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黄莹
初三毕业聚会,我妈让我说我去看外婆,理由是不值得去,这是给老师凑钱。
高三毕业聚会,我妈让我说我出去打工了,理由是不值得去,五十块钱也吃不到什么。
大一的高中同学聚会,我妈说你总是去,多浪费钱,可事实是我没去过一次,他只会记得我去年肯定去了。
大二的高中同学聚会,我妈说你们同学乱来,才毕业多久又聚,我只能和我初中高中一直同班的好朋友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么,多尴(zi)尬(bei)……
我因为拿不出五十块钱,我因为一出门就会被审讯,我因为坐公交车有一块的就不能做两块的,我因为没有衣服,我因为贫穷,所以我从来没去过同学聚会。有同学回来和我说英语老师问起你,说你怎么不来,我笑笑,已经说不了话了,我想开口了也只能证明我没钱。
有次邻居家同龄男生找我,好久不见,他穿着一双漂亮的运动鞋,一身休闲好看的衣裤,而我穿着一双我爸的拖鞋,又宽又长,看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一阵窒息,我紧张地说了几句话,让他进家里坐坐,他说不用,我就把腿进门,我肯定知道自己多么失礼,但是我的自信心薄弱到支撑不住了,那么多年的穷困已经让我敏感到极点。
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一走,我妈就问我为什么紧忙进门,不多说一会,你这样怎么和人家交往?
我说该说的说了。
她不依不饶…
我说我害羞行了吧?
她说,我又不是让你和他谈恋爱,你干嘛那么紧张?
这句话真的激怒我了,我就狠狠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想管!
后来我爸就开始骂我,你读了几个字你了不起啊!让你读那么多书干嘛……
至于吗?我根本哭不出来。
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见世面,去学钢琴,听音乐会,孩子生日举行party,毕业办升学宴,大学过的活色生香,在我眼里,那些孩子是含着金钥匙的。而我,一直被指责愚蠢,不懂得人际交往。没吃没穿,没交际,打个长点的电话还要汇报那是人家拨过来的,让他们不要担心话费。
真像那句话,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有点偏题了,贫穷换谁都会造成问题,特别是一出生就被贫穷束缚着的孩子,也许会有些自卑。
(本文系作者授权“清南”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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