一则。丙子〔嘉庆二十一年〕,黄丕烈黄笔校《道藏》本。丁丑〔嘉庆二十二年〕,墨笔校旧钞本。有“西酉山人”、“秦季公”、“又玄收藏图书印”、“咸易布衣”、“四麟”、“李曹氏藏卡印”、“曹溶”、“荛夫”“海源阁”等印。《楹书隅录续编》卷三著录。〔第五八页〕

据《弢翁藏书题识辑录》,此本弢翁于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一年间购自杨敬夫。〔《弢翁藏书活动四录》〕

嘉兴刻《道德真经指归》,是吾邑赵玄度本。后从钱功甫得乃翁叔宝钞本,自七卷讫十三卷,前有《总序》,后有“人之讥也”至“信言不美”四章,与《总序》相合,其中为刻本所阙落者尤多。焦弱侯辑《老氏翼》,亦未见此本,良可宝也。但未知与《道藏》本有异同否。绛云余烬,乱帙中得之,属尊王遣人缮写成善本,更参订之,辛丑除夕,牧翁记。

乱帙中简出《道德指归》,专人驰去,此夕将此残书商摧,良可一胡卢也。诸俟献岁面言。谦益再笔。

此书亦出郡城顾氏,而忘其为某房矣。顷顾氏为任蒋桥一房分支,而迁居在濂溪坊者,有书欲消。余往观之,于丛残中检得严君平《道德指归论》,系钱东涧手跋本,内黏附与尊王之札一条,想经尊王缮写既成,而倩东涧跋之,以原札附入之本也。后书主欲并他书总去,为他人所得。余踪迹是书所在,假归覆勘,中有一二误字及脱校处,复用朱笔正之。校毕因记,时嘉庆甲戌秋重阳日也。复翁。

道光癸未,张纫庵从余借此本临校,颇以此本脱误尚多,即余复校钱跋本亦未尽,思得《道藏》本校一过,方惬所愿,亲往天庆观借之,含糊答应,竟以未有为词。此言入于吾耳。余连年入夏病暑,诸事不适,视青籍如仇,矧校勘耶?故纫庵之请,久无以应。交秋精神渐复,遇事喜为。近校《范石湖集》二册,过而兴未已,遂从观中借得《道藏》本手校,自十四至十六午时毕。其覆校,则全赖纫庵之眼明手快也。荛夫。

《道藏》本“能”字号计十一卷。其“能一”至“能四”,为李约《道德真经新注》。其“能五”至“能十一”,为《道德真经指归》。前有《序》,空一格,《序》后接《君子说》,空三格标目,其说亦空一格。间半叶,提行标目,次行标撰人、注人,空四格。又提行顶格标经文,后接《指归》,空一格。通体皆同。每卷为一册。每纸一幅摺五幅,每幅五行,每行十七字。兹就《道藏》本行款钩画,傥就校勘款式寻之,似可仍照《道藏》本录出,庶几与同读是书者参之。癸未重阳后七日,荛夫识。

古人爱书如命,故获一异本,虽残帙,亦转相告语其情事,今犹古也。然书本子,一本有一本之面目,非得真本,即尽善矣,安得谓之尽善乎?所以东涧于此本钱叔宝钞者,已为可宝,而犹留一《道藏》本在想望未见之中,是真能知书者。今余何幸,而所见胜于东涧。东涧当日有遵王互相商确,引为同调。而余适有纫庵借校,因思《道藏》之本,余能遂纫庵之愿,且韧庵又能补余校之漏。可见爱书者,尤不可不爱友也。九月下擀五日,纫庵补校疏略讫,拣还,复书此以志。秋清逸士。

道光癸未九月十九日,重对《道藏》本覆勘一过。纫庵。【均在卷末。】

【补】此本散出后由文禄堂归周叔弢,转归北图。《文禄堂访书记》、《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道德指归论》六卷,明刻《秘册汇函》本,黄丕烈校跋并录钱谦益题识,张绍仁校并跋,二册。

梦庄批:胡震亨刻本,黄丕烈、张韧庵合校并跋,归至德周氏。〔《海源阁藏书目》〕

周叔弢补黄丕烈跋三则〔同《文禄堂访书记》,从略〕,又补“张印绍仁”【白方】。〔《楹书隅录》批校〕

王晋卿云:清黄丕烈据《道藏》校胡震亨刻本,每卷增叶并补十三全卷。道光癸未张词庵跋,嘉庆甲戌黄丕烈跋四则,见《题识》。

《道藏》本卷七至十三。

《黄氏手跋遗刊》曰:用钱东涧手跋本覆校,凡朱笔字皆据钱本,复翁记。

嘉庆甲戌秋重阳校讫,凡朱笔覆勘者,皆绛云手跋本也。复翁。

道光癸未重阳后五日,以天庆观借《道藏》本覆是定本,荛夫。

有“荛圃藏书”、“纫庵寓目”、“张绍仁”、“杨东樵读过”、“东郡杨氏海源阁”印。〔《文禄堂访书记》卷三〕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道德指归论》六卷,明刻《秘册汇函》本,黄丕烈校跋并录钱谦益题识,张绍仁校并跋。又云:嘉庆甲戌〔十九年〕黄丕烈朱笔校钱谦益跋本,并录钱氏题识,道光癸未〔三年〕又以墨笔据《道藏》本校。张绍仁朱笔校《道藏》本。此书书名校改作“道德真经指归”,海源阁旧藏,《楹书隅录续编》卷三著录。〔第六六页〕

此所校宋本《列子》,殷敬顺释文未行以前本也,其中间附作注者旧音。此本字句,往往与《释文》所云“一本作某”者合,洵古本也。惜中多修板及钞补处,一一注明,而通体描写粘补字,不无涉而致误矣。丙子,荛夫记。

校讫并钩勒每行起讫。前二卷于小注不到底者,亦钩勒之。三卷后止钩勒到底行款矣。

校宋本讫,偶检虑抱经《群书拾补》,有专校《列子》张湛《注》。其所校都有与宋本合者,用墨圈识之。而余因取《拾补》为证,复取宋本雠之,又得数字,始知校书不易,雠书为急也。天坏间物莫能两全,能读书矣,而不能藏书,故虽能读书如抱经,而所见非宋刻,故区别《释文》于张湛《注》外,如“贾逵《姓氏英览》”、“用綦十二故”二条,尚误仞《释文》为《注》,坐藏书不多故也。而余幸藏有宋板矣,坐不能读书,故藏宋本《列子》二十余年,未经用力。直至日莫途远,始究心焉,得无为炳烛之明乎?书此志憾。时丙子五月二十二日,荛夫又记。【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归东莞莫氏五十万卷楼,题明世德堂刊本,黄荛圃手校。

莫伯骥云:此为世德堂顾氏刊本之一,荛圃据宋本校之者,有题语三则,均在卷末。〔以下引黄跋,从略〕卷第一首叶,荛圃墨笔题记云:“宋本无序目,每叶二十八行,每行大二十七字,小三十一字,大小二十六至二十九字不等,篇名上空二格,后同。”有“东郡杨氏监藏书画印”、“宋存书室”、“聊城杨氏所藏”、“杨印以增”、“至堂”、“臣绍和印”、“彦合珍玩”各章。〔《五十万卷楼藏书目录初编》卷十四〕

此旧钞《鸣鹤馀音》八卷,标“随一”至“随八”字号,乃《道藏》本也。检《道藏目录详注》卷四“随”字号计九卷,《鸣鹤馀音》。【卷一之九,仙游山道士彭致中集诸仙诗歌词赋。】据此,则是本尚缺第九卷也。余以语古旧藏珍之。语古为何义门家斋名。义门所藏,亦仅止此。去冬从嘉禾友人处得一刻本,首载《重刊鸣鹤馀音序》,与此字句微有不同,而卷中所载,与此全异,必非彭致中所集书矣,自当以此为准。庚午夏五中擀八日,梅雨闷人,检书及此,因记。复翁。

丙子夏,从天庆观借《道藏》本补全,并校此八卷,越十月十有一日统毕。续补者,当别装附后云。丙子十月,从天庆观借《道藏》本补全,并手校此本。此本藏自语古斋中,有补录虞道园和冯尊师《苏武慢》十二首,讹字独多,知非补自《道藏》本也。前衍《记》一篇,后羡《无俗念》一首,悉从《道藏》本正之。此脱八卷尾及第九卷,以别纸照《道藏》本补全焉。宋廛一翁记。【均在第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题明钞本。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明抄本,十行二十一字〔17.7×12.2〕。按此本为明人从《道藏》录出,复有残阙,而黄丕烈补完之,补本题:“语古斋旧钞本原缺,士礼居以《道藏》本钞补。”俱详丕烈《跋文》。卷内有“语古”、“士礼居藏”、“杨氏海源阁藏”、“杨印以增”、“至堂”、“杨印绍和”等印记。〔《中国善本书提要》第六八四页〕

绍曾案:此书《四库全书总目》、《士礼居藏书题跋记》、《荛圃藏书题识》、《中国善本书提要》均入集部词曲类。

卷四

集部

余所藏《蔡中郎集》六卷本,系述古藏奔者。既而余友顾千里举卢抱经所言“《蔡集》以天圣年间欧静所辑本为最古,第一卷首篇是《桥太尉碑》。今本移易其篇第,又并篇中颠倒次序,大失其意”云云,谓六卷本实误本之祖。欧本自在天壤间,何不留心搜访之。今乙丑正月十有九日,展墓还,道经胥门憩经义斋书坊,坊中小主人胡立群颇习目录之学,持明刻《蔡中郎集》示余。余始犹以为六卷本,无足重。立群云:“此十卷本也。晁、陈两家皆以十卷为善,见行本皆六卷矣。”余开卷,见有《故太尉桥公庙碑》,知与卢说合,且有“朴学斋”、“归来草堂”两图记,知为叶石君旧藏,何幸而得此,以践千里留心搜访之语耶。覆检《锺山札记》,果与之悉合,爰题数语,以证此本之善。至是刻为明神庙时徐子器刻,特未知抱经所见又何本尔。嘉庆乙丑春二十日,是为雨水节,荛翁识。【在末卷后。】

余初得此刻,即借香严书屋所藏旧钞本校勘。钞本亦出朴学斋,与此刻同是叶石君所藏。然钞刻分卷同而文理殊不同,取校此刻,大有加损,即有钞本似误者,今悉仍之,通体朱笔是也。荛翁。

借钞本校未毕,适钱唐何梦华行箧中携得华氏活字本,参校,知钞本为最佳,活字本近之。且钞本皆行草,事体有未甚明皙者,可以活字本参之。书之不可不多本相勘如是,如是。荛翁又识。【均在《外传》后。】

