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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章回:我的高中两年半,半是运动半学习(作者 马淑宝)

      一九七二年初,我们一行 十四个同学,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运河中学高中部报到。这可是当年从张楼中学两个初中班近百人参加考试录取的结果。

       入校后,我们被编在运河中学高一(3)班。自一九七二年初寒假入校,到一九七四年七月暑假离校,一共读了五个学期。最高指示号召“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我们处在学制缩短的过渡阶段,初中、高中各读了两年半。往下,初、高中都改为两年。直到八十年代初期才恢复原来的学制。

     但感到学校还是逐步走向正轨的:学校里经常组织各年级各门课比赛,一到下午四、五点钟自由活动的时候 ,学校的广播里就会传来各科比赛的安排通知和同学们的比赛声;学校里的《战斗报》选登着同学们的优秀作文。当时班主任老师宋晞带我们语文课,那时我才刚接触一点古文。什么“捕蛇者说”,“陈涉起义”,“廉颇蔺相如列传”等,他讲起来课来眉飞色舞。我记得在讲到“触詟说赵太后”中触詟见赵太后的场景时,他学着古装戏中大臣拜见太后的动作,引来全班同学的哈哈大笑。教数学的周雪英老师,每讲完一个定义或公式,都会用她那浓浓的上海话反复问:同学们听清(Sang)了吗?特别是常荣山老师,当时教我们物理课,不仅课教的好,就是每天早晨到食堂门前挑水,都是兴高采烈的,迈出的步伐都是轻松愉快而有节奏。有人说这是懂物理力学的人,利用了水桶和扁担的有规律上下颤动才能走出轻松省力的步子。我觉得,在这段时间里,老师们讲的认真,同学们学的高兴,我们不仅学到了知识,也感到学习生活非常愉悦。

        谁知好景不长。到了七四年初,也就是是我们临近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里又乱了起来,真的没了“正行”:满校园的墙壁上都又都贴满了大字报,开始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矛头直指学校教师,说他们长期执行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祸害了大批青年学生。各种声讨、侮辱铺天盖地而来。我当时就有一些叛逆和反感,写了一张内容似乎相反的大字报,题目为《教师是我们同一战壕的战友》贴在通往体育场的小西门的南边,无非是说老师也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受害者,是我们的战友,不要打击谩骂。幸好没有受到围攻。

        当时,各项教学比赛活动也都停了下来,教师们大多沉默了许多,上课也变成了应付差事。老师上课只管讲,不管学生听不听。甚至有的老师噤若寒蝉,见到爱恶作剧的学生,犹如老鼠见到猫。我记得王贵君老师正在给我们上化学课时,有一个叫**桂同学制造动静影响上课,王老师制止时,这个同学就在课堂上大吵顶撞了起来。我坐在前排,看的很清楚,王贵君老师强力压抑着,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三次,沉默了一二十秒钟,才又接着继续讲课。

        这时,大家已不太关心自己的毕业考试成绩。或下乡或回乡,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现实政策给每个毕业生指定的路子,这与自己的学习成绩、专业爱好无关。学校对学生的管理也松下来了,周日到周五的晚自习可去可不去。学校里既没有图书馆,也没阅览室,也没有任何文娱活动,我们这些住校生都感到很是寂寞。晚上无聊的时间里,我曾与薛家强等四人到人们剧场翻墙头看演出被抓进派出所;也曾与王亚东、宋守刚等四人扒火车到南京去看风景(这些容后慢慢回忆)。完全没有了一个高中毕业生对美好未来的的憧憬。

        后来挨到毕业了,也就离校了。班里大部分城镇户口的同学下放到当时的泇口公社,我们十几个农村户口的同学也回到家乡所在的生产队。唉!我们的路在哪里?从背起行囊离校的那一刻起,个个都是一脸的朦胧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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