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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红楼】沁芳闸丨微信里的红楼女子(节选)

          沁芳闸


                      袭人

第七位,袭人。袭人姓花,因古诗上有云,花气袭人知昼暖,宝玉便叫她袭人。

  袭人本是老太太的一个二等丫头,老太太觉得她行事稳重平和,便赐给了宝玉。贾府规矩,娶妻前男子可在房里放个小妾或通房丫头,但老太太心目中人选不是袭人是睛雯。晴雯也是老太太给了宝玉的,但更美更能干,老式人家娶妻娶淑女,妾嘛,美一点更好。因为老天公平,美人相对骄惯些智商低些,妻子容易掌控整个局面。大家族生活,隐忍些更能得到别人尊重。可袭人,通过自己步步经营,最终获得大家认可,获得了未来姨娘身份。

  第一个愿意给她名份,公开支持她的是王夫人。宝玉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未来全部的希望,她愿意宝玉溶入主流生活,灭掉奇思妙想,必须有个中规中矩女人在身边圈着宝玉劝着宝玉,这个人渐渐走入王夫人视眼,袭人。袭人相貌不出挑,才艺也一般,甚至有时看上去有些木讷。可这合了王夫人的心,因为王夫人和宝钗一样,喜欢藏拙。聪明女人怎会让人感觉到自己非常聪明,人太聪明会让别人感觉有压力,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不如笨笨的,一团和气就好。夫妻相处亦如是,都被你看穿了男人如何保持自己高大上形象,男人是需要被崇拜的,虽然这心理状态幼稚的象小孩。于是,王夫人每月从自己的份例钱里拿出来2两银子给袭人,其他姨娘们有的袭人都有,坐实了她的身份。

  而宝玉从小习惯了被她侍候,反正心里早认定黛玉为妻,有她或晴雯谁做妾都是可以的。并且黛玉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心中最圣洁部分,他不敢逾越半步,于是和袭人有了肌肤之亲。

  于宝钗,她的言语平和,事事为宝玉计很入宝钗之心,觉得这丫头言语志量深可敬爱。于湘云,袭人先是侍候老太太再湘云再宝玉的,并且有个痴病,侍候谁时心里眼里只有谁,湘云得了好东西必会想到袭人,并且怕小厮传话不清楚,亲自巴巴送来,可见袭人在湘云心中地位之高。在房内,很少责打小丫头老嬷嬷,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比事事愿意说清楚的晴雯更得人心。

  袭人,几乎得到了大观园里大多数人认同,可读者可后人总对她诟病不少。世人总是这样,强者在位崇拜赞美,强者下位人性中难免的缺点会被放大。而我认为,她肯定不是我的同路人,但她从小被卖入贾府,为全家计为生活计,她的做法无可厚非。


                        薛宝钗

  第八位,宝钗。曾经和微信里的好友们做过一个游戏,让大家猜我第一个会写谁。那答案真是五花八门,于是除了第一个,我按大家猜的顺序写了这个红楼女子。大家猜的我都写完了,该轮到我的宝姐姐上场了。

  大观园里谁最冷?如果活在当世谁最寂寞?非宝姐姐莫属。在大观园里,待人最热心的人是她。不拘身份和小丫头们玩笑,寒冷夜给林妹妹送燕窝,更是半夜三更帮湘云做针线活、贴钱用心的帮湘云操持螃蟹宴,给王夫人解困把自己的新衣送给跳了井的金钏儿裹尸体,自称最没运道的贾环母子也能收到她的礼物。种种表像说明她是温暖温柔贴心的,

  可如果真这么简单,《红楼梦》也不会成为传奇了,曹公偏在表象背后频频用文字亲自指出她的冷。比如说她“任是无情也动人”,动人在其次,直指她是无情人。又说她从小有热毒,必须长期服食一种药叫冷香丸,她的香是冷的。再比如,就是这位家财万贯,用她的话说没用的珠宝还有十几大箱子子的千金小姐,我们看她的日常装饰,这些东西她统统不喜也不戴,花儿朵儿也不亲近,闺房中如雪洞一般清爽。虽说这是贤惠,可太刻意了,刻意的没有了温度。爱珠宝是女人的天性,有缺点才是可爱的女人。