校《蔡集》讫,其中钞本、活字本之异同,可谓无遗漏矣。然不得宋刻,总不敢定其是非。即以文理论之,此刻实可通,而钞与活本皆不如是,是又未敢定此为是也。卷中朱墨两笔之圈抹,皆就两本校之。非圈者必是,抹者必非也,读者辨之。【在卷首。】

《蔡中郎集》,予向未究心。荛翁得述古堂所藏六卷本见示,一望决其不佳。后遂别得此本,又再三覆勘。予亦影钞兰雪本一部,相从借阅,偶有所见,记之于上方,皆显然旧并不误。而徐子器刻时妄改者也。夫六卷本无足论,即十卷本其佳恶不同如此。书以弥古为弥善,可不待智者而后知矣。乃世间有一等人,【其人荛翁门下士也。】必谓书无庸讲本子。噫!将自欺耶?将欺人耶?敢书此以质荛翁。丙寅十二月涧苹居士。

抱经自言其所见《蔡集》为宋刻,在《锺山札记·别风淮雨》一条中。今此本妄改“虽变”二字,钞本、活字本皆误作“维而”二字,皆非其所见决然矣。但未审果宋刻否耳?黄君前因余言访得十卷各本,安知不更以予言访得宋刻耶?遂更书此以贻之。嘉庆丁卯正月七日灯下,时惟荛翁更字复翁之明年。涧苹。【均在第五卷后。】

按:当以钞本为最佳,活字板次之。此徐子器本所改,其浅近者或有是处,稍难读,则每不知而作矣。不揣檮昧,辄加评论,虽未得详备,然准例求之,无难也。宋椠若出,必足证我之非谬。丁卯正月九日灯下,涧苹又书。【在卷首。】

此本癸丑岁先大夫校刊于袁江节署。有“朴学斋”、“归来草堂”两印。

【补】此本散出后由奎文堂归邢赞亭,转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刻本,黄丕烈、顾广圻校并跋。《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同。九行二十一字,白口,四周双边。

周叔弢云:邢。〔《楹书隅录》批注〕绍曾案:《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无“邢捐”字样。

余所藏唐人文集极多,非旧刻即名钞,不下一二百种,惟《毗陵集》无善本。今秋访友上津桥,于骨董铺中获见旧钞本,同时又有淡生堂钞本苏天爵《国朝名臣事略》,索值十番。携归取对,《毗陵集》借香严书屋藏钞本,《事略》出藏钞本,彼此互勘。《事略》固无甚大佳,《毗陵集》则似胜于所借本。盖香严本行款虽似自宋本出,而丹黄灿然,已为校者所乱,反不若此本之一仍其旧。此本行款虽异,而钞手甚旧,知非妄作者,因拟独留《毗陵集》,而还其《事略》。许以四番,物主不允,久而始成。盖还书之后,无过而问焉者,故恳如所许而售也。他日当仍借香严本,细为参校云。乙丑十一月念五日,荛翁识。

是集借得同郡吴枚庵藏遵王手校旧钞本,粗勘一过,钱校谓出于赵灵均所藏方山吴岫本及冯已苍本,其原本出吴文定公钞录天府秘藏本。今余校注云:“原本者,钞本旧文也;旧校者,遵王手校异文也。”枚庵又从《英华》、《文粹》校其异同,余悉传之。间有注吴校云者,以枚庵手迹证之,知非遵王笔矣。遵王校用墨笔,枚庵校用朱笔,兹混而一之,故必注某校也。雨窗无事,辍几日工毕此。复翁校并识,时嘉庆癸酉二月二十有九日。

枚庵本,余极欲易之,不敢启齿。甲戌夏旱,米价遽贵,枚庵不无去书稍佐薪水之费。吴春生以五饼金易去,今钱述古本在露凝书屋中矣。乙亥正月二十日,新知陈仲遵氏借读还余,并记。复翁。

余向亦有重本,去年易去,所藏止此。赵氏新刊本,亦未有也。同日记。【均在末卷后。】

有“王鸣盛印”、“西庄居士”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

赵斐云云:半叶九行,行十七字。黄丕烈以吴枚庵藏钱遵王手校旧校本用朱笔校过。钱校本从吴方山、冯已苍二本出,其原亦出吴匏庵本。长洲叶氏曾见吴本,赵氏亦有生斋据之,宜其与此本相合也。此本书迹与曹倦圃藏本《滏水集》合,疑亦倦圃藏书也。《楹书隅录续编》著录。有“荛圃手校”、“王鸣盛印”、“西庄居士”、“宋存书室”、“东郡杨二”、“彦合珍玩”、“协卿读过”、“东郡杨氏鉴藏金石书画印”诸印。〔《海源阁遗书经眼录》〕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此书北图旧馆所藏,见北平馆善目卷四。

北图新目集部著录之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即此书〔书号〇五二六〕。卷中有“王鸣盛印”、“西庄居士”等印,又“东郡杨氏宋存书室珍藏”、“东郡杨二”、“宋存书室”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韩翃字君子,南阳人。天宝十三年进士,侯希逸表佐幕府,府罢,十年不仕,李勉任宣武,复辟之。建中初,以驾部郎中知制诰,终中书舍人。《集》五卷。

案:此明监察御史河中刘成德编辑,刑部郎中江都萧海校正本所载于卷首者也。明知《集》为五卷,而必分体为八卷:一,《五言古诗》;二,《七言古诗》;三,《五言律诗》;四,《五言排律》;五,《七言律诗》;六,《五言绝句》;七,《六言绝句》;八,《七言绝句》。是可笑也,姑记与旧钞异同之字而已。

甲申六月小病日,荛夫记。【在韩集卷首。】

己丑年正月,清远堂主人道谷命童子张秀钞竟,南窗记。【在《钱集》卷后。】

二集共装一册。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清顺治六年张秀钞本,叶万校补并跋。惟《钱考功诗集》均题《钱起诗集》不分卷。

傅沅叔云:《钱考功诗集》十卷,唐钱起撰。叶氏朴学斋写本,十行十八字。叶石君【树廉】以朱笔校,不言所据何本。前后各叶亦石君手书。与叶氏写本《韩君平诗》合订一册,钤有海源阁三印。〔海源阁遗籍。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一二第一〇四页〕

又云:《韩君平诗集》五卷,唐韩拥撰。有叶树廉朱笔校,据《文苑英华》也。前录《唐诗纪事》,后录佚诗,皆叶氏手书。

黄荛夫【丕烈】以墨笔校,系据明刻本。〔海源阁遗籍。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二第一〇四六页〕

周叔弢云:叶石君手校,有叶氏手钞之叶。〔《楹书隅录》批校〕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钱起诗集》不分卷,十行十八字……叶万朱笔校,十卷本,又据《唐诗纪事》、《极玄集》、《文苑英华》、《万首唐人绝句》校补。此本海源阁所藏,与《韩君平诗集》合装一册,《楹书隅录续编》卷四合并著录。〔第七二页〕

又云:《韩君平诗集》五卷,明钞本,叶万校补,黄丕烈校并跋。十行十八字,与《钱起诗集》行款同,合装一册。叶万据《文苑英华》校补。甲申〔道光四年〕黄丕烈墨笔校明正德刘成德刻八卷本。《楹书隅录续编》卷四与《钱起诗集》合并著录。〔第七三页〕

时万历肆拾捌年正月初六日钞完。

按:李端字正己,赵州人,李嘉佑之侄也。大历五年进士,从郭暧游。暧尝进官,大集宾客赋诗,端最工。钱起曰:“此素为之,请赋起姓。”端立献一章,又工于前,客乃服,暧赐帛百疋。后移疾江南,仕至杭州司马。有诗三卷。

《李端集》三卷,见诸《书录解题》。藏书如述古,未列于目,想传本希也。余于唐人集,遇本即收,不下数十余种,而此集亦无。顷扬州估人携此求售,喜为得未曾有。本系旧钞,校者之笔亦是明人。前后所钤图记止一印,而印文印色皆非近时,则此本诚可宝矣。装成并记,荛翁。

按:《文献通考》引晁氏云云,有“新开金埒看调马,旧赐铜山许铸钱”之句,此即所赋钱起姓一篇中语也。附志备考,八月三日灯下记。

余家比邻有以李监明古家旧藏本书一单托消者,内多唐人小集专刻本,因与好友分得之。此《李正己集》,检旧藏本,出此勘之殊异,而先有校勘语附于卷端,校而未终,又不详载其所自,殊疏漏也。事隔十年,并影响都忘,属想不得其故。今与此新收本对之,似为近之。日来枯坐一室,校雠都绝。今晨唤一小舟,往吾与庵,与琢堂相期,在彼一宿。舟中无聊,自县桥出平江路,由西而达阊门。一路漕艘濡滞,兼之顺道过访段茂堂、周香严二老,抵西津桥始毕。舟小无置笔砚地,倾侧几不成字。观此集多与方外人作友,故诸诗人因游而得方外友,又因方外友而得诗。余非诗人也,然每至僧庵必得诗,其亦事理之所有而性情之所近者乎?校毕记。时乙亥二月花朝日,适逢春社,跋于支硎道中。

余至吾与庵,琢堂亦从邓尉返棹来,遂同宿庵中。花朝月夕,亲戚情话,因用此集中《同苗员外宿荐福寺》韵赋诗纪事,并邀琢堂同作。

为爱联床话,桦房作客房。竹清疏漏月,梅白浅经霜。听梵依虚牖,寻诗绕曲廊。归鸿哀未减,警枕转神伤。【均在卷末。】

乙亥春仲,复得同郡李明古家藏本手校一过,记于上下方,卷中墨笔是也。此集无李监明古藏印,但有“徐氏完石图书”,故名之曰“徐完石本”云。【在卷首。】

是集传本绝希,故储藏家亦著录。惟明时有活字四卷本,而谬误特甚。此本旧为明人钞校,复经荛翁手勘,洵堪宝秘。卷中旧印,乃朱文“陈荧”二字。案《玉篇》,“□(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古“□(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字也。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国善本书目提要》均有著录。题明钞本,黄丕烈校并跋。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周叔嫂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李校书集》三卷,明钞本,十行十八字。原题“赵郡李端正己著”。按:此为明钞本而黄丕烈手校者。卷末题“万历肆拾捌年正月初六日抄完”,卷内有“东昌杨氏海源阁藏书记”、“杨绍和审定”、“杨氏海源阁藏”等印记。下逻录黄丕烈题记,略。〔《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五〇二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万历四十八年钞本,清嘉庆乙亥〔二十年〕黄丕烈手跋并题识四则。

