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一位叫“阿汤哥”的美友
问何时可见我的新作,
我表示由于没外出赏花踏青,
已然成为无米之妇、才尽江郎。
可是近几天,我在楼下四处闲逛,
发现春天竟然就在我身边,就在我楼下:
或在墙角,或在路边;
或在草丛,或在废墟
……
不是缺少美,是缺少发现!
天涯何处无芳草,
芳草原来在墙角!
——然而
我必须告知各位花友花痴:
这里的春天
不是新疆、罗平的花海,
不是商业化的桃花节、樱花节、杏花节,
不走人工栽培的遍布田野的
矫情的油菜花黄;
而是——
身处寒微、自生自灭、
随意点缀的野花!
这是草根族的春天,
这是最接地气的春天,
这是最原始最具生命力的春天,
这是没人愿拍没人愿写
行人不愿多看一眼的春天!
今天,我要替它代言!
佛曾经曰过,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如他。
既然是一花一世界,
如今百花争艳,
当然便是大千世界。
让俺这花盲加花痴、
只带花眼带你走进
咱华大西区的花花世界,
来一段别样的“拈花惹草”之旅。
(叫“西区”伤诗意,还是叫“刺桐园”吧,
尽管早没了刺桐)
去领略一下什么叫千姿百态,
什么叫风情万种,
什么叫墙角数枝梅,
什么叫花语花心,
……
我们的悲剧在于:
已经拥有花花世界,
却在追求朗朗乾坤!
我住三楼,随意往阳台一瞥,
隔壁退休老黄(不是老王)
种的三角梅便映入眼帘,
当然,前提是此花出轨了。
题图诗:(白水岩作)
三角红梅兀自开,
随风搖曳舞徘徊。
春心荡漾关不住,
“红杏”一枝出墙来。
原先与我同时搬进这栋楼的邻居
几乎都搬走了。
或搬往南区,或搬往厦门。
只有我十几年如一日地
仍然“癞”在这简陋的石头房里。
其实我已习惯了这
树影婆娑的清幽环境。
曾有法学院的学生
将这片边陲之地唤作“少林寺”。
放眼窗外,
阳光灿烂。
有车有房,
树密花香。
莫怨太苟且——
诗在我心里,
远方在窗外。
路在何方?
路在楼下。
题图诗:(白水岩作)
碧树红花装满窗,
其间也有车和房。
满园春色醉人眼,
何必追寻到远方。
阳春三月,莫负春光,
选了一个周末下午,
下楼开始我的自助寻芳之旅。
下楼一出楼梯门口,
便是一棵树。
树底下,水泥缝隙间,
长出一朵可人的小黄花。
(差点输成“小黄人”)
楼梯口对面是一排小竹林。
有竹兄这般高风亮节的君子日夜相伴,
搬离自是有些不舍。
楼下肮脏污秽的墙角,
小黄花同流而不合污,
出淤泥而不染。
别再说只有白莲花能做到,
小黄花也可以。
如此贫瘠环境,
近乎瓦砾荒漠,
小黄花也能生长,
我想到了沙漠胡杨。
(透露个小秘密:
我是白水岩,其实俺姓黄,
小黄花的黄)
墙角不只容纳小黄花,
小红花也有。
赠你一朵,不留余香。
莽莽苍苍一面墙,
青苔重笔画苍桑。
想起当年我孩子时常在上面平台,
手持金箍棒模仿猴哥耍弄表演,
如今他在千里之外学艺已历十年,
岁月如歌,匆匆那年。
如果有朝一日学小提琴的
他能回来在这上面演奏,
我下面仰望聆听,
那将是一个何等美妙的画面啊!
题图诗:(白水岩作)
阳光一束印墙苔,
万丈光芒照舞台。
岁月悠悠急翘望,
何时王者能归来?
出来楼栋的路口,
看到一丛小白花。
(花盲的我不再落实花名,
不想求教或百度后,
“黄菊花”“白菊花”地叫,
大道至简,大道无名)
只提醒下,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其实,没人去采,
也没人去“踩”。
几个刚放学回家的小女孩玩起了风筝。
清代高鼎的诗句最应景: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一小男孩躲在一个角落
学骑单车。
小朋友,加油!
有鲜花替你鼓掌呢。
西区学生宿舍前一畦花圃。
夕阳金光闪烁,
给紫色的花丛抹上
一层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这一幕,简直怵目惊心!
我是看着这棵树长大的。
十五年前,它树干只有我手腕大小,
十五年来,它一直茁壮成长;
可是狭隘刻板的铁栏杆成了
它致命的桎梏。
如今它终于冲破束缚出人头地了,
可是遭受了严重的推残!
看到这桎梏下的畸形,
我不由得想起当今的教育模式,
救救孩子吧!
题图诗:(白水岩作)
本来玉树好躯干,
限制挤压变摧残。
天道自然解桎梏,
人间不再有心寒。
这里地势较高,是西区的顶坡。
石条墙外面是清源山地界。
墙内绿草如茵,青苔随处可见。
在西区几乎
任何一个偏僻角落,
都有小黄花柔弱而顽强的身影。
让我们怀着敬佩的心情
欣赏这一幅幅动人的画面吧:
厉害了,我的哥!
