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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有一所给普通人上的“贵族”学校 | Power2Learn

学校正门


6月中旬,纽约近千名亚裔家长和学生上街,抗议纽约市长的特殊高中改革提案。围绕这个提案,纽约的几所特殊公立高中最近已经成为当地新闻的头条。


大家普遍会认为私立学校代表着精英教育,但其实在美国的公立高中里,特殊公立高中也代表着极高的学术标准,进入这些学校,就和国内进入省重点一样,毫不夸张的说,“一只脚跨进了顶尖大学的校门。”在纽约有八所这样的特殊高中,集齐一流的学生和师资,是许多人的梦校。


特殊高中的招生方式也很特殊,在美国这样一个不崇拜卷面成绩的教育体系中,这些高中的录取通道却只有一条:考试。要读梦校,就必须参加名为SHSAT的考试,代表美国优质教育的私立校会看重的课外活动、综合能力、父母教育背景(招生优待)在报考特殊高中时都没有任何参考价值。SHSAT考试于每年十月进行,考生可以填报两所志愿,然后按照考试排名和学校招生名额完成录取工作。第一志愿掉档的学生还有机会录取第二志愿。


所谓的SHSAT考试,就是特殊高中每年在12月初举行的“特殊高中联考”(Specialized High Schools Admissions Test),录取发榜则在第二年的3月。考试只需一个半天(3小时),考试内容包括数学、英语两个学科,侧重学生的知识面,以及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考试采用标准化形式。


根据纽约教育局官网的信息,八所特殊高中录取新生的主要依据是选拔考试的分数,但初中3年的学业成绩和综合素质评价也作为重要的参考依据,平时学业表现不佳的考生不予录取。


不夸张的说,许多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接受精英教育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些特殊高中上。特殊高中的竞争也异常的激烈。纽约时报更曾报道公开了几所老牌特殊校接近1:100的奇低录取率,称之为“比耶鲁还难进的学校。”


2017年,纽约有近27,000初中毕业生报考了这八所特殊高中,在八所学校中录取线最高的学校Stuyvesant High School (史岱文森高中)的招生人数大约是800名。这种唯考试为标准的选拔机制,是不是让人想到了国内民办学校的掐尖?


由于以考试为唯一的录取标准,学习刻苦的亚裔群体,自然就成了特殊高中的主流。


以2018年3月最新公布的八所特殊高中录取榜单为例,共有2620名亚裔被八所通过SHSAT考试招生的特殊高中录取。以51.7%的比例在所有族裔中独占鳌头。在其他族裔学生中,白人学生的比率26.5%、拉丁裔6.3%、非洲裔4.1%。


在Stuyvesant,亚裔的占比几乎高到了80%。这就是为什么现任纽约市长几次三番的“挑刺”,认为这些特殊高中的招生政策直接导致了“优质教育的分裂”,因为学校里的其他少数族裔数量过少。他指责通过考试作为唯一录取标准这种做法对于经济状况较弱的少数族裔不公平,因为这些家庭付不起高昂的补习费。迫于压力,纽约教育局为家庭经济情况一般的孩子开设了免费的补习班,但是坚持将SHSAT考试作为唯一录取标准(颇有一点中国学校的感觉)。


整所学校就是一栋楼


近日,Power2Learn的记者走进Stuyvesant,探访这所“比哈佛、耶鲁录取率都低的学校”,希望了解,他们究竟给学生提供了什么样的教育,为何能够让人趋之若鹜。


伫立于哈德逊河畔的名校


Stuyvesant的教学楼坐落于曼哈顿下城哈德逊河边,这座十层楼的建筑就是学校的全部实体建筑,学生们的学习、运动、社团活动都在这一幢楼里完成,略显拥挤。


但在寸土寸金的曼岛上,有这样一座教学楼已实属不易,据说在搬到新校址前,Stuyvesant甚至有一段时间采取“错峰上课”— 将学生分成白天和晚上两个时段上课,来应对生源多而教室不足的尴尬。


中国学校的大门一般都比较显眼,但纽约的中小学校门都很普通,就像是普通的办公楼或住宅楼的大门一样,走两步就能路过了。Stuyvesant临街的一楼校门不对外开放,老师和学生们常走的校门竟然在二楼,只有通过一座天桥才能进去,没有熟人带路的话很难找到。


可能是因为要瞻仰全纽约第一公立校,感觉整座楼都散发着低调的“精英范。十层楼里,有三层都奉献给了生物、化学、科学课和实验室,3D打印、电子显微镜、等离子物理实验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卫星气象站。六楼的图书馆,布置的非常温馨,还有一个书柜全部都是校友出版物 — 知名校友众多,身体力行了“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


给普通家庭的精英教育


Stuyvesant的办学理念是通过教授给学生们最前沿的科学、数学、科技知识,培养学生们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能,成为兼具德行、知识、人文观的世界公民。


像Stuyvesant这样提供一流教育机会的特殊高中,和公立学校一样免收学杂费用,但是又和私立学校一样,提供了极其宽广的课程设置、丰富的研究资源、琳琅满目的学生社团活动,所以对于纽约市希望下一代接受良好教育的普通家庭来说,Stuyvesant无疑是所梦校。


