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的政治家、文学家韩愈说过:'读书万卷,下笔如有神',读书能使人学识渊博,写文章达到如神助力的境界。然而,渊博学识未必能帮助一个人获得成功,反而可能给他招来杀身之祸。明朝初年的大臣解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一生风光无量,从神童到侍郎再到首辅,却又在仕途上遭遇沉沦,被囚禁折磨至死。解缙之死,揭示出了一个人在追求出众的同时,也要谨记万事不能盲目自大,否则壮志难酬,只能白白送命。
解缙生于明朝洪武二年,父亲解缵,当时任职户部侍郎。解缙自幼聪慧,四岁即能认字,七岁能吟诗,九岁跟随名儒欧阳玄学文,被称为“神童”。村里的老人经常对解缙的父母夸赞道:“解郎真是个人才,长大后必定大展宏图。”
解缙不仅书念得多,他的父亲还经常带他外出游历,以开阔视野。一边游玩一边学习,解缙见多识广,很快就学有所成。每当走在街上,行人都对这个聪明过人的少年指指点点,夸奖他将来必成大器。
解缙的父亲解缵也十分疼爱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每日晨起,他便亲自检查解缙是否起床洗漱,然后为他备好早膳。吃过早饭,解缵就开始教解缙读书识字,一字一句口述,解缙也能过目不忘。
到了下午,解缵会带解缙去村中散步。解缙路过村口的竹林时,总要停下品味。看着阳光透过竹叶洒下点点光斑,他就能吟出一首竹林诗词,让同行的父亲称赞不已。
到了黄昏,解缵又会亲自为解缙选择几部典籍,让他背诵学习。解缙总能把书中内容牢牢记住,有时还能根据读后感写出一篇文言文。解缵见儿子这样聪颖,心中甚是欣慰。
18岁那年,解缙参加科举考试,一举中了进士。本可登上榜首当上状元,但因为名字“缙”字不吉利,只得屈居三甲。虽然没能如愿以偿夺魁,但解缙也因此受到皇帝朱元璋赏识,留在身边担任庶吉士,相当于皇帝的贴身秘书。解缙欣喜不已,自始努力学习,希望能在朝堂上一展长才。
解缙性格正直,做事迅速,深得皇帝信任。但他过于直言不讳,又喜评价他人优劣,引起许多官员不满。一次,解缙去兵部索要仆役,态度傲慢无礼,得罪了兵部尚书沈溍。沈溍转而向皇帝告发解缙没有规矩,结果解缙被贬黜到江西做监察御史。
在江西这八年里,解缙静心修订家族谱系,并无重新上任的机会。直到洪武末年,解缙跟随父亲到京城吊唁,又被奸臣诬陷,遭到放逐河州。解缙郁郁寡欢,对自己仕途上的颠沛流离感到失望和痛苦。
解缙被贬黜到江西后,他的父母和妻儿都没有随行,只有两个年轻的男仆奉命跟随。刚到江西时,解缙心中还念念不忘要重返朝堂,便令男仆天天搜罗各地的奏折。然而日子一长,转职的指望也就落空了。
八年间,解缙将工作之余的时间都花在修谱谱上。他查阅家族历代记载,将先人事迹补充进去,并添加自己的名字、妻子孩子等信息,希望将家谱修得更为详备。有时写得手酸,他还要男仆帮忙铺纸摊书。
为了写精致,解缙还亲自制作笔锋,用上好的狼毫与桐油。他在竹简上磨出的笔锋尖利而有力,能将笔画写得精细流畅。看着手中的杰作,解缙不禁想起在翰林院侍读时的日子,不免叹息道:“我这般书法,何时能再施展于朝堂之上?”