嘉庆丁卯借袁氏五砚楼明刻《道藏》本手校,略有异同也。复翁。【在卷首。】

乾隆甲辰重九吴翌凤借江藩《道藏》奉录于求我斋中。嘉庆乙亥转从荛圃借钞。【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批注:北。但未见《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及《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

此本十卷,实只此集之半,大约好事者之伪为也。【在目上方。】

吴岫所藏旧钞残本校。每叶二十行,每行十字。【在第一卷上方。】

每册有“周春”、“松霭”各印,即复翁所谓周松霭十卷本,前校语亦复翁手记也。内附顾涧薲一札云:“承示《衡州》一集一册,弟查竹坨《劝刻秘本书目》云:'余家有写本《衡州集》五卷,及借范氏天一阁写本校对一次,其天一阁写本则每卷分为二卷,共为十卷,究莫定其为谁氏所分也。且范氏写本,其中《鹿赋》一篇兼多误字,不及余家藏本之善,洵秘宝也。’以上竹坨《书目》云云。今仁兄此册得之嘉禾,或即竹坨旧藏耳。然前录之所称册数卷数均不合,或是别一本也。”

【补】此本王献唐曾见于济南市肆,以议价未成,为北平軎估重价收去,〔《海源阁藏书之损失与善后处置》〕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清钞本,黄丕烈校,二册,八行十六字,白口。

周叔弢云:校吴岫本,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图新目著录之“清钞本,黄丕烈校,八行十六字”之本〔书号〇五二九〕。此书有“周松霭印”、书中附顾千里致陆损之一札。有“杨绍和印”、“宋存书室”、“杨氏海源阁藏”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右《吕衡州集》十卷,甲子岁从钱牧斋借得前五卷,戊辰岁从郡中买得后三卷,俱宋本;第六、第七二卷均之缺如,因弃置久之。越三年辛未,友人姚君章始为余录之,因取《英粹》所载者,照目写入,以俟他年得完本校定。正月尽日识,孱守居士。

凡行间所注“某”作“某”,俱愚所校。此本则一照宋本钞写,第二卷《闻砧》以下十五首,宋本所无,案陈解元棚本录入。【均在末卷后。】

有“王鸣盛”、“西庄居士”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与影元钞本《政府奏议》同归山东省立图书馆。见《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王献唐案语。现藏山东省博物馆,题《吕叔和文集》十卷,孱守居士冯舒校并跋。

余藏《吕刺史文集》,棉纸旧钞本,得诸碧剧坊顾氏,惜阙其首三卷。因欲钞补,遇是集即收。有周松霭藏十卷本,钱遵王藏五卷本,毛子晋藏五卷本,又借得周香严藏叶石君家钞本十卷全者,知周本、毛本皆不可据。周本硬析五卷为十卷,毛本又移易十卷中为五卷,纷如乱丝,无可取证。最后得王西沚藏十卷本,出于叶钞原本,方信饯本之五卷,乃十卷之仅存前五卷也。去年倩友传录钱本之三卷,思补顾本所阙,因照顾本行款写之。新年杜门谢客,取王本校其异于钱本,虽未必合旧钞面目,然叶钞十卷,其来有自。未有孱守居士跋谓:“甲子岁从钱牧斋借得前五卷,戊辰岁从郡中买得后三卷,俱宋本。”则叶钞之前五卷,其据宋本可信矣。再行间所注“某”作“某”,俱孱守所校。又云:“第二卷《闻砧》以下十五首,宋本所无,案陈解元棚本增入。”是顾本原失之三卷中第二卷,未知有此否?安得宋本一证之乎?时道光元年二日立春,宋廛一翁定更后烧烛书。【在末卷后。】

从友人处借嘉靖壬午清明日吴门忍斋黄冀录本订一遍,卷首有“六爻堂”、“黄女成氏”二印记。崇祯甲申二月初吉。

丙戌元宵后五日,又求施师重订。

旧钞《吕衡州文集》十卷本,余得诸东城顾五痴家,惜亡其首三卷。后海盐家椒升来,以新钞本售余,虽亦十卷,序次与旧钞不同。马铺桥周香严先生借两本去,取所藏叶石君家钞本对之,知旧钞者为佳。而海盐本盖分前五卷,以符十卷之数耳。叶本有刘《序》并全目,余俱钞得,而前三卷异同较海盐本为胜者尽录之,拟补顾本所失落也。厥后香严又得吴岫所藏五卷旧钞本,余亦借校,亦几几乎称善矣。近从书友郁某得一毛子晋手跋本,亦只五卷,而与海盐本不同,其所谓五者,盖取十卷而紊乱之者也。爰取叶本、顾本参订,知第一、第二乃是叶本之第一、二、三,以一、二卷为一卷,三卷为二卷也。三卷之前五篇,乃叶、顾本第四卷之半,后十篇则又叶、顾本之第八卷也。四卷为叶、顾本之第九卷,五卷为叶、顾本之第十卷。颠倒错乱,不知其由,姑存之,以待考核云尔。黄丕烈识。

嘉庆壬戌冬十一月望前二日,复从周丈香严处借得一旧钞本,亦五卷,与此行款正同,颠倒错乱,却复如此,知此本由来有旧矣。卷端墨书一行云“照依钱少室家藏本钞写”。朱印一文云“沈印谷伯”。卷末有《跋》五行云:“此书向无佳本,读之不胜鲁鱼。近在君宣斋头获睹此编,有“王庭槐图书”并校录跋语,云“彼先君从内府传写者,亟取归而雠正之,大约次序相同,互有少差耳。俟有博学,还祈请正。万历丙辰仲秋记于悬磬室”。爰志此备考,荛翁丕烈。【均在末卷后。】

有“子晋一名凤苞”、“隐湖”、“小隐”、“子晋私印”、“一字子久”、“汲古阁”各印记。

【补】据郦承铨《记大连图书馆所收海源阁宋本四种》一文,此本归山东省立图书馆,明影宋钞本。其实归山东省立图书馆者,为孱守居士校跋、王西庄旧藏校旧钞本,非此本。

卷首有“钱曾”、“述古堂图书记”两印,即复翁所谓遵王五卷本也。

【补】此本散出后由邢赞亭转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清初钞本,一册,邢捐。《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题清初钱氏述古堂钞本,一册,十一行二十一字,白口,左右双边。周叔弢云:述古本,邢,〔《楹书隅录》批校〕

向余手校宋本在明刻本上,明刻系竹纸,已经染色,故纸质色黄性硬,触手便损,因无别本可用,故勉用之。顷长孙秉刚从坊间见此红格旧钞本,袖归取质。余曰:“此明人钞本,且为杨灏继梁藏,佳书也。”惜《会昌一品制集》缺十八卷下计三卷,然用以临校宋本大佳。此钞佳字与宋本合者,记于上方,爰辍二日功,手临旧校于上,入新岁来一快事也。壬午二月初吉,荛夫。

庚辰秋,残宋本《会昌一品制集》。钱唐友人何梦华介以归,常熟陈子准所藏,止此手校宋本之十卷矣。幸而从前暇日校此,俾宋本面目略识一二,其他虽旧钞,与宋本己全异矣。余向收书,遇残帙亦不惜重价购者,职是故耳。今年老力绌,不能如前此之爱护勿失,犹幸异地同心,知余所蓄为佳而宝之,其亦不幸中之聿耶。重阅校本,书之慨然。壬午春临。【均在第十卷末。】

此红格旧钞《李文饶文集》、《会昌一品制集》一卷至十七卷,计缺尾之二卷,为卷十八、卷十九、卷二十。《李卫公外集·穷愁志》四卷全。《李卫公别集》七卷至十卷计缺首之六卷,共三册。凡兽贵从其原有之面目,故就所缺存之,无取乎他本补之。去岁二月初,得此临校宋本,又照此钞录《外集》。以补棉纸之独少此集者,久藏箧中矣。后又见有黑格旧钞《一品制集》之仅存一卷至十六卷本,因出此相对,恝置案头,岁除未归,今始检得,爰题数语,以志抱守老人之别有深意于残编断简也。癸未岁初五日,荛夫。【在卷首。】

有,“杨灏之印”、“继梁”、“莫厘峰主人”、“曹禾”各印记。《文集》卷十八至二十,《别集》卷一至六均阙。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去向不明。

周叔弢补“士礼居藏”朱文长方印记。〔《楹书隅录》批校〕

此周贺诗也。少年为僧,号清塞,与无可齐名。宝历间,姚合为杭州,读其《哭僧诗》云:“冻髭亡夜剃,遗偈病中吾。”击节叹赏,加以冠巾,字南乡。坊间《清塞》《周贺》离为二集,篇章互混,其《留辞姚郎中》至《送僧》四十五首,乃菏泽李和父编入《唐僧宏秀集》中者也。因汰其重复,又编四十五首,厘为上、下卷,仍其旧名。余尝谓诗禅古称韵品,惟唐时钜公辄欲其反,初不知何意。如韩吕黎亦欲冠巾观、灵二老,既见观霜髭种种,为之潸然,惜其无及先辈,谓其善戏谵兮,不为虐兮,犹乎?否耶?隐湖毛晋跋。

《清塞诗》宋刻,在李和父所编《唐僧宏秀集》中。《周贺诗》宋刻自有书棚本在,见藏濂溪坊蒋氏,余曾借校于旧钞本上。此册出自毛子晋,以意窜定,非其旧也。吾友陶公因系子晋手跋本归余,余亦以汲古本重之。适闻思庵主□(此处原文为方框字)峰上人处,有武林梵天寺赐紫沙门法钦编《唐宋高僧诗集》,有元佑元年杨无为《叙》者旧刻本,遂手校异字于每首上方,以资考证。且此书虽子晋亦未见过,曾于其家刻《宏秀集》中跋语及之。则余所见不差广于子晋耶?书此志喜。辛未小春廿日,复翁记。【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卷四著录,题汲古阁钞本。《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末毛晋汲古阁钞本,毛晋跋,黄丕烈校并跋,一册,十行十八字,细墨口,四周双边。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图新目集部著录之《清塞诗集》二卷,明末毛氏汲古阁钞本,毛晋跋、黄丕烈校并跋〔书号〇五三七〕。此书北平馆善目卷四著录。有“东郡杨二”、“彦合珍玩”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宋本唐人文集,有“翰林国史院官书”朱印者,予所见者,《刘宾客》、《刘随州》,系从陆西屏家得来。西屏除二本外,尚有几册,未能记其名目。西屏故后,书籍散亡,属伊族侄树屏蒐访,已杳不可得。今春过访周香严,见案头有《姚少监集》,实陆家故物也。遂假归校勘,惜残缺与二刘同。世间好物不坚牢有如斯耶!书此以志慨。丙辰十月望前二日,棘人黄丕烈。【在卷首。】

