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纪实小说《他从延安来》之五】取得了反扫荡胜利 | 张元栋

刘少奇为粉碎日伪军的大举进攻进行了紧急动员，号召全体党政军民迅速行动起来，保卫根据地，保卫新政权，粉碎日伪军的“扫荡”，打破日寇的罪恶目的。同时决定四支队九团协同在津浦路西的江北游击纵队，密切注视桂顽的动态，准备粉碎他们的袭扰，以第十四团配合路东地方武装就地分散游击，与敌周旋。根据江北指挥部的部署，开辟淮宝的部队除留十团保卫淮宝新区外，七、八团（军政干校学员）均返回路东，会同兄弟部队参加反“扫荡”战斗。

八团南渡三河。在渡河中，同高邮的日军汽艇遭遇，该敌被毙伤一部后退回高邮。第二天一早，日军在飞机掩护下，从毛堆拐登陆，“扫荡”淮宝地区，被八团毙伤数十人。渡过三河的八团一营袭击了盱眙城的敌人，七团渡过三河后即与侵占盱眙之敌恶战三次，歼敌一部，团政委徐世奎壮烈殉国（战后刘少奇为他写了碑文）。第三天，日伪军140多人，由来安出发，向北“扫荡”。七团三营于崔子岗英勇阻击，敌伤亡惨重，出动的45名日军，除3人逃命外皆被歼灭。

隔了一日，又一股日军抢占了公路附近的老虎墩，以此为依托向七连阵地发起猛烈攻击，子弹像雨点一样射过来。一排同日伪兵激战一个多小时，伤亡不断增加。这时，第二梯队的两个排，在连长亲自带领下冲了上去。他们火速向老虎墩运动，打算从侧翼包围敌人，出其不意将日伪兵歼灭。但是，由于地形开阔，隐蔽条件差，运动不便，接近敌人时已经暴露。日伪兵发现七连有从前后两面围攻他们的企图，火力更猛了，压得七连抬不起头来。突然，七连连长一个箭步跃至敌人面前，紧紧抱住一个准备射击的日本兵滚翻在地。他猛地在日本兵脸上咬了一口，血流满面的日本兵发出了狼嚎似的尖叫声。伏在一旁的另一个日本兵见状猛扑过来，用刺刀向七连连长胸膛戳去……这位优秀的共产党员、英雄无畏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营副营长一直带领部队在第一线。他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湖北黄陂人，1.8米的个头，秉性刚直，为人宽厚，是个血气方刚的硬汉子，大家都叫他“黄陂老”他看到部队人员伤亡增多，心急如焚，夺过战士的机枪亲自向敌射击，也不幸中弹牺牲。七连指导员在组织第二次攻击时，负了重伤，流血过多，也光荣牺牲。七连指导员牺牲后，接替他的是九连副指导员姚应山。这位代理指导员上去打了一两个小时，在发起第三次攻击时，被日伪兵罪恶的子弹击中头部，抢救他的担架还没有抬到白果树边，鲜血已经流尽。

激烈的战斗打了两个多小时，日伪兵距七连的阵地越来越近，营部决定立即派一个班从右翼策应，营预备队八连也投入战斗。

战士们同日军相持一段后，正准备发起新的攻击时，突然一位战士高声叫喊：

“敌人的飞机来了!”

应声朝天望去，敌机已飞到大庙上空。这是一架侦察机，在盘山上空盘旋了几圈即向东飞去了。过了片刻，东面飞来6架敌机，在阵地上空投下了炸弹。这一批飞机刚刚离去，接着又来了第二批、第三批……每批2至3架。敌机共出动24架次，先对新四军阵地轮番轰炸，有时还进行俯冲扫射，然后又对盘山滥施轰炸，把盘山这块弹丸之地几乎翻了一遍，山上山下弹坑累累。其中一颗落在大庙后院的小山包上，庙的屋顶被震塌了一个角。敌机持续轰炸扫射了两三个小时，直到黄昏停止，公路两侧的日本兵在敌机的掩护下向程桥方向撤退。

天黑了，渐渐稀疏的枪声突然又密集起来，程桥据点的敌人反扑过来。这时，五支队十四团已完成任务，决定收拢部队，撤出战斗，部队沿着盘山右侧向山旺一带平原地带转移。   

数日后，刘少奇、张云逸、赖传珠、方毅等在半塔集召见了指挥战斗的十四团政治处主任程明，并听取了情况汇报。程明一进屋，就见到了刘少奇。刘少奇请程明坐下后，详细询问了这次战斗的经过。程明在谈到战斗组织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教训时说：

“我们的部队是新组建的，没有战斗经验……”

这时，坐在刘少奇对面的张云逸接过话题，以高度赞扬的口气说：

“打得不错啊!敌人是陆空联合作战，你们打的是现代化战争，不简单啊!”

刘少奇听完汇报后，非常高兴，对部队作了一番鼓励。他说：

“这是一场硬仗，你们打得很好，把敌人咬了一大口，这是一个胜利。部队一点损失也没有，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小看这一仗，它使敌人的指挥机关震动很大，是对兄弟部队的有力配合，对保卫根据地、保卫指挥部安全和粉碎敌人'扫荡’起了重要作用，对部队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你们要好好总结一下。”

晚上，江北指挥部军政干校举行结业典礼。在校部大觉寺黑松林里搭起讲台，点上汽灯。全校干部和学员都坐在台下，听干校教育长谢祥军讲话。他讲过话以后，指着穿皮夹克的刘少奇说：

“我介绍我们的首长胡服同志给你们讲话，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如雷欢迎刘少奇讲话。他—再强调，我们共产党人、革命同志，一定要争取实现共产主义，这个目标是坚定不移的。为了实现这个远大目标，目前要反对日本帝同主义和国民党顽固派，要独立自主，扩大抗日根据地，壮大人民武装。会后，他在军政干校发给学员的结业证书上题词：

“终身为无产阶级事业服务到底。” 

中秋，从竹镇一带来的一路日军与天长县据点里的敌人两路配合，向军政干校发动进攻。军政干校尚有没毕业的几个连队和干部队(都是团以上干部)，还有9个队的学员以及校部工作人员。当时，正准备整装待发。半夜时，敌人向大觉寺开炮，火光冲天。

校部领导在刘少奇领导下，从容不迫地布置反“扫荡’’战斗。刘少奇指示，不能轻易去硬拼，要保存力量，只由五、六、七队拿出一部分力量，布置在汊涧河南，执行阻击任务，保证机关和学员安全转移。敌人遭到阻击后，用机枪小炮远距离射击。学员和干校机关首长撤退到桥北。在汊涧大桥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用密集的火网封锁敌人的进攻。战斗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敌人不敢进镇。杀伤一些敌人后，大队人马从汊涧北向半塔集方向转移，一部分战斗人员完成阻击任务后也随队转移。敌人害怕伏击，不敢进镇。直到下午，敌人才敢进镇。然而，汊涧镇已空无一人。

根据刘少奇指示，干校学员到半塔集住了一宿。得到情报，来安县敌人要向半塔集进攻，便连夜向半塔集北面盱眙山区转移。在从伲沛湾到葛家巷的途中，指挥部传来命令：不准叫首长名字，只准叫刘少奇的代号“一0三首长”。刘少奇和学员们一起步行，他的警卫员牵了一匹马，驮了很多伤病员的背包。在反'扫荡’的日子里，刘少奇始终同战士们在一起，指挥和部署反“扫荡”战斗，取得了反“扫荡”的胜利，总共经过大小战斗65次，部队在反“扫荡”战斗中得到锻炼，进一步地提高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