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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样笑温柔

猫样笑温柔

类别:感悟生活  作者:纳兰寒凉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10-16 19:10:21 
编者按:施舍或浅表的情感,终究无价。看起来还是猫的笑温柔,实际里却只剩下对点点那份单薄的情感。文字隽永且能真正打动人心,推荐赏阅! 
  七岁的时候养了第一只宠物,是只黑色的小狗,小的可怜,所以叫点点。那时候很爱狗,小心地在被窝里听它像鸭子似的叫了一夜,每一声都让年幼的心忐忑不安,会想到两岁那年离开了妈妈一个人啃苹果的自己,尽管不知记忆是否准确,却依然执着的相信那些流失在时光里的孤寂身影真实的存在于过往,所以把这个失去了狗妈妈映射着自己的“孤儿”揽进怀里,轻轻地吻。
  
  它闭着双眼痴狂不息的喊:“汪,汪,汪……”我听见它说:“妈,妈,妈……”直到它在我的膝盖上睁开眼皮,我确信我是它看到的第一眼世界,点点眸子里的浑浊证实了它的无助和孤单,于是它幸运的成为了女生香枕边的同梦“人”。
  
  一叶知秋,就在萧瑟的风里,点点因为病痛发出的声声哼唧惹尽小主人的怜惜。它总能让我倍受感动,并不是因为多少文字和光影里关于狗如何如何忠诚善良的描述,也不是因为它在我怀里的乖巧和分红舌头舔过掌心的濡湿,只是在它撒娇蹭过脚踝的时候,轻抿的小嘴,微收的唇角,溢满哀戚的眼神,情绪开始不由自主的不安。
  
  梦醒时的悲剧来得如此突然,床脚只剩下我精心制作的狗窝和残存的几丝毛发,点点在深秋离我而去,只留下一份哀婉的柔情挥却不散。
  
  先入为主的思想在我心里占据了很久,就在我相信自己不会喜欢上其他宠物的时候,我养了一只漂亮的斑纹猫,这是在朋友家一推猫仔里挑出来最特别的一只。饲养它,只是出于新奇,没有过多的情感,所以它连名字都没有。
  
  那年夏天,花开灿烂,斑纹猫到来的季节伴随着它的脱毛,那些细微的绒毛飘进空气里惹得一向鼻子敏感的妈妈直打喷嚏,沾附在我干净的白纱帐上,多少有点洁癖却又懒于清理的我难免于埋怨和懊恼。床脚那个点点睡过的旧床是它唯一可待的地方,闷热里乏困的主人时常会忘记买火腿而惹得它大声抗议。
  
  零七年的意林杂志每期都会有两页彩画,都是些生活中的宠物照,我看到了很多斑纹猫,和我床脚下的那只同色,甚至酷似。那些面部表情丰富生动,形态幽默的猫儿们引起了我对猫的兴趣,就在这时,斑纹猫适时的跳上了我的书桌,四只纯白的爪子交替的走过,秀了一段自己。
  
  不同于点点,斑纹猫每叫一声都翘着湿漉漉的瑶鼻,唇角上扬,眼神迷离。谁说女人是猫,在我看来,猫是女人,并且是优雅的女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斑纹猫着急的样子,它的每一声叫唤都保持着匀称的语速,面带微笑,伸出戴白手套的双手抚摸你的脚尖,绅士般的亲吻你的手背。这样与生俱来的气质别人学不来,你看,连女人都在学习猫,那些在T台上的女人们那个不是模仿猫的形态。就蹲在案前的这一只猫,便是有气质的女人,不需要人工培养,不需要刻意而为之,由内而外,自身散发。
  
  天冷的时候,我为它做了褂子、被子、床单,包括枕头和手套,我开始移情别恋了,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优雅的“女子”。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春寒里酥雨急切并缠绵,窗外的月季花开了今年的第一季,叶子在春雨里洗得绿意盎然,花则清艳娇媚。雨潺潺的夜里花树下传来了惊心动魄的长嘶,优雅的女子第一次这么放肆地大叫,我忘记了它是雄性,本该如此。此后的日子里斑纹猫变得沉默寡言,我发现了它身负的片片伤痕,粉红色的伤口惊了我一跳,相较而言,它的确瘦弱了些,我开始后悔之前对它的宠溺,因为至今为止,它还不会抓老鼠。又是一年夏至,滚滚雷声里渐远了斑纹猫的嚎叫和撕打,雨鼓密集的夜我辗转难眠,只因为床脚下那张空着的小床板。
  
  中国人的骨子里透着悯人的天性,所以对点点的疼爱来得那样深切,斑纹猫却从来不会摇尾乞怜,它是最会享受寂寞的动物,即便是受伤也是偷偷跑到没人的角落舔砥伤口。猫是优雅的女人,亦是独断自立的女人,面对生存,它不会坐以待毙,他那双幽邃的眸子里永远在思考。黄昏我还看见它在客厅的门口凝望,四只纯白的爪子一前一后以优雅的姿态站立,却不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见到。次日清晨雨停的时候,床脚下的那张小木板就永远的空了,我看见园子里的墙头上有一只肥大的白猫,它的脸圆润丰盈,毛色鲜亮,在跳上墙头的时候自信满满地对我轻喵,翘着粉红色的小鼻子,唇角上扬,迷人的微笑。
  
  我开始想念我的那只瘦猫,它曾在我怀里慵懒地打盹儿,睡醒时软语如呓般轻柔。然而这都是在我面前,没人看见它在夜里的狂奔和追逐,我只是遥遥的听见来自花树下的撕咬声,阵阵心揪。猫是女人,是不外露的女人,它总是笑着对每一个人温柔,内里却刚强坚韧的多。
  
  笔者陋见,所谓爱,站在平常心的视角上或肯定、或欣赏,然后赋予的某种感情,传统文化里讲求内敛、含蓄美,再又气质美,这种客观意义上的美更能长久的博得爱,而猫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我爱的那种美,真正的打动。施舍或浅表的情感,终究无价。
  
  窗外又一场秋雨缠绵,古人说天上之水最洁净,然而这雨里何时凭添了几多沉重,让人间为之窒息。就在斑纹猫离开的第六个年头,那些同它一样优雅的女子亦离开了么?我只是看见墙头的白猫对我轻喵,神情貌似,却大不相同。
  
  人间轻浮,我不能列举其陋,看起来还是猫的笑温柔,实际里却只剩下对点点那份单薄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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