此二条,系陆西屏所写附于宋本后者,今并录之以备考。

《水东日记》云:“宋时所刻书,其匡廓中摺行上下不留黑牌,首则刻工私记本板字数,次卷第数目,其末则刻工姓名以及字总数,余所见当时印本如此。浦宗源家有司马公《传家集》,行款皆然,又洁白厚纸所印,乃知古书籍不惟雕镌不苟,虽摹印亦不苟也。”

《梅花草堂笔谈》云:“有传视宋刻者,其文钩画如绣,手摸之若洼窿然。出故绍兴守家,其先宪副藏书也。问故,将质以偿路符之费,且诫售者勿泄,有是哉!”【在未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清康熙席启寓琴川书屋刻唐百家诗本,黄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此书确归北图。北图新目集部著录:《姚少监诗集》六卷,清康熙席启寓琴川书屋刻唐百家诗本,黄丕烈校并跋。即此书〔书号〇五三六〕。书中有“杨绍和印”、“彦和珍玩”、“东郡杨氏宋存书室珍藏”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崇祯三年庚午八月,从安愚道人钞本手录,二十二日晚完。震泽叶奕。

大凡书籍,安得尽有宋刻而读之,无宋刻则旧钞贵矣。旧钞而出自名家所藏,则尤贵矣。即如《李群玉集》,予藏旧钞本有三本:一叶氏钞本,一冯氏钞本,一毛氏钞本。向因未见宋刻,就此三本核之,似冯本较胜,因有缺处独全也。去年新得宋本二李,一为《碧云》,一为《群玉》,却未经与诸家钞本相勘。近因常熟友人属为影钞,遂取诸本雠校,始知叶本行款与宋刻合。上、中、下三卷、《目录》诸本皆有之,方疑宋本之缺为憾。及取叶本相校,迥非宋刻可比,卷中之诗不可信,则目录尤不可信,莫如宋刻之无目录者为存其真也。且冯、毛两本似出一源,而此《后集》之诗,又似与宋刻近,与叶本又异。即《目录》冯、毛二本亦与叶本异。总之,未见宋刻,诸家各为异同,无可适从。今校宋刻于叶本上,一一存其真,虽宋刻亦有讹舛处,就目验云,然是非又在善读者自能辨之耳。所异毛刻诸书,动辄与藏本互异。即如《八唐人集》中本,以意分体,统三卷,及《后集》五卷,一例排次,硬分为三卷,俾人不知就襄,好古者固当如是耶?我真极不可解矣。甲申仲春月,老荛。

予校《李群玉》,用宋刻为主。此叶钞行款同宋刻,故校宋刻于此本上,前跋已详,兹复用冯钞本参之。毛钞本即出于冯,稍有异者,当经后人校过也。但如《王内人琵琶引》末缺文,不知毛钞何据校补。未知所自出,不敢轻信。又有《清明日一题》,宋刻及诸本皆如是,惟冯、毛于卷中作“重阳”,而目录仍作“清明”,似钞者见诗,知通首皆是“重阳”,故以意改“清明”作“重阳”,而目录不改者,原作“清明”,未及见诗,不知“清明”之为非也。自是宋刻外,惟此校本为最详备。其不用毛刻《八唐人集》中之《李文山集》入校勘者,盖毛既未详所自出,尤多文理不通之处,有据与否,不得而知,故非所取也。春分后一日覆校讫,记于百宋一廛之北窗玻璃窗下。时虽仲春,连日之寒,不减隆冬。予衰老畏寒,未可启牖,借明窗一二尺许,消我竟日闲,殊自觉无聊也。老荛。【均在末卷后。】

卷首有“朴学斋”印。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均有著录,题明崇祯三年叶奕钞本,叶奕、黄丕烈校并跋。《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同,加注:十行十八字。

周叔弢在甲申仲春黄跋“予藏旧钞本有三本,一叶氏钞本,一冯氏钞本,一毛氏钞本,向因未见宋刻,就此三本核之,似冯本较胜,因有缺处独全也”旁批注云:“此本实出冯本,所异者,唯王内人《琵琶引》末补缺耳。未知何所本?”又批注云:“此尚误。毛本王内人《琵琶引》末独全,非冯本也。”〔《楹书隅录》批校〕

道光四年二月手校宋刻本,春分日记。

续用冯氏空居阁藏钞本参一过,略记异同,春分后一日记,老荛。【在后集卷五末。】又补“士礼居臧”【朱文长方】印记。〔以上均见《楹书隅录》批注〕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十行十八字,无格。崇祯三年叶奕据安愚道人钞本录出。道光四年黄丕烈墨笔校宋陈解元书籍铺刻本,又校冯氏空居阁藏钞本。后归海源阁,《楹书隅录续编》卷四著录。有“朴学斋”、“士礼居藏”、“宋存书室”等印。〔第七五页〕

绍曾案:傅沅叔《藏园群书经眼录》著录旧写本,十行二十字,系明钞毛绥万、黄丕烈校跋本。《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著录校宋明钞本两部,第二部加注“与下《元英诗集》同册”。周叔弢《楹书隅录续编》总目校明钞本《元英先生诗集》下加注:“另有《群玉集》与此集合装,北图。”则与校明钞本《元英先生诗集》合装一册者,当非此本。

崇祯戊辰年六月,冯氏空居阁阅。

此卷虽钞绿草率,然尚是先王父遗书分授相弟者。予亦分得一黑格条钞本,颇多异同,并校一过。岁在甲午,日唯长至,汲古孙绥万识。

乙未春正二十有五日,风雨扃户,出东山席氏刻本细订一过,增诗如右。【均在卷末。】

席氏刻本与墨笔钞本同,当是原文。右增删数字,依家藏黑格条本订入。

汲古后人毛绥万以黑格本及席刻本校此集,俱用红笔,使读者莫辨何本之为黑格,何本之为席刻,且席刻所校有未尽者。得此本后,遂向坊间取得席刻,悉为校出。席刻不分体,并多诗七首,在毛校未补外,因尽录之。此本黄笔皆席刻也。是本间有羡于席刻之诗,题首无某卷某首是也。癸酉五月小晦日校毕识。时农人望雨甚切,天虽蒸润,未知能大雨时行否?复翁。

席刻有与原钞本不同者,钞如右。有为红笔校改之处,仍照席刻校上,所以专存席刻面目也。【均在卷首《传》后。】

卷中有“汲古阁”印记。与《群五诗》共装一册。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傅沅叔曾有题记。《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毛绥万、黄丕烈校并跋,与《李群玉诗集》合一册,十二行二十字,无格。

傅沅叔云:旧写本,十二行,二十字,与《碧云集》共订一册,藏印亦如前。汲古后人毛绥万以朱笔校过,黄丕烈以黄笔校过。毛校用墨格写本及席刻,黄氏又以席刻补校。有“崇祯年戊辰六月冯氏空居阁阅”一行。又毛绥万跋朱笔三则,黄丕烈跋二则,见《楹书续录》,不复钞。钤有海源阁藏印二方。〔海源阁遗籍。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二。第一〇九二页〕

周叔弢云:另有《群玉集》与此集合装。北图。〔《楹书隅录》批注〕

绍曾案:弢翁所云“另有《群玉集》与此集合装”,与《隅录续编》所云,及《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完全吻合,证明傅沅叔所云“与《碧云集》共订一册”者,误。

道光三年癸未春,送考玉峰,于骨董铺获宋刻唐人《碧云集》、《李群玉诗集》信诸名家皆有藏书图记,惟汲古毛氏独无,知毛未藏过,故《八唐人集》所刊《碧云集》却非宋本。因问诸湖估,适有《八唐人》残本,此集尚全。归家后校阅一次,殊有异处,所缺俱据补。差喜余收藏之广,胜于汲古也。荛夫记。

《李有中集》二卷,晁氏曰:“南唐李有中尝为新涂令,与水部郎中孟宾于善。宾于称其诗如方干、贾岛之徒。宾于,晋天福中进士也。《有中集》中有《赠韩、张、徐三舍人诗》,韩乃熙载,张乃洎,徐乃铉也。《春月诗》云:“乾坤一夕雨,草木万方春。”颇佳,他皆称是。”

七月下擀,湖估以毛子晋藏旧黑格竹纸钞本示余,方晓毛所据以人刻者,乃元本也。上有“元本”二字印知之。朱笔、墨笔,子晋手书。复校一过,与宋合而刻否者识之。荛夫又记。【均在末卷后。】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著录,题明末毛氏汲古阁刻唐人八家诗本,黄丕烈校并跋,一册十二行二十字,细黑口,左右双边。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傅沅叔云:汲古阁本。黄荛圃【丕烈】以宋刻本校勘,又以元本再校。有手跋三则,不更录。毛钞元本每叶二十行,每行十九字。钤有“黄丕烈印”、“复翁”、“荛圃手校”、“清秋逸士”诸印。

又“宋存书室”、“杨二协卿”、“杨氏海源阁监藏印”各印。〔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二,第一一一四页〕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图新目集部著录之《碧云集》三卷,明末毛氏汲古阁刻唐八家诗本,黄丕烈校并跋,一册〔书号〇五四五〕。书中有“杨氏海源阁监藏印”、“宋存书室”、“东郡杨二”等印。〔《十覆王绍曾书》〕

又云:傅氏《经眼录》著录“《碧云集》三卷,汲古阁本”,诚如尊见即《隅录续编》卷四著录之本,黄跋三则与藏印悉合。此本今藏北图,即北图新目〔集部二〇九〇页〕著录之本。前函临书粗忽,以傅氏《经眼录》有“毛钞元本,每页二十行,每行十九字”之语,意谓此系另一本。未分析清楚,笔下误为“《经眼录》著录为另一本”。此书黄跋第三则原文云:“七月下瀚,湖估以毛子晋旧藏黑格竹纸钞本示余,方晓毛所据以入刻者,乃元本也。上有元本二字印知之,朱笔墨笔,子晋手书。复校一过,与宋合而刻否者识之。荛夫又记。”是荛翁在此本上既据宋本校过,又据此毛氏旧藏钞本校一过。《隅录续编》误“毛子晋旧藏黑格竹纸钞本”为“藏旧。””《经眼录》所谓“毛钞元本”,未识即指此本否?〔《十一覆王绍曾书》〕

