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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火了几十年,改编电影却被禁播几十年,究竟是什么魔力?

1992年,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在北京一个8平米的屋子里横空出世。

它就是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出版奇迹------《活着》。

作者余华的笔下,没有任何煽情,用最简洁而有力的文字,却戳中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人们的内心。

美国《西雅图时报》说:“《活着》是一次残忍的阅读,余华不遗余力地展示误导的命运如何摧毁人的生活。”

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故事,被著名导演张艺谋看上了

1994年,他将小说改编为同名电影,让葛优、巩俐分别担任男女主演。

该片一举拿下第47届戛纳电影节三项大奖,第48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奖。

可这部电影却在国内禁播了几十年,所以,究竟这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了这本短篇小说,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

《活着》讲的是“福贵”一生的故事。

余华在自序里说,他感到自己写下了高尚的作品。

余华还说:“最初的时候,我是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写作福贵的一生,可是困难重重,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从第一人称的角度出发,让福贵出来讲述自己的生活,于是奇迹出现了,我十分顺利地写完了《活着》。”

同样的构思,用第三人称的方式写作时无法前进,换做第一人称的方式写作后竟然没有任何阻挡。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都要从这部小说的主角“福贵”的境遇说起。

中国有句成语叫“千钧一发”,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压,它都没有断。

福贵就是这么一个承受万斤重压,却依然善良而坚强的活着的人。

中国过去六十年所发生的一切灾难,几乎都发生在了他和他的家庭身上。

出身于地主家庭的徐福贵家财万贯,可他的父母没有教养好他。

他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吃喝嫖赌

赌坊的老板龙二知道他的德性,便蓄意谋划,经常让福贵赊账。久而久之,福贵自己也不知道欠了赌坊多少钱。

终于有一天,龙二说:“不能再让你赊账了,你把你家一百多亩地全输光了。再赊账,你拿什么来还?”

就这样,福贵将家产挥霍一空,从高高在上的阔少爷变成了穷光蛋,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父亲得知后,气晕了过去。母亲哀叹“上梁不正下梁歪”,但福贵的妻子家珍却说“只要你以后不赌就好了。”

但家珍的爹,福贵的老丈人可没那么好脾气,她不想还怀着二胎的女儿跟着一无所有的福贵受苦,就把家珍接回家去了。

而由于家庭遭受沉重打击,福贵的父亲死了,母亲也患了病。

如今,只有一个4岁的女儿凤霞,和自己年迈多病的母亲在身边了。

此时此刻,福贵终于醒悟了,他终于知道,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人在绝望之中,总能找到那么一丝希望。

年迈的母亲宽慰福贵说:“没事,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

而回娘家生完儿子的家珍,也不舍得福贵,此时她也带着儿子徐有庆回到了福贵身边。

他们一家人,又团聚了。

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但福贵开始卖力气干活了,他们总算过了一段简单、幸福的日子。

不过好景总是不长。

一次偶然的机会,福贵被国民党抓壮丁进了部队。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他过着食不果腹,还得躲子弹的日子,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

他的很多同伴死了,他则被解放军救了。

两年后,福贵回到家,母亲却已经病死了,女儿凤霞因一次高烧后成为了聋哑人。

福贵心痛极了,可总算与家人团聚了,他心里又踏实下来了。

他一会儿摸摸家珍,一会儿又摸摸两个孩子,凤霞和有庆,对自己说:我回家了。

解放之后,就是土地革命。当初设计害福贵的龙二,如今的地主,被毙掉了。

龙二临死前大喊:“福贵,我是替你去死啊。”

福贵听了这话,摸摸自己的脸和胳膊,庆幸自己又捡了一条命。

他默默地对自己说:“这下可要好好活了。”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福贵的福气,也许都是他家里人换来的。

还没过几年安稳日子呢,他天真可爱、才上五年级的儿子徐有庆,因给学校校长,也是县长的老婆输血,被医生抽干了血而死了。

看着脸和嘴唇都已发白的有庆,福贵跟疯了似的,想杀了医生。

他哭喊着,抓住过道里的医生,狠狠地打。

要不是被有庆的体育老师拉开,估计医院里又多了一个死人。

有庆死后不久,家珍也病重了。

福贵难受得也想死,儿子死了,女儿聋哑,而老婆家珍,他也没能保护好。

可命运的无常谁又能说得清呢?

