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圈

周末，到街上闲逛，见一老者在巷道一隅摆一摊：约有五六排造型各异的搪瓷工艺品由远及近整齐排列，在离最近一排约两米处划一横线，一元钱买10个直径约10厘米的塑料圈，站在横线上朝那几排工艺品抛圈，被套中的即归套中者所有，距离越远，工艺品越精美，但套中的几率越小。

一帮小青年叽叽喳喳地围着，不时买圈向目标抛撒，偶尔套中前一二排的小玩意儿。最后一排“猪头”造型的工艺品最为精致、可爱，众青年皆想套之，但无一能中。这时，一毛头小伙拿着一扎圈走到“猪头”前，弯身把一个圈径直放在“猪头”上———圈竟然滑落下来！“骗人！这样无论如何都套不中！”众人纷纷指责老者。

老者无言，微笑着抓起一把圈，五六个一组，一齐向“猪头”抛撒而去，“乒乒乓乓”地落在“猪头”上，旋即皆又滑落。如此反复七八次，均未中，众人更笑。老者却并不慌张，只见他神态自若，又抓起一组圈向“猪头”抛去，“乒乓”声过后———只见一圈兀自挂在“猪头”上！“哗！”众人皆惊异。一后生不服，说是偶然，老者又试过两回，几个回合后，皆然。“真功夫！”众人无不叹服。

“不是套不中，就看你怎么套！”老者说。

我想起上初中时读过的一篇古文《卖油翁》，文中结尾有一句话：“无它，惟手熟耳。”但继而又想，如一个个圈分散抛投，只怕是再熟练也无法套中。对此，众议纷纷，皆不得要领。老者最后道出其中玄机：一组圈一齐抛向“猪头”的一刹那，圈的反弹力因圈与圈间的相互挤压而得以减缓或消融，因而其中的某个圈就可能轻轻地附着在“猪头”上。

个性张力不宜过度释放，机体整合的功能，以及由此联想到的团体磨合的合力精神、社会要素的重组优化，等等，“套圈”深处的这些寓意，我想，应该远远超越了《卖油翁》所含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