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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爱情故事:速记员成小娇妻,继承陀氏一生版权

说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二任妻子安娜,这大概是我们最了解的一个爱情故事,安娜留下了很多日记和回忆录来讲述他们的故事。在玛莉亚去世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追求过其他女人,这点无可非议,他好像对一个稳定的家庭有个特殊的需求,看到一个合适的女性就想问问对方能否跟他结婚,中间甚至有位女性,丈夫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他就迫不及待试着跟人求婚。这点让很多女性反感,因为跟他接触过的女性都是受过教育,追求独立和解放的女性,他们热爱文学的原因就是想脱离传统的束缚。

而他只想跟对方结婚,让女性回归家庭,全身心照顾他的生活和写作。他需要的是那种具传统女性品德,对男人百依百顺,崇拜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活和一切去听从他的吩咐和召唤的女性,同时最好还受过教育,能写会画,可以在写作上对他有所帮助的人。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后来安娜来了。

简单说,在哥哥米哈伊尔去世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杂志,只好恢复一个卖稿为生的文人作家的生活方式。为了预知稿酬,他跟出版商签订了一个不平等合约,在1966年11月1日之前提供一本新的长篇小说,如果期限内没有完成的话,出版商将有权出版他未来的所有作品,并且九年内不必向作者支付稿酬。与此同时,他还在杂志上连载《罪与罚》。

6月份的时候,他想到了跟出版商的合约,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在接下来四个月内写出两部不同的长篇小说,一部在上午写,一部在晚上写。晚上写的是《罪与罚》,上午构思的是《赌徒》。但是他发现写《罪与罚》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十月初的时候,他的另外一部小说还停留在构思阶段。眼看要到了合约的最后期限,朋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找个速记员,他可以通过口授的方式写作。于是,1866年10月4日上午,速记员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来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公寓门口。

安娜也是受益解放女性的那代人,1846年出生,彼得堡为女子开办了女子中学,她是第一届的女学生,并且以优异的学习成绩毕业,后来又进入了第一所女子师范学院。中途因为父亲病倒去世,她辍学开始工作,成为了一名速记员。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做速记员,这是她喜欢的作家,所以能为这样一个作家工作,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有多重要。她开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每天的工作十二点开始,待到下午四点离开,然后她整理自己的速记,第二天交到作家的手里。通过这种合作的方式,他们花费了三周的时间就完成了《赌徒》。

很显然,随着合作的默契,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感情,《赌徒》快完成的时候,他就担心接下来可能见不到她。有一天安娜到他的公寓继续合作《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显得很兴奋,他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正在构思一个新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艺术家,他描述这位小说的主人公生活多艰难,追求幸福的心有多热烈。然后有一天艺术家遇到了一个姑娘像安娜一样大小,小说的主人公爱上了这个姑娘,可是他很苦恼,因为这个年老的、有病的,债务缠身的男人能给一个年轻活泼精力旺盛的姑娘什么呢?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让安娜给他出出主意,她认为这样一个年轻姑娘爱上那位艺术家可能吗?安娜说,如果他们是真爱的话,她会感到幸福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他说,那个艺术家就是我,我已经向你表白了我的爱情,告诉我,你会怎么回答我。安娜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会回答说,我爱你,并且会爱你一辈子。陀思妥耶夫斯基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再婚承诺。

1867年2月15日,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在彼得堡的圣三一教堂举行了婚礼。当时,他四十六岁,她二十一岁。他们前后认识不过四个月的时间。正如我们预料到的,在庆祝过程中不幸的那一幕又出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安娜的娘家人面前癫痫突然发作了,让在场的人吓得不轻,幸好安娜早有耳闻,反而镇定自若地安慰他的丈夫慢慢恢复了正常。

安娜还没有适应新婚生活就发现他丈夫的家庭一团糟。成为一个作家的妻子意味着要牺牲多少,她慢慢意识到了。她的丈夫都是晚上写作,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中午过后起床。安娜每天都要早起,然后负责接待亲戚朋友,一家人。别忘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有一个继子,玛莉亚去世后,帕沙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跟这位后妈差不多大小,原来他负责管家,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妈妈来横刀夺权可想而知对她什么态度。

这还不算,别忘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大家族,哥哥米哈伊尔去世后,还留下一大家子人,现在完全靠陀思妥耶夫斯基来养活。原来还好,现在突然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主人来管理,很显然嫂子一家对安娜没有好感,因为他们知道以后想要要钱只能通过安娜。安娜对这个大家族的赤贫现状和混乱没有任何准备,一时间被搞得焦头烂额。让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去管理这样一个大家庭,陀思妥耶夫斯基根本就不掺和这些杂乱事物,他觉得把烂摊子交给安娜是理所应当。于是,安娜又终于崩溃了。她没有办法在这个家庭里待一天,为了安慰妻子,陀思妥耶夫斯基答应他们去欧洲旅游。

于是1867年4月,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启程前往欧洲度假。两人原本只是想在欧洲散散心,躲躲家里的烦心事和欠的债务,但是没想到,这一去就待了四年。先是去德国过了夏天,然后到瑞士,并且在68年2月生了一个女儿索菲亚。这女儿三个月后夭折了,夫妇俩人离开了瑞士这个伤心之地,去了意大利待了一年,1969年又返回到了德国,生下了女儿柳波芙,一年人又在这里生活了两年。

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欧洲的生活模式,我们之前也有过介绍,本来就是去躲债的,但是没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赌瘾一直就是大问题,安娜对丈夫的赌瘾没有办法,有时候反而很纵容。因为在赤贫的生活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很可能癫痫发作,为了安抚丈夫的失落的情绪,安娜只能让他去赌博,因为一旦到了赌场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容光焕发,尤其是赢钱的时候。但是这种靠典当和四处借债过日子的生活,让安娜再也无法忍受,再加上安娜又怀孕了,于是一家人终于在1871年7月回到了俄国,重新在彼得堡租房子过新的生活。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晚年还是比较安稳的,他的声望越来越高,尤其是随着《作家日记》的连载和出版,在读者当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种世界上最早的博客形式的写作,对当时的读者而言是个很好的交流渠道,互动式的交流和写作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成为大众最喜欢的作家。这本书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远远超出预期的收入,生活虽然谈不上太好过,但至少衣食无忧。安娜第一次享受到了丈夫带来的荣誉,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1881年1月,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世的时候,安娜只有三十五岁,她一生也没有再婚,在她后半生主要致力于整理出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靠丈夫留下的作品,她积攒了丈夫一生做梦也想不到的财富,单是一家出版商购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支付的版税就高达二十万,要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生前每次预支的版税最高的一笔也不过三千,少的一百二百的时候更多。安娜依靠版税购买了一套别墅,真正实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愿望,成为了一名像托尔斯泰那样的大庄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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