学校的课程设置非常丰富,包括四年英语、社会科学、数学、实验科学(生物、化学和物理为必修)和三年外语(任选一门),一学期的艺术入门、音乐入门、健康、技术制图,两个学期的计算机以及两门需要实验室操作的技术课程;还为学生提供了涉及各个学科的课程,多达112门选修课,特色课程包含英特尔研究课程、经济学、心理学、软件开发、医学伦理学、脊椎动物学、西方政治学、犹太史和科幻小说等。学校还将编程列为必修的课程,所以很多学生会选择学习AP Computer Science。连Google的高管都认为Stuyvesant的毕业生有资格成为Google的软件工程师。


学校机器人社团StuyPulse(Team694)活动


学生们每天在学校的课程安排非常紧凑,一天十节课、每两节课间隙3-4分钟,所以进入Stuyvesant的大楼,并没有听到什么喧闹声。在课间几分钟的时间里,学生们神色匆匆的赶往下一个教室。


除了课程多样,Stuyvesant和藤校非常相似的一点,是为学生提供了宝贵的学科研究机会。从入学的第一学期开始,学生就可以参与科学类和社会科学的各项研究,学校有专门的研究小组来组织研究资源和调研机会,所以Stuyvesant有刊发过学术论文的在校生并不稀奇。


“考试成绩是社交硬通货”进入史岱文森的学生们,被周围优秀的同学环绕着,竞争激烈、学习压力之大,完全不亚于麻省理工这类名校。前香港特别行政区财政司司长曾俊华也是Stuyvesant的毕业生,回忆起在学校的学习,他说自己不算是最顶尖的学生,可能连前10%都不到,但是他和第一名却只差几分。“在麻省理工的同学里,我是少数几个非全班第一毕业的学生了。”


但如果以为Stuyvesant只是强调考试成绩,就大错特错了。


Stuyvesant从来不做成绩的排名,更不用学业成绩来衡量学生,成绩优异似乎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经过了严格的考试选拔,优秀的标准化考试成绩对于学霸来说,只是标配,并非加分项。Stuyvesant的优秀校友们遍布各个行业,包括四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前司法部部长,还有奥斯卡金像奖获得者,前香港特别行政区财政司司长曾俊华,好莱坞女星刘玉玲...


Stuyvesant学生们的新闻网站The Spectator


学校有100多个学生社团,还有学生自己的新闻媒体,全美历史最悠久的学生文学杂志,甚至还有学生自己的科幻小说网。从内容到网站管理,都完全由学生自己组织运营。学校走廊内陈设的都是学生社团的作品和荣誉,通过这些学生自发运营管理的社团活动,学生们的领导力、行为处事能力、格局都得到了全面的塑造。


“比文学更高的是形成自己的宇宙。”


虽然Stuyvesant是一所强调理科的高中,但是学校也有相当全面的人文社科类课程,包括英国文学和经典文学、莎士比亚文学、科幻小说、辩论、新闻、表演、演讲、创意写作和诗歌艺术。


在Stuyvesant工作的老师向Power2Learn记者介绍,十年级的学生每天都至少要有半小时的独立阅读量,在第二天的课堂上会讨论读过的章节。老师会引导学生思考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冲突;课堂强调的是open-ending、没有标准答案的讨论,比如老师会问:“这本书里你觉得很有趣的人物关系是什么?”、“这本书里的家庭关系是怎样的?”、“主人公在家庭里的角色是什么样的?”这样的提问引导学生们展开讨论,也让学生们在自主阅读时形成自己的“阅读主见


说起文学课的作业,老师举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例子。


Stuyvesant的文学课堂,非常重视戏剧教学,学生们不仅要读、讨论文学作品,还需要自编自导自演一些选段。在阅读Glass Menagerie时,要把一个章节改编成剧本后演出来,每组有六个人,但选段里只有三个人物, 学生们就要发挥各自的想象力编排出由六个演员完成的戏剧。有一组学生用自己的想象力做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他们把舞台分成了两部分,呈现一组对比舞台,两边表演的是同一角色做出不同的选择后,获得完全不同的故事走向和结果。


美国高中的文学课是没有所谓的课本的,教材就是著作本身。Stuyvesant的老师们会选择自己课堂所需的书本,每个老师的风格、教学目标、对学生的学习期望都不一样,从文学作品中所吸收提取的,是每个人自己的宇宙。


到目前为止,这场围绕录取标准的博弈依然在进行中。我们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不过,我们相信,好的学校和学生一定是相互成就的。经过严苛的考试后进入这样一所学校,学生将会获得最好的回报。


学校背景介绍


Stuyvesant高中建立于1904年,师生比1:22,老SAT平均分2111,ACT平均分33/36。2016年,美国学校信息网站k12.niche.com将其评为全美第一公立高中。据估计学校每年升入常青藤及顶尖北美高校的学生占比高达25%。学校属于纽约市八所特殊公立高中之一,仅对纽约市居民开放招生,通过特殊高中联考SHSAT成绩排名进行招生。学校重视理科,尤其重视科学研究。


学校开设55门AP课程,绝大多数学生在第三年完成高中毕业考试,在第四年学习微积分。高中也提供微分方程和更高深的数学课。史岱文森高中因学术见长,产生了四位诺贝尔奖得主。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在2012年度金牌公立学校中将它排在第58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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