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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国士无双、老谋深算的袁盎,为什么最后会死于刺客之手!

袁盎,楚地人,西汉著名大臣,最为人熟知的是他和晁错势同水火,更是他建议汉景帝诛杀晁错,来解决吴楚叛军的问题。很多人说袁盎这个人太狭隘,只知道公报私仇,但当你阅读袁盎的一生,就会发现袁盎并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他和晁错之间本质上是政见不同,而不仅仅是什么私人恩怨。

高后时,盎尝为吕禄舍人。及孝文帝即位,盎兄哙任盎为中郎。——《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袁盎在吕雉主政时,曾经在吕禄的手下做舍人,诸吕之乱时袁盎并没有被诛杀,到了汉文帝统治时期,袁盎的兄长推荐下,袁盎做了汉文帝身边的中郎。袁盎能够入仕,和他哥哥有很大关系,朝里有人好做官,没点关系和资源,怎么可能登堂入室呢?

绛侯为丞相,朝罢趋出,意得甚。上礼之恭,常自送之。——《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周勃做丞相时,以功臣自居,在朝堂上十分肆意,完全不把汉文帝放在眼里。而汉文刘恒对他礼让有加,每次散便时,总是目送周勃远去。

袁盎进曰:“陛下以丞相何如人?”上曰:“社稷臣。”盎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与在,主亡与亡。方吕后时,诸吕用事,擅相王,刘氏不绝如带。是时绛侯为太尉,主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与共畔诸吕,太尉主兵,适会其成功,所谓功臣,非社稷臣。丞相如有骄主色。陛下谦让,臣主失礼,窃为陛下不取也。”——《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袁盎晁错看不下去了,他向汉文帝刘恒问道:“陛下,周勃是什么样的人呢?”汉文帝刘恒说:“周勃是社稷之臣!”袁盎说:“陛下说的不对,周勃不是什么社稷之臣,他只不过是个功臣而已。”汉文帝问:“为什么这么说呢?”袁盎说:“所谓社稷之臣,君在则臣在,君王则臣亡,臣子的命运完全和君主绑定在一起。吕后主政的时候封诸吕为王,当时周勃为太尉,掌握天下兵权,但他畏惧吕后,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社稷之臣。吕后去世之后,他和陈平等人联合起来平定诸吕之乱,这是因势利导,只能说是功臣而不能说是社稷之臣!如今丞相居功自傲,毫不把君主放在眼里,长此下去便失了君臣之礼,也就是君臣失位,这对于陛下,或对于周勃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後朝,上益庄,丞相益畏。已而绛侯望袁盎曰:“吾与而兄善,今儿廷毁我!”盎遂不谢。——《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自此之后,每次上朝的时候,汉文帝表现的十分严肃,对待周勃的态度也只是以礼相待,但并不恭敬。周勃看汉文帝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不禁得心生畏惧之意。他对袁盎说:“袁盎,你哥哥和我的关系很好,你如今却在皇帝面前诽谤我,你到底是何居心?”袁盎并不解释。

及绛侯免相之国,国人上书告以为反,徵系清室,宗室诸公莫敢为言,唯袁盎明绛侯无罪。绛侯得释,盎颇有力。绛侯乃大与盎结交。——《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后来周勃被罢官免相,他封地的人上书状告周勃谋反,宗室和诸大臣没有人敢替周勃说话,只有袁盎对汉文帝刘恒说:“陛下,周勃无罪,请您明察!”汉文帝后来释放周勃,这里面就有袁盎鼎力相助,由此,周勃与袁盎成为了至交。

然袁盎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中,调为陇西都尉。仁爱士卒,士卒皆争为死。迁为齐相,后调为吴相。—— 《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袁盎属于直谏之臣,因此在朝堂待不长久,他被调任为陇西都尉。在任期里,袁盎对于手下都很不错,因此大家都可以为他效死命。后来他又被调任做了齐国国相和吴国国相,那个时候诸侯国的政务和兵权都掌握在国相手里,而这个国相不是由诸侯任命,而是由中央直接下派,而齐国、吴国作为两个最大的诸侯国,袁盎能做两国的国相,足以证明皇帝对袁盎的信任和倚重。

辞行,种谓盎曰:“吴王骄日久,国多奸。今苟欲劾治,彼不上书告君,即利剑刺君矣。南方卑湿,君能日饮,毋何,时说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脱。”盎用种之计,吴王厚遇盎。——《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到诸侯国去做国相这件事,风险还是很大的,有很多国相和诸侯王处不来,就被诸侯王收拾了,中央政府对这种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袁盎又是出了名的直臣,很难和诸侯王处到一起,对于他来讲外派风险是很大的。在出发之前,有人劝他说:“吴王这个人狂妄自大,加上其子曾被陛下所杀,对皇帝积怨极深,国内又有很多奸人从中作祟。你如果在那里直谏,恐怕会被刺客所杀,南方在那里湿气很重,希望你每天都能热饮,建议吴王不要作乱,就可以保全自身了!”袁昂听取了这个建议,因此在吴国担任国相期间和吴王刘濞相处甚欢,刘濞十分器重袁盎。

