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篇
黎明初期的人物画中,作为配景的树木已画得颇见笔力,甚至具有一定的渲染水平。其实,他的山水画是从摹写高剑父所藏日本山水画开始的,如成图于1941年的《摹高师藏日本山水画》就是高剑父携画至其家让他摹写的。是画属于小青绿,前景山石上是默林及丛竹,中景苍松数株。中景是呈“Y”状的水口,再后是瀑布泻下,最后是云雾和以淡墨、“没骨法”写出之远山。画以钩、染为主,湖蓝的水有留白的水花,山坡有将墨混和花青的点苔,松树被染上汁绿。尽管作者近题中云“稚气未除”,画中松树前后空间不明显,但仍有水平。因为笔者在友人家中获观此帧署名“华光”的日本画尚在人间,发现黎国安的摹本基本上把握了其型,只是略去画中的红日。值得注意的是,高氏挑出含蕴“岁寒三友”而且几乎不见皴法的日本山水画让黎氏摹写,显然照顾到少年习画钟爱色彩但缺乏耐性去“皴”出山石结构的学习特点。令人不得不感叹黎明的待遇是何其优厚!
摹高师藏日本山水画
109×41.3cm
或可相信,40年代后半期至60年代中,黎明的山水画是致力拥抱传统和探求新视觉语言的时期,1947年他与黎葛民、叶永青合作的《秋山听瀑》或《雪山行旅》明显属于后者,而同年的独力之作《云碓图》,用墨大胆,浓淡适宜且层次分明。而1953年的小青绿《江渚渔家》,又或是1966年的《湖山平远图》,实属前者范畴。我们不得不指出,这些作品的艺术魅力比不上与之相伴而来的实景山水写生那样动人。
濠江圣跡(高剑父题)
43.8×33.8cm
作于1949年的《越秀山水塔》,表现出作者在处理一些现代建筑时,颇能领悟高剑父“离离披披”富金石味的用笔方法外,在渲染上的功力非常到家。这幅斗方,山岗及圆形的铁制水塔占据了画面左边的空间,呈直角三角形,“S”型的小路蜒垣而上,画幅右上方是泛着雾霭的天空,与山坡上离落的杂草呼应,这样的光景,充满了澹泊清空的诗情墨意,“中西合璧”!
濠江渔家
90.5×65cm
另外,黎明1976年的《溪山秋色》已见自家风貌。
山水画不同于风景画,固然要写客观的自然景色,但更重要的是借景抒情,在表达自然美的同时,诠释作者对大自然的感情。80年代之前,山水画只是黎明浅尝辄止的动作。其近作山水,再不是高剑父“离离披披”的样式,山势追求范寛的“壮美”,其画雾下水口十分精妙,熟练技巧和对平凡主题的直接刻画,当中的氤氲气息,予观画者有心旷神怡之感。整体而言,其山水画笔墨劲健浑厚,构图险峻奇颖。黎明用焦墨纷披与淡染轻擦的技法,展现出重岚迭嶂。略施赭石、花青,层次分明,画眼处甚至以石青为之,烘托出苍莽严峻的气势,写出心中的奇观。用淡墨渲染时恰到好处,令万物均沉浸于蒙蒙细雨之中,充分表现出雨意中的南国气息。
陈继春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博士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澳门美术史学者
青洲突影夕阳中(竺摩题)
97×34.5cm
云碓图(竺摩题)
90.5×33cm
幽涧鹿鸣
114×55.5cm
江渚渔家
197×68cm
澳门主教山
34×43cm
越秀山水塔
34×43cm
溪山秋色
98×33cm
三巴夕照
35×43cm
鶴鳴九皋(欧初题)
138×69cm
《十香雅韵·岭南一脉》微画册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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