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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胸痹10方如何区别?辨证要点是……

《金匮》胸痹心痛短气篇管见

《金匮》论杂病,凡十九篇,其《胸痹心痛短气病脉证治第九》,较系统地论述了“胸痹”和“心痛”的病因病机和证治方药,此就二病之联系与区别,略陈管见。

 一、胸痹和心痛是两个病

胸痹和心痛病因病机和病位不尽一致,短气则为二病均可出现的一个兼症。之所以合而论之,是由于它们在症状与体征上极易混淆,通过比较,才能更好地鉴别。以脉明病机,据药测证候,是研究《金匮》条文的重要方法。

“夫脉当取太过与不及,阳微阴弦,即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责其极虚也,今阳虚知在上焦。所以胸痹、心痛者,以其阴弦故也。”

阳微指寸脉搏动无力,左寸属心,右寸属肺,两寸脉不足,说明胸阳虚衰;尺脉属肾,肾脉弦表示下焦阴湿过剩,阴邪上乘阳位,阻塞胸中气机,故感胸部闷塞,甚至疼痛。

应该注意的是如何正确理解阳微与阴弦,胸阳虚与痰饮甚之间的关系。

前言“阳微阴弦,即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责其极虚也,今阳虚知在上焦。”指出胸阳不足是胸痹的根本原因,句号应点在“今阳虚知在上焦”后,因此句乃是对前句“责其极虚也”的进一步解释,明确了虚之部位。继言“所以胸痹,心痛者,以其阴弦故也。”

说明胸痹也有实证,与心痛的病因病机相同。而心痛则主要是阴湿阻滞所引起的实证(仅限此条所言)。“脉当取太过与不及”,太过与不及有可能出现在一个病人身上,也可能不同时出现,此是强调临证之时首先要辨明脉之强弱,以明病之虚实。

从病位上说,胸痹之痛以胸骨两侧为明显,心痛则以心窝部(剑突下)为著,有高低之别。

就症状言,胸痹之痛必兼闷塞感,而心痛则可能兼有饱胀嗳气等。当然,胸痹之痛也可能反映在心窝部,心痛又常放射到胸骨后,结合现代解剖知识,二者鉴别不难。

二、胸痹心痛主治方药各异

本篇记载了十张处方,通过对方药的分析,二者间的差异则更为明显。

胸痹主要是胸阳虚滞,治疗当以宣通胸阳为主,立方栝蒌薤白白酒汤主之,瓜蒌薤白乃治胸痹之要药,瓜蒌化痰祛邪,薤白辛温宣达通阳,加少量白酒,促使气机运行,合之则通阳散结,豁痰下气,使痹阻除,疼痛止。

其疼痛重者,上方加半夏而成瓜蒌薤白半夏汤,以增强逐饮降逆的功效。

又由于胸痹病多迁延日久,在其缓解期仍应积极治疗,以控制复发并促使痊愈,此时的治疗当辨虚实。

虚者以人参汤益气健脾,温运助阳,经增强人体正气来消除饮邪或防止饮邪的形成和加重;

实者以枳实薤白桂枝汤通阳开结,泄满降逆,以清除饮邪为主。

至于胸痹轻症,可用杏仁茯苓甘草汤宣肺化饮,也可用橘枳姜汤宣通降逆,行水散气(此处是胸痹与心痛易混淆处)。

从药物功效看,前方作用偏上焦,后方则偏于中焦,因为胸痹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痰饮阻塞,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二方正是从这两方面考虑而立,可见其含义之深。

治疗心痛的主方是桂枝生姜枳实汤。桂枝配生姜、枳实辛开苦降,平冲止痛,与治胸痹主方药有根本区别,而与《腹满寒疝宿食》《呕吐哕下利》诸篇在病变部位,用药规律等方面则基本一致。

三、胸痹心痛急重时的抢救方药

本篇不仅讨论了胸痹,心痛的主方主药,以及缓解期治疗,而且制定了急重时的抢救方药。“胸痹,缓急者,附子薏苡仁散主之。”对于本句的解释,多有失误,“缓急”并非“缓解危急”之义,而为一偏义复词,偏于“急”即为急迫,紧急之义。

从文句体例看,“缓急者”为定语后置。故全句可译为:“附子薏苡仁散主治病情危急的胸痹病人。”附子回阳止痛,薏苡仁缓解筋脉拘挛并利湿,二者共同作用以祛阴邪。

仲景以此两药为散来抢救胸痹急重者,说明此两药配伍后比瓜蒌薤白之作用当更为迅速,故值得进一步研究。“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乌头赤石脂丸主之”,是心痛重症的应急方药。

以药测证,可知此以阴寒内盛,疼痛剧烈为主,故用蜀椒、附子、乌头、干姜等一派辛热温中散寒之猛药,这与大建中汤所治“心胸中大寒痛”用药极相吻合。前后联系,可知本条应有四肢厥冷,面色青白,脉沉紧等。至此二者之异则洞然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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