经过努力,你已经越过了三座大山,
暂露头角。
下一个小目标,
是再越过一座大山,
登上一个高的平台。
不过,兄弟,若想触到自由的天空,
任重而道远哪!
向你致敬!
题图诗:(白水岩作)
《升路难》
出生绝处又孤单,
向上登爬实在难。
冲破重重阻力后,
一关还有另一关!
亭亭玉立
一枝独秀
可参加草根组别的模特赛。
题图诗:(白水岩作)
亭亭玉立妙身姿,
独秀一枝实在奇。
莫羡牡丹是国色,
清新馥郁胜金枝。
墙外便是清源山,
循此可往清源山风景区。
不知有多少人禁不住
山野密林的诱惑,
从这穿墙而过,
登爬神秘的清源山。
这残断的石条、
穿越的空隙,
即是人们突破禁区的见证。
这其间也留下我带着孩子
和学生几度逾墙爬清源山的痕迹。
西山有老虎!
在哪里?灌木丛中
呵呵~
不过,这只猫倒真有几分
小老虎的霸气。
很奇怪,看到猫我就想到老虎,
看到花,就想到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温情画面。
一株我不知啥名的紫色小花
从岩石缝间钻出来,
凌空怒放。
题图诗:(白水岩作)
峭壁悬崖野草花,
葱葱郁郁夕阳斜。
娇柔生命犹怒放,
借问芳名是谁家?
巨榕之下,
不计其数的小红花
犹如红星散落灌木丛中,
红绿相映,春意盎然。
出了专家招待所,
便是华大后花园。
从这里可以登后山栈道。
大路两旁各长一片
茂密的芦苇丛:
春风徐来,芦花
如海浪般翻滚。
此时,如有一窈窕女子、
身着一袭红衣
在芦花丛前摆拍人物影像,
顷刻间,小美变女神。
看到岩中花,
我的心花也怒放起来。
王阳明说:
未看此花时,
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
来看此花时,
花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诚哉斯言——
我不仅心花明白起来,
还感知此花从容绽放、
遑论泰山崩于前。
看阵势,
这不是一枝红杏要出墙,
而是组团翻越柏林墙。
(矗立两旁的树,恰如岗哨端着枪)
看官,如果你是岗哨,
是否愿意将枪口抬高一厘米?
这个画面震到我了:
几朵小花,
尤其中间那位,
挺直纤细的腰杆,
以柔弱之躯,
抵抗即将来临的
强大机器的碾压!
我知道“螳臂当车”力量的悬殊,
我知道“飞蛾投火”的壮烈,
我知道“以小搏大”的下场,
可是我无从知道,
这些幼小的生灵,
被碾碎成泥的一刹那,
会有怎样的痛感
和释放生命之花的绚烂!
它们已然化为尘埃,
可是它们曾经很精彩!
题图诗:(白水岩作)
《赞小花》
纤细温柔著此身,
当车螳臂抗车轮。
高压碾骨碎成土,
含笑之花已报春。
滚滚红尘,
有的已腐朽,
有的已生锈。
有一种生命,
当春天来临,
它会化腐朽为神奇,
死而复生,
绽开绚丽的花朵。
一对姐妹花,
旁边含苞待放的又是双胞胎,
不是超生,
胜过超生,
是超级会生。
这朵根正苗红,
十分傲骄,
正等着下面万千粉丝
对她欢呼膜拜呢。
哎呦,美人,使(死)不得!
要不是春风君抱住你的纤腰,
你这一头栽下去,
顷刻间便香消玉殒两不知。
运气好碰上个怜香惜玉的,
给你唱个《葬花吟》;
若碰上个了无诗意的,
直接把你做成了标本。
爬山虎在爬山的竞争中,
总有一些少数者,
它们早谙春天的故事,
夺得先机,
赢在了起跑线上。
给你一点阳光,
你就灿烂;
给你一滴水,
你就孕肓一个生命。
谁能断言,
这棵挂壁上的小草,
将来不会熬成一朵红花;
谁能断言,
这冷峻生硬的白水岩,
哪天不会渗出滴滴
甘露与清泉。
有一类小白花生命力
也异常强劲,
搁哪儿都能生长、存活,
堪与之前的小黄花媲美。
且看:
春风十里,
一直寻不到你,
众里寻你千百度,
蓦然回首,
原来藏在叶底草丛处!
你在玩“养在深闺人未识”么?
可是,如果我不低头,
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结束诗:
《勿忘初心》
作者:白水岩
三月花开已缤纷,
莺飞草长一时新。
桃花烂漫喜追捧,
油菜辉煌爱效颦。
墙角野花犹怒放,
路边蒿草也争春。
春风十里寻君路,
回首当前始见真。
刺桐园寻芳之旅结束。
回到家,
夕阳西下,
梦在心里,
诗在枝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