余得宋刻补钞本王黄州《小畜集》,适挈眷赴杭,舟中携以破寂,手为校勘。道光元年三月七日,荛夫记。是本钞手亦旧,分为六十二卷,不知何本。内有注一作某者,往往与宋刻本合,然字句间亦偶有羡者,决非一本矣。此校本未能悉照宋刻面目,如卷端之总目,每卷之子目,未及一一更正,聊记梗概而已。补钞亦据照录宋本写入,时有笔误,兹亦校其与此钞异者。四月十日又记。【均在卷首序后。】

是本向有旧人校字,用片纸黏于每字之旁,脱落过半。兹就其有者,表于拙校之前;无可附丽者,仍夹入卷内。有一夹签,亦存之。荛夫。

予少时得元之诗文数篇,读而善之,锐欲见其全集,遍觅不可得。既知有板梓于黄州,托其州人觅之,又不得。去岁入长安,从相国叶进卿先生借得内府宋本,疾读数过,甚快,因钞而藏之。今学为诗者,未能窥此老藩篱,而动弹射宋人至不遗余力,此与以身食者何以异,悲夫!万历庚戌三月望日,晋安后学谢肇淛敬跋。

《汲古阁秘本书目》:

《王黄州小畜集》三十卷八本。

影宋板钞本,十八卷别叶有东涧朱笔字。二十三卷有道清常题识,又有东涧朱笔字在副叶,记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文章。【四两八钱。】

《读书敏求记》:

《王黄州小畜集》三十卷。

黄州契勘《小畜集》,文章典雅,有益后学。旧本计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四十八字。绍兴十七年申明雕造,开板之不苟如此,是本后有嘉靖乙丑岳西道人复初跋语,藏于栩栩斋。【均在末卷后。】

谢《跋》及毛、钱云云,均复翁记于简末者,兹并录之。盖复翁据校之本,即遵王所称之绍兴本,而毛钞亦当从绍兴本出也。先大夫尝语和云:“大兴朱石君先生藏有钞本,不轻示人。”未识与此本何如。宋存书室主人记。

【补】此本为北图收购天津盐业银行九十二种之一《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清钞本,黄丕烈校并跋。

《序》称《山林集》百卷,今所会粹附益未十之一,正谓此六卷也。《焦氏馆阁书目》称《宝晋集》十四卷,岂别有书欤?又坊间宋、元名人刻首米诗,强半在此集外,其与此合者,或不免字句之异,未知所从本也。百卷、十四卷俱不可得见,且存此六卷而已,不必杂以吴中宝迹,为貂之续也。戒庵。【在序后。】

《宝晋英光集》六卷,丛书堂板旧钞,吴文定公原博故物也。已为张青甫改窜,杂取吴中宝迹,增至十卷,将以行世。余恐其乱真,亟索故本录之。又余见王越石舟中《倪云林集》一册,堪与此配食。然越石索吴中□(此处原文为方框字)迹,增改不已,岂不谬哉。大率今世逋逃薮数端,而米、倪居二。不能字者,以米为逋逃薮,强申缩其笔以为奇;不能画者,以倪为逋逃薮,聊点染其笔以为趣。其祸皆始于骨董之家,目中无珠,口中无舌,自欺欺人。败膏梁子弟,不足惜也;今后无复知古人之真妙,斯叹恨无穷尔。因跋此集,牵连书之以垂训,虽青甫、越石之流移目我,我甘之矣。戒庵老人。【按:二跋均有误字,原本如是,姑仍之。】

余初见《宝晋英光集》钞本于吴枚庵处,拟借录其副,忽忽未暇也。适贾人以此旧钞本来,索直番饼一元有半,遂留之,而借吴本勘之。吴本亦有戒庵老人跋,知同出一原。余因是本较旧,但取吴本原本异同校之。吴复用汪氏本校之,多与原本歧异,不尽草改,恐屡校反失真也。戒庵《跋》谓张青父杂取赛迹增入,惟吴文定本尚为旧钞。此本所据传录者是也。枚庵云:“戒庵老人李姓,诩名,万历间人,与青父同时人。”此册与枚庵大同小异,惟题跋中一叶此所羡,原注出于青父所窜入,犹可得其真本之迹也。枚庵本有墨校宋本字,谓钱景凯得宋刊《山林集》,诗文不增多,而稍有字句异同处,景凯为余详校,注于书之眉。案:此则宋本之作某,皆可信矣。今录于上方,而时有与是本合者,则改曰“某,宋本亦作某”,此余所定也。吴本不如是,知此本胜于吴本矣。钱景凯,书贾中之巨擘,余及交之。其所收宋本《山林集》,名曰《山林拾遗集》,矜为善本,收于东城顾家,惜已为鹾贾吴姓购去,余不及见云。甲戌六月十日复翁校毕书,时屋后桥圮,石材皆宋煆蒦村用以制研,研成,试墨书此。

是本出王莲泾家,彼《目》云:“岳珂《序》,戒庵老人《跋》,一册,旧钞七十七番。”今检之却合。

枚庵本于校毕后,介归张诃庵。【均在卷末。】

复翁所称宋本,乃嘉泰辛酉南宫之孙宪在筠阳郡斋所刻,名《宝晋山林集拾遗》,明时入锡山华氏真赏斋,有鄞丰道生《后跋》。余藏影写本颇精,取此相校,其卷第叙次迥乎不合。复翁勘正者,亦漏略殊甚,想所据本已未免传写之讹,而扫叶拂尘,固非易易也。姑以旧本存之。彦合主人。【按:锡山华氏真赏斋宋刊本亦归先大夫,同治丁卯得于都门,大兴朱氏所藏也。家藏影写精校本,已持赠潘文勤师滂喜斋。保彝谨附注。】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国善本书提要》均有著录,题钞本,黄丕烈校并跋。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旧钞本,清黄丕烈手校并题记。

王有三云:钞本,十行二十字,黄丕烈校,卷内有“琅邪谦益堂记”、“杨氏海源阁监藏印”、“宋存书室”等印记,〔《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五二三页〕

傅沅叔云:《宝晋英光集》六卷,旧写本,十行二十字。黄荛圃丕烈以宋本及张青父【丑】钞本校过,有手跋,不更录。钤有“琅邪兼益堂记”朱文印。〔海源阁遗书,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三第一一九一页〕绍曾案:“琅邪兼益堂记”藏印《中国善本书提要》作谦益堂,或傅氏偶疏。

又《校宝晋英光集跋》云:《宝晋英光集》六卷,黄荛圃收王莲泾家旧钞本,假吴枚庵校本临勘一过。吴校所据为钱景凯宋刊本,其注“张云”者则张青父钞本也。此书旧藏杨氏海源阁,频年兵祸,阁中掠取一空,此书遂流入厂市。余昔年收得蒋氏求是斋精写本,为云自在龛故物,因取荛圃校本移录之。先以两写本对校异字,用朱笔照改于旁,其宋本异字则加朱圈以别之,张本异字则标“张本”二字于上方,庶眉目清晰,阅者可不致混为一谈矣。全书订正凡二百零六字,惟卷五《九隽老会序草》词句迥别,更改独多,则全据张本以审其异同,宋本不如是也。原本有萧翁手跋一通,已见《楹书隅录》。兹不赘列焉。

顷闻杨氏所藏《山林集》宋刊本方悬价待沽,友人东海君于沽上得见之,云写刻精湛,光采焕发。此即荛翁跋中所称钱景凯所收为鹾贾吴姓购去者,津门豪富多以盐荚起家,有好事如吴姓其人乎?企予望之矣。庚午小春,书潜偶志。〔《藏园群书题记》卷十四,第七二一页〕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又在杨保彝附注“家藏影写精校本已持赠潘文勤师”上加批:影写本是汪闾源旧藏,戊辰为余所得。

至正二十有四年八月既望,借读十日。孙道明叔拜观并志。宏治丁巳长夏,得菜竹堂藏本,后学吴宽拜读。

吴郡姑余山人沈与文观。【均在卷首。】

《鄱阳集》世罕传本,此册有前贤题字,为丛书堂所藏,罕秘可贵。忠义之气,发为诗歌,宜乎风格之遒上也,珍之珍之。后学仁和沈廷芳畹叔拜识,时在乾隆丁未立秋后二日。

嘉庆王戌四月,嘉定瞿中溶木夫观。

此叶文庄藏钞本《鄱阳集》,元人手录者也。按《四库全书提要》《鄱阳集》四卷,宋洪皓撰,原诗已佚,今从《永乐大典》录出。是此集无传本久矣。卷中有元人原标行款字数,每册题眉为匏庵相国笔,盖文定得诸南阳者。字法古雅,名迹粲然,洵仅见之本也。后学东郡杨绍和谨志。【均在卷后。】

有“明叔”、“菉竹堂”、“匏庵”、“长洲茂苑”、“姑余山人”、“归来草堂”、“木夫”、“苌生观”各印。

戊寅秋八月,从毛钞元本甲部本校。毛钞藏濂溪坊蒋韵涛家,因湖估获观。复翁记。【在末卷后。】

有“牧翁”、“蒙叟”、“此君别馆”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赵斐云曾经眼,有题记。题竹纸旧钞本,卷数略异。散出后由吴兴张氏转归中央图书馆,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旧钞本,黄丕烈手校并跋,杨保彝题识。

周叔弢云:竹纸半页十行,十八字。须溪刘辰翁会孟批点。又云:此从元本录出,首失四页,中多阙字,刘评用丹笔标出,以便核阅。又云:牧翁印,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隅录续编》卷四著录:校旧钞本《湖山类稿》六卷一册,黄丕烈校并跋。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湖山类稿》六卷一册,旧钞本,黄丕烈校并跋,有杨保彝题识。此本与《隅录续编》卷四著录卷数情况同,当即《续编》卷四之本。〔《五覆王绍曾书》〕

赵斐云云:《湖山类稿》五卷附《亡宋旧宫人诗词》,竹纸旧钞本。水云汪元量大有行唫,须溪刘辰翁会孟批点。黄丕烈手跋〔绍曾案:与《隅录续编》复翁题记相合,从略〕。半页十行,行十九字。黄丕烈于卷端以毛钞本校,并于卷首手补《汪水云诗序》一篇,行间朱笔补刘辰翁评语,则西宾陆拙生笔也。《楹书隅录续编》卷四著录。【《隅录》谓有“牧翁”、“蒙叟”、“此君别馆”各印,检原书无之,殆误记也。】有“彦合珍藏”、“宋存书室”、“杨绍和读书”、“杨氏海源阁监藏印”、“东郡杨氏宋存书室珍藏”、“杨氏海源阁藏”、“保彝私印”、“杨氏伯子”诸印。〔《海源阁遗书经眼录》〕