家珍硬是撑下来了,之前一直担心聋哑的女儿凤霞嫁不出去,但在村里大队长的帮忙下,有人上门提亲了。

这个提亲的人叫万二喜,虽然残疾,是个偏头,但心眼好,看上了凤霞的勤奋贤惠,对凤霞很好,还帮福贵家修房子。

家珍没事了,女儿也找到好人家了,福贵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不久后,凤霞就怀孕了。

原本以为,幸福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老天似乎,就是不放过这家子。

生完孩子后,凤霞大出血,在与儿子有庆同一家医院里死了,只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福贵和二喜守着已经盖上白布的凤霞,哭得天昏地暗。

家珍说:“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就叫他苦根吧。”

而凤霞死后不到三个月,家珍因长期劳累过度及营养不良而身患软骨病,也死了。

“家珍死得很好。”福贵说,“她死得平平安安、干干净净,死后一点是非都没留下,不像村里有些女人,死了还有人说闲话。”

家珍死后,福贵就只有二喜和外孙苦根了。

而在苦根四岁时,女婿二喜也因吊车出了差错,被两排水泥板夹死了。

现在,只剩下福贵和苦根,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了。

可到最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连苦根,也在他7岁时就死了。

福贵此时唯一的亲人------外孙苦根青着嘴唇倒在炕上,福贵不敢相信,他茫然地央求村里人去叫苦根,摇摇苦根,把苦根摇醒。

可村里人说:“听不到心跳了。”

苦根是吃豆子吃多了撑死的,福贵用颤抖的声腔说:“是我老得又笨又蠢,害死了苦根。”

福贵曾说,看着苦根一天天长大,他心里就渐渐踏实了。

可是此时,他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没有人能再让他踏实了。

往后的日子,只能福贵一个人过了,他总想着日子不会太长,谁知,一年过了后,又是一年。

最终陪伴福贵的是一头牛,苦根死后第二年,他凑够了买牛的钱,给牛取了一个名字叫“福贵”。

他说,看着这牛,像他自己。

他种着地,牵着“福贵”,继续活着,一晃,又是十年。

当时,小说改编成剧本后,张艺谋把剧本给郭涛看,郭涛哭着说:“一个中国人的命,怎么能这么惨呢?”

是呀,张艺谋也纳闷,为什么福贵的家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了,这样的苦难会不会有点不真实?观众能接受吗?

他转头问余华。

余华想了想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所以,张艺谋在拍电影的时候,其实往里面加入了很多温暖的东西。

但拍完后,还是不能在中国上映,因为整个故事还是太惨太压抑,张艺谋便直接拿着电影去参加戛纳电影节了。

电影《活着》在国内被禁播了,而在1998年,《活着》这本小说突然大火,成为了一本人人都在读的畅销书。

现在,我终于可以来说说,为什么这个故事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为什么余华用第一人称才顺利完成了这部作品。

其实,余华在这本书里的文字描写,并没有过多的去渲染福贵的悲苦。

我思索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词,用“惨而不悲”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福贵的日子很苦,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地离开了他,但是,他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亲情。

他有一个总是宽慰他的母亲,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嫌弃他的妻子家珍。

他还有一个虽然聋哑但是勤奋懂事的女儿凤霞,女儿虽然早逝,但她找到了幸福,女婿二喜的心眼很好。

他的儿子有庆和最后陪伴他的外孙苦根,都很乖巧可爱。

福贵虽苦,但是只要他的亲人还在,都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不离不弃。

就像他自己常说的那样,看到妻子在身边,看到儿女外孙一天天长大,他的心就能踏实。

这不正是中国人,深植在骨子里的“对于家的看重和依恋”吗!

这大概就是,这本书火了二十几年,至今还被不断提起的原因吧。

它牵动的是,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渴望。

而且,虽然每一个生命的结束,都犹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砸下来,砸到了福贵和我们的心上,但是,由于福贵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用第一人称讲述自己的一生,所以他描述的是“生活”,而不是大家以为的“幸存”。

所以,余华才说:“我用第一人称的角度出发后,才顺利完成了这本《活着》。”

因为余华真正想表达的正是:“生活是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福贵的一生,除了苦难还是苦难,可福贵自己感受到的真实情况是,他的苦难经历里,其实充满了幸福和欢乐。

这些幸福和欢乐,正是对他不离不弃的亲人们带给他的。

“福贵”向我们展现了一个“不断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形象,这正是我们每一个正在努力活着的人,所需要的精神力量。

再者,在那个时代,福贵是没有选择的,他只能顺着时代的洪流随处漂泊。

对于如何活着的方式,他是没有选择权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活着。

所以,从这本书中,又可以衍生出一个人生命题:人到底为什么而活?

余华自己给出的答案是那句经典名言:“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情所活着。”

可真的就是如此吗?

“如何活着、为什么而活”的命题,古往今来,从不缺乏探讨。

可答案是什么呢?有正确答案吗?答案,你觉得重要吗?

这一个个的问题,从不缺乏思考,从不缺乏答案,从不缺乏讨论。

我想,这就是这本《活着》,真正的魔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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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余华《活着》‖文/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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