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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异闻录』道士尚先生之死

在“科学文明”盛行的当代,大山深处,多多少少还保留着“封建文化”的乡村,仿佛是传奇故事的发源地,几乎所有的玄之又玄的故事都来源于此。

我的老家在鄂西北的荆山地区,我生活的那个村子位于群山环绕中的盆地河谷地带,叫做“乾元村”,河谷四周,荆山支脉连绵起伏,山上散落着些许农宅。

奔流不息的荆水河从上游的“三才村”逶迤而来,在“乾元村”和隔壁的“厚德村”里蜿蜒而过,滋润着河两边的几百亩稻田。  

这几个村子中有太多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故事。

如今的乡村在城市化的趋势下逐渐缩小,那些玄之又玄的故事也在逐渐远去......

现在就把我的老家那几个乡村里的故事告诉大家。不必追问它的真假,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呢?万法皆空,权当茶余饭后谝泡扯淡的谈资吧。

前不久在微信上聊天,听一位邻村“厚德村”的老乡说起老家的道士尚先生生前的传奇故事。

尚先生不姓尚,因为他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尚”字,大家伙就这么叫开了。

尚先生活了九十七岁,去世之前无病无痛,是一个秋天里在自家的美轮美奂的三层乡村别墅的顶层储物间房梁上上吊结束生命的。至今已去世十年了。

下葬那天,本村“乾元村”的人都不约而同送他最后一程,还有其他几个村里跟先生家里没有亲戚关系、没有人情往来的,听说先生法归道山,也赶来丧家吊唁致哀。大家能做的,就是送这位传奇的道士先生最后一程。

据老一辈的村民说,先生原本不是本地人,是一个外地来的道士,很多年以前来我们村安居,然后在我们村娶妻过生活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嫁在其他村。没有人记得先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在大家眼中,先生就如同守护者一般的存在,守护着乡民。

不管是村里人的诊脉、开中药方子,还是村里的婚丧嫁娶时的斋醮做法,还是发生邪门事件时的画符、过阴,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村里每一户人家的口中,都可以听到先生的传奇故事。

尚先生来本村后娶的夫人,早他二十年就去世了。又过了十几年,他的儿子在老屋的竹林旁边另辟新居,盖起了三层的豪华农村别墅,尚先生执意要陪着老屋。新居与老屋中间,隔着一块一亩地大的竹林,据尚先生的儿子说,这是一块风水林,不能砍伐。

先生活着的时候,体格硬朗。家里有废弃的老干妈辣椒酱的玻璃瓶子,尚先生拿来洗净了,作为喝茶喝酒的杯子。就是这样的杯子,先生每天能喝下一杯自家酿制的苞谷酒。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无病无痛,最终选择上吊结束生命。

家里人发现先生时,他是穿着珍藏的那一套道士衣服上吊的,那一套衣服,只有在斋醮做法时才会郑重地穿上。

平日里放在二楼的一张四方形桌子,那一天也摆在了三楼的储物间。桌子上有一个粗陶的三足香炉和一个红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件,红布包裹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些繁体字。

香炉里面的三柱香才烧到一半,正冒着缕缕青烟,随之飘散在空中,无形无色。家人据此断定去世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遂请人为先生推算出了下葬的时辰。

尚先生的家人拆开香炉旁边的红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是尚先生生前得到的一段雷击木,用红布包起来放在家里镇宅辟邪。  

红布包下面的那张纸上,写着工整的繁体字,家人辨认许久,上面写到“余于民国元年出生于河南汝城,家有中药铺,已历两代矣,余幼年即学医。时值中原大战,军阀混战,故乡屡遭兵灾。民国二十八年,余故乡遭东洋倭夷屠戮,家毁人亡,余父母叔伯、兄弟妻儿俱亡。余因外出寻购中药,侥幸保此残躯。故乡已毁,余南下避灾,入武当山学医学道。民国三十四年秋,东洋倭患肃清。次年国共内战又起,余下山行医诊病途中,被国民党军强掳为壮丁,行至荆山,余逃脱。来此乾元村,苟活至今。人生七十古来稀,余已九十有七。老而不死是为贼,余年岁已大,徒增家人操劳,徒为家庭拖累能老死于太平岁月,甚幸,已无他愿。死去万事皆空,汝等多多珍重。”

先生去世后,他的家人请了好几拨道士斋醮做法,为其超度。好几拨响手班子轮换吹奏,喇叭锣鼓齐鸣,昼夜不停。

十几个勤快利索的家庭妇女在给厨子帮忙,好几个知客先生管理上烟上茶,丧事大办三天两夜,本村人和其他村非亲非故、没有人情往来的人都来吊孝,奠酒下跪,哀声不绝。

村里有一个叫朱道一的年轻人,打小爱好捣鼓道教的气功、法术,张口闭口就是“贫道”。他跟尚先生结成了忘年之交,亦师亦友。村里人管他叫“朱道长”,他也欣然接受。

“朱道长”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尚先生在家里如何如何被儿媳妇下作虐待,说儿媳妇嫌他干不了活,白吃饭,做好饭后故意不去老屋里喊尚先生来吃饭,也不给尚先生送饭。后来是两个孙子孙女看不下去了,让他们的爸爸出面去老屋里把尚先生接到新屋里。

有一次冬天的中午,我去买盐,从尚先生的新屋外路过,听见尚先生儿媳妇那熟悉的大嗓门声音:“你要吃得急吗!?”

过了几天,尚先生拄着拐棍,来我家串门子,说起在家里吃不上饭。说有一天亲家从“三才村”来家里,儿媳妇也没有买菜,还有早上吃剩的饺子,就在火笼上支起一个炒锅烧水。准备煮饺子待客。炒锅里水开了之后,尚先生喊儿媳妇:“水开了。”儿媳妇大声嚷道:“你要吃得急吗?!”尚先生答道:“我吃得饱饱的。”

尚先生去世后,“朱道长”从千里之外的上海匆匆回家,形如槁木,三天两夜粒米未进,白天帮着丧家招待吊唁的乡民。晚上吹几首埙曲,埙的音色低沉悲凄苍凉,深秋的晚上吹埙,听者无不落泪。

下葬那天,随着棺木下葬,很多人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出声来,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收不住了,人群中爆发了压抑已久的悲鸣。

朱道一转过身去不停的擦拭着眼中的泪水,手中紧紧握着先生在他十七岁时送给他的雷击木的流珠。

那一串流珠是先生用一块被雷劈过的黄杨木,请木匠来自己家里做成的,是道教流珠的款式,不同于一般的佛珠手串,这一串珠子表面没有涂抹油漆桐油,却是通体发黑。

那块雷劈过的黄杨木,是尚先生在“三才村”得到的,后来一小半做成了流珠,其余的用红布包起来放在家里辟邪镇宅。那是一个盛夏时节发生的故事呢。

(未完,待续)

西郭书生

讲故事,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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