绍曾案:此本据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题跋真迹》书影,有吴兴张氏“莲圃收藏”印记。

又案:据赵斐云题记迄录,黄丕烈手跋,与《隅录续编》卷四所绿复翁题记相合,证明赵氏所云之竹纸旧钞本,即系此本,惟赵氏所题《湖山类稿》五卷附《亡宋宫人诗词》,与《隅录续编》著录之六卷一册略有不同。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之卷数册数,则与《隅录续编》相符。意或《湖山类稿》本为五卷,益以《亡宋宫人诗词》为六卷耳,赵氏著录不误。

冀淑英先生云:赵斐云先生《海源阁遗书经眼录》著录之竹纸旧钞本《湖山类稿》所录黄丕烈跋,既与《隅录续编》卷四著录旧钞本《湖山类稿》复翁手跋完全相符,可证即是一本。卷数之差,诚如先生所云,出于《亡宋旧宫人诗词》合并著录与否所致,尊见甚是。〔《七覆王绍曾书》〕

钱塘汪元量,字大有,以善琴事谢太后及王昭仪,国亡随之而北,后为黄冠师南归。其诗见郑明德、陶九成、瞿宗吉所载,仅三四首。夏日晒书,理云间人钞书旧册,得其诗二百二十余首,手写为一帙。《湖州歌》九十八首,《越州歌》二十首,《醉歌》十首,记国亡北徙之事,周详恻怆,可谓诗史。有云:“第二开筵入九重,君王把酒劝三宫。酡酥割罢行酥酪,又进椒盘剥嫩葱。”又云:“客中忽忽又重阳,满酌葡萄当菊觞。谢后已叨新圣旨,谢家田土免输粮。”与郑明德所载“花底传筹杀六更,风吹庭燎灭还明。侍臣写罢《降元表》,臣妾签名谢道清”,合而观之,紫盖入雒,青衣行酒,岂足痛哉!水云作《谢后挽诗》曰:“事去十年速,愁来一死迟。”国灭君死,幽兰轩之烬,讵可以金源为夷狄而易之乎?”余欲续吴立夫《桑海余录》,卒卒未就。读《水云诗》毕,援笔书之,不觉流涕渍纸。崇祯辛未七夕,牧翁记。

庚子之岁,假得孙天年钞本,命儿子时、畴对钞。次年辛丑正月,改纂讹谬毕,因书于后曰:“汪水云以一技之末,见知于中宫,犹于故君。彼食禄垂绅之辈,当何如耶?数百年后,亦遭此大变,又当何如耶?读时不觉为之出涕。”洞庭东山毂道人。

乙未送春日,借张子充钞本校录。枚庵。【均在卷后。】

有“叶万”、“石君”、“树莲”、“朴学斋”、“李监之印”、“明古”、“季姝氏”、“李琳”各印记。

【补】此本《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失载。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傅沅叔曾经眼,后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明钞本,叶万跋。现存北京图书馆,《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改题清顺治十七年叶时、叶畴钞本,叶万跋。

傅沅叔云:旧钞小帙,十行十九字,即叶石君【树廉】《跋》所云命儿子时、畴对钞者也。

“庚子之岁,假得孙天年钞本,命儿子时、畴对钞。次年辛丑正月改纂讹谬毕,因书于后曰:汪水云以一技之末,见知于中宫,犹睹于故君,彼食禄垂绅之辈当何如耶?数百年后亦遭此大变,又当何如耶?读时不觉为之出涕。洞庭东山毂道人。”〔绍曾案:傅氏原作“孙天来”,谅系笔误。〕

钤有“叶万”、“石君”、“朴学斋”、“树廉”、“李监之印”、“明古”、“季姝氏”、“李琳”各印。〔海源阁遗书,庚午。《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四,第一二八一页〕

冀淑英先生云:《汪水云诗钞》一卷,附录一卷《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明钞本”,现改订为“清顺治十七年叶时、叶畴钞本,叶万跋”。此即《隅录续编》卷四〔三十五页〕著录之本。……书中叶万《跋》云:“庚子之岁,假得孙天年钞本,命儿子时、畴对钞。”庚子乃顺治十七年,因改订为顺治十七年钞本。书中有“彦合珍玩”、“东郡杨二”、“宋存书室”等印。此书旧馆原藏,未入存善书中,今在馆。〔《五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傅沅叔于吴翌凤〔枚庵〕手钞本“《湖山类稿》五卷、《汪水云诗钞》一卷、《补遗亡宋旧宫人诗》一卷、《附录》一卷”题记中指出朱笔跋“乙未春日借张子充钞本校录,枚庵”、一行,乃杨氏误置叶石君本内。

此本与前本诗同而行款各殊,钞校皆精,多《附录》数叶,亦复翁手校,钱氏藏本也。有“一粟洲”、“王孝咏印”、“慧音”、“徵云之印”、“壹是堂读书记”、“复翁”、“百宋一廛”各印。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即所谓一粟斋钞本。散出后先归王献唐,王氏曾据以校勘,撰为《汪水云集校勘记》、《汪水云集版本考》,又编为《汪水云事辑》。一九八四年齐鲁书社即以王氏手校本影印问世。原本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北图入藏《汪水云诗》,清钞本,苏丕烈校并跋,系陈澄中旧藏,恐非王氏藏本。〔《二覆王绍曾书》〕

绍曾案:弢翁所云北图,当即冀淑英先生所指陈澄中旧藏清钞本。

庚辰仲春得杨文敏公家藏晦明轩刻本影钞一本,始三月朔日,毕六月既望,通八册。盛记。

嘉靖丙寅夏六月荷花生日,皇山七十五翁姚氏伯子手校。

《滏水文集》八卷,叶文壮公影录金源旧椠晦明轩本也。予得诸友人孙氏唐卿,时在万历三十六年冬十月。清常道人。

元遗山《中州集》、刘祁《归潜志》,均称赵闲闲《滏水集》三十卷,工《外集》计之耳。此本由金椠过录,篇次全备,乃完本也。牧翁记。

予斋旧藏闲闲老《滏水集》十八卷,后二卷缺,乃元元统甲戌平水中和轩王宅刊。其源泉亦出金晦明轩本,其称三十卷者,盖合《外集》而言。微特金元精椠不易得,即旧钞亦殊罕。此本影写椓工雅,久经名流珍弃,殊可宝也。宋存书室主人跋。【均在卷末。】

有“姚伯子手校印”、“海虞赵氏藏书”、“绛云楼”、“杨灏之印”。签题“菉竹堂藏本”,文庄笔也。

【补】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冀淑英先生云:此书未见。〔《十覆王绍曾书》〕

佚名批注:归济宁潘氏。〔《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佚名批注〕

公一日至武夷,凡所历悉如旧游,心窃异之。继至石室,见一道人坐化其中,形体如生,因悟为前生,恸哭而返,自号云蜕庵。康熙乙酉五月十三日午余录。辛卯三月朔夕,读公集,古诗佳,五律次之,七律尤次。此钞本在白泉太翁之先,有讹字,北山《雅谊集》不泯没,予心向往。丹臣。【丕烈按:此许丹臣《跋》,在叶退庵钞本卷四末,今附录于此。】

岁辛卯之秋,余以钞白《刘申斋集》二百余番,与其清易钞白《张蜕庵诗集》四卷,计九十二番,装潢成帙,什袭藏之。壬辰春仲,购书甫里,知丹臣许子架有《蜕庵》旧本,不敢求假。他日归,因携余藏本重过甫里,乞丹臣书雠校,得钞增蒲庵《序》一首,退庵《小序》一首,宗泐《跋》一首。退庵者,昆山先辈文庄叶先生别号也。并录入阙诗一十八篇,又前后错乱者一十八处,用朱笔标识于书头,以仍其旧。又音注互异二百五十又一字,添改涂抹百有六十字,倒转三十有五字。相助对校者,表弟陈仁洽之功居多,而此集遂为善本。始信书之转相钞写,则转多谬误,新本之逮旧本也,有如是集矣。因语其清,且示以校本。其清欣喜欲狂,悉依余本录去,丹臣旧本,余于四月中复借观者,经旬旋即完缴,计绵纸沙白百三十有一番,乃叶文庄之书,退庵《小序》数行,盖文庄手迹也。开卷有叶氏菜竹堂藏书圆印,乃叶孝廉白泉之图记。丹臣壻于叶,故是书得之叶,诚秘本也。缅想之余,不胜系恋。时康熙岁壬辰端午后八日,采莲泾王闻远叔子识于孝慈堂。

右《蜕庵诗》四卷,系王蓬泾藏本,观其《后跋》所云,信为善本,然其卷数,前人俱未之及,惟王渔洋《居易录》载元张翥《蜕庵集》四卷,衡山释大杆北山编集。洪武三年,锡山郎成钞本。是四卷之目,固旧本也。近时《四库书目》以为五卷,未知所据何本,俟博考之。乾隆甲寅,吴郡黄丕烈识。

嘉庆丁巳秋七月,从碧凤坊顾氏借得刻本《蜕庵集》二册,《后跋》年号适破损处,以此钞本证之,盖洪武刻本也。余案:成化时,退庵《小序》曾云:得刻本,寻失去,而别得善本楷录,则叶本非即刻本矣。故今以刻本覆校叶本,尚有讹字是正之处。今而后,此集其可称为善本乎?刻本亦有讹字,即以钞本对之,取其理长者从之可尔。黄丕烈又识。

八月一日,往访周漪塘,谈及近校《张蜕庵诗》,得旧刻颇善。漪塘云:“余亦有旧钞本,盖叶文庄藏本而甫里许丹臣所收者也。”闻之不胜欣喜,索书观之,即王莲泾所据叶本。王与叶借校之由,详悉可考,真奇遇也。覆取以校此本,觉莲泾所注尚有脱略,重为补之如右。荛圃。九月七日,以周漪塘所藏刻本覆校,凡余所校刻本有缺者,皆赖以补足,诚幸事也。荛圃又识。

蜕庵集刻本,顾氏仍以归余,余复借漪塘所藏嘱颅涧苹钞补缺叶,与此可称双璧矣。戊午秋七月二十一日雨窗,荛圃识。【均在卷末。】

辛巳仲夏展读一过,因取洪武刻本重为对勘,尚有数处异同之字,今特一一签出。美鏐校毕因记。

有“王闻远印”、“莲泾”、“孝慈堂”、“太原叔子藏书记”、“构书良不易子孙守勿替”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先归周叔弢,转归北图。《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蜕庵诗》四卷,清康熙陆谬家钞本。

