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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 悦读】一湖风景——韩雪

导读:一汪湖水,由清波荡漾,杨柳飘飘到湖水变质,恶臭熏人,再演变成藻类疯长,满湖绿色,最终填湖造地,高楼林立,这是在城市发展中的一个缩影。环境总在变化,生活总在变化,那么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一湖风景呢?


记忆里曾经的住处,出门乘车都要经过一个湖。那湖水清澈见底,岸边的杨柳每逢春风,必是妖娆飘逸。这记忆象一桢风景画已经很深刻的印在了脑海,只是当时,对于她的秀美,认为本就存在,且熟视无睹,所以并无太多的感知,这或者也是一种审美疲劳。日子一天天的在过,有一天忽然发现,那湖已然不是原来的样子,湖边的杨柳依在,只是焉焉的,像爱美的女孩子失去心爱的宝镜,再也不见清波荡漾的湖面,映照自己摇曳的身影。那一刻,我感觉,湖死了!曾经鲜活的湖死了!这惋惜有些无奈,初时只是视角美感被破坏,紧接着难闻的气息开始考验人的耐受力。这恶臭刚开始嗅到时,实在忍受不住会掩鼻皱眉,后来发现,人有时很奇怪,时间久了,闻臭也可以习惯。进出间,没有功夫抱怨或掩鼻,久之依然熟视无睹。湖面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天又一天越来越小,越来越臭,所有人都看到了都知道 了,但是谁都对此无能为力,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的过,每个人对自己的生活变化都应接不暇,谁又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它的变化呢?




       每天乘车还是会经过它,又是一年的夏天,抬眼看去,发现湖面上不知何时长起了一叶不知是什么的藻类植物,起初只是一小串的长在湖中,没过多久竟茂密地长成一片,再后来热热闹闹、好似不经意的铺满了整个湖面。这个变化的积累,估计谁都没有留意,只是在密密的铺满一湖之后,才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这一湖的绿色铺盖了原来的湖水,那臭臭的死水因为这绿色的铺盖少有了原来的气味。湖,远远的看去,已不像湖,倒像是一地长着特殊植物的草坪。到了夏末,满湖竟星星点点开满了紫色的小花,每当雨后一群红色的蜻蜓,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在湖面点来点去,心,也不由的随着那蜻蜓点水,生出些许愉悦。有一次晚归,竟见满湖起起落落的荧火虫,好象天上的繁星落下,时闪时灭,顿时把这湖面衬映着如梦似幻,煞是迷人,这还不够,不知哪里来了只小船儿,把湖面整体的绿色撕开一道曲幽的小径, 这宁静中的一破,顿时使死了的湖有了一种无喻言表的勃勃生机。那一刻,天上明月一轮,地下繁星一片,掬水望月,渔舟唱晚,好一幅天然自成的美妙画面。

       后来搬了出去,少有回家。听说那湖最终还是被填掉了,现在已经是高楼耸立的居民小区。生活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诸多的变化,我发现,环境的变化固然重要,但,心情的变化却更为重要。往往,在拥有时并不感知且无心欣赏,变化后又多有抱怨且无奈所为。正是这种心态,让我们的生活烦恼越来越多。因这一湖的风景,我骤然发现,越来越多的烦恼是我们少去了一颗孩子般懂得观赏美的心。还记不记得儿时,一架飞机飞过,我们会仰望着天空,望着飞机拖过的云尾兴奋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为看草坡上的蝴蝶而忘记回家吃饭的时间。童稚的眼睛里,满世界都是美好。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还是我们的眼睛已不再晶亮。对所有的美没有了感觉,我害怕如若有一天绝美忽然出现,我们的眼睛还会不会惊艳?

       想起那一湖风景,在面对所有的变化时,我开始平静,我开始擦拭曾经晶莹的双眼。夏天,我发现我们的院子里,原来种了很多的枙子花,早上起来跑步时,脚边矮矮的开出一片洁白,清晨的空气里满枙子花的香味,渗人心脾。最有意思的是,在去年的秋天,我发现院子里有好多桂花树,满树金黄金黄的,微风吹过,落下一地的桂花。每到傍晚,我会独自在树下清扫收集,慢慢集下好几大瓶。我用水清洗、晾干,用新鲜的蜂密制成一瓶又一瓶的桂花蜜。也是清晨,掏上一勺,冲杯温水,喝 上一口,满屋桂香,满嘴甜蜜。时常保持这样善与美的敏感之心、发现之心,我发现生活中原来时时都有欢喜。


       很多时候,境过时迁,聚散别离,我们无法改变,这时让我们想想那一湖的风景,且也在心里种下一片小小的浮萍。无论世界怎么样的变迁污染,心里总有那一片的青绿,让它慢慢的蔓延生长,让自己在静寂时有属于自己的环保心境,这心境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这小小的浮萍也会慢慢的铺满你整个的心。如此,你的心里会时有蜻蜓点水般的小惬意,也会有荧火虫点亮的幻美梦境。如此,你会时时总有欢喜,时时都有如意。这些如意欢喜,不单属于自己的,其实周遭的所有都会有感应。想起轶名禅师说的谒:无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

心中的清凉道场,只有自己营建,那么此刻,先在心里种下点什么吧,或草或花,或红或绿,欢喜便好。

 韩雪

2012年6月30日


结语

很多时候,境过时迁,聚散别离,我们多是在拥有时并不感知且无心欣赏,变化后又多有抱怨且无奈所为。若无法改变环境,试试改变我们的心境,保持一颗善与美的发现之心,生活时时有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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