盎素不好晁错,晁错所居坐,盎去;盎坐,错亦去:两人未尝同堂语。及孝文帝崩,孝景帝即位,晁错为御史大夫,使吏案袁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袁盎、晁错两个人互相看不惯,因为他们政见不同,一人主儒、一人主法。晁错在朝堂上的时候,袁盎就走了,而袁盎在的时候,晁错也不会出现,两个人从来不在一个厅堂下说话。汉文帝去世之后,汉景帝继位,他任命晁错为御史大夫,晁错就把袁盎接受吴王财物的事揭发出来,经过廷尉审讯,将袁昂贬为庶人。

吴楚反,闻,晁错谓丞史曰:“夫袁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之有绝。今兵西乡,治之何益!且袁盎不宜有谋。”晁错犹与未决。——《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吴楚七国作乱,晁错知道后,便对丞史说:“袁盎接受过吴王刘濞很多财物,替他隐瞒罪行,并说他不能会造反,如今吴王造反,一定要治袁盎的死罪!”丞史说:“吴楚没有作乱的时候,收拾袁盎还有意义,如今他们已经兵临城下,收拾袁盎有什么用,且袁盎又没有参与谋反!”晁错因此犹豫不决,没有对袁盎出手。

人有告袁盎者,袁盎恐,夜见窦婴,为言吴所以反者,原至上前口对状。—— 《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袁盎可是个精明人,有人把晁错的想法告诉了他,袁盎十分恐惧,连夜去拜见窦婴。他说吴楚之所以作乱,主要是因为晁错,只要杀了晁错,他们自然罢兵。

窦婴入言上,上乃召袁盎入见。晁错在前,及盎请辟人赐间,错去,固恨甚。袁盎具言吴所以反状,以错故,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兵乃可罢。—— 《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窦婴进谏汉景帝,汉景帝接见了袁盎。因为晁错在汉景帝身侧,所以袁盎请求汉景帝屏退左右,晁错离开前,狠狠的瞪了一眼袁盎。袁盎把自己的想法,对汉景帝又说了一遍,他说吴楚之乱,都是晁错的缘故,晁错离间宗室与皇帝间的关系,这样的人必须要杀,如果杀了晁错,吴楚自然会罢兵休战。

使袁盎为太常,窦婴为大将军。两人素相与善。逮吴反。诸陵长者长安中贤大夫争附两人,车随者日数百乘。—— 《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窦婴和袁盎是当时士人的领袖,也是朝堂上的核心人物。汉景帝于是任命袁盎为太常,窦婴为大将军,长安城中的百官及有能力的豪强,都纷纷依附于两个人。袁盎和栾布是莫逆之交,在他的劝说下,栾布出山,并带动了很多关中豪强,加入了汉景帝平叛的队伍,其中就包括了名满天下的大侠剧孟。因此,晁错之死,袁盎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梁王欲求为嗣,袁盎进说,其後语塞。梁王以此怨盎,曾使人刺盎。——《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吴楚七国之乱被平定后,梁王看到了机会,于是想谋求储君之位。以袁盎为首的大臣们坚决反对,这让梁王刘武无话可说,梁王十分愤怒,在公孙轨和羊胜的蛊惑下,派出刺客想把袁盎置于死地。

刺者至关中,问袁盎,诸君誉之皆不容口。乃见袁盎曰:“臣受梁王金来刺君,君长者,不忍刺君。然後刺君者十馀曹,备之!”——《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第一个刺客到了关中后,四下打成袁盎的口碑,所有的人都说袁盎是个好人。这个刺客于是主动找到袁盎,说:“我收了梁王的黄金来杀你,但你是个好人,我不忍心刺杀你,但后面还有十几拨人,请您小心提防!”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袁盎终于被梁王刘武手下的刺客,刺杀于安陵郭门外。袁盎被杀这件事,激怒了汉景帝刘启,京城之内居然可以任意杀人枉法,而且被杀者居然是朝中的要员?彻查之下,梁王刘武暴露出来,如果不是韩安国的妙计,加上窦太后的偏袒,恐怕梁王刘武就要被汉景帝所杀了。

一向老谋深算的袁盎,没想到梁王刘武是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除了袁盎之外,还有十几个大臣也被梁王刘武的刺客所杀。趁着袁盎被杀、梁王犯了众怒的这个机会,窦婴、周亚夫、郅都等人纷纷出手,痛打落水狗,至此,横行一世的梁王彻底被打压,退出了争权的历史舞台。

一个人的历史,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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