  宝姐姐真没缺陷吗?有。曹公说了,热毒,她爱宝玉。以至于平素修养极好的她,有次围在一起聊天竟也出口抢白了宝玉和黛玉。女儿节,本想去看林妹妹的她被一只蝴蝶迷信了,她扑着蝶,一不小心撞破了宝玉房中小红正在私相传递定情信物手帕。她想都没想就嫁祸给了黛玉,说林妹妹刚刚蹲在这里,你们看到了吗?这意思就是我刚到啥也不知,而林妹妹已躲在这里听壁角很久了。这段文字让很多人对她不齿,却不知她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因为事发突然。而小红这丫头人小鬼大,心气高,妈妈就是贾府里有权有势的管家娘子林之孝家的。以宝姐姐的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性格,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人。在宝玉受杖责时,她眼睛哭肿了,以她所认知的并恪守的礼节也会忘了,动情的在宝玉床边绣起了肚兜。男儿有泪不轻弾,只是未到伤心处。女儿家也一样。

  而所有这些不利于她的文字,却让我觉得她可爱起来,这才是有温度的人,有爱有恨本是人的天性。

  在她金项圈上嵌着(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在宝玉的玉石上刻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这才有了金玉良缘,可宝玉只认木石前盟。可怜了空负美貌家世才情于一身的宝姐姐。

  而那些褒钗抑黛的现代人,你们真了解宝姐姐吗,我想未必,可能还不如我这个喜爱林妹妹的人了解她。她活在现世也最寂寞,她甚少用真情,她有自己一套人生哲学,并从未因谁而改变,除了才高八斗,善解人意的宝玉。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甚爱黛玉,亦惜宝钗。宝姐姐,果真是花中牡丹。


                        平儿

  第九位,平儿。贾府是个浓缩的小社会,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都可见到,平姑娘是聪慧和善良的结合体,是我很喜欢的女子。如能相遇,我必抓住机会表白一番:平姐姐,我以平姐姐马首是瞻,姐姐有机会教导我,我是句句都听的。

  先说聪慧。凤姐本有四个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虽说是娘家人,凤姐还是嫌她们碍眼,除了平儿外,通通打发了。只剩平儿一个,还成了心腹。一则凤姐搏了贤良的美名,二则是聪慧的平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通房丫头也好,不用痴心妄想往妾上去靠,对于没有野心的人凤姐用的放心。

  她处处为凤姐着想,凤姐私放高利贷,连贾琏也不知,可偏巧他在房内时旺儿媳妇来还,平儿忙拦住,并撒谎说是香菱来问一件不重要的事,自己回了话了。探春要整治内务,她不便明面上帮着主子,便说三姑娘的每个主意都是极好的,光说好还没用,马上点出好在哪里。可如果凤姐照此执行怕委屈了众位姑娘,三姑娘此行不但好还不枉凤姐和三姑娘互相之间一片真心了。连能干的探春也无错可抓,大奶奶李纨连夸这嘴咋长的。我只叹这心为何如此七窍玲珑。

  渐渐的,她靠聪慧不但成了凤姐心腹,还在贾府慢慢立足,简直成了凤姐代言人。而如果说,聪慧是天生的,那善良就是选择了。

  平儿好说话,小厮们想请个小假,或者少还些利钱,她能准的都会点头。平儿好全人面子,当年宝玉房中小丫头坠儿偷了她的虾须镯,她知道太伤宝玉和袭人睛雯之人的颜面,便对凤姐说是丢了然后找到了。此事如果发作,袭人她们有管教不严之责,宝玉也甚感无趣的。

  平儿能容人,给人一条生路。在玫瑰露引来茯苓霜一回里,按凤姐作法是明知是被冤枉的,还是打一顿撵出去。平儿深劝,得放手时须放手,何苦操这心。又以保养凤姐身体为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平儿是怜贫惜苦的。怜贫,大冬天见别人都穿了避雪的大红猩猩毡或羽毛缎斗蓬,唯邢岫烟依然是家常衣服,事后特特送给她一件。当然聪明的她是当着凤姐的面送的,说是二奶奶叫送的,又全了凤姐脸面。惜苦,作为凤姐第一得力之人,贾琏偷娶尤二姐,她当然会去告诉凤姐。可后来看到凤姐如此欺负二姐,一众小人如何作践她,而尤二姐又是忠厚之辈,无还手之力。她深深自责,陪着二姐哭,骂小丫头们不懂事。虽然最后二姐自杀,她的权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还偷偷给了贾琏二百两银子,叮嘱悄悄了了此事。这事如果换成别人做,凤姐肯定会秋后算帐,对平儿是最大的容忍了。