《自庄严堪善本书目》云:清康熙陆谬家钞本,王间远、黄美缪校并跋,黄丕烈校跋并录许心扆题识。十二行二十四字,无格。康熙壬辰王闻远朱笔校许丹心藏叶退庵藏本,嘉庆丁巳黄丕烈墨笔校明洪武刻本及叶退庵藏本。此书后归海源阁,《楹书隅录续编》卷四著录。〔第八九页〕

据《弢翁历年收书目录》此本于一九三九年十二月由邃雅斋归周叔弢,价一千元。〔《弢翁藏书活动四录》〕句曲外史杂诗总目作一卷】

坊友以《虚靖真君集》与《句曲外史杂诗》合装者,欲易余一饼金。余绝爱其《句曲外史杂诗》钞手之雅,而又重《虚靖集》之秘,遂留之,未及议直也。适借天庆观《道藏》本《葛仙翁肘后方》,补余本之缺,因想及真君在宋崇宁、靖康间,《道藏》必有是书。检《道藏》目,果有之,遂并借,此书在“席”字一、二号,共七卷,书名《语录》,不以集名,亦不分上下也。辍一日力手校之,《道藏》本固佳,藉以校正几字。而此钞本亦有一二佳字胜于《道藏》刻本者,知此钞亦非无所据也。卷帙甚少,因尽照《道藏》本注明分卷叶数,并钩勒行款,每行每半叶及全叶,犹用毛校各书体可也。庚辰十一月二十日,访友于上津桥,访僧于怡贤寺,挟此以从事校勘,亦蓬窗破闷之一法也。归而秉烛毕此,补书于上卷尾之余纸云。荛翁【均在卷末。】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补黄跋一则,去向不明。黄跋一则如下:

嘉庆庚辰十一月二十日借天庆观《道藏》本校。丕烈。

又补印记:“汪氏文柏”、“柯庭流览所及”【方】、“古香楼”、“休宁汪季青家藏书籍”【方】、“尧圃手校”。

崇祯四年秋八月,后学倪元璐鸿宝拜读。

崇祯癸未初秋,长洲文震亨观。

此集为文恪晚年手写定本,《佳趣堂书目》所载,后有孱守居士《跋》,盖即此本。旧藏钱功甫家,后为吴枚庵所得。道光己酉获之袁江,估人得自吴郡故藏书家。同归予斋者,尚有《白云》《玉山名胜》二集,为江阴周氏砚农老人所藏。《白云集》有蒙叟题字,《玉山名胜集》有苍苇印,皆秘本也。

有“倪氏鸿宝”、“长洲文氏仲子”、“孝慈堂”、“吴枚庵流览所及”、“三十五峰园主人”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经眼,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伪。〔《楹书隅录》批校〕绍曾案:搜翁所云“伪”者,谓非王文恪公手写本也。

壬寅四月,在丁俊卿店见一旧刻,假归对读一过,钞缺佚三处,共诗五首。二十四日孙潜夫记。其刻牧斋所藏,亦在钱遵王处。

右《宏秀集》,向时重烦凯之校正,已周支干再矣。近来凯之归句曲,余仍碌碌于琴水之畔。世故纷孥,故交离散,抚卷徘徊,不胜离索之感。人生有几,聚首难期,怃然者久之。时康熙十四年之暮春日,朴学斋识。

余于己卯岁得一钞本,照陈解元书棚刻本录字样,琐碎细详,首尾与此本校者不异,后有杨循吉诗笔,盖是杨氏藏本。己未新正,检出参看一次,诚善本也。附记于此,冀后之好古者,毋忽于敝纸败笔本子。朴学斋老人叶石君识。

乙亥二月收此书,因出旧藏宋刻残奉校一过。自卷一周防题“何人曾识此情远”一句起,至卷八止,凡下方以墨识,皆宋刻也。卷中避讳,如“贞”作“贞”、“树”作“树”、皆未之校改。又如“峰”作“峰”,“间”作“闲”,“卿”作“草”,“钟”作“锺”,亦校之未细。因皆无关于文义,略之。惟此本一校旧刻,一校钞本,遇宋刻与旧刻、钞本异者,则识曰“宋刻同此刻”、以别于他校也。惜宋刻首尾缺失,当赖此校本参之。孙校旧刻,当即余所藏明刻,每叶廿四行,每行二十字之本也。望后二日辰刻记,复翁黄丕烈。

是日午后,复取明刻校《序》及卷一宋刻所缺者,并九、十两卷,偶有与校本异者,用墨笔著于上方。明刻似与孙校不尽合,大段同宋刻,胜于此沈刻多矣。唯有总目,宋刻卷首缺,未知同否?复翁。【均在末卷后。】

有“叶万”、“叶树莲印”、“石君”、“朴学斋”、“归来草堂”、“函斋印”、“南阳道毂”、“臣监”、“明古”、“心水李氏收藏”各印记。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国善本书提要》均有著录。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明刻本,八行十八字。〔19.3×12.8〕原题“宋菏泽李葬和父编,明吴兴沈春泽雨若校”。此本经叶石君、黄荛圃手校,具详跋语中。卷内有……“东昌杨氏海源阁藏书记”、“宋存书室”、“东郡海源阁藏书印”等印记。〔《中国善本书提要》第四五七页〕

绍曾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十卷一册,明万历间吴兴沈春泽校刊本,清孙潜夫辑补佚诗五首,黄丕烈手校,又孙氏、黄氏及叶树廉各手跋。

宣德十年春正,假诸华亭故家手钞一部,三十日毕。无款印。

吾家旧藏《玉山名胜集》、《草堂雅集》二书,为友人钱受之、王淑士借去,各钞一部,善本稍稍流传于外矣。今复借是集于受之,书尤珍秘,而流传未广,犹可称竹隖帐中珍也。崇祯十年甲戌二月,受之见还因记,震亨。

此亦先兄手校者,《刘集》未卒而先兄亡,悲哉!仲老识。

《元音遗响》,各家均未著录,此本三卷,与《四库》本迥异。胡、张二集分上下两卷,又名《崆峒樵音》。后二卷《刘子宪诗》,总题曰《元音遗响》,无所谓《前集》八卷也。书以最古者为可贵,此本犹是明初人钞,字法古秀可爱,复经义门昆仲手校,殊非俗本可及矣。海源阁主人重校附识,丙寅上巳。【均在卷尾。】

有“竹隖”、“天慵民”、“受之”、“何焯私印”、“小山仲子”、“安乐堂藏书”各印。

【补】此本王献唐调查登录时尚存海源阁,散出后未见各家著录。《藏园群书经眼录》、《中国善本书提要》著录十卷本,以收藏印章鉴别,当系别一本。王氏虽疑《隅录续编》著录此本有误,然两本藏印有明显区别,王献唐调查登录时所见者亦为三卷本,是未可混为一谈也。十卷本《隅录续编》失载。《海源阁宋元秘本书目》则著录十卷本而脱漏三卷本。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题十卷本云:钞本,十二行二十字。……海源阁别有一明宣德间钞本,凡三卷,《楹书隅录续编》卷四云:“此本三卷,与四库本迥异。胡、张二集分上下两卷,又名《崆峒樵音》,后二卷刘子宪诗。总题曰《元音遗响》,无所谓前集八卷也。”果如此诚与库本不同,但不知海源阁主人曾持此本校阅否?胡布诗既又名《崆峒樵音》矣,张达诗何以复题《崆峒樵音》?胡、张二家在此本凡九卷,彼本焉能并为一卷?刘绍诗在此本仅为一卷,何以彼本反为二卷?余故疑杨氏所记有误也。〔《中国善本书提要》第四七一页,《提要》题十卷本全文,已录入《补遗》校明钞本《元音遗响》条〕

《对床夜语》五卷,皆诗话也,宋范景文所著。前有冯去非《序》,称景定三年所评诗,自唐而止。其杨确四诗及六朝作者更详,盖沉雄风雅之士。前附去非一书,谓兴怀姜尧章同游时,有高髯、静逸辈,日夜钓游,孙道子、张宗瑞辈谑浪笑傲,今不能复从游,虽梦中亦不复见,得见景文斯可矣。则景文为一时之名士可知。余此本录之赵元度,以正德间江阴陈沐所翻刻者,两相细较,字句无讹,可喜也。甲子清和月,旷翁识于高邮舟次。

《对床夜话》五卷,知不足斋刻入《丛书》第三集,其所用乃明正德江阴陈沐所翻刻本也。陈刻世不多有,近时传者只鲍刻。余偶于郡城书肆收得一钞本,分卷有八,而失其八卷最后几叶,前冯《序》亦无之。取此钞本核之,殊不同,每卷俱有《题词》,句亦多异,当在陈本前。此书书目皆不载,卷数多寡之分,亦无从得其实。就此本核之,顷所得当胜此也,因手校于其上。《夜话》之名,冷斋已有之,鲍改“话”为“语”,何耶?抑偶误耳,渌饮髦矣,足迹又不常至吴,安得与之谈,俾知此书除陈本外,固尚有可采者在也。书之难得善本,信然。乙丑六月朔,荛翁坐雨书。【均在末卷后。】

有“归来草堂”、“知不足斋”、“荛圃手校”各印。

【补】此本散出后归北图。《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目》、《中国善本书提要》均有著录。现存台湾中央图书馆。

周叔弢云:北图。〔《楹书隅录》批校〕

王有三云:钞本,九行二十一字。原题“孤山范晞文景文”。按此本为海盐张氏旧藏,后归黄丕烈,丕烈适得旧钞八卷本,因校于此钞本上。此本又有旷翁题记及《词纪》著者一《跋》。旷翁为祁承湲业,《词纪》著者张宗绣也。两《跋》笔迹相同,盖旷翁一跋为宗楠所逻录也。卷内有“古盐张氏”、“宗橚”、“嘉兴李聘”、“黄印锡蕃”、“荛圃手校”、“杨印以增”、“宋存书室”、“东郡杨绍和彦合珍藏”等印记。〔《中国善本书提要》第七〇四页〕

溥沅叔云:旧写本,系从《学海类编》传写。黄荛夫【丕烈】以钞本八卷者校改,有手跋,又甲子祁旷翁跋。【均已见《楹书隅录》矣,不具录。】又冯去非序《学海》本佚去。后正德十六年江阴陈沐跋。别一跋不署名,疑亦祁氏也。钤有“古盐张氏”、“宗橚”、“咏川”、“黄锡蕃印”、“嘉兴李聘”、“荛夫手校”及杨氏父子印。〔海源阁遗籍,庚午岁借来一校〕