直到八年后,解缙才得以离开江西。那一天清晨,解缙整装待发,跟随父亲解缵北上京城,参加洪武帝的葬礼及吊唁。来到京城后,解缙复又落入奸臣的陷阱,被诬以罪名,发配到河州。
建文年间,进士出身的权臣董伦见解缙有才,举荐他重新担任翰林院侍读。任职期间,解缙秉公处理奏章,收起了针对朱棣的弹劾文书,因此受到永乐帝重用,直接进入内阁参政。
由于解缙助永乐帝夺位有功,永乐帝对他尊敬有加,由内阁首辅一跃成为朝中实际掌权的红人。解缙也主持编修了《永乐大典》,更是显赫一时。行人经过解缙府第,无不羡慕地说:“解大人真是骑鲸渡海,东山再起啊。”
解缙在担任翰林院侍读期间,深得建文帝的信任。建文帝常召他入宫讲学,解缙便选择《史记》《汉书》中的汉高祖刘邦传为皇帝进讲。他讲解刘邦从平民出身,经过长期奋斗最后建立汉朝的过程,富有深意。
建文帝听后颇为感慨,赞叹道:“解郎讲学,真详尽生动,让我见识到刘邦的伟大之处。” 他还让太监备好纸笔,要求解缙将课上的内容整理成书面讲义。解缙刻苦笔耕,终于写就十万言的长篇讲义呈上。
看到讲义的建文帝大加赞赏,说解缙“才思敏捷,而又能将口述讲学作成典籍,实属不易”。自此,解缙的职位得以进一步提升,由侍读成为翰林院学士,与董伦等权臣关系日益密切。
永乐帝夺位后,解缙作为建文时期的重臣也面临凋敝命运。但是由于他当年收缴了许多针对朱棣的弹劾文字,永乐帝对他并无成见。后来董伦举荐解缙入阁,他才得以从翰林院拔擢为内阁首辅,掌握实权。
然而好景不长,解缙并未因沉浮态势的转变而收敛脾性。面对皇子竞争皇位的局面,他直言不讳地说:“好圣孙”,将朱高炽推上了太子之位。这举动得罪了实力雄厚的朱高煦。
后解缙又因读卷不公被贬黜广西,三年后返京谒见太子,再被朱高煦诬以谋反罪。永乐二十七年,朱棣查看囚犯名单,见解缙还在世大吃一惊,解缙遂被投入昭狱。
在昭狱的五年里,解缙无数次背过《诗经》《左传》《史记》,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犯了死罪。终其一生,他都没能想明白。那一夜大雪纷飞,解缙在囚室中饮下最后一碗毒酒,壮志未酬便殒命狱中。
面对皇子争夺皇位的局面,朝中官员无不身陷困顿。但解缙却仗着永乐帝的信任,直言自己支持朱高炽。他对左右侍臣说:“朱高煦虽有军功,但性格热烈,未必适合坐稳龙位;朱瞻基年幼,经验尚浅。我看朱高炽这位太子郎,德性仁厚,最适合袭封皇位。”
这番话很快就传到了朱高煦耳中,他大为光火,对解缙这番不顾皇帝意志擅自表态极为不满。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解缙这么说完全是因为“立嫡立长”的古法观念,并非真心支持他。
朱高煦对亲信说:“解缙此举无疑是在削弱我的皇位资格,我必须找机会除掉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去争夺皇位。”于是,他暗中收买了一些朝臣,准备找解缙的把柄。
终于,在解缙因读卷不公被贬广西后,朱高煦抓住了机会。解缙三年后重新返京谒见太子,朱高煦立即诬告他在太子府密谋不轨,意图造反夺位。
永乐帝听信了朱高煦的谗言,大怒之下就将解缙投入了昭狱。这昭狱是当时最可怕的监狱,比一般监牢还要残酷十倍。进了昭狱就如进了修罗地狱,受尽折磨后必定死无全尸。
解缙一生坎坷,从官场沉浮到被囚禁折磨而死,揭示出如果一个人只一味追求才华卓绝,而不注重磨练情商,最后很可能壮志难酬,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我们在发挥个人才华的同时,也需要时刻保持谦逊谨慎的心态,方能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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