  其实,平姑娘也是一部很好的励志剧,用宝玉的话说,此人命薄比黛玉犹甚。凤姐是刻薄刁钻人,贾琏不知作养脂粉惟知供自己淫乐。以贾琏之俗,凤姐之威,她一人竟能周全妥贴实在不易。换成很多人早在悲叹上天不公。她不辜负自己,也不作践别人,不狐假虎威,不为自己谋私利。上天呀上天,你竟能生出象平姑娘那样生处下贱,却又灵巧的美人。美丽有很多种,有一点是肯定的,不仅仅只有外表艳丽,她必须有内心的呼应。或知情识趣,或清新淡雅,或善良可人。而内心丰富到一定程度,哪怕外表丑些,也是让人感觉美的。比如无盐女,和她待在一起多久都不会觉得累,只会感到春风拂面。红楼里,曹先生几乎不描写平姑娘的外貌,可送了她一个俏字。而我们,只感觉她的完美。是的,如果大观园内还有完美的女子,第一个想到的必是平儿。叫一声平姑娘,是对她最大尊重。


                             晴雯

  第十位,晴雯。晴雯是骄傲的,骄傲的有了林妹妹的影子。不过,她实在是有骄傲的资本。

  首先,外貌上长的风流俊俏,除了天生的美貌还很会打扮,这一打扮还抢人眼光,站在丫鬟中如鹤立鸡群。其次,聪明。注意,我说的是聪明不是上次说平儿的聪慧。聪明是外露的,是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是所有人记忆深刻的病补雀金裘。那晚,她发着高烧,宝玉赴完宴回来直叹气,原来老太太赏给他一件俄罗斯国进贡的一件雀金裘不小心被烧了一个小洞。袭人忙命人拿出去补,可是问遍了所有的能干织补匠人,并裁缝绣匠,每个人都不敢揽这个活,因为都不认得。晴雯只有挣扎着起来,一看就知道必须用孔雀金线界线似的界密。线,倒是有,可这种做法只有她会。补了大半夜,挣命似的做好了,一头倒下。要知道那是老太太赏的,第一天就坏了,虽说不至于扣不孝帽子,终究不太好。

  老太太果然有眼光,她把晴雯赐给宝玉,是准备将来做宝玉的小妾的。一个又漂亮又真性情,还不会挑妻窝夫的人做侍妾当然是好的。她不但有老太太做后台的背景,还有在宝玉内心中的一席之地。除了病补雀金裘之外,晴雯还一场撕扇子作千金一笑的好戏。二人因事拌嘴,最后宝玉求和解,她说我最喜欢撕扇子,便撕了好几把。

  很多人误以为宝玉在讨好女人,不是,其实是在珍惜女孩子,珍惜女孩子特有的浪漫,率真,真性情。这些品格放在浊世中是多么的可贵。可很多人怎会了解,他们就如王夫人那样,觉得你打扮的那么漂亮就是要勾引男人。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晴雯太骄傲了,她绝对不会象袭人那样用肉体去接近宝玉。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却空担了罪名。她美是自己需要,是赏心悦目。唯宝玉了解,这是有爱的能力的男人,不象现在很多人爱是我能得到什么,而是,我喜欢,喜欢并珍惜。

  如果说晴雯还是影子,那林妹妹的爱真是精神思想的碰撞,是天上人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林妹妹是宝玉精神世界的图腾,就如文人供养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无尚的精神世界。宝玉懂,林妹妹懂,曹公懂。脑中有幅图画,曹公和宝玉合二为一了,深秋夜晚,独自站立在山坡上,寒意甚浓,仰望星空,一滴清泪淌下,轻叹一声“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那滴泪就是为林妹妹流的。可是,你们不懂,我写了那么多,你们还是不懂。留下这许多的伏笔,会有懂的人的。到时必引为知已,一声叹息。好像跑题了,一说起林妹妹就激动,这还没写到她呢,眼泪就来了。回来,说晴雯。那是个悲剧,可世间悲剧太多,多她一个又何妨。无语泪噎。


                          林黛玉

  第十一位,林黛玉。搁了那样久,好多姐妹等急了,林妹妹千呼万唤怎不出现。你可知我,近乡情怯。你越喜欢她,越对她知之甚深,越茫然不知从何点谈起。

  从宝玉之爱谈起吧。很多男人或因贫困,或因无才,或因形势所迫,以自己的价值观去判定,判定宝姐姐或湘云或探春比林妹妹好。且别忘了,宝哥哥是富贵闲人,闲而慢才出精品。中国封建社会的富足才有了文化之灿烂。林妹妹在宝哥哥心中是精神之巅峰,是心灵的依托,就像很多文人心中的精神教父是陶渊明。宝哥哥家中不缺看似温婉贤良其实把家世后台放在称杆上算一算的宝姐姐,他说林妹妹从不劝他上进,不是林妹妹不懂如何在世间立足,是她懂他。那懂不但有男女之欢好,还有了兄弟之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个妹妹我一定是前世熟悉的,不然为何只有她懂我,也只有我懂她。