按:此书世行本五卷,最旧者为正德十五年陈沐本,后《学海类编》、《知不足斋丛书》等相继刊之。余以此八卷本校《学海》本,其异有五:一、分卷为八;二、每卷前先标六朝、唐等名类;三、咸标题目;四、各卷题著者名后,有友人冯去非可迁订一行;五、卷二末及卷三首次第不同。其余补订文字凡五百八十八字。别为跋详志之。〔《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九,第一五八五、一五八六页〕绍曾案:文内称正德十五年陈沐本,当系十六年之误。

又《黄荛圃校本对夜话跋》云:《对夜话》五卷,宋陈晞文著,传世最旧者为正德十六年陈沐翻刻本。据祁、鲍两家跋语,知陈氏所印为活字小本。此后《学海类编》、《知不足斋丛书》、《武林往哲遗著》相继刊行。钞本传世见于著录者,有赵玄度本、祁氏旷园本、卢抱经手写本、曹彬侯写本、拜经楼钞本而已。玄度本旧为祁氏所藏。旷园本藏丁氏八千卷楼,考旷翁跋,知其藏本即依玄度本校录者。抱经本亦归丁氏,然丁氏书为江南馆所收,乃今检目中只存抱经本,何耶?彬侯本尚庋海虞瞿氏。拜经本庋硕宋楼,今流出海东静嘉文库,陆氏于目中未著一语,其异同得失莫由知之。以今考之,自陈氏翻印后,凡历次刊行、各家传录皆从之出,故卷数既属相同,文字亦无大异,欲求睹宋刊面目固渺乎其不可得矣。惟《楹书隅录》载黄荛圃曾收得八卷旧钞本,云较之正德本佳甚,第海源阁重闭严扃,外人未由得观也。

顷闻阁中藏书遭乱散失,落入坊肆者颇多,前日偶得此帙,正为荛翁手勘者,其原本亦属旧钞,审其行格似依《学海》本摹出。余家《学海》残册适有此种,取以移校,凡两日而竣事。其大体不同有数端焉。一、全书分为八卷;二、每卷前先标六朝、唐等名类;三、每则咸标题目;四、各卷题著书人名,后有“友人冯去非可迁订”一行;五、卷二之末及卷三之首次第殊有更易。其余异文夺句,补订凡五百八十八字,其文字较之钞刻各本迥然不同,始知荛翁所谓文气较为条畅、字句亦准者,其言非过诩也。窃意荛翁所获钞本必从宋本而出,故分卷标题皆沿旧式,且观冯去非订一行尤足为宋刊之明证。

明人刻书陋习,往往改易旧观,于是并省卷数,删落标题,而参订之人亦咸加刊削,字句之间更妄行节略,所谓传播之功不敌其妄改之罪也。兹将赵玄度、祁旷园二跋补写册中,缘皆《学海》本所无者。尧夫三跋亦附著之。其卷末小跋因在本书阑下,杨氏失于检阅,故《楹书隅录》竟失载之。至晞文籍贯,抱经别寻孤证,定为常州靖江人。丁松生据《钱塘县志》载释白云赠诗、顾侠君《元诗选》、邵二泉《潘母范氏墓志》仍定为杭州人,与《提要》所言合,可毋庸置辩矣。其卢氏、鲍氏、丁氏、严氏各跋均载《武林遗著》刊本中,不复更赘,惟以祁、赵诸跋附于后焉。庚午十月初四日,藏园居士记。〔《藏园群书题记》卷二十第一〇〇五页〕

绍曾案:据傅沅叔《藏园群书题记》,甲子旷翁《跋》后,尚有赵玄度《跋》一则。《中国善本书提要》迻录赵玄度《跋》,未署名,且删去“正德十六年翻”前五十字,非全文。《提要》载卷末黄丕烈小《跋》一则,为《题记》所无。兹并录于后,以补《隅录续编》之不足。

旧有《对床夜话》二种:一钞本,后题“正德己巳春季收”、有“徵静”及“雅歌堂”图书印,字画亦整楷。一本江阴陈沐翻刻活字小本,后有陈《跋》,正德十六年翻。著书者宋理宗朝人范晞文,字景文,孤山人,当是杭人也。为书五卷,前有冯去非《序》,并去非与景文一书。予旅人也,奚囊每患重而难致,因合两本翻校录之,以便相从。去非、景文俱能长短句,予所收《词记》中有其词云。赵玄度跋。丁本题。

嘉庆乙丑夏用旧钞本校,每段俱有题。篇中文气较为条畅,字句亦准,较诸正德本佳甚。明人好删改古书,后人未得善本轻易付梓,俱未妥也。

又案:台湾《中央图书馆善本书目》著录,题乌丝栏旧钞本,过录明祁承烁跋语,又清黄丕烈手校并跋。

乾道刊本《类编黄先生大全文集》,后有《乐章》一卷,适殿五十卷之末,因家无《山谷词》,先借护经书屋《六十家词》中本校一过,此残岁事也。今春送考事毕,儿辈检箧中,亦有毛刻,遂复校此。仍借护经本覆勘之,知尚有脱误,盖校书如扫叶拂尘,洵非虚语。而原本分类编纂,故一调而先后互见。兹以数目识之,可得宋本《类编》面目。至于所分之类,不复标出,无损于词也。若护经本,予所校者向有之,兹不赘。道光乙酉花朝后三日月望,复初氏书。【在卷末。】

惠香阁藏元人旧钞本《阳春白雪》十卷,依元刊校录一过,分注于下。丙子二月花朝,牧翁。

元人旧本《阳春白雪》刻与钞异,其元刻亦牧老手校,有惠香阁女史题字,在遵王处。此本亦惠香闺中物也,余得之句曲廿余年矣。康熙十年之春,朴学老人记。

予昔年得惠香阁所藏元刻《阳春白雪》十卷,初不知惠香阁为何人,钱唐何梦华谓为柳如是斋名。原本有“钱受之”、“东涧”二印、“惜玉怜香”一印,无柳如是印。今获此本,字作松雪体书,雅秀可爱。卷中校字与元本中笔迹的出一手,古秀妩媚,风韵尤绝。中有“柳如是”小印、“惠香阁”印。卷尾有牧翁印并题字一行,知元刻与此同出一源。予所藏《阳春白雪》共三本,年来已为他人之物,乃垂老之年,复获睹此秘本,非厚幸耶。惜元板二本久去,不得为双美之合。书魔之故智,能勿为之惘惘乎?甲申二月,复见心翁记。

予斋藏宋元刊词颇寥寥,昔得荛翁旧藏《东坡乐府》、《山谷词》、《辛稼轩长短句》,皆元精椠。而《辛词》为信州九行本,字作松雪翁笔意。此本钞手极旧,字迹古秀,于信州本为近。元人佳钞殊不易觏,且重以惠香名迹,尤足珍爱。惟是集多寡不同,分卷亦异,惜未得荛翁元刻一为校勘耳。壬戌十月既望,密娱轩识。

有“牧翁”、“钱受之印”、“惠香阁印”、“惜玉怜香”、“遵王藏书”、“朴学斋”、“复翁”、“百宋一廛”各印。

右《楹书隅录正编》五卷、《续编》四卷,最宋本八十五,金、元本三十九,明本十三,校本百有七,钞本二十四,为部二百六十有八,先大夫手编先大父端勤公藏书也。先大夫晚年所得之书弗与焉。稿成于同治初,于时寇乱未定,其储诸山中别墅者,太半未及辑次。及官翰林,始补录之,故有《正》、《续》二编之分。光绪改元,吴县潘文勤公有《士礼居题跋》之刻,借稿钞胥,原跋或有误收,未及改正,而先大夫见背,既为友人借录,不无亥豕。而书储里中,原稿待校,未经编入者,复十余种。迨癸未秋,【保彝】报罢南旋,斋归原稿,与著录各本敬为编辑,详加校补,始成定本。其间各家题识,字体手迹互有同异,谨依原本,不敢妄改,存其真也。亿昔先大夫之在朝也,珥笔余暇,辄约二三同志作海王村游,每得善本,则折柬相邀,几赏玩,考订商摧,流连晨夕,致足乐也。若夫晚近士大夫,同好相高,或成隙末,甚且秦越殊辙,而怀璧致戾,腾其口说,以相谤诅,岂世风之升降邪?盖自古往往然矣。惟是保彝无似,不克仰承先志,遗书莫读,手泽常新,奉书遐想,泣慕曷极。呜呼!藐是孤儿,艰难困踬,老守遗编,白头以相终始,若弗知身敝而名堕也者,非人子之谊然哉!爰濡泪吮毫,敬志于后。工始癸巳小阳,洎本年冬十月既望而书成,为字十四万四千二百四十有二言。同校者,为宛平刘君家立、家荫昆季。同邑外弟傅君防安、玉田、吉生、曾佑,例得备书。光绪二十年太岁在于逢敦牂涂月上潜,男【保彝】恭跋。

同治辛未,【劭忞】应会试入都,问字于先生之门,适此书初编甫脱稿,【劭忞】获与校勘之事。今二十有五年矣,喆嗣凤阿户部,刊此书工毕,乃覆校一过,而书其后焉。先生禀端勤公之教,又从梅先生曾亮、包先生世臣游,经术词术,皆深入古人阃奥。其治经尤邃于郑学。尝曰:“阐洙泗之微言,导新安之先路,未有如郑君者也。”此书第一卷宋本《周礼跋》,述端勤公之言曰:“自后儒空言义理,而郑君之学微。然王樟谓朱子《诗集传》训诂多用毛郑,朱子《谕孟精义序》云:汉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力于此。读经而不由郑学,犹欲入室而不由户也。”观端勤公之服膺郑学如此。可以知渊源之所自矣。杨氏以藏书为世业,宋椠元钞,集诸家之大成,故藏弃之富,鉴别之审,海内推先生第一。然端勤公之学之传于先生者,世或不尽知也。【劭忞】恐耳食之士,未奉先喆绪论,故附箸先生之家学,俾后之君子有考云。时乙未闰五月,门人胶州柯劭忞谨识。

董跋

《楹书隅录》五卷,《续编》四卷,聊城杨氏海源阁家刻本,比年散落都市,康购得之,凡阙失三之一,补刊百九十余版,复为完书。端勤父子宦辙所至,雅意勤搜,四经四史,卓然为诸藏书家冠冕。其中秘医大都百宋一廛旧物,吴中先辈,考订源流,厘然有绪,方今中原多故,文献孑遗,陶南世家,独能保守无恙,与海虞瞿氏铁琴铜剑楼足相辉映。康昔斟刻瞿氏书目,今复补成此帙,文字之缘,属有深幸。用纪简端,以饷同志。壬子仲春,武进董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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