  林妹妹,当然不是最好的,她美不过可卿,甚至不如宝琴。她才情称不上第一,和她伯仲之间有湘云,宝钗,妙玉。可她就是刚刚好。前段时间听一小姑娘说对方,他就应该无条件爱我。小妹妹,爱从来都是有条件的,那是刚刚好,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刚刚好。

  宝哥哥怕她误会,明明知她不喜,总找机会表白表白。她总要留白,明明时常牵挂,却发乎情止乎礼,似乎这样的深情婉转才配的上中国古典爱情的缠绵悱恻。

  林妹妹表面冷呀,她说,花开要败,人聚要散,败时伤心不如不开,散时冷清不如不聚的好。宝哥哥却喜欢常开常聚,至于之后的冷清也无可奈何了。看似不同,这俩人太相同了。深情,用情太深本无错,可是,太伤人,最伤自己。写至此,不免鼻酸,眼泪扑扑往下掉。他们是知己,是同路人。别人,从来都不是。

  很多人说林妹妹家世比不上宝姐姐,这人肯定没看红楼。薛家充其量是皇商,林家不但是世禄门阀,还是书香门弟。林父如海不但是钦点的探花,还是盐课郎,盐在当时是国家重视之命脉。所以,老祖宗才会把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贾敏嫁入林家。只是父母早逝,她上无父母可依,还无兄弟相扶持,一个千金大小姐只能寄在贾府。可偏偏那些势利眼看她是奔亲而来,总想明里暗里欺侮欺侮,以她之敏感,又不可时时向老祖宗告状,给当家人凤姐添麻烦,才有了冷清的孤傲。

  她的内心从不冰冷,宝姐姐几两燕窝便让她认作亲人。内心真正冷的是宝姐姐,我早讲过。她在大观园和众姐妹开玩笑时是多么的活泼,她讲起经济也头头是道,她比贾府人更早看到了贾府衰败。可,很多事她不能做,很多话她不能说。就如她母亲的敏字,她必须读错或少写几笔,那是孝道,是大家闺秀必须遵守的。她在他心里是最好的,让我想起(瑯玡榜)里,他是京城最明亮少年时,他笑傲天下却背着她被她欺负。他从地狱归来,冰冷算计,可遇到她就又茫然无措,病倒前叮嘱身边人不可让她知道。因为,她才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幸好,她也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因为有你,我才来过。


                         贾母

  第十二位,贾母。收尾。如果说倒数第二是压台主角,那么这最后一位必须是聪慧大方得体,富贵双全的实力派人物。那么,非贾母莫属,要知贾家的大富大贵,大观园内的姹紫嫣红可都是这位老太太挣来的。

  老太太身上的光环可不是因为她是贾母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全凭她聪慧和坚忍。她一手缔造了贾氏一门烈火焚油的富贵,几百上千人口关系再复杂矛盾再微妙,老太太一语下去谁都不敢驳回。新时代女性老吵着要走出去,溶入社会,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外面发生什么事,明面上私底下说的出打听不得的消息她全知晓。那才叫智慧。

  都是孩子们,她疼的人也不少,可心尖上的人只有二个,谁?当然是宝玉和黛玉。有些人说是宝钗,这个距离就太遥远了,她们不是同行者。老太太是外貌协会的,喜欢黛玉一类喜好打扮的,比如就想把和黛玉长的很像的风流灵巧的晴雯许给宝玉作妾。老太太喜欢把房子装扮的活色声香,那绝对是心态不老的时尚老太。而宝钗的房子太素简了,如雪洞一般,也不爱花儿朵儿。只不过,宝钗是亲戚,是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远距离赞叹欣赏。而那孙子和外孙女儿才和她是一家人,看人看物爱好都相同,也让她操碎了心。只是林妹妹身体不好,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了,她把目光移到宝琴身上,而不是元春和王夫人看中的宝钗。

  老太太有始有终,让人不得不羡慕,连老天也偏心,在大厦终将倾倒将她走了,无须受苦,无须感受世人白眼,感叹世态炎凉。她能享受这一切,固然有运气,也是她该得的,她前半生的付出非常人能做。我想,享富贵的人应该是这样,不问前程,一心做事,为家庭不停付出,而你的付出老天终究看的到,他必不负你。

  不同人心中有不同的红楼女子模样,这是我心中她们的模样。不知,再过几年,她们是否会变了样子,因为,我